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園體育場
位於天津市和平區重慶道83號
坐落於天津市和平區重慶道83號,屬於天津著名的國際文化旅遊景點———“五大道”地區。這一浸透著濃郁歐陸風情的地域擁有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具有不同國家建築風格的花園式建築,因此也享有“萬國建築博覽會”的美譽。
天津民園原本是一個體育場,目前只是一個特色建築,用作遊覽設施。也有說法可以將天津民園恢復成體育場的功能。
民園,球迷心中永遠的聖殿
民園體育場
“五大道”只是天津城南的一片荒蕪的窪地,進入20世紀后,由於社會與朝政的更迭變換,這裡最終被恥辱性地劃分為英租界。1919年至1926年,英租界工部局利用疏浚海河的淤泥填墊窪地修建道路,先後在這一地區建成了大理道、睦南道、常德道、重慶道、成都道,初步圈定了如今“五大道”地區的範圍。由於政治與經濟需要,“五大道”從建成之日起到現在,一直是政界要人的居住地,而民園體育場能夠在此寶地佔得一席之地,自然彰顯出它獨特的魅力與深厚的歷史底蘊。
談起民園體育場,蘇格蘭人埃里克·利德爾的名字不可不提。也許人們對他並不熟悉,但凡看過1981年第54屆奧斯卡最佳影片《烈火戰車》的人都應該知道,影片中那位為參加1924年巴黎奧運會刻苦訓練,最終奪冠的短跑選手的原型正是埃里克·利德爾,而他也正是民園體育場真正的“教父”。 1920年,因開展體育活動的需要,天津舊英租界工部局(B.M.C)在租界地修建了一個規模較大、在當時也是比較先進的體育場,這就是民園體育場的雛形。當時,未滿18歲的利德爾正在英國愛丁堡大學讀書。1922年,這位極具體育天賦的年輕人正式步入世界體壇,並在1924年獲得了巴黎奧運會400米跑的金牌。
1925年,為幫助貧弱的中國,利德爾來到天津,他從事傳教事業的同時,也在當時的新學中學(現天津市十七中學)任教。由於在世界體壇上的名氣,以及在各地參賽的豐富閱歷,1925年英租界工部局決定邀請他參與設計對民園體育場的改造。於是,利德爾根據世界田徑賽場的標準及自己參賽的經驗,對諸如跑道結構、燈光設備、看台層次等改建提出了一系列建議,這些建議在當時看來是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在他的籌劃與監督下,民園體育場終於以全新的面貌成為當時在亞洲範圍內首屈一指的綜合性體育場。
新民園體育場建成之後,立即吸引了不少國際大賽。1929年,利德爾在此參加了舊英租界當局舉辦的萬國田徑運動會。比賽中,他再展雄風,戰勝500米世界紀錄保持者德國選手阿圖·費爾莎,同時奪得了本屆運動會400米跑的金牌,這也是他運動生涯中得到的最後一枚金牌。
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發,一心維護中國人民的利德爾很快便被送往日本設在山東濰坊的集中營,並受到了慘無人道的迫害,1945年2月在那裡病逝。日後,一位同他一起奮鬥在集中營的戰友描述道,“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你很難想象他會始終保持樂觀。那時他為大家講得最多的是他帶領新學中學的足球隊,在他所熟悉的民園體育場參賽,他高喊‘前進!向前進!’的加油聲似乎讓他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外國人。在那一段動蕩的殖民歷史中,他為後人留下了永遠值得珍藏的兩筆財富:一是民園體育場,二是對理想執著的信念。”
成立於1956年,目的在於與同時成立的國家足球紅隊攜手備戰當年在墨爾本舉行的第16屆奧運會。紅隊與白隊都是以當年匈牙利留學歸國球員為主要班底,其中白隊還補充了來自中央體院、一機體協和武漢體院隊的部分尖子球員,不過在隨後由紅隊、白隊、上海、八一和香港參加的奧運選拔賽上,白隊以1比2不敵紅隊,失去了參加奧運的資格,第二年由於種種原因白隊14名球員落戶天津。
