澤利科·拉日納托維奇
澤利科·拉日納托維奇
澤利科·拉日納托維奇(1952-2000):塞爾維亞人,他廣為人知的綽號“阿爾坎”給南斯拉夫其他種族帶來了一段痛苦的回憶。“阿爾坎”這個名字的由來,實際上是他在一本護照上使用過的假名。塞爾維亞人,1952年出生於斯洛維尼亞共和國盧布爾雅納一個軍官世家,他的父親是南斯拉夫人民軍空軍的高級將領,在反法西斯戰爭期間參加了鐵托元帥領導的共產黨游擊隊。
1990年,東歐出現了激烈的社會大動蕩和巨變,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也面臨解體。當時的阿爾坎在貝爾格萊德體育館對面擁有一家商店。沒過多久,他就把這家商店改造成一個戒備森嚴的活動中心,併發起成立了自己的政黨民族主義政黨——塞爾維亞統一黨,隨後又組建了一支准軍事武裝——塞爾維亞志願衛隊(老虎軍團),這些人通常都是來自種族主義情緒強烈的前南斯拉夫人民軍塞族老兵,受過嚴格訓練,以殘忍出名。這裡面也包含了大量的刑事犯和渴望冒險的俄羅斯雇傭兵。
“老虎軍團”是前南斯拉夫地區最具戰鬥力的同時也是最殘忍的准軍事部隊。這支部隊參加了1991年的克羅埃西亞與塞爾維亞的武裝衝突以及1992—1995年的波斯尼亞戰爭。西方列強指控阿爾坎及其領導下的“老虎軍團”在這些戰爭以及隨後的科索沃戰爭中,對南斯拉夫境內的克羅埃西亞人、穆斯林和阿爾巴尼亞人進行了“滅絕人性的種族大屠殺”。
這其中最血腥的一起屠殺事件即武科瓦爾醫院屠殺案,1991年,南斯拉夫人民軍攻佔了克羅埃西亞重鎮武科瓦爾,隨後,阿爾坎和他的部隊在當地醫院挑選了250多名被認為是克羅埃西亞傷兵的男子,其中甚至包括醫護人員,他們被送往一個荒地執行槍決。1992年間先後在波斯尼亞的三個城鎮對數千名穆斯林居民進行了清洗和屠殺。“老虎軍團”比受到紀律約束的正規軍更加好戰,阿爾坎曾經公開嘲笑南斯拉夫人民軍是“一群穿著華麗制服的稻草人”。
在擔任政治家以前,他還是巴爾幹地區黑社會一個最強有力的人物,阿爾坎第一次蹲監獄時才17歲。自青年時代起就開始在歐洲開始的自己的冒險生涯,他被控的罪行包括在瑞士、比利時、荷蘭、德國、義大利等國製造了多起銀行搶劫案。70年代他曾至少兩次被關進監獄,但是兩次都成功地越獄逃跑。在整個70年代與80年代,他一直被國際刑警組織追捕。回到南斯拉夫后,東歐地區的政治局勢動蕩給了這個野心家一個機會,他很快就經營著一個組織嚴密的犯罪團伙,在巴爾幹地區從事走私毒品、烈酒、槍支等勾當,他還從事黑市貨幣交易、石油走私和軍火買賣,是塞爾維亞數一數二的富豪。他還是一個狂熱的足球迷,曾經出任著名的貝爾格萊德紅星足球俱樂部球迷協會會長,90年代出資收購了南斯拉夫的奧比利奇足球俱樂部。效力於義大利拉齊奧隊的塞爾維亞後衛斯尼薩·米哈伊洛維奇是他的好友和崇拜者。
2000年1月,義大利拉齊奧球隊的種族主義份子在羅馬的奧林匹克體育場的一場足球賽中,公開打出了墨索里尼和塞族武裝分子阿爾坎的頭像,以及“向老虎阿爾坎致敬”的標語。當時塞爾維亞後衛斯尼薩·米哈伊洛維奇在拉齊奧隊效力。
他的妻子是塞爾維亞著名歌星和選美小姐斯威特拉娜(即著名的塞卡)。
1992年,阿爾坎成為塞爾維亞國會的議員。並成為南聯盟派駐科索沃省的特別代表。在科索沃,阿爾坎以鐵腕統治出名,他的這一強硬立場得到了米洛舍維奇總統的支持。走上政壇的阿爾坎同樣是一個引起極大爭議的人物:在塞爾維亞人眼裡,他是維護民族利益的民族英雄;在阿爾巴尼亞人眼裡,他是一個極端民族主義分子。在科索沃從政期間,他曾經直言不諱地告訴當地的阿爾巴尼亞人說:“如果你們不喜歡塞爾維亞的統治的話,那麼就翻過山馬上滾開這裡,山那邊就是阿爾巴尼亞!”
