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斯納雅·波良納
雅斯納雅·波良納
雅斯納雅·波良納是俄羅斯大文豪列夫·托爾斯泰的出生地,也是他的最終歸宿。作家的許多傳世佳作正是從這裡走向世界。這是俄國圖拉省克拉皮文縣的一個貴族莊園。“雅斯納雅·波良納”在俄語中意為“明亮的林中空地”,我國早年駐俄記者、著名翻譯家瞿秋白將其意譯為“清田村”。
此地在莫斯科南面約二百公里,離圖拉省城不遠,優越的地理位置很便於日後作家同附近、省城及首都的文化人聯繫。由於它自然環境幽雅,更能激發作家的創作靈感。這裡有田地、湖泊、坡谷、河流、森林和草場,更有遼闊的原野任憑騎馬馳騁,又有甘涼的泉水和清清的河流環繞。
莊園地域廣闊,單是蘋果園就佔了40多公頃,更不用說那一望無際的草地和森林了。這是托爾斯泰於1847年19歲時同兄弟分家后的產業,系來自外祖父伏爾康斯基公爵的遺產。作家分得包括清田村、雅森基、波德戈爾納亞等五個村子的土地和330個農奴,並承襲了“伯爵”爵位。其中土地共1470俄畝(一俄畝等於1.09公頃),內有175俄畝為森林。
托爾斯泰的母親生有四男一女。男孩依次為尼古拉、謝爾蓋、德米特里和列夫,後者即托翁本人,他排行第四。女孩名瑪麗婭,家中愛稱“瑪申卡”。按俄羅斯貴族風俗,女兒不能平分繼產,她只能分得全部財產的14分之。盟當時父母雙亡,幾位兄長非常疼愛小妹妹,都同意讓她參與平等分配。他們把分佈在各省、縣的家產平分為五份。以地產為計,不夠平均的部分用錢幣貼補。大哥得到在喬爾內河畔的祖傳領地。圖拉省克拉比辛斯克縣的比羅戈沃領地最大,平分給二哥和小妹。三哥分得庫爾斯克省的謝爾巴喬夫卡村。托爾斯泰所得領地比其他兄弟領地的收入要少得多。但是故土親情難合,尤其對母親的懷念,促使他選擇了生於斯長於斯的這片莊園。
據說,這是俄羅斯已故作家莊園中最大的一座。
雅斯納雅·波良納
莊園的大門是兩座白色的圓筒形小塔樓,分左右把守著,那是托翁的外祖父,一位俄國有名的將軍沃爾康斯基公爵所建,這或許也反映了這位軍人的風格。據說當年還派有農奴在這裡當門衛。這個獨具特色的大門已經成了托爾斯泰故園的象徵。
園外一條平坦的公路通向遠處的圖拉縣城,它離縣城約30公里,通公共汽車。
站在寬敞的大門口向里望去,可以看到莊園美麗的景色。清澈的池塘,綠色的草地,伸向深處的森林,幽靜的山莊房舍。
托爾斯泰出身於貴族世家,父系和母系家庭均為上層貴族,屬於豪族。曾祖父是彼得大帝時代的國務大臣,受封為世襲伯爵。祖父曾擔任軍職,並就任過喀山省省長。父親亦以軍職參加1812年的衛國戰爭,有過抵抗拿破崙侵略的功勛。作家後來在小說《戰爭與和平》中描寫的那位羅斯托夫伯爵就有其祖父的身影。祖父生活奢侈,又不善於經營田產,導致家道中落。到了父親這一代已是經濟拮据,不得不尋找富有家產的結姻對象。其父終於在28歲時娶了沃爾康斯基公爵的獨生女瑪麗婭公爵小姐,女方比男方年長4歲,卻有豐厚的陪嫁——雅斯納亞·波良納莊園。
托翁的父親一改前輩的陋習,認真經管家業,重視教育子女,自身也喜好讀書,且為人性格溫和,樂善好施,他以自己的良好修養影響著子女。而母親瑪麗婭在托翁心目中則永遠是“好媽媽”、“聖潔的偶像。我從來沒聽見有誰講她不好”。可惜她死得早,沒有留下多少照片或畫像,惟一存世的是她一幅少女時代9歲時的剪影。
從母系來說,托爾斯泰和著名詩人普希金還是遠親。原來托爾斯泰的外高祖母(托翁母親的曾祖母)同普希金的曾祖母竟是親姐妹。兩姐妹同為彼得大帝的近臣及戰友加洛文所生。而到了下一代,即托翁的外曾祖父沃爾康斯基公爵也是赫赫有名的留里克王朝的後裔,為女皇葉卡捷林娜二世的侍從武官。小說《戰爭與和平》里的那位老包爾康斯基公爵和他的女兒瑪麗婭就是以托翁的外祖父和母親為原型的。
雅斯納雅·波良納
大門內近處,在林蔭大道的左側,有一片很大的池塘。也是托翁很喜愛的地方。在19世紀60年代他開辦莊園小學供農民的孩子免費上學之後,就常常帶領那些小學生們來池塘里游泳。冬天,他們一家則和農民的孩子們在這裡滑冰。
