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米爾卡·巴卡
哈米爾卡·巴卡
哈米爾卡·巴卡(Hamilcar Barca,前275年-前228年),迦太基將軍、政治家,西班牙的開拓者,巴卡家族的第一代領袖,其三個兒子漢尼拔、哈斯德魯巴·巴卡和馬戈均為名將。
公元前256年,羅馬人向馬麥丁提供傭兵援助,在西西里島取得了立足點,這漫長的第一幕結束於公元前241年,雙方簽訂條約,迦太基失去了原本擁有的西西里。之後是一段“在兩次大戰之間”的時期,將近20年的武裝和平,就像是大戰間某種“長時期”的幕問表演。當代,按照阿諾德·湯因比的講法,構成迦太基和羅馬從公元前264年開始爭戰,到公元前201年回歸和平——在扎馬戰敗以後,對迦太基人相當不利的那一場衝突,一般都被視為只是一場“雙重的布匿戰爭”。在迦太基方面,從公元前247年起,有一個家族(巴西德家族)挑起了這場戰爭的主要責任。
在西西里,在這個“第一次布匿戰爭”的第一戰區(為了方便,這裡採用羅馬人的觀點,區分第一、二次布匿戰爭),當一個名叫哈米爾卡·巴卡的將領接獲一項重要的命令時,迦太基人已經在海面上和陸地上跟羅馬人進行了18年的戰鬥
迦太基在第一次布匿戰爭落敗給羅馬之後,漢尼拔之父哈米爾卡·巴卡(Hamilcar Barca)為了改善迦太基的前景,出兵征服伊比利亞半島。根據歷史學家李維(Livy)的記載,當漢尼拔央求與父親同行時,哈米爾卡要漢尼拔在神殿內發下了終生與羅馬勢不兩立的重誓。當哈米爾卡在戰爭中陣亡之後,其婿哈斯德魯巴(Hasdrubal)繼任為統帥。
哈斯德魯巴採用以外交為軸心的策略,以鞏固迦太基在伊比利亞的經貿基礎為重,建立新迦太基城,並與羅馬定下條約,以埃布羅河(Ebro)為雙方界線,應許不將其勢力擴展至該河之北。伊比利亞半島豐富的礦產資源使迦太基不但有能力償還對羅馬的戰爭賠款,並再次逐漸壯盛起來。
哈斯德魯巴於公元前221年被凱爾特人(Celts)刺殺身亡,漢尼拔在軍隊擁護之下接管軍權,並隨後獲得迦太基政府的正式任命。
迦太基跟羅馬人死掐了快二十年,三軍敗績失地喪師,錢糧糜費不可勝數,正陷於立國六百年來未有之窘境。所謂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這個時候,通常也就該有個英雄人物應時而生了。
此人即是哈米爾卡·巴卡,其姓氏Barak與腓尼基語的閃電一詞(Barca)諧音,因此,多年以後,他的敵人敬畏地稱他為“閃電哈米爾卡”。
哈米爾卡生於迦太基的一個議員家庭,其家族司職共和國的外交事務,掌有簽署和約之權。其父本想培養他子承父業,將來當個議員或律師什麼的,但哈米爾卡自幼好武,無意於案牘文墨。當他的希臘家庭教師給他講授亞里士多德的道德文章時,他不以為然地表示,亞里士多德這輩子惟一的成就就是培養出了亞歷山大。
當公元前247年迦太基在西西里的戰事越發吃緊時,哈米爾卡終於有了投筆從戎的機會,議院任命他為駐島官兵最高指揮官。其時哈米爾卡的確切年齡現已無可稽考,但所有的史料都稱他很年輕,大概20歲出頭。亞歷山大23歲蕩平波斯,霍去病21歲封狼居胥,有些軍事天才是早慧的。哈米爾卡也是這等人物,他赴任西西里時,迦太基在島上只剩了南部的德雷帕納港和利里拜烏姆兩處據點,傭兵們正無精打采地蜷伏在掩體里,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領到過軍餉,士氣低落。哈米爾卡屢次請餉,但元老院以沒錢為理由,一個銅板也不肯給,他們的政策就是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西西里島的一切軍需都得就地取材。
哈米爾卡能依靠的只有他的個人魅力了,他激勵這支倦怠之師的士氣,一面向他們許諾償還拖欠工資,一面整肅軍紀訓練格鬥,有小成后便率領他們遊獵於島上,看準了哪個無備的羅馬盟邦,就去打家劫舍,在哈米爾卡的指揮下,例不空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很快他們就能解決吃飯問題了。
