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找到2條詞條名為陳儼的結果 展開

陳儼

南海艦隊原政治部副主任

陳儼,男,南海艦隊原政治部副主任。

個人簡歷


1978年考入河北大學經濟系政治經濟學專業。
1985-1996年在海軍指揮學院從事經濟學和軍事經濟學教學,任講師、副教授、政工教研室主任。
1996年9月至1999年7月在國防大學研究生院學習,為我國第一位國防經濟學專業博士研究生。
後任南海艦隊第11快艇支隊政治部主任。
2003年12月任南海艦隊西沙水警區政委,
2008年任海軍工程大學副政委。
2009年至2012年12月任海軍南海艦隊政治部副主任。
2009年7月晉陞少將軍銜。
是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

西沙經歷


上任第一天就“觸網”了
我是2003年底到西沙任政委的。那時水警區機關已經有了區域網,這令我既意外又興奮。
第一天進辦公室,我就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進入水警區的網頁。別說,頁面清新別緻、賞心悅目,欄目設置也比較豐富,且海味島味兵味十足。一看就知道有“高手”在擺弄它。可是打開各欄目后卻發現,內容陳舊,更新不及時,信息量太小,點擊率有限,缺乏網路應有的吸引力。正在仔細瀏覽時,傳來一聲清脆的提示音,屏幕右下角彈出一個小對話框,一行英語跳入眼帘: Welcome to be here! Are you political commissar?(歡迎來到這裡!您是政委嗎?)我即刻做出判斷:第一,這是一個網管人員,否則他不會知道我在上網;第二,是一位大學生幹部,他能用外語交流;第三,對方在“探”我的底,也許他知道我是博士。於是,我饒有興趣地用英語和他“網聊”起來。一來二去,我發現與我對話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一定是網路辦的同志陸續地加入進來。也好,我索性與他們放開來聊,順便把網路的情況摸清楚。他們告訴我,水警區的網路只能聯通機關內部,各連隊還不能上網;遠離大陸,不僅不能使用網際網路,全軍宣傳文化信息網也無法使用;通信科的一台筆記本電腦在網際網路下載信息,再“倒”到區域網上,用的是無線網卡,速度奇慢,一部電影要下載整整一個晚上,區域網更新速度自然慢得難以忍受。受此影響,網上內容枯燥乏味,對機關幹部學習工作的幫助也不大。看到這裡,我乾脆敲下了幾個單詞:Come here, now! (現在就到我這兒來!)
隨著響亮的“報告”聲,進來了幾位年輕軍官,他們正是通信科和網路辦的同志。在面對面的交談中,我發現他們個個是網路高手和超級電腦發燒友,只因條件限制而無用武之地。他們告訴我,海島官兵的上網願望十分強烈,渴望能早日到信息海洋衝浪、去網路世界遨遊,這對他們排遣寂寞、戰勝孤獨、提高素質十分重要。聊天中,我對西沙建網、用網的想法逐漸明確,乾脆和他們“侃”起了我的初步設想。我說首先要儘快把網路聯通到每一個連隊,這是最基礎的工程。其次要積極到上級協調,申請開通軍網介面,讓西沙官兵真正體驗到“天涯若比鄰”的感覺。同時,要做好接通海底光纜的準備,讓每個小島都能聯網。到那時,戰士們不僅能上軍網,還能上網際網路,在真正意義上實現海島信息化,讓官兵們與時代脈搏共振,與社會腳步同行。一番話,讓幾個年輕人興奮不已。我說,建網、用網和管網要靠你們了。他們摩拳擦掌,已經急不可待了。
之後的半年時間裡,在水警區黨委組織領導下,機關通力合作,籌集資金鋪設光纜、裝修電腦室、購置電腦終端、舉辦網路知識普及班,調集力量、設立組織、大力豐富網路內容,採取各種措施提高機關辦公網路化水平。2005年,從大陸通往西沙的海底光纜鋪設成功。當屏幕上第一次出現全軍政工網的頁面時,西沙人都高興地擊掌相慶。官兵們都說:沒有想到西沙離大陸那麼近!
過春節時的“反恐精英”
