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純
文學作家
吳純(筆名舒貓),女,1989年出生,廣東揭陽人,2012年在東莞莞城《文化周末》報任記者。以一篇短篇小說《馴虎》拿到很多作家夢寐以求的台灣最重要文學獎之——2012年第三十四屆聯合報文學獎短篇小說組評審獎。年僅23歲的她不僅成為該獎最年輕的獲得者之一,也成為東莞首個獲得該獎的作者。
一個馴虎師的中年危機
呈現在人們眼前的《馴虎》,5000餘字,敘寫了一個馴虎師的中年危機。吳純解釋,選擇虎這種動物來作為小說主線,是因為“有一次在網上看到一隻孟加拉虎會游泳,觸動很大”。小說里的馴虎師與妻子已經難以交流,跟女兒是另一種層面的難以交流;他也處在自我危機中,對生命既困惑又無力的時候,自己也拿自己沒辦 法,所以不斷沉溺於意識的幻想中。他回溯到馴猴叔叔那裡去尋找生命的意義感,他透過自己和老虎在地上重疊的影子去感受生命交融的感覺。小說中,馴虎師與名為孟加拉的老虎的感情,一開始看上去比跟家人更親密。他是透過人-物關係的重建,來填補人-人危機和自我危機的深淵。可是,小說最後,這條路也被堵上,馴虎師被老虎所傷害。啼笑皆非的是,妻子誤以為他是為了救自己。
她寫了什麼?作品好在哪?
“這篇小說讓我大吃一驚”
首都師大博士生、青年文學評論家陳培浩:《馴虎》這個小說用的是意識流寫法,像“他摸著孟加拉國在瓷磚上的側影,一陣風過來,瓷磚上的陰影依然冰冷安靜,而他和虎的影子在水中破碎交織,就像一隻虎就此走進了自己的身體”。這種行走在外在描繪和內在意識之間的意識流段落,是這篇小說極為動人的地方。
文學碩士、東莞本土文學評論家許澤平:在我看來,除了無處不在的意識流之外,最重要的是,這個小說隱藏了一個“敘事迷宮”。早在1988年,格非就在小說 《褐色鳥群》中完美地借鑒了這源自於博爾赫斯的技法。但多年來,還沒有誰能在格非的基礎上再往前一步,這也是這篇小說讓我大吃一驚的原因。一個1989年 出生的小女生,竟已經在手法上接近了先鋒時代的一座高峰,豈能不讓人驚喜?
黑色背景的計算機屏保膠片,映出父女依偎的自照像。幾年前帶出去的時候,還有人說長得像他,後來都只說越來越像美雲。他摸摸她的鼻子,額頭,根本就是他的骨架摹本,他的這層皮 正逐漸鬆弛得脫離肉身,終於一日,他會穿著自己鬆懈如球衣的棕色皮囊在街上走來走去,一個女人走過來指認出他,這是父親,所有人紛紛掉頭,是父親,她站在 他的旁邊比對,同樣的五官輪廓和走向,他像秋葉般蜷曲佝僂的身體,她毛茸茸的微微冒汗的臉的側光,他別無所求,要的也就是這麼一幅可以被命名的父女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