這種以戰代練的游擊,亂了敵人鍛煉了群眾,迦太基方面的利比亞步兵一向不是羅馬軍團的對手,而在哈米爾卡的調教下他們先後在德雷帕納和利里拜烏姆兩次防守戰中連措羅馬人,照這個勢頭髮展,哈米爾卡的部隊遲早能在野戰中與羅馬步兵一決高下。隨後,哈米爾卡又率軍攻取帕諾穆附近的制高點埃爾克梯山,修築防禦工事,並以此為據點控制四周的村鎮,迫使他們交錢交糧。同時他打通與海港的交通線,與西西裡外圍的迦太基海軍將領漢諾·吉斯戈呼應,還僱用海盜劫掠船隻,甚至搶掠義大利本土。羅馬人數次圍剿埃爾克梯,都無功而返,哈米爾卡駐守山中六年,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他又移軍隊家屬於據點中,同吃同住同生產,儼然是一個國中之國了。
以將才而論,羅馬方面無一人可與哈米爾卡匹敵,但“閃電”的不幸在於,他需要以一人之力面對整個羅馬。當他的政府連軍餉都欠奉時,同樣拮据的羅馬,其公民卻自發組織起來,有錢的捧錢場沒錢的捧人場,為國家提供了200艘戰艦和6萬名水兵。
羅馬人力不在迦太基之上,財力更是遠遠不如,在連年戰爭中他們也飽受摧殘,僅公元前252年至公元前247年,就有4萬公民死於戰禍,損失了全部人口的六分之一(羅馬同盟的損失尚不計在內)。而對比兩國後方對前線的支持,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這就是兩國政體差別使然,迦太基雖有民主之譽,但實際上控制政府決策層的是一個商業寡頭集團,他們小心翼翼地把權利攏在手裡,生怕別人分走一點,對於盟邦和附屬國,決不給與公民權,即便是法律上與迦太基平等的城邦也是剝削對象,比如利比亞的小列波底,每年就要繳納365塔倫特。對於征服地,更是一味地榨取,供賦加之,兵役加之,如此何來休戚與共的認同感?而且他們假借職務之便,“合法地”發展壯大自家的產業,集團利益凌駕於社稷,有便宜他們取大頭,出婁子攤派給大家,國家統治階層的利益與公民的利益相背離,這又如何能有上下同心的向心力?
反觀羅馬,他們的愛國熱忱並不是來自民族主義或什麼領袖的感召,而是來自於對制度的認同:羅馬聯盟內各城邦一律享有平等的、有切實保障的公民權,和平時期同氣連枝,對外征戰,勝利果實大家有份。就如馬基雅維利論述的那樣:“對於羅馬人贏得的歷次戰爭而言,(獲勝的)基本要素是羅馬人民——拉丁人、與之相連的義大利其他各部分的民族以及殖民地,就是從這些聯盟中,產生了無數的軍人,他們使羅馬能夠征戰並控制整個世界。”這種體制下,公民利益和國家利益,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國強能切實地轉化為民富。有了物質和權益層面的同勞同籌,才會有精神和道德層面的同心同德。
比較兩國政體,我們可以看到,如果所謂國家利益事實上只體現於上層社會的肉食者身上,則無論這肉食者是一個世襲帝王還是一群官商一體的寡頭,無論這個肉食者圈子的成員是出自貴族政治的生殖器關係,還是出自寡頭政治的“黨內民主”,其本質都是反公眾的,其勢亦必不能久長。
面對20萬羅馬公民及其數量更為龐大的盟邦,哈米爾卡再能打也沒用,況且迦太基方面別的將領遠沒他這麼能打。公元前241年,當迦太基議院終於派了一支補給船隊,準備馳援西西里德雷帕納港的守軍時,卻不巧在海上被羅馬艦隊堵個正著。羅馬執政官卡圖盧斯的副將法爾托盡繳迦太基人輜重,率得勝之師開赴德雷帕納,守軍得知援兵全軍覆沒,士氣瓦解,向法爾托投降。
這一來迦太基本土與西西里之間的補給線被割斷,議院認定大勢已去,決定同羅馬媾和,接受他們以前不肯接受的恥辱性條件。議院命哈米爾卡全權負責,在西西里就地簽約。
本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哈米爾卡當時經營的根據地已頗具規模,發展下去就算不能盡復失地,起碼自保無虞,但他的力量畢竟還無法伸展到海上,如果不與羅馬議和,後者完全可以繞開西西里,在北非登陸,哈米爾卡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只有忍辱負重,與卡圖盧斯談判。經過討價還價,公元前240年,雙方達成如下協議:
