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廟山遺址
關廟山遺址
關廟山遺址位於枝江市問安鎮,面積六萬平方米。經中國社會科學考古研究所發掘,出土房屋10間,陶片30萬件,可展示文物5000餘件,有制陶作坊、糧食加工及原始農耕漁獵的大量文物,經碳-14年代測定為距今6000年-4000年原始社會村落遺址,被學術界名為關廟山類型大溪文化遺存。現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關廟山遺址
遺址現存面積約4萬平方米。發現有房址10座,另有瓮棺等遺跡。房址多為長方形或方形地面建築,房址內有坡頂、竹骨泥牆、隔牆等遺跡。小型房基面積35平方米,中型房基面積52平方米。磨製石器品種多,製作精細,多為斧、錛類工具。陶器有口徑達76厘米的陶盆、蛋殼胎彩陶,還發現有陶鼓、陶搖鈴等陶質樂器。大型陶盆、蛋殼胎彩陶的出現及內黑外紅的燒造工藝,均表明關廟山陶器製造工藝的領先地位。
遺址中豐富的大溪文化遺存,基本上包括了該文化的各主要階段,對研究大溪文化的內涵、特徵、分期等都具有重要意義。許多歷史學家在撰寫原始社會發展史時,對長江流域原始文化,多以關廟山遺址為典型代表介紹,被學術界定名為“關廟山類型”。
關廟山遺址
關廟山遺址
文化積層上下疊壓,分層清楚,以大溪文化為主,關廟山大 溪文化遺存年代經碳14測量后,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的李文傑先生等認為關廟山遺 址可分為四個時期即:第一期是大溪文化初步形成時期,距今可能早於6 000年;第二期是 蓬勃發展時期,距今5 940—5 830年前後;第三期是繁榮鼎盛時期,距今5 645—5 505年;第 四期是孕育新的文化因素時期,距今5 330—5 235年前後。
關廟山遺址
關廟山類型分佈在長江及其支流沮漳 河兩岸,包括關屈山、大溪、紅花套、毛家山、桂花樹、蔡家台、清水灘等遺址,湯家崗類型主要 分佈在洞庭湖沿岸,包括湯家崗、丁家崗、三元宮、車軲山、王家崗等遺址.李文傑先生關於大 溪文化的分類,足以說明關廟山遺址在大溪文化中的地位.目前關廟山遺址發掘有2000多 平方米,出土石器、陶器共5 000餘件。關廟山石器大多數是梯形或長方形斧、錛等工具,一 般為弧頂,兩側面齊平,穿孔石器很少,石鋤,石刀罕見,石器以中型為主,普遍經過磨製,有 些通體磨光,但有些尚留琢痕或未經加磨。關廟山陶器,從陶質上分有泥質陶、夾炭陶,夾蚌 陶和夾砂陶四類,其中以泥質陶最多,夾砂陶最少,泥質陶以飲食器較多見:夾炭陶多為盛儲 . 器和炊器,夾蚌陶絕大多數作為炊器,夾砂陶所含砂粒有粗細之分,粗砂陶均為大型厚胎器 物,細砂陶除作盛儲器外也作炊器。從陶色上可分為紅、黑、灰、褐、橙黃和白6種,其中以紅 陶為主,黑陶次之,白陶最少。關廟山紅燒土中發現有稻殼印記,同時關廟山出土的夾炭陶,李文傑等專家們認為,陶器的羼和料大多數是用炭化稻殼,少數用未經炭化的碎稻殼,表明 關廟山是一種以稻作為主的農業文化遺存。
關廟山遺址
關廟山出土的陶器基本上都與飲食有關,充分展示了當時糧食生產和先民生活的水平。關廟山陶器,以紅陶為主,普遍塗紅陶衣,有些食器則是“外紅內黑”;大多數胎心含有稻殼炭 末,少數羼砂粒。圈足器和圓底器發達,三足器和平底器較少,尖底器極少,陶器紋飾有戳印 紋、弦紋、鏤孔、彩陶等;蛋殼彩陶數量雖少,但顯示了關廟山制陶工藝的突出成就。關廟山陶 器的滲碳工藝經歷了近800年的發展過程,第四期已達到相當的水平,出現大批小型薄胎、造型美觀、漆黑髮亮的細泥黑陶,這在同時期的其他文化中是不多見的。關廟山大溪文化時 期主要飲食陶器有:盛飯用的圈足碗、裝食品的三足盤、雙圈足盤、雙摺壁圓底碟、豆和簋等;飪食炊具主要有罐形鼎、缽形鼎、凹沿圓底釜、盆形甑、罐形甑、簡形腹甑等;裝水飲水用的敞 口曲腹杯、單耳杯、雙唇小口瓶、簡形瓶、細頸壺,另外關廟山還出土了儲糧用的帶蓋折沿平 底盆、內卷沿圓大盆、大口缸和凹沿圓底罐、直領扁圓腹罐、折腹圈足罐、高領矮圈足小罐、小 口高領瓦紋罐、折沿圈足罐。
