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運河

大旱之年，山東汶上私塾教師白英為了百姓，帶著兒子克振、女兒秀蘭尋找泉水，緩解了旱情。秋季大澇，他又去尋找排洪通道，一位守陵老人贈他《輿地圖》。白英受到百姓擁戴，擔任鄉官老人。

永樂皇帝朱棣登基之後，殘殺建文朝忠臣。右都御史茅大方因為支持建文帝全家問斬，女兒茅毛被押入軍營為妓，改藝名為靈芝。永樂皇帝夜夜驚夢，希望通過海運和漕運兩路，遷都北京。茅毛的未婚夫、青年總兵官陳瑄因為迎降有功，去總督海運。陳瑄將靈芝藏在船里，不許官兵侵犯，茅毛因為陳瑄投降帶來家庭慘劇，拒不原諒陳瑄。官兵們不滿陳瑄“吃獨食”，靈芝被送入了教坊司。

白英的女兒白秀蘭準備嫁給鄰村河工李老大。恰逢工部尚書宋禮從運河故道押運一批楠木進京，河工頭兒顏開不允許李老大回家結婚，李老大氣得頭撞巨木，昏了過去。白英送女兒到河邊完婚，白秀蘭看到丈夫病危，想跳河自盡，被白英勸下。婆婆勸秀蘭改嫁，秀蘭要留下來照顧婆婆。

宋禮有一對兒女大牛和小蠻，大牛和漢王朱高煦一起吃喝嫖賭，小蠻卻十分聽話。宋禮挂念恩師茅大方之女茅毛，派小蠻尋找茅毛。宋小蠻在金陵街頭受到漢王欺負，被陳瑄救下，宋小蠻愛上陳瑄。教坊司為了增加金花銀兩，把靈芝等歌妓派到各地妓院。陳瑄和宋小蠻都在尋找靈芝。

濟寧州同知潘叔正分管治水，發現大運河只有濟寧段二百多里的會通河不通航，他多次向上級反映，均遭到拒絕。有人建議他認識一下精通水利的鄉官老人白英，潘叔正看不起鄉野之人，不去結識。永樂皇帝開通言論，潘叔正的上書得到皇帝重視，皇帝派宋禮來濟寧，和潘叔正一起治理運河。皇帝讓他們祭祀河神，宋禮以運河沒有河神為由拒絕祭祀。他們沿用元代的治河辦法，河通了卻沒有水，治河失敗。大家抱怨宋禮不祭河神。漢王、魯王要誅殺宋禮，陳瑄力保，皇帝開河心切，要宋禮戴罪立功，治河不成，再滿門抄斬。

宋禮帶著妻子兒女一起來治河，決心和運河工程共存亡。他尋訪治河能人，找到白英，宋禮兩次來請白英，白英都躲避了，第三次宋禮趁雨夜，帶著官服來請，白英把官服扔到地上。宋禮和白英結拜兄弟，白英感動，說高官能和布衣結拜，只有戰國時期的上大夫伯牙，答應擔任治河總監。白英採用築戴村壩引汶河濟運、開挖小汶河、用三合土夯實河底等技術，受到工部官員的信服。潘叔正不服，結果汶河決口，宋大牛被沖走，潘叔正羞愧難當，決心輔佐白英治水。

宋大牛從河工們身上受到教育，塌下身子做了一名普通的勞動者。魯王為了保住自己的土地不被修河佔用，勸白英改河道，白英不同意，魯王派人搶走了白英的外孫小運河。

濟寧知州杜曉言和小混混顏開勾結，挪用修河堤的柏木，被白英發現，杜曉言反誣賴宋禮挪用來修總督河院署衙。宋禮拆了署衙，洗清誣陷。東廠總管、和尚姚廣孝將宋禮投進了大獄，準備梟首后剝皮。陳瑄和白英一起領著百姓們綁了貪官知州杜曉言，押送到南京。