2006年春節前,政治部在籌劃節日文化活動時,我提出能不能搞網路遊戲大賽。這件在大陸稀鬆平常的事情,海島還從來沒有嘗試過。我把網路辦的同志找來諮詢,沒有想到他們搞網路遊戲大賽的熱情比誰都高。他們說只要把部分硬體升級,完全沒有問題。半個月後,網路辦把遊戲所需的硬體和軟體都安裝和調試完畢。
大年初一上午,西沙第一屆“天涯杯”網路遊戲大賽正式開賽。比賽內容是“反恐精英”。我在主控室觀戰,各連隊設分賽場。這是一場團體賽,每隊5人,先進行預賽。控制室的主屏上清晰地顯示著各隊比賽的態勢。通信連畢竟學歷構成高,上網機會多,他們過關斬將、一路凱歌,以高比分擊敗了坦克連。之後,是新兵連和高炮連的較量。甫一開戰,新兵連4名隊員就紛紛落馬,眼看大勢已去,沒有想到他們的5號隊員成了一匹“黑馬”,他單槍匹馬殺出重圍,竟以一己之力挽狂瀾於既倒,愣是“鹹魚翻身”,把對手拉下馬來。比賽期間,我驅車到各單位查看,只見熒光閃閃、鍵盤聲聲,參賽官兵時而神情緊迫、手忙腳亂,時而表情淡定、成竹在胸。一旁觀戰的人比選手還急,落後時支持鼓勁,領先時“得意忘形”,勝利了歡呼雀躍,一如孩童般快樂。
下午的決賽更趨白熱化。最後,新兵連在那匹“黑馬”的帶領下逆轉奪冠。領獎台上,還沒有戴軍銜的“黑馬”新兵小劉成了焦點人物。他和他的夥伴們日後成為活躍於西沙網路世界的生力軍。CS等一批富有軍事特色的網路遊戲也成了官兵們節假日的最愛。
一篇網路散文的文學效應
2004年的一天,區域網的一篇散文引起了我的注意。那篇《西沙拾貝》寫得清新婉約、細膩,作者叫“清風寫意”。“清風寫意”的筆法雖然有些稚嫩,但字裡行間透著對西沙的濃濃深情。我突然來了靈感:何不在網上開展筆會活動,專門發表戰士們的文學作品呢?這樣做,既可以提供發表作品的平台,又可以引導他們開展文學寫作,提高文學素養和精神品質。網路辦很快設立了《西沙筆會》專欄。我也用化名向這個專欄投出了第一篇散文《西沙“老蔡”》,寫通信連的一位女神槍手。沒想到,散文引來眾多官兵跟帖,對我的文章發表各種評論,有些官兵還就這篇散文展開了爭論。我在一旁竊喜,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局面。於是,我又叫機關添了一把火,在網上發布了一條消息:水警區要從網路文章中選出一批優質作品,編輯成書。很快,網上出現了一大批戰士創作的散文、詩歌、雜文、小說,在西沙颳起了一股強勁的文學風。網上筆會堅持了一年多,不僅數量大增,參與的官兵越來越多,文章質量也有了大的飛躍。於是,我就把這些“文學青年”召集到一起,讓從未謀面的作者彼此認識,並拿出他們的新作現場交流,大家一起為作者提出修改意見。接著,我又請來幾位軍內外知名作家先後為官兵們授課、修改文章。2007年,由西沙官兵親手寫成的《我是西沙人》一書正式出版。200多篇散發著海味、島味、兵味的作品寄託著西沙官兵的真情實感,也傳達著他們追求人生高地的美好願望。這本書如動員令一般,又掀起了新一輪的文學高潮。網上投稿十分踴躍,文學天地格外熱鬧。短短几個月,一批新作如雨後春筍,網上筆會生機勃勃,來稿數量大幅度增加。看到戰士們有這樣的熱情,我又做出決定:把《我是西沙人》作為系列文集繼續出下去。這個決定讓許多還沒有發表過作品的戰士紛紛拿起筆來,寫西沙的生活、寫在西沙的感悟、寫對親人的思念和情感。許多官兵把印有自己文章的文集寄回家去,向親朋好友彙報在海島當兵的收穫,同時,他們也把這本書作為西沙生活最珍貴的紀念。如今,《我是西沙人》已經出版了第三本,正在籌劃出第四本。更重要的是,官兵們打牌喝酒的少了、侃山吹牛的少了、慵懶無聊的少了,他們在網路文學的天地中嘗到了甜頭、找到了方向,逐漸養成了良好的業餘生活習慣,開始了高雅的精神追求。有的官兵甚至說:是網路帶我走進了文學之門,而文學又改變了我的人生。南海艦隊專業作家郭富文仔細通讀了《我是西沙人》的全部作品后,深有感觸地說:天下文章有西沙!
一網一大學 小島大課堂
初到西沙時,有一件官兵參加自考“擱淺”的事情,讓我萌發了辦網路大學的念頭。