1997年,有美國和歐洲操縱的聯合國海牙前南斯拉夫地區國際戰爭法庭通緝阿爾坎,說他犯有反人類罪行,其中包括在克羅埃西亞、波斯尼亞戰爭中殺害平民。德國政府以種族屠殺、搶劫銀行和其他犯罪行為對其也發出了逮捕令。但是,國際戰爭法庭的這個起訴一直沒有公開。直到1999年,北約發動對塞爾維亞發動侵略戰爭時才公布。英國廣播公司評論說,此舉目的顯然在於阻止他幫助塞爾維亞同科索沃阿爾巴尼亞族打仗。實際上,“老虎軍團”以及另一民族主義武裝集團“白鷹”一直活躍在科索沃南部的奧拉霍瓦克地區。那兒是被認為科索沃解放軍的大本營。據說,如果南聯盟軍隊想不戰而勝對手的話,只需在當地中散布消息說:投降吧,否則阿爾坎的人要來收拾你們。那麼科索沃解放軍馬上就逃之夭夭。
阿爾坎本人則一直否認參與了任何種族滅絕屠殺。他在接受CNN的一次採訪時說,“我不會自動繳械的,因為我是一名戰士。我將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沒有犯罪。”
2000年1月15日,阿爾坎在貝爾格萊德洲際飯店被不明身份的槍手打死。阿爾坎頭部中彈,現場光是子彈殼就至少有38個。他當場死亡。他的臉部至少中了三槍,其中眼睛、眼睛旁邊以及嘴巴全被打了個稀巴爛。直到今天,他的死仍然是一個未解之密。也許他從來不畏懼死亡,也許他更希望自己象個男人一樣戰死在戰場上——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會已這樣的結局來結束自己的一生。
當時的英國外交大臣庫克是西方列強對此做出第一反應的高級官員。他說:“我對此並不感到奇怪,他活著始終同暴力相連,因此,死也同暴力相連。他在屠殺平民方面有罪,並因此發了財。因此,我們感到遺憾,他死了,他再也不能到海牙國際法庭受審了。”
隨後,CNN以醒目標題刊登了當時的美國國務卿奧爾布萊特的反應:我們對阿爾坎的死並不感到滿足,因為他逃脫了國際法庭的審判,他本應受到正義的審判。
所有這些帶有嚴重傾向的迫不及待表態——出自西方列強令人感到滑稽——因為正是這些高叫“民主、自由、人權”的帝國主義者——曾經資助過從蔣介石到阮文紹、從奧古斯特·皮諾切特軍政府到希臘校官集團、從南非種族主義政權到猶太復國主義實體等等形形色色嚴重侵犯人權的右翼反動政權——事實上,真正的“民主、自由、人權”在他們來說僅僅是供自己利用的籌碼。
少年犯-銀行搶劫犯-商人-黑社會頭目-議會議員-政治家-軍閥-戰犯……所有這一切,構成了澤利科·拉日納托維奇——即所謂聲名威震巴爾幹半島的阿利阿斯·阿爾坎——象他這樣的極端民族(種族)主義者能顯赫一時——也從一個側面折射出前南斯拉夫20世紀最後20年民族主義泛濫而所導致的混亂社會狀況。
——以下是一段1999年北約集團轟炸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期間,美國廣播公司記者紹爾採訪阿爾坎的部分節選,也許我們從中可以對阿爾坎有一個更加客觀的看法:
記者:聽說你對海牙法庭的指控不屑一顧。這真是一件好笑的事嗎?
阿爾坎:是的,非常好笑。美國人轟炸越南人、柬埔寨人,用生化武器殺死無辜的孩子,在巴拿馬和格瑞那達燒殺搶掠,無所不為。現在你們卻要指著我的鼻子說:“嘿,你犯有屠殺罪。”這難道還不可笑嗎?你們是一群鼠目寸光之徒,除了自己的國家什麼也不知道······
記者(非常尷尬):不談這個問題······
阿爾坎:我不是戰犯,米洛舍維奇總統也不是。我們都是正常的人,我本人有9個孩子。我們沒有搶劫,沒有殺人,沒有虐待過任何人。我們不會攻擊美國、英國、法國和德國,我們只想保衛自己的家園。
記者:對不起,請讓我問另一個問題······
阿爾坎:你為什麼要打斷我?
記者:請問……
阿爾坎(開始憤怒的激動):請不要在我說話的時候打斷我,這樣做是沒有教養的!
記者:好吧,那麼談談三名美國士兵被抓的問題。
阿爾坎:是的,我們確實抓了三名美國兵。如果換作是你們,在自己的國家領土上抓到三名沒有護照的外國人,你們一定會把他們當作間諜送上法庭,這些人帶給南斯拉夫的不是人道主義,他們帶來的是槍炮和死亡,他們必須被送上軍事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