潘叔正全心治河，妻子張巧雲寂寞無聊，找了顏開，甘當小妾。顏開因為盜取治河物資被判刑，張巧雲流落街頭，成為暗娼。

漢王讓戶部把會通河上的糧食全部送到北伐戰場，工地斷炊。李老大把自己分的菜糰子讓給了大牛吃，自己餓死了。宋禮、潘叔正去魯王府借糧，可是借給的全是陳糧，難以下咽，白英帶頭吃下。

瘟疫流行。白英帶領河工們給河神燒紙磕頭，送瘟神。太醫來后，掩著鼻子走了。朱棣讓總兵官陳瑄帶兵包圍工地，除掉患病的河工。陳瑄不忍心，舉劍自刎。眾人將其救下。潘叔正從濟寧請來廣育堂掌柜，煮金銀花，灑石灰水消毒，解除了疫情。

陳瑄借鑒白英的做法，開通青浦江，打通了南方運河，使運河能夠通過了淮河、黃河。淮安百姓慶祝，舉辦花魁評選，靈芝與一個妓女爭花魁，陳瑄把玉佩押給靈芝，靈芝獲得花魁桂冠，靈芝放下仇恨，原諒了陳瑄，要以身相許，陳瑄要等著給靈芝一個名份。

會通河工程完工，南方的糧食通過大運河，源源不斷地運到北京。白英卻積勞成疾，皇帝要表彰宋禮治河之功，宋禮帶白英、潘叔正一起去領賞，白英卻在進京途中不幸去世。宋禮祈求皇帝封白英為河神。

太平盛世，淑女名媛爭相加入樂籍，靈芝被擠出教坊司，獲得了自由。陳瑄、靈芝終成正果。宋小蠻看到茅毛奪走了陳瑄，昏倒在地，潘叔正救起宋小蠻，宋小蠻愛上了潘叔正。宋大牛幫助白秀蘭一起去找兒子小運河，二人日久生情，也結為了夫妻。

