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見杏花
途中見杏花
《途中見杏花》是唐代詩人吳融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此詩首聯“紅杏出牆”與“行人正獨愁”對比,點明作者的滿懷愁緒;頷聯給嬌嫩欲滴的杏花賦予詩人鬱悶不得志,漂泊異鄉的憂思情懷;頸聯中黃鶯與蝴蝶形成對比,用黃鶯比托,表達心志;尾聯寫詩人聯想到往年在京城看到的迷人景色。全詩由紅杏引起的愁思為切入點,托物寄興,抒發了詩人對京都的懷念,情思細膩,有溫李之風。
吳融的詩傳承晚唐溫庭筠、李商隱的風格,韻優美、語言清麗,巧於比興,但他比溫、李的詩在托物比興的同時,更突出了凄清的感受和疏淡的情懷。吳融詠過桃花、木筆花、棠梨花、楊花等,但都顯得雅重不足,唯獨這首詩婉曲細密、感時懷事,成為千古詠贊杏花之先河。
詩人作此詩時,遠沒有在《紅白牡丹》中的“不必繁弦不必歌,靜中相對更情多”的淡泊平靜,也沒有《追詠棠梨花十韻》中的“不貴綃為霧,難降綺作霞”灑脫豪放。開篇的“紅艷出牆”與“行人正獨愁”對比,滿懷的愁緒開篇宣洩而出。后一句“長得看來猶有恨,可堪逢處更難留”,用擬人的手法,給嬌嫩欲滴的杏花賦予了感情,點出詩人鬱悶不得志,漂泊異鄉的憂思情懷。
“林空色暝鶯先到,春淺香寒蝶未游”,黃鶯與蝴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寒蝶未游”讚歎杏花春寒陡峭,不圖萬枝丹彩的品性。不見采蜜的飛蝶,只有黃昏歸巢的黃鶯,詩人用黃鶯比托自己,表達了自己落魄之際,依然會像杏花一樣經過漫長嚴寒的冬季,鋒劍出鞘,昂然地展示自己,不論外部如何的苦澀艱難。詩人由眼前的春色美景聯想到往年在京城長安看到的千樹萬樹紅杏的絢麗迷人景色,又與“澹煙籠日暗神州”形成鮮明的對比,薄薄的煙霧籠罩著朝陽,神州大地春色滿園的氣象變得一片黯然。一個“暗”字使本詩的情感飛躍,點出了他的愁懷所在,托出了詩人深刻憶念和留戀著長安的生活,並且心思仍然縈注於朝廷,為朝廷擔憂。
總覽此詩,開篇由花及人,由人及景,由景及情,用了“紅艷”與“行人”、“瞑鶯”與“寒蝶”、“帝鄉千萬樹”與“澹煙籠日”三個對比的場景,詩用杏花、黃鶯比興自己,將自己的惜春之情、流離之感、身世之悲、故國之思的情懷,像剝春筍一般,一點點層層地剝開,展現給讀者。詩人的情感由“愁”、“恨”到鬥志勃發,到最後托出奮鬥的目的和對象,升華到一個新的高度。“愁”與“游”也顯示出詩句音韻的對仗。詩從表現手法,到語言、字句都堪稱佳作。
暨南大學中文系教授艾治平:唐人吳融的“一枝紅杏出牆頭,牆外行人正獨愁”(《途中見杏花》)……一則兩句之間似無任何關聯;一則構不成一種完美的意境。(《歷代絕句精華全解》)
中國唐代文學學會副會長紀偉:詩為興體,如義山之《十一月中旬至扶風界見梅花》也。由所見牆內杏花引發,惜春之情,流離之感,身世之悲,故國之思,一一奔至眼前,並細膩婉曲地訴諸筆下。宋劉克莊雲其“七言佳者不減致光(韓偓)”,非漫評也。(《詩歌卷(三)——隋、唐、五代》)
此詩應是吳融遭貶后離開長安的途中所作,即是他“坐累去官”“流浪荊南,依成汭”的境遇之時。詩人此時於途中見春天的各種生機與朝氣,可這些反倒顯襯得他越發孤苦,故而借杏花托興。
吳融,唐代詩人。字子華,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