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裕
蕭裕
蕭裕徠,本名遙折,奚人。初以猛安居中京,海陵為中京留守,與裕相結,每與論天下事。裕揣海陵有覬覦心,密謂海陵曰:“留守先太師,太祖長子。德望如此,人心天意宜有所屬,誠有志舉大事,顧竭力以從。”海陵喜受之,遂與謀議。海陵竟成弒逆之謀者,裕啟之也。
金史海陵為左丞,除裕兵部侍郎,改同知南京留守事,改北京。海陵領行台尚書省事,道過北京,謂裕曰:“我欲就河南兵建立位號,先定兩河,舉兵而北。君為我結諸猛安以應我。”定約而去。海陵雖自良鄉召還,不能如約,遂弒熙宗篡立,以裕為秘書監。
金史海陵心忌太宗諸子,欲除之,與裕密謀。裕傾險巧詐,因構致太傅宗本、秉德等反狀,海陵殺宗本,唐括辯遣使殺秉德、宗懿及太宗子孫七十餘人、秦王宗翰子孫三十餘人。宗本已死,裕乃求宗本門客蕭玉,教以具款反狀,令作名上變。海陵既詔天下,天下冤之。海陵賞誅宗本功,以裕為尚書左丞,加儀同三司,授猛安,賜錢二千萬,馬四百匹、牛四百頭、羊四千口。再閱月,為平章政事、監修國史。舊制,首相監修國史,海陵以命裕,謂裕曰:“太祖以神武受命,豐功茂烈光於四海,恐史官有遺逸,故以命卿。”久之,裕為右丞相、兼中書令。裕在相位,任職用事頗專恣,威福在己,勢傾朝廷。海陵倚信之,他相仰成而已。
金史裕與高藥師善,嘗以海陵密語告藥師,藥師以其言奏海陵,且曰:“裕有怨望心。”海陵召裕戒諭之,而不以為罪也。或有言裕擅權者,海陵以為忌裕者眾,不之信。又以為人見裕弟蕭祚為左副點檢,妹夫耶律辟離剌為左衛將軍,勢位相憑藉,遂生忌嫉,乃出祚為益都尹,辟離剌為寧昌軍節度使,以絕眾疑。裕不知海陵意,遽見出其親表補外,不令己知之,自是深念恐海陵疑己。海陵弟太師袞領三省事,共在相位,以裕多自用,頗防閑之,裕乃謂海陵使袞備之也。而海陵猜忍嗜殺,裕恐及禍,遂與前真定尹蕭馮家奴、前御史中丞蕭招折、博州同知遙設、裕女夫遏剌補謀立亡遼豫王延禧之孫。裕使親信蕭屯納往結西北路招討使蕭好胡,好胡即懷忠。懷忠依違未決,謂屯納曰:“此大事,汝歸遣一重人來。”裕乃使招折往。招折前為中丞,以罪免,以此得詣懷忠。懷忠問招折與謀者復有何人,招折曰:“五院節度使耶律朗亦是也。”懷忠舊與朗有隙,而招折嘗上撻懶變事,懷忠疑招折反覆,因執招折,收朗系獄,遣使上變。遙設亦與筆硯令史白答書,使白答助裕以取富貴,白答奏其書。海陵信裕不疑,謂白答構誣之,命殺白答於市。執白答出宣華門,點檢徒單貞得蕭懷忠上變事入奏,遇見白答,問其故,因止之。徒單貞已奏變事,以白答為請,海陵遽使釋之。
金徠史海陵使宰相問裕,裕即款伏。海陵甚驚愕,猶未能盡信,引見裕,親問之。裕曰:“大丈夫所為,事至此又豈可諱。”誨陵復問曰:“汝何怨於朕而作此事?”裕曰:“陛下凡事皆與臣議,及除祚等乃不令臣之。領省國王每事謂臣專權,頗有提防,恐是得陛下旨意。陛下與唐括辯及臣約同生死,辯以強忍果敢致之死地,臣皆之,恐不得死所,以此謀反,幸苟免耳。太宗子孫無罪,皆死臣手,臣之死亦晚矣。”海陵復謂裕曰:“朕為天子,若於汝有疑,雖汝弟輩在朝,豈不能施行,以此疑我,汝實錯誤。太宗諸子豈獨在汝,朕為國家計也。”又謂之曰:“自來與汝相好,雖有此罪,貸汝性命,惟不得作宰相,令汝終身守汝祖先墳壠。”裕曰:“臣子既犯如此罪逆,何面目見天下人,但願絞死,以戒其餘不忠者。”海陵遂以刀刺左臂,取血塗裕面,謂之曰:“汝死之後,當朕本無疑汝心。”裕曰:“久蒙陛下非常眷遇,仰戀徒切,自錯繆,雖悔何及。”海陵哭送裕出門,殺之,並誅遙設及馮家奴。馮家奴妻,豫王女也,與其子谷皆與反謀,並殺之。遣護衛龐葛往西北路招討司誅朗及招折,而屯納、遏剌補皆出走,捕得屯納棄市,遏剌補自縊死。
金史屯納出走,過河間少尹蕭之詳,之詳初不裕事,留之三日。屯納往之詳茶扎家,茶扎遣人詣之詳告公引,得之,付屯納遣之他所。茶扎家奴發其事,吏部侍郎窊產鞫之,之祥曰:“屯納宿二日而去。”法家以之詳隱其間,欺尚書省,罪當贖。海陵怒,命殺之,杖窊產及議法者,茶扎杖四百死。
金史龐葛殺招折等,並殺無罪四人,海陵不問,杖之五十而已。以裕等罪詔天下。賞上變功,懷忠遷樞密副使,以白答為牌印雲。高藥師遷起居注,進階顯武將軍。藥師嘗奏裕有怨望,至是賞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