白英、宋禮、陳瑄、潘叔正都成為百姓們立廟祭拜的河神。

第一章燕王靖難飲馬江邊 鄉民離家尋找清泉

第二章總兵官臨陣失操守 御史女可憐成遺孤

第三章農家妞孝心賽鬚眉 尚書女危難遇英雄

第四章噩夢連連永樂不樂 敵寇犯邊激起豪情

第五章海路陸路哪路可通 立長立幼事關蒼生

第六章江南才子濟寧為官 鄉官老人慾說還休

第七章江邊遇親總兵失態 海上救助烈女尋仇

第八章州官探河淺嘗輒止 舟師抗倭竭盡全力

第九章天津寶山由此定位 尚書州官籌劃治河

第十章父子仨尋找泄洪道 守陵人傳承《輿地圖》

第十一章鄉官老人為民解憂 濟寧同知奔走開河

第十二章永樂帝酷暑憶舊都 總兵官一怒為紅顏

第十三章潘同知呈上錦囊計 杜知州敬獻臭鯉魚

第十四章老和尚激將小霸王 白秀蘭喜事出禍殃

第十五章苦命夫妻運河作證 輕生女子魂兮歸來

第十六章庸官無德搶獻祥瑞 尚書領旨實地探河

第十七章小混混信口攀鄉黨 杜知州精心迎高官

第十八章御史女泣淚學彈琴 宋司空空轎去探河

第十九章忘年交斗詩論治水 眾官員擠兌小幕僚

第二十章潘同知逆境明志向 白老人機智斗魯王

第二十一章平江伯痴情尋靈芝 潘叔正辦案遇難題

第二十二章州同知被困魯王宮 小混混發跡成富翁

第二十三章潘叔正昂首出樊籠 李大娘全家上河工

第二十四章二迷糊打夯遇危險 平江伯教坊會嬋娟

第二十五章琵琶秦腔皆不如意 勞動號子帶活全場

第二十六章山東梆子喜得命名 多年癱子開口說話

第二十七章李老大蘇醒成祥瑞 琵琶女辜負心上人

第二十八章宋尚書拒絕祭河神 二迷糊河邊成孤魂

第二十九章談神論鬼有人心驚 都督同知河畔讓功

第三十章朱棣假寐夢遇皇后 宋禮開閘女兒落水

第三十一章酒樓慶功觥籌流觴 河開無水涕泗滂沱

第三十二章眾官員誠心求責己 親兄弟狠毒下絆子

第三十三章忠臣殿前險些遇難 教坊頭牌流落民間

第三十四章尚書千金誤會英雄 御史小姐掙脫黑手

第三十五章宋尚書全家下濟寧 小公子留戀金陵城

第三十六章患難知己重新聚首 走村串巷尋找救星

第三十七章宋禮心中三番震動 白英道出治河良策

第三十八章大雪封門求賢若渴 古有伯牙今有宋禮

第三十九章尚書布衣雪夜結拜 紈絝子弟當上河工

第四十章布衣出策眾官欽佩 同知逞能洪水潰堤

第四十一章大牛沉河流落他鄉 小人貪財偷換柱樑

第四十二章尚書自律不上賊船 白英之子救人遇難

第四十三章魂歸故里官儀送葬 秋風起時寒衣慰親

第四十四章丈夫昏倒秀蘭早產 河工守護母嬰平安

第四十五章運河畔萬眾護白英 怡紅院顏開戲靈芝

第四十六章靈芝忠貞守身如玉 巧雲貪財招蜂引蝶

第四十七章寡恥人苟且去偷歡 高潔士身教勝言傳

第四十八章魯王使壞偷人兒郎 童真一笑逃離魔掌

第四十九章潘叔正憤怒休淫妻 張巧云為妾生悔意

第五十章小人作奸嫁禍於人 兄弟信任澄清原委

第五十一章惡人告狀尚書下獄 百姓心疼群起喊冤

第五十二章白英押貪官告御狀 宋禮出牢獄上河工

第五十三章顏府繁華風吹雨打 言官找茬巋然不動

第五十四章親人去世河工送葬 情人相會堅冰難融

第五十五章姐妹相逢喜悅將至 情勢一變黯然神傷

第五十六章兄弟情深生死相依 尚書借糧沉著機智

第五十七章官兵圍困見死不救 民間郎中起死回生

第五十八章皇帝催命限期完工 運河通水白英咳血

第五十九章下淮安陳瑄開青浦 選花魁靈芝占鰲頭

第六十章潘叔正做夢遇紅顏 宋尚書攜眾上龍船

第六十一章彎刀泄密嬌兒回還 桅杆斷裂白英升仙

第六十二章運河兒女終享團圓 治河功臣位列仙班

白英，汶上農民，他散淡、不喜功名利祿，愛喝幾口小酒，愛講民間故事，認死理。宋禮幾次登門拜訪，他不答應，雪中送來官袍，他摜在地上。但是，宋禮要和他結拜成異姓兄弟的時候，他深受感動，毅然出山，擔任治河總師。他發現了元代運河分水地點選址的錯誤，從山東汶上南旺進行分水，引汶河水濟運，使其“三分朝天子，七分下江南”，又找泉水，建水櫃，解決了運河無水行運的問題。他的兒子為了救人死在治河工地上，他不後悔，家園和祖墳需要搬遷，他含淚搬走，最後卻積勞成疾，死在進京領賞的路上。被追封為“功漕神”，百姓稱之為“白大王”。

宋禮，字大本，永樂年間工部尚書，治理大運河的指揮者，性格耿直，鐵面無私，但是過於嚴厲。在治河中，財不妄費，役不妄興，“鏹鏐億兆經其用，棉帛毫絲不曾吞”，受到各種打擊和陷害，始終不渝。在治河成功后，宋禮為白英向皇帝請功，帶白英、潘叔正進京領賞。他一直在尋找恩師的女兒茅毛（靈芝），他最初看不起陳瑄，不願意讓女兒小蠻和他接觸，但是看到陳瑄漕運的功勞之後，又讓官員給女兒保媒，在得知陳瑄與茅毛的事迹之後，寧肯讓女兒受委屈，支持茅靈芝、陳瑄的結合。宋禮特點是“嚴”，恰恰是這種嚴，使大運河工程成功，子女成人。