民園體育場在這個天津體育事業進入蓬勃發展的繁榮時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1957年4月,14名中國白隊隊員在領隊王伯青和教練邵先凱的率領下落戶天津,這同時標誌著天津足球正式創建,而民園體育場也由此翻開了歷史新的一頁。儘管當時全國聯賽實施的是賽會制而非現在的主客場制,但只要比賽在天津,民園體育場就是毫無爭議的天津隊主場。這支以國家隊隊員為主要班底的天津足球隊以全面的技術、潑辣的攻勢打法,以及“不怕死”的硬朗作風聞名全國,在全運會、全國甲級聯賽和全國足球錦標賽上共獲五次冠軍、五次亞軍、五次第三名,成為中國足壇上一支名副其實的“王者之師”。這一代人也成就了天津足球雄厚的基礎。
1974年與朝鮮鴨綠江隊一戰是天津隊揚我國威的經典戰例。那時正處於文革後期,一度停頓的體育比賽也逐漸解凍。這支集朝鮮所有足球精英於一隊的鴨綠江隊因友誼賽頻頻告捷而自詡為“打遍中國無敵手”。不過,在天津的民園體育場,他們終於嘗到了苦頭,在幾乎整場比賽疲於防守的局勢下,僅是憑藉終場前一粒錯判的點球勉強逼平天津隊,難怪直到現在仍有資深的天津老球迷對那場比賽耿耿於懷,“那次真是便宜了他們,不過好在終於讓他們見識了天津足球的厲害!” 1980年,天津隊由嚴德俊掛帥,而擁有左樹聲、王玉儉、張貴來、齊玉波、王群發這些當打球員的天津隊已經具備了奪冠的實力,不過在那一賽季擁有容志行的廣東隊卻成為天津隊奪冠道路上最大的攔路虎,兩支球隊為冠軍爭得不可開交。在兩隊民園決戰前兩天,天津普降大雨,這自然讓擅長水戰的廣東隊樂不可支,不過比賽當天廣東隊員們卻驚奇地發現,民園體育場的草地竟然絲毫沒有受到雨水的侵襲。原來早在大雨來臨之前,細心的體育場工作人員已經用塑料薄膜將草場蓋了個嚴實,這自然難以讓廣東隊佔得絲毫的便宜。最終那場比賽以天津隊3比0完勝告終,而那一賽季天津隊也如願提前四輪奪得了文革之後天津足球在全國足球重大賽事中首個冠軍,這一段趣聞軼事至今仍是天津老資格球迷所津津樂道的民園經典之一。
然而中國足球進入職業化后,天津隊的名字儘管一換再換,由立飛三星、由泰達頂新到泰達CEC再到康師傅,但天津足球似乎卻始終找不回昔日“縱橫捭闔”的豪氣與霸氣,相反收穫更多的是失望的落寞與焦急的等待。
1997年12月17日甲A聯賽第21輪,深陷保級泥潭的天津立飛三星隊在民園體育場迎戰同樣落魄不堪的昔日勁旅廣東宏遠。也許那場比賽惟一給人留下印象的就是那能見度不足40米的漫天大霧和天津隊三球取勝后興奮異常的天津球迷在迷霧中用打火機燃亮的點點星火。在這場“巡邊員都不得不進入場內執法”的荒誕鬧劇中,廣東宏遠隊提前一輪跌入甲B,而用一場勝利換來一線生機的天津隊冥冥中卻怎樣也逃不脫降級的厄運,終於在聯賽最後一輪與山東隊的“兄弟相搏”中成為了廣東宏遠的陪葬。聯繫到同一賽季甲B天津萬科隊降入乙級,天津球迷在這一年的冬天感受到“霜(雙)降”那種刻骨銘心的冷。
也許是受到“五大道”這一特殊地理位置的局限,儘管幾十年間民園體育場也曾接受過若干次重新改造,但面貌風格上卻沒有大的改觀。如今,已是85歲的民園體育場在讓人感受它充滿歲月質感和懷舊情緒的同時,更像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展現給人們它那青春不再返的衰退面容。
2003年8月中國與智利的友誼賽被安排在民園體育場進行,為了保證電視的轉播效果,場內部分草坪被噴灑了綠色的油漆,這也讓“自信”的國腳們為那場比賽的平局找到了推脫的理由。不過,民園體育場內糟糕的設施的確讓這座中國最古老的體育場在全國觀眾面前顏面無光,難怪之後有天津球迷這樣酸溜溜地說,“想來義大利的聖西羅球場也會如此吧!”
2004中超元年,富麗堂皇的泰達足球場在天津濱海新區落成,而天津隊的部分主場也隨之搬到了那裡進行。雖說條件好上百倍,但懷舊情結濃重的天津球迷似乎從來都不曾將民園的故事淡忘。儘管知道它退出歷史的舞台是遲早的事情,但關於天津隊的主場在民園體育場與泰達足球場之間應該怎樣分配的話題從來都沒有停歇,而今年中超杯和武漢隊的比賽也很有可能成為這座天津球迷心中聖殿的絕唱。
然而作為天津足球的發源地,與時代同腳步的民園體育場卻不可避免地慢慢遠離歷史的舞台。86年的歷史中,民園體育場體驗過冠軍的顛峰時刻,也承受過降級的屈辱眼淚,似乎這裡的每一寸綠茵、每一分空氣都浸透著天津足球的悲與喜,天津球迷的苦與樂。不管她是否真的離去,只要她愛天津足球,天津足球也愛她,這也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