托爾斯泰時常在作品中寫到這片地方,像《戰爭與和平》里男主人公安德烈·包爾康斯基公爵如何騎著馬馳過池塘邊,奔走在這條大道上。托翁不但描寫景緻,而且記下由它們引出的無限遐想。在一則日記中寫到他訪友歸來,面對莊園美景的思緒:“7月5日傍晚,一切是那麼美,幸福和濕潤。然而在人世間呢?貪婪、兇狠、忌妒、殘忍、色慾、放蕩。何時能讓人世間也像大自然那樣美好呢?那邊也有競爭,但卻是誠摯、單純和美好的競爭。而這邊有的只是無恥。”
托翁兩歲時母親就去世了。從此這群兄弟姐妹由遠房姑媽達吉亞娜·葉戈爾斯卡婭(1792—1874)照料。那位姑媽雖說是遠親,實際上一直住在托爾斯泰家,無異於一家人。因為她從小即為孤女,在托爾斯泰家寄養長大。她少女時代還愛過托翁的父親,由於寄人籬下的地位,又沒有家產,不可能被娶,因此終生未嫁。後來,托翁的母親早逝,達吉亞娜便把全部的愛投到這群孩子的身上,給他們萬般的關愛和無微不至的照顧,恰好填補了孩子們從小所缺的母愛。托翁後來在小說、口記和書信中屢屢提到“達吉亞娜姑媽”、“慈愛的姑媽”、“親愛的姑媽”。她也畢生沒有離開過托爾斯泰家。在托翁的生活中,她都有過很好的影響和作用。托爾斯泰在回憶到她時,也一直懷有一種親密和感激之情。
托爾斯泰墓
1836年冬,托爾斯泰8歲的時候,為了大哥尼古拉上大學,全家只好遷居莫斯科,這倒給作家打開了眼界,使他接觸到新的人物、新的天地。但是,就在1837年夏天,父親去圖拉辦事,因突發腦溢血,死在大街上。由於父親去世,家庭教師也由一位法國人代替了原來的德國人,新教師嚴厲得不近情理的管教令人反感。這一切的波折、壓抑和煩惱,都寫入他的自傳體小說《童年》里。
後來,為了節省開支,只留下大哥和二哥由家庭教師在莫斯科照顧。而托爾斯泰和三哥及妹妹則隨達吉亞娜姑媽回至慘下的莊園里,並且重新 見到留在莊園里的那位德國家庭教師,這又給作家重新注入了新鮮的體驗和新鮮的感情。
托爾斯泰那部自傳體小說登在《現代人》雜誌1852年第9期上,篇名為《我的童年的故事》。那年作者剛滿24歲。
《童年》立即獲得讚揚。作家屠格涅夫複信涅克拉索夫說:“此人的才華是靠得住的,請向他致敬並祝賀。”
《童年》的成功極大地激勵了托爾斯泰。此後,他的文思如泉湧,寫作的念頭層出不窮,1852年秋季和冬季就有好幾種設想。他既想寫續篇《少年》,又想寫高加索的軍事生活,還想寫《一個俄國地主的故事》。
後來,落實下來的足在1852年冬至1854年春,已寫成了短篇《襲擊》《桌球房記分員筆記》。正在寫作的有《一個俄國地主的故事》《逃亡者》《伐林》《聖誕節之夜》。不過,主要精力仍放在《少年》的創作上,並於1854年4月寫成。
《少年》在1854年《現代人》第10期發表,它引起了比《童年》更大的反響。屠格涅夫甚至說:“《少年》的成就使我感到非常高興,這是頭等的天才。”評論界則稱讚作者有“進行細膩的心理分析的卓越才能”。
多年以後,作者又完成了《少年》的續篇《青年》。他在以後讀到早年創作的感受,自己確認了作品的獨創性:“當我寫《童年》的時候,我好像覺得,在我以前,誰也沒有感到,並且誰也沒有發掘出童年的全部迷人的詩意。”
的確,從《童年》、《少年》到《青年》,我們可以看到托爾斯泰獨特樸素而充滿詩意的心理描寫,而且其故事情節大體反映了作者的經歷,是單純而富於詩意的。
在小說里,作者讓主人公換了名字,為尼古連卡,他的童年是幸福的,天真活潑,人人喜愛他。早晨,當他還在睡夢中,他的家庭教師卡爾·伊萬內奇,一個心地善良的德國老人便輕輕把他喚醒。白天,他常找借口跑到那個從米不考慮自己,一生只知道愛別人和自我犧牲的老僕納塔麗亞·薩維什娜那裡去玩。夜晚,常常坐在茶桌前的高椅子上,闔上眼聽母親甜蜜的話語,領受她親切的撫愛,快樂地進入夢鄉。
然而這一切在尼古連卡十歲生日後的第四天結束了。他和哥哥沃洛佳被送到莫斯科祖母家裡去。他常感到孤獨。大家輕視他。他思念家鄉和屋前的草地;思念花園中的菩提樹、池塘上飛翔的燕子,蔚藍天空上的白雲;更思念親愛的媽媽。可是親愛的媽媽,卻在他離家六個月後去世了。
尼古連卡的童年從此結束,跨入了少年時代。母親死後,他們全家從雅斯納雅·波良納搬到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