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用

中國著名出版家

范用,1923-2010,中國著名出版家。

人物介紹


個人簡介

范用1923年出生於江蘇鎮江。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鎮江告急,范用中斷學業去武漢投奔舅公。三個月後,舅公去世,15歲的范用被讀書生活出版社的經理收留,成了一名練習生。1939年,年僅16歲的范用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讀書》雜誌創始人范用
《讀書》雜誌創始人范用
1938年開始從事出版工作,輾轉武漢、桂林、重慶等地。1939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41年皖南事變,范用赴桂林用“新光書店”店招牌重建桂林分社。三年後,日本人打到桂林,范用又回到重慶。1946年,被調往上海。在上海的三年時間,黨組織派范用調查國民黨的書店、印刷廠、出版社的情況,陳毅率領的第三野戰軍解放上海時,就按調查的材料去接收。曾先後擔任讀書出版社桂林、重慶分社經理,人民出版社副社長、副總編輯兼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總經理。1949年8月,范用被調至北平的中宣部出版委員會。
建國后,歷任中宣部出版委員會科長,中央人民政府出版總署出版局副主任,人民出版社副總編輯、副社長,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總經理,中國出版工作者協會第一、二屆理事。
1989年離休。2010年9月14日晚逝世。
1989年離休。曾編輯出版《傅雷家書》、《隨想錄》等一大批在中國圖書發展史上佔有重要地位的經典圖書。一生為編書、寫書、讀書、藏書,至老不輟。家中四壁觸目可及的是各種圖書和期刊。簡樸的書架已經不堪重負,被壓得變形彎曲。其中收藏有手抄本《鎮江淪陷記》,是國內印數極少的珍品。“文革中”他的藏書被運走了3車。後來又繼續收藏,積存下來的書,約3萬餘冊。書房有一書法作品題為“畢生事業獻三聯,讀書求知幾十年。一顆童心長不老,白髮執筆憶穆源。”寫有自傳體文本《我愛穆源》等。編輯出版圖書40餘種。

主要成就

范用是我國名重一時的出版人,他曾策劃出版了巴金的《隨想錄》、陳白塵的《牛棚日記》、《傅雷家書》;他也是我國著名的雜誌人,曾創辦了《讀書》、《新華文摘》。

發表著作

《我愛穆源》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2
《泥土腳印》 南京:鳳凰出版社,2003
《文人飲食談》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4
《愛看書的廣告》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4
《買書瑣記》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5
《我很醜也不溫柔——漫畫范用》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6
《葉雨書衣》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7
《憑畫識人》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7
《泥土腳印》(續編)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8
《買書瑣記》(續編)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9
《相約在書店》(范用著,汪家明編)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1

趣聞逸事


三多先生

范用有“三多先生”之稱,“書多,酒多,朋友多”。夏衍曾經說:“范用哪裡是在開書店啊,他是在交朋友。”沒人會否認這是個多麼熱愛生活的老頭兒;因為愛書,因為愛做書,范用生前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跟他的朋友們在一起。他是最早出版中國最好作家作品的出版家之一,他住過的東總布衚衕的小院子,曾是他從事出版工作時和好朋友們精神溝通的“交通樞紐”,汪曾祺楊憲益、丁聰、葉淺予、黃永玉、黃苗子、郁風、羅孚、馮亦代、黃宗江、黃宗英、許覺民……這些人中的大多數如今都已不在人世。范用的朋友當然也包括王蒙、張潔、李黎等年輕一點或更年輕的朋友,當年范用出版《隨想錄》一字未刪,被巴金稱為“是你們用輝煌的燈把我這部多災多難的小著引進‘文明’書市”。

最愛美出版家

他被朋友們笑稱為“最愛美的出版家”。老年的范用喜歡在天冷時頭頂深色貝雷帽,穿戴紅色毛衣和紅色圍巾,一副黑框眼鏡顯出“范用式”的書卷氣,走路飛快笑容可愛。可惜,時光總在不知不覺中露出猙獰面目,據范用的朋友、同樣從事出版工作的葉芳回憶,多年前,范用出門時摔了一跤,痊癒後走路速度被迫放慢,再後來范用樂天派的老伴丁仙寶突然去世,如同生命激烈的鼓點突然啞聲,范用的精神急轉直下,不再出門,也不再留意自己的儀錶。雖然好幾年前已寫好回憶錄提綱,也已整理甚至重新抄寫了部分他與中國最優秀作家和藝術家長期往來的書信,但這一切彷如鐘擺在經過漫長的擺動后戛然而止。