關廟山發掘時,在第三期發現了兩座較完整的房址,現已作保護回填。據有關發掘資料 介紹,關廟山房址為方形紅燒土房,牆體系用灰色泥土摻大量紅燒土渣築成,含極少量碎陶 片,外牆用摻有少量稻殼和稻草的生粘土抹平,四壁及隔牆的築法都相同,屋頂也採用紅燒 土,系用摻有少量稻殼、稻草的生粘土抹成。這種方法直到六十年代仍在農村很多地方流行,毋庸置疑,這種方法是關廟山先民在長期生產實踐中總結髮明的,同時,給我們這樣的啟示;使用這種方法的人已經有了相當長的稻作歷史,科學測定關廟山的早期文化距今已有5 940 土260年的歷史,那麼,這裡栽培水稻的歷史要早於這個數字所表示的年代,因為栽培過程 和對於利用稻殼作羼和料的認識過程也應該放在考慮之內。三、研究關廟山稻作文化的意義 關廟山遺址既是大溪文化的典範,也是長江中游非常重要的史前稻作遺址,對其進行深 入研究,對於豐富我國稻作文化的內容,進一步探討我國稻作起源問題,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一)關廟山遺址中大溪、屈家嶺、青龍泉文化的相關、連續性,表明該遺址可能有更早 的稻作文化史。學術界已有學者提出,湖北鄂西的“早期”遺存均可歸屬於湖南彭頭山文化(距今8 ooo 一9 000)和皂市下層文化(距今7000一8000)範疇。宜都城背溪(距今?ooo多年)、枝城北 等為“彭山頭文化”,宜都金子山、孫家河等為“皂市下層文化”,因此,城背溪文化存在明顯的 早晚兩個階段。枝江關廟山與宜都城背溪文化有著密切的聯繫,不能排除一江之隔的直接影 響作用,有觀點認為,關廟山前大溪文化即為城背溪晚期文化。筆者通過研究分析認為,關廟 山與城背溪文化,皂市下層文化和彭頭山文化均位於長江中游上緣,緯度、氣候、地理條件基 本相同:且出土的稻穀遺存如出一轍,即在陶片和紅燒土中都發現有稻穀殼碎屑和碳化稻穀 現象;同時,陶器的製作、器形、紋飾也基本相似,另外,石器工具也彷彿有著繼承發展痕迹;還有,這一地區離“長陽人”的遺跡最近,推想“長陽人”的後裔率先從採集、狩獵經濟向原始 農業經濟邁進,不能說是“天方夜譚”的事。因此,把關廟山、城背溪、皂市下層和彭頭山文化 劃分為同一稻作文化範疇更為恰當一些,應該說是沒有牽強附會之嫌的。把某一區域統稱為 某某文化,儘管有一定的科學依據,但必定是後人約定俗成的,帶有鮮明的主觀性,如果彭頭 山文化發掘早於巫山大溪,枝江關廟山歸屬彭頭山文化恐怕更容易被人接受。關廟山稻作文 化向下延續的事實,已通過枝江出土文物及史料所充分證明,在這裡沒有必要進行闡述,關 廟山稻作文化向上延伸的潛力相當大。我相信,隨著稻作文化研究的繼續深人,關廟山稻作’ 文化的淵源是可以被揭示的,屆時可能會推動中國稻作起源的研究向縱深發展。
(二)關廟山稻作文化的生產工具、陶制炊器完整的定居房址,在當時已達到了原始農 耕生產的先進水平,所以有足夠的理由說明,關廟山稻作文化應早子目前科學鑒定的年代。如前所示,關廟山遺址,如果能大刀闊斧地進行全面發掘,可能是中國稻作文化中的奇 葩。該遺址陶器中普遍的稻殼碎屑和炭化稻必然是舂米加工的產物,石杵陶臼的出現,說明 先民們已告別了最早的加工工具石磨盤,它告訴我們,關廟山稻作文化已發展到了相當的水 平:引人注目的是,飪食炊器鼎、甑、釜的發現,證明先民飲食頗為講究,因而農耕已有代替采 集、狩獵的可能;大量的盛水飲水陶器的出土,給我們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關廟山時期的先民 是否已掌握了釀酒的工藝,人們是否有了飲酒的習慣,特別是大型儲糧陶容器的出現,表明 關廟山史前稻作生產已有了較多的餘糧,或許人們已有了備荒的意識。“冰凍三尺,非一日之 寒”,關廟山稻作文化生產的歷史完全有條件向上追溯。可以斷言,關廟山稻作文化豐富的內 涵與目前其他稻作遺存相比,並不遜色,比如該遺址文化層次分明,延續時間近800年,堪稱 中國史前文化堆積之最。
(三)對關廟山遺址的考察研究,如果把陶器與農耕有機地結合起來,必將擴展稻作文 化研究的視野。關廟山遺址從發掘到現在,歷經16年的艱苦努力,在研究方面已經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比如,目前對關廟山陶器的研究,可以說在全國處於領先的地位。筆者認為“民以食為天”,世 界上任何一處有影響的史前遺址無不與人的吃喝生存有關,因此研究史前文化離開對糧食 的研究是沒有實際意義的。考古證明,陶器的發明,是與農業的發生、發展分不開的。農業不 僅為人類提供了比較穩定的大量的食物,而且還導致了定居生活的出現。但是,糧食都是顆 粒狀的澱粉物質,與肉、魚相比,很難在火上直接燒烤,原來的石烹法也不利於煮食。因此,必 須以一定的炊具來達到煮食的目的,這種對一種新的、耐燒的炊具的強烈需求,是發明陶器 的主要原因。《世本》稱:“昆吾作陶”,“神農耕而作陶”,正是上述歷史背景的寫照,說明農業 在先,制陶在後,兩者有著密切的關係。陶器主要是為炊煮食物的需要而出現的,這一點從早 期的遺址發掘中巳得到印證,關廟山也毫不例外。筆者認為,對一種有影響的史前文化,單純 研究一個方面不是不可以,但不應該本末倒置。如果通過對稻作生產的研究來推動工具、陶 器的研究,必將給關廟山遺址考古研究帶來新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