1.迦太基交出西西里島及其附屬島嶼。
2.迦太基賠償羅馬軍費3200塔倫特,首付50%,餘額分十年期按揭。
3. 迦太基羅馬雙方約定不與彼此的同盟單獨締交;一國不得在另一國境內作戰、行使主權、招募士兵;迦太基戰艦不得出現於羅馬及其同盟海域。
4.迦太基免費運送羅馬戰俘回國。
割地賠款,片面權益,自古至當代,城下之盟的內容大抵如此。
卡圖盧斯還要求哈米爾卡全軍撤離之時繳出武器,迦太基統帥怫然道:禦敵之器拱手讓人,豈勇者之所為?若以此相逼,必當性命相搏,有死而已!這一怒之威讓羅馬統帥心下怯了,也就不再堅持,結果連吉斯戈部也得以免於繳械。
和議即成,哈米爾卡遵照議院的指示把指揮權交給吉斯戈,自行離島。蒙森在《羅馬史》中寫道:“一個戰敗民族的不敗將軍,走下了他防守甚久的山嶽,把那400餘年來一向握在腓尼基人手裡的、希臘人每攻其城無不敗退的堡壘,交給了此島新的主人翁。”他不曾被羅馬人打敗,卻為別人的過失所累,七年之功一朝盡毀,這一刻的哈米爾卡,真有幾分岳飛退兵朱仙鎮的悲壯。
二十四年,仗總算打完了。這漫長的戰爭中,許多參加了最後一場戰役的士兵,在第一場戰役開始的時候還沒出生。和平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但具體的好法又有不同:
對羅馬來說,他們剛剛吞下了西西里,正需要時間來消化。這種消化必為可期,因為羅馬人靠的不是單純的武力征服,也不用什麼“恩典”什麼“主義”這類的文治手段來給人洗腦,他們通過給予公民待遇使新吸納進來的領土真正融為一體,然後“以土地產農民,以農民產士兵”,當這個物產豐富又兼戰略位置顯要的地中海第一大島,被以這種方式同化為羅馬的血脈肢體后,他們和迦太基的實力天平將進一步傾斜,戰和之權,穩操於手。
而迦太基政府欣喜於他們的貿易航線可以恢復,雇傭軍軍費的黑洞也不必再去費力填充,戰前的黃金歲月,似乎即刻又可重溫。至於西西里島脫幅,那也不算什麼,腓尼基人骨子裡就習慣於破財免災。迦太基政府現下的心態就如南渡之後偏安江表只把杭州作汴州的南宋小朝廷,對仰人鼻息的和平甘之如飴,此等鴕鳥行徑是事實上的縱敵,坐視羅馬人擴大領先優勢,一待這種不穩定的平衡再次打破,則迦太基人縱慾委曲,亦難求全。
哈米爾卡就是在這樣的時局下回國的,按照慣例他歸來之後即行解甲(這只是個手續問題,他在西西里島上就已經交出了指揮權),恢復文職。當時的政府中,主流派別是以“偉人”漢諾(本文中出現的第三個漢諾)為領袖的保守黨主和派。而另有一群激進分子,對停戰心有不甘,他們隱然成了一個主戰的少數派,並打出哈米爾卡這桿大旗,希望他也加入。
政治圈裡的路線鬥爭,其兇險比戰場有過之而無不及,主和派要鬥倒主戰派,必須先除掉後者的精神領袖,他們處處跟哈米爾卡為難,還曾組織訴訟,說他貪污軍費——這項罪名一旦坐實,哈米爾卡將被釘上十字架。
迦太基政壇一向注意節制武人權力,按說,看好槍杆子防止出政權,這是防範國家滑向軍人獨裁的有益之舉,但把這種監督機制當成政治手腕來搞,就難免變味。哈米爾卡憤恨於主和派的種種中傷,索性在家閑居,不去議院惹眼。好在巴卡家族在迦太基政壇也算樹大根深,而且,哈米爾卡此時得到了一位青年才俊的臂助,此人就是哈斯德魯巴(本文中出現的第一個哈斯德魯巴),一個來自貴族家庭的翩翩美少年。他是迦太基政壇激進的少壯派領袖之一,和哈米爾卡過從甚密,有了哈斯德魯巴及其黨派力量的支持,哈米爾卡終於有驚無險。
不過隨後又有花邊新聞傳出:奈波斯《外族名將傳》載,時人常對哈米爾卡和哈斯德魯巴指指點點,說“他們對彼此的愛,與其說是合乎禮教的,不如說是不體面的”,為此,風化長官禁止他們會面。這就是說,當時的八卦界盛傳他們二人“斷背山”。這多半又是哈米爾卡的政敵們炮製的猛料,奈波斯評價道:“偉大的人物總難免遭遇造謠中傷”,這不難理解,小頭兒比大頭兒更吸引眼球,因此,要搞臭一個人,作風問題往往比路線問題更管用。哈米爾卡對這些飛短流長也無可奈何,為了避嫌,他把二女兒嫁給了哈斯德魯巴,當了這個緋聞男友的老丈人。而即便如此,仍有流言說哈米爾卡拿女兒明修棧道,自己暗渡陳倉。
