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繼承

欒繼承

徠欒繼承(1923—1995),藝名筱蘭芝,1923年生,遼寧省瀋陽市東陵區祝家屯人,1995年因病去世。早年跟著秧歌隊學藝,20歲即在瀋陽成名,在他的建議下,“二人轉”從此得名。東北二人轉歷史上最傑出的旦角演員之一,被稱作“蹦蹦皇后”。二人轉十大宗師之一,20世紀以來有影響的二人轉代表性藝人。

藝術經歷


欒繼承1923年生於瀋陽市東陵區祝家屯,1995年因病去世。兒時最願意看秧歌,14歲那年,屯子里來了一個秧歌隊,他看著看著,湊到跟前摸起家什竟然敲出點兒來。後來,他就跟著秧歌隊走了,由這屯到那屯,一天還給他兩角錢。等秧歌隊散了,他又跟著領頭的學唱蹦蹦戲,從此便走上了學藝的道路。
在跟隨藝人闖蕩江湖中,欒繼承飽經風霜,同時也打下了堅實的演唱基礎。他20歲即在瀋陽成名,人稱“蹦蹦皇后”。到上個世紀40年代後期,他的演唱技巧更加成熟,形成了自己的特色,表演手段不斷得以充實,逐漸形成人所共知的藝術風格。

各方評價


欒繼承一生追求二人轉藝術的美。他每演完一場,好說“又美了一回”。他可並非說說而已,一字一腔一舉一動都注意美。他從不用臟口怪相取悅於人,而是靠精湛的真功夫,把人們認為俗的藝術搞成俗的精品。
在舊社會,二人轉藝人地位卑微,被視為社會上的下九流。欒繼承不這麼看,他說藝人的形象要靠自己樹立,藝德才是做藝的根本。欒繼承最反對藝人唱唱說臟口,說滿口髒話的藝人一錢不值。有一次,他同師傅在通化一個叫馬蓮土墩子的地方唱二人轉,警察非讓他唱個“粉段子”,他堅持不唱,說唱“粉段子”的是下九流。警察打他,他也不唱,最後把他打得鼻青臉腫。
1955年,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荀慧生在看了筱蘭芝(欒繼承)表演的二人轉《西廂記》后稱讚他說:“我演紅娘,台上需要那麼多人陪伴;你演西廂記,台上就你們兩個人!”
據他生前的好友,著名二人轉研究專家、遼寧省省曲藝家協會顧問耿瑛介紹,解放后,欒繼承在撫順歡樂園獻藝。新編歷史題材《王嬌鸞》就是他唱紅的,流傳於東北三省。起初,作者專門為筱蘭芝寫過一個二人轉小帽兒《藝人翻身》,開頭四句是:“我叫筱蘭芝,不知也有耳聞,我自己來介紹,原來我是舊藝人。”筱蘭芝不同意這樣,認為不該突出宣傳個人,於是把頭一句改為“提起地方戲……”這個曲目後來也在東北三省傳開,一直唱到今天,被收進《中國民間戲劇集成》里。
“文革”期間,欒繼承身陷囹圄,卻念念不忘二人轉。那時,常有菜農接他去郊區,在生產隊的大菜窖里為大家唱二人轉。“文革”結束后,欒繼承重登舞台,除演出外,又培養了一批二人轉新秀,使他的絕技得以傳承。

人物傳奇


一輩子沒“解開羅裙帶”

最早的二人轉,是兩個男人一起“轉”,分旦和丑,以旦為主,正所謂,旦角一條線,丑角一大片,丑角得圍著旦角來轉。過去沒有電燈,天黑演出時,丑角得手拿蠟台圍著旦角邊唱邊轉,好讓觀眾看清楚旦角的表情,有點像現在舞台上的追光。所以有些出名的丑角被人們稱為“七盞燈”、“大蜡台”。開始沒有女的唱,而是男扮女裝,男人把頭包起來,叫“唱包頭的”,另一個男的扮丑角,叫唱丑的。
二人轉十大宗師欒繼承
二人轉十大宗師欒繼承
到新中國成立后,二人轉劇本的書寫方式才都由“丑、旦”改為“男、女”了。旦角改丑角,也叫上裝改下裝,行話叫“解開羅裙帶”。有人上裝改了下裝之後出了名,關東名丑、筱蘭芝的搭檔“程傻子”就是其中之一。其實他們以前唱上裝時的名字都很好聽,為了適應演丑角的要求,才改成這樣的名字的。而一輩子沒“解開羅裙帶”的,到死也沒改的,在東北三省,只有筱蘭芝一個人。因為儘管年齡大了,但他的扮相卻一直都那麼好看。