黃離情緣

作者:黃離
范用,江蘇鎮江(古稱京口、丹徒等)人氏,小學畢業時14歲,為了有書可讀15歲便進三聯書店做學徒,一路走來,范先生直做到國家出版總署出版局副主任、人民出版社副社長副總編、三聯書店總經理。范用一手創辦了《讀書》和《新華文摘》,策劃出版了巴金的《隨想錄》、陳白塵的《牛棚日記》等經典圖書。早在傅聰還不敢踏上祖國大地的時候,范用就開始為《傅雷家書》的出版而奔波了,范用讀完《傅雷家書》底稿時感慨:“竟有這樣為兒子寫信的父親。我們應該讓天下的人都想想,應該怎樣做父親、怎樣做兒子!”由於長時間在三聯書店擔綱總經理,京城文化圈內老人尊其為“范老闆”。
“范老闆”不是大作家,雖然身為三聯出版社總經理,有近水樓台之便,一生卻僅留下寥寥幾部集子——《我愛穆源》,《泥土腳印》,《泥土腳印(續編)》等。范用堪稱編輯家、出版家這是毋容置疑的。不過據悉其16歲時在重慶,曾在端木蕻良指導下寫過小說,故而端木先生曾贈范用詩云:“文壇失落一支筆,棗林憑君作渡船。”
范用還有一別號——“三多先生”,哪三多?“書多,酒多,朋友多”。書多自不必多提,據去過范用家的人講,進了范宅,就置身於一個大書庫中,成捆成摞的書頂到了天花板。酒多,范用好酒,喜歡慢慢啜飲,范用的外孫女許雙幼時曾撰小文描述范用之好酒:他做什麼事情都快,看書快,寫字快,走路快,吃飯快,就是喝起酒來,慢慢的。……外公喜歡收集酒瓶,他的房間里有各種各樣的酒瓶……范用有專門的酒室,中外名酒琳琅滿目,范用自己曾說:“客人到此,大多是沖我珍藏的酒來的。”朋友多,范用朋友里有名有號的有汪曾祺、楊憲益、丁聰、葉淺予、黃永玉、黃苗子、郁風、羅孚、馮亦代、黃宗江、黃宗英、王世襄、許覺民、王蒙、張潔、李黎等等,也有“無名無號”的,如《讀書》、《新華文摘》的“小”編輯們,范用高興時,便挾上一瓶白酒,拉上三五“小編”去三聯書店附近小酒館里喝上一壺。黃永玉曾題贈范用一幅畫,詩曰:“除卻借書沽酒外,更無一事擾公卿。”
我曾有緣離范先生無限近,數年以前我在《語文世界》雜誌任編輯部主任,編輯部有一校對,她曾在范先生手下司校對之職。其時,我們每期雜誌有一扉頁人物,因范用先生便於聯繫,也同在東城區著名的東四左近,又因其滿是童心童趣的《我愛穆源》,便想用范用先生做當期扉頁人物,編輯部編輯小鄔也是鎮江人氏,范先生同鄉,遂遣小鄔與該校對同去拜訪范先生,據稱范先生見到小老鄉心情大好,滔滔不絕,思鄉之情溢於言請。拍照,贈書,留之共餐。我仰慕先生久矣,完全是追星似的敬仰,非垂涎先生家的美酒美餚,遂讓該校對代約改日登門造訪。
說到美餚,范家曾有“范用酒館”之稱,檔次頗高,此酒館里最常見的是王世襄與汪曾祺,這兩位可是京華有名的大美食家。作為美食家的汪曾祺絕非浪得虛名,可是編過《知味集》的;而收藏家、鑒賞家王世襄老先生每次來“范用酒館”必帶齊全副家什,從炒菜的鍋到下鍋的菜,與老伴推著自行車向衚衕深處的范宅走來,像考古一樣考究地做起主廚。范用更是有一份手寫菜譜,餚饌雜陳,五味俱全,且都一一操刀鏟驗證過。
我那時不諳世事,年少氣盛,負氣離開《語文世界》,心氣有所減衰,遂爽約於范用,現在想來,愧憾之極。唯那位校對送我一本范先生已題贈完的《我愛穆源》,成為與范先生唯一的聯繫。
范用1985年被“一刀切”退休,不過風采依然,見過范先生的人都知道,范用很有范兒,喜歡戴頂深色貝雷帽,穿紅毛衣,戴紅圍巾,鼻樑上架一副黑框眼鏡,風度翩翩,書卷氣十足,甚至被朋友們戲稱為“最愛美的出版家”。但是到了晚年,老朋友們一個接一個離去,老伴丁仙寶突發腦溢血辭世,范用精神倍受打擊。有一次騎車又摔傷了腿,以致後來一直腿腳不便,便不復出門,也不再留意儀錶。他經常跟來探望他的人反覆念叨:“我的朋友都走了,我現在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范用好酒,余亦曾好酒,性格使然,喜痛飲,飲少輒醉,屢教不改。近年浪子回頭,戒之,不復飲。唯還喜歡去三聯書店看書,看倦了,便在書店一傍的小酒館里吃米粉、吃餛飩,順便追思范用。而每聞酒香,屢屢幾不能自持。酒傷身,但益心,對於有幾份文人情懷或喜懷舊的人,酒更是文章引子,是懷思良藥。范用卒於2010年9月14日,虛歲恰是米壽。天地遙隔,終究無緣一見,冒昧做此文,以紀念前輩編輯。

遺囑與訃聞


自擬遺囑

人民出版社:
偶見本社正在擬訂離退休幹部後事料理辦法,想到老人每有猝然發病不辭而別,特將自己的後事安排預告如下:
一、本人與家屬對組織無任何要求,子女早已自立,老妻有退休金可領,不虞衣食,只請協助接洽火化,並取回骨灰交付家屬收存。
二、我自擬訃聞,請用稍微好一點的紙張鉛印一二百份,並請按照我留下的名單寄發。務請不要印發任何行述。我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員,一生所作所為不足道,何況還說過不少錯話,辦了不少蠢事。生於今世,很難有人能夠逃脫這種歷史的嘲弄,絕非一篇行述清算得了。諉過飾非,不是實事求是的態度。
三、日後若搬家,請借用汽車,免不了還有其它一些麻煩事,統請關照,為托。
誠摯的敬禮!
范用
一九八九年二月一日

所擬訃聞

家父范用(鶴鏞)於 月日 時 分辭世。遵從他的囑咐,不追悼,不去八寶山,遺體捐供醫用。他留下的話:“匆匆過客,終成歸人。在人生途中,若沒有親人和師友給予溫暖,將會多寂寞,甚至喪失勇氣。感謝你們,擁抱你們!”
范里 范又
一九 年 月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