但主和派真正的難題不在於如何搞臭哈米爾卡這樣一個下野將軍,而在於如何應對那兩萬多即將從西西里前線回來討薪的雇傭兵。運載他們回國的善後工作由吉斯戈負責,在議院的授意下,起初他每次只送少許人回非洲,以便政府剋扣他們軍餉時不致於鬧出太大動靜,但在羅馬的一再催促下,後來吉斯戈不得不不成批發送。這些過慣刀頭舔血生活的人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大多數人都不肯空手回家,他們在迦太基西南的西卡兵營聚眾不散。
為了防止鬧出群體性事件影響和諧穩定大局,“偉人”漢諾以陸軍總指揮官的身份來到西卡,做思想工作。他向士兵們強調政府的財政困難,請大家諒解,最後提出一個打折的延期還款方案。
這伙雇傭兵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走到一起來的,這目標就是打仗賺錢當兵吃糧,他們跟迦太基人之間,是赤裸裸的雇傭與被雇傭關係,沒什麼魚水之情,自然也不會買“偉人”的賬,堅持要求全額還款,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而此時軍隊中又有些人想亂中取利,煽動不滿情緒,把討債的價碼越開越高,已經超過了政府所虧欠的實際金額。當吉斯戈作為政府代表再來談判時,亂軍將他們全部扣押起來,至此,正當的維權行動已變質為叛亂。該起事件中領頭的兩人分別叫做斯龐迪斯和馬托,前者是個希臘-坎帕尼亞混血奴隸,出身卑賤卻懷有野心,他在布匿戰爭中曾做過叛徒,因此晉陞無望,如果雇傭軍和政府和解,他只能在白眼中回鄉,下半生做個平庸的農夫,於是他攛掇懷有同樣心思的利比亞傭兵首領馬托鬧事,一起開創大場面。
這種情況下雙方只能開打,政府軍方面由“偉人”漢諾掛帥,該偉人曾經在布匿戰爭期間率兵南征,從非洲土著手中搶來不少土地,算是戰功卓著。但這次要對付的是哈米爾卡訓練出來的百戰之師,連羅馬人都奈何不得的西西里雇傭軍,他如何是對手?很快偉人就招架不住,雇傭軍乘勝追擊,附近迦太基統治下的努米底亞諸部落,也在他們半鼓動半裹挾之下,跟著一同造反,一時間迦太基遍地烽火,政府不得已,只好請哈米爾卡出來收拾局面。
這場戰爭史稱“雇傭軍戰爭”,福樓拜的小說《薩朗波》就是以這段歷史為背景創造的,只不過他筆下的馬托與斯龐迪斯形象跟史實相去甚遠,他寫馬托英勇善戰,有膽有識,對起義事業忠貞不渝,還和哈米爾卡的小女兒薩朗波搞出一段生死戀(哈米爾卡共有三個女兒,她們的閨名歷史上並無記載。其中記載最少最有創作空間的小女兒就是薩朗波的原型);寫斯龐迪斯,富有謀略,智計百出,是起義軍的優秀軍師。總之都是又紅又專的路子,就像姚雪垠老先生筆下的李闖王。
哈米爾卡上任后很快扭轉戰局,因為叛軍的骨幹多是他當年的舊部,哈米爾卡恩威並施,用攻心之術使他們分化瓦解,很多人跑回到昔日主帥的麾下。斯龐迪斯驚懼之餘處死了吉斯戈等被俘的政府軍軍官700餘人,一個個斷手摺足,極盡酷刑。斯龐迪斯試圖以此嚇阻部下進一步潰散,但此舉是自掘墳墓,這讓哈米爾卡下決心對叛軍中堅採取絕不寬恕的政策。很快斯龐迪斯自食其果,他率領的叛軍主力在迪迪山和門采爾摩薩山之間的鋸齒谷(福樓拜書中稱“斧谷”)被圍,叛軍彈盡糧絕,把軍中的俘虜都吃光了還是無法突圍,他們已經支起鍋準備煮奴隸來充饑。斯龐迪斯等10名頭目只好前去哈米爾卡營中請降,迦太基統帥用十字架招待了他。
實際上哈米爾卡已接受了其他人的投降,但他先行殺了斯龐迪斯實屬一大敗筆,這讓剩餘的叛軍不敢相信他,這些人以為必死,於是發起困獸式的衝鋒,最終在哈米爾卡戰象的踩踏下盡成肉泥。儘管哈米爾卡是個冷酷的職業軍人,這次鋸齒谷大屠殺也被波利比烏斯斥為“毫無道義”。但其實,死者中不知有多少是當年在西西里追隨他出生入死的舊部,相信這一刻他的心在流血。
隨後馬托率領的叛軍余部與哈米爾卡繼續作戰,雙方都毫不留情。公元前237年,哈米爾卡擒殺馬托收複利比亞,雇傭兵的叛亂或曰起義,歷時三年,終於被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