在他的建議下,“二人轉”從此得名

二人轉徠這個詞最早在報紙上出現,是上個世紀30年代時大連的《泰東日報》。但許多年來,人們卻一直習慣稱它為“蹦蹦”。那麼,從何時開始,“二人轉”這個名字才被普遍叫開,並且得到官方的認可呢?這還得從筱蘭芝(欒繼承)的“蹦蹦皇后”這個名字說起。
1952年,筱蘭芝(欒繼承)加入遼源市地方戲劇團,同年冬參加原遼東省民間文藝匯演,頂著“蹦蹦皇后”名頭來的筱蘭芝受到了各界的關注。會上,筱蘭芝提出,“蹦蹦”這個名字不好,含有貶義,便與其他老藝人聯名要求改名。大傢伙七嘴八舌討論了好幾天,最後,有人提出了二人轉這個名字。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全東北。從此,“蹦蹦戲”改成了“二人轉”,“蹦蹦皇后”變成了“二人轉皇后”。那次匯演后,遼東文工團的韓振、馬力均赴遼源拜筱蘭芝為師,他們二人後來都成為全國知名的二人轉專家。

作家筆下筱蘭芝(欒繼承)的“絕世芳容”

今天的人們自然無法再欣賞到筱蘭芝(欒繼承)當年的“絕世芳容”了,但我們卻可以通過當事人的回憶來試著感受筱蘭芝在藝術上登峰造極的境界。2003年9月,著名作家馬秋芬的《到東北看二人轉》一書出版,書中,作家對筱蘭芝有一段極其精彩傳神的描寫:
筱蘭芝素麵的時候,一個黑不溜秋的大老爺們兒,沒啥打眼兒的地方。可怪了,他一扮上裝,神兒就出來了,誰見都覺眼前一亮。他的嗓子卻是藝人中最差的那種,一張嘴是沙啞腔。《西廂》多美的一個段子,開頭經他一唱,幾乎是一字一頓,壓根兒震不住觀眾。凡乍到一處生地,就這麼一張嘴,底下立馬有人嘩啦嘩啦站起來就往外走。筱蘭芝早有準備,他自有撒手鐧,朝底下一擺手說:“老少爺們兒請留步,我這裡先送你一段浪,諸位看一眼再走也不晚!”說完,曲牌子《句句雙》一起,他一般也不拿扇子,也不拿手絹,徒手就舞。一般藝人的舞,是扭著,擺著,晃著,而只見筱蘭芝的舞,是挺著,拔著,直著的范兒。覺得他朝前過來了,腳一蹬卻反回去了;覺得他動作沒有大起落,頭上戴的鳳冠珠子卻一會顫出一番韻致;覺得他順著眼,臉上似笑非笑,卻感到渾身透著別有風情的傲氣;覺得剛舞一個大展翅,美得讓你叫絕,緊接著卻抖閃出醜婆的小動作,冷丁又讓你嗆出了笑;覺得她是閉月羞花,他卻美中見拙,拙中又回到美;覺得他是青女素娥,他卻庄中見諧,諧中又回到庄……
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還沒邁出去的觀眾,一見就定在那兒不動了,馬上又磨了回來,趕緊落座。他這時往往就舞出了汗。出了汗,嗓子也鬆動些了,這才開始唱……這嗒嗒嗒嗒嗒,雞叨米一樣的唱法,搶板奪字,以情帶聲,是他自成一派的獨創。筱蘭芝這別樣的舞和別樣的唱,常使場內寂然無聲,手巾把兒也不遞了,瓜子兒也不嗑了,地上掉根針都能聽見,所有的人都被那蕩氣迴腸的氣韻所吸引。一段兒演罷,全場人都長出一口氣,如夢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