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樂遊園望
唐代詩人白居易創作的五言古詩
《登樂遊園望》是唐代詩人白居易所寫的一首五言古詩。全詩從登樂遊園所望見的“宮闕”、奔走於十二街的“車馬”及“南北路”上的“高蓋車”著筆,極巧妙地把小人得志,志士沉淪的事實融於景色之中。全詩充盈著抑鬱不平之氣,表達了詩人內心壯志難酬的苦悶之情。
首二句點明時、地、人,接下來的兩句描寫所望之景。四句中“曛”“靄”“煙”“雲”共同構造了一幅浮雲落日、昏黃黯淡的基調,這種色調不僅瀰漫於天地自然,更瀰漫於人世之間。第五句筆調忽然一轉:“愛此高處立”,似乎詩人因為眺覽而心曠神怡,然而接下來的三句否定了這一點。
“垢氛”加重了上四句“曛”“靄”“煙”“雲”所造成的混沌感,詩人身在樂遊園,似乎離開了城中的污濁塵氛。然而一個“如”字表明這種遠離不過是一種幻覺,而即使是在眺望的幻覺中遺世獨立,耳目得以“清曠”,這種清新開闊也只是暫時的,更何況這種清曠只在耳目之間,詩人的壯志抱負仍然鬱郁難伸。三句層次遞進,曲折寫出了詩人的鬱卒憤懣。
此詩首二句緊扣題目,“獨上樂遊園,四望天日曛。”詩人到此本是為了尋求耳目清新,然而很不幸,他看到的僅是黃昏一線夕陽的餘暉而已。這不僅讓我們聯想到晚於白居易的另一位著名詩人李商隱在遊園時所作《樂游原》詩:“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似乎盛唐以後,知識分子都有一種夕陽西下,美好時光一去不返的窮途末路之感。因為樂遊園是長安城中的最高點,所以遊人很自然地“四望”。至於白氏“四望天日曛”,看到一片天日昏暗,煙雲籠罩的景色,還和他“獨上樂遊園”有關。“獨’’字是指沒有友人陪伴,孤單一人來此游賞,這是實寫;但也令人聯想到詩人孤標傲世,不同流合污的品格。與陳子昂《登幽州台歌》“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涕下”之“獨”有異曲同工之妙。在現實生活中,他們鬱郁不得志,身邊沒有志同道合的朋友,無從施展自己的抱負,故常有獨自登高遠望這一令人神傷的場面。
下面的詩句可以說是對“獨上樂遊園”之“獨”作出的解釋。詩人登上樂遊園,“愛此高處立,忽如遺垢氛”,可見他是從垢氛中走出來的,他的周圍本是充塞著各種污濁不堪的臭氣。現在耳目雖得到暫時的清爽豁朗,但胸中仍有抑鬱不暢之感。他看到高聳入雲的天子宮闕;他看到長安街道上來回奔忙的車馬;就是看不到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因為“孔生死洛陽,元九謫荊門”,孔戡、元稹都是詩人的好友,一個受誣憂憤而死,一個因彈劾貪官,觸犯近臣,被貶到江陵。這些為國為民的正直之士一個個慘遭不幸,那麼奔走於皇宮內院的權臣高官們,都是些什麼人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詩人最後發出了“可憐南北路,高蓋者何人”的不平之慨嘆。用“何人”作結,既是疑問,又是感嘆,顯得含蓄蘊藉,雖說“何人”看似疑問,而言外之意卻甚明了。這首詩是寄給好友元稹的,但卻深深刺痛了權貴們的心。
原因即在於作品因景生情,巧妙自然,雖未明確指斥權貴們的惡行,但詩人擺脫污濁世界的孤傲形象卻躍然紙上,兩相對比,那些奔走於皇宮大道的得志小人不免相形見絀,令人想見其醜態。這正是作品含蓄得體、諷刺巧妙之處。
登高俯瞰人間,對不公平的人間社會看得更加明晰。貧富的懸殊、等級的森嚴固然會令人憤懣,更使人內心壓抑的是那些駟馬高車的人多屬奉迎之輩,而節操高潔一心報效朝廷的忠良之士卻反遭不測。全詩充盈著抑鬱不平之氣。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樂天,號香山居士,又號醉吟先生,祖籍山西太原,到其曾祖父時遷居下邽,生於河南新鄭。是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唐代三大詩人之一。與元稹並稱“元白”,與劉禹錫並稱“劉白”。有“詩魔”和“詩王”之稱。
與元稹共同倡導新樂府運動,官至翰林學士、左贊善大夫。
公元846年,在洛陽逝世,葬於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