那次離全軍規定的自考日期只有幾天了,數百份試卷已經到了永興島,機關的十幾名幹部也做了分工,準備去往各小島組織官兵考試。哪想到老天爺硬是不給面子,連續數日風大浪急,監考幹部和試卷根本無法送達各島。眼看考試日子一天天臨近,機關同志心急如焚,基層官兵望眼欲穿,參考的官兵不斷打電話來詢問何時才能把卷子送到。但是氣象條件就是不允許,眼睜睜地錯過了考試的期限,幾百名官兵只好待來年再碰運氣。事後了解到,這種自考“擱淺”的情況經常出現。有的戰士辛辛苦苦自學了好幾年,就因為考試難而總也拿不到文憑。不僅如此,小島官兵的自學也受到極大限制,他們不可能像大陸的官兵那樣請到老師當面輔導,學習的質量得不到保證。
我和機關的同志為這件事也十分犯愁,下決心要解決這個難題。這時一個理念突然跳進我的腦海——辦網路學校!在網路上可以風雨無阻、可以天涯咫尺啊!利用網路,既可以解決官兵缺乏師資力量的問題,通過輔導課件把高水平的老師“請”到海島,又可以解決考試難的問題,在網上組織他們考試。我們立刻派出人員與上級有關部門聯繫。不久,中央電大八一學院“西沙分院”在永興島正式掛牌。掛牌儀式上,中央電大贈送了全套函授教材和輔導課件,贈送了衛星接收裝置和有關設備。不久,中國教育電視台的“藍網工程”也正式啟動。衛星技術、電視技術、網路技術的相互支持與補充,使西沙官兵上學的夢想一步步變成了現實。自那以後,每天晚上,網路學校的教室里總是燈火通明,戰士們按自己報名參加的考試科目選擇輔導老師。他們點開課件,邊看屏幕聽輔導,邊翻書做筆記。那以後,70%以上的西沙官兵報考了各類函授學校,一大批官兵正是通過這個渠道完成了自己的學業,通過了相應的考試並獲得文憑。2006年,我們機關汽車班的駕駛員小陳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海軍工程大學機要專業,成為一名軍校大學生。臨行時小陳對我說:是
網路把我送進了軍校的大門。
一“網”情深西沙人
有一天深夜,我的電腦上來了一位“訪問者”,他試探著問我:政委,我想向您彙報連隊的一些情況,但能不能不要問我的姓名。我回復說:當然可以。在接下來一個多小時的網聊中,他提出了連隊存在的十個方面的問題,每個問題都讓我感到大而無當、不著邊際。這個戰士的思維和表達方式讓我產生了警覺。聊著聊著我明白了:他已經出現了精神疾患。我想方設法把他的情緒穩住,並一再告訴他,第一,我不會問他是誰;第二,不會把交流的內容告訴任何人。網聊結束時我又約他第二天再聊。連續三天的網聊,使他對我產生了很強的信任感,甚至產生了感情,到了無話不說的程度。這種完全解除戒備的狀態已經具備了約他面談的基礎。於是,我們在海邊見面了。小夥子把他心中的苦惱向我一一述說。從他的單親家庭,到軍事比武技不如人,從他做事不能專心,到時常茶飯無心,有時還想到了死……我更加明確地判斷,他已經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了。經過我的勸說,他同意去住院。半年後,他的病情穩定了。出院之前,他又從軍網上給我送來了留言:“政委,謝謝你及時的勸導和幫助。我的病情已經穩定,近期辦理退伍手續。請政委放心,回到社會以後,我一定不會玷污西沙軍人的榮譽。”
人的心理距離可以是最遠的,也可以是最近的。網路的神奇就在於:能把最遠的變成最近的。我正是通過網路,與許多官兵心貼心、情連情。我在西沙有一個專門記錄官兵情況的文件夾,叫《兵事兵情兵心》,幾百位官兵的喜怒哀樂、個人小事、性格特徵、家長里短都一一記下,其中的許多信息正是通過網路獲得的。時間長了,這幾十萬字的記錄成了我工作的好幫手。每到一個小島,我不僅能叫出每一個戰士的名字,還知道他是不是黨員,有沒有入團,上島幾年了,有沒有女朋友,父母在幹什麼,想不想留隊……戰士們都願意把我作為知心大哥,向我傾訴他們的內心想法。
2008年3月,當我離開西沙到各連去告別時,未等說話,隊列里的戰士們大多已經淚流滿面了。我與西沙的士兵兄弟相擁而泣、互道珍重。許多官兵懇切地說:政委,無論走到哪裡,希望您永遠當我們的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