陳瑄，字彥純，從青年軍官到漕運大員。右軍都督僉事，為了平息戰爭，迎降燕軍。但是被正直的官員看不起，他很苦悶消沉，鬱鬱寡歡，只好忍辱負重，先督海運，后督漕運。在海運和漕運中建立了功勛，終於贏得了敵對者和百姓們的一致認可，也最終贏得了未婚妻茅毛的愛情。

潘叔正，字惟獻，浙江台州仙居人，濟寧州同知，心地善良，年輕氣盛，有些書獃子氣，他經驗不足，又想干成一番大事，不聽別人勸，看不起農民出身的白英。後來認識到白英的經驗和能力，成為白英治河的好幫手。由於忙於治河，冷落了妻子，致使妻子出軌，成了顏開的小妾。他在關心宋禮女兒小蠻婚事的過程中，得到了小蠻的愛情。

周長，大運河上的軍事都督，性格單純，咋咋呼呼，見風就是雨。他勞苦功高，但是因為在瘟疫來臨、河工們被拋棄時說過要造反的話，被削職為民。

宋大牛，宋禮之子，原來是秦淮河畔的紈絝子弟，和二皇子一起調戲靈芝，遭到殊死抵抗，一直放不下靈芝。在運河工地上和河工們一起勞動，學會了感恩，幫助父親治河，愛上了農家女白秀蘭，救出小運河，變成了一個有情有意的人。

李老大，性格耿直，單純，說話瓮聲瓮氣。在河上當河工，與白秀蘭定親，被顏開害殘廢了。在妻子、母親的呼喚下，又蘇醒過來。最後因為把窩窩給了宋大牛，自己餓死。

李老二，外號二迷糊，喜歡唱戲，在大運河的河工勞動號子中感受到了藝術，成為一代山東梆子小生。在治河中掉入深洞中去世。

白克俊，白英的大兒子，為人老實可靠，有點兒蔫，有點兒怕老婆。

白克振，白英的小兒子，十八歲，調皮可愛。在治河工程中為救一名軍士犧牲。

白明，白明是白英的哥哥，外號明白大爺，自私，但是把白英帶大，兄弟感情深。

永樂皇帝，有理想、有作為的一代君王，一心修通運河，遷都北京，成就一代帝業，遠邁漢唐，留名青史。

朱高熾，皇太子，肥胖，瘸子，他忠厚仁愛，后成為大明仁宗皇帝。

茅靈芝，一個血海深仇的歌妓。原名茅毛，右副都御史茅大芳之女，陳瑄的未婚妻。其父母、兄弟慘遭殺害，自己被被充入教坊司，改名為靈芝，開始時謾罵陳瑄，最後又為陳瑄治水的精神而感動，放下仇恨，理解了陳瑄。最後，解除了樂籍，和陳瑄的愛終成正果。

宋小蠻，宋禮的女兒，潑辣，敢說敢當，愛上了陳瑄，但知道陳瑄不愛自己之後，斬斷情緣，為陳瑄和靈芝的愛情祝福。看到潘叔正一心幫著父親治河，無人照顧，愛上了潘叔正。

白秀蘭，白英女兒，美麗善良，孝順，對丈夫李老大忠貞，對壞人不設防，剛強。最後在和宋大牛一起尋找兒子小運河的過程中產生了愛情，婚後又生了一個兒子小南旺。

李大娘，白英的親家，秀蘭的婆婆。她性格善良，樂於奉獻，是山東大娘的光輝形象。

朱高煦，朱棣的二兒子，封為漢王，兇殘頑劣，無惡不作，無所顧忌，他整天想打仗，把運河河工們的糧食挪作軍糧。后因造反被殺。

姚廣孝，朱棣的和尚謀士，長著一雙三角眼，整天手捻佛珠，張口阿彌陀佛，但是心思陰險，手段歹毒。他和二子朱高煦結成一夥，陷害解縉、宋禮等正直官員，破壞運河工程。

杜曉言，濟寧知州，大胖子，擺官譜，顯官威，前倨後恭，他最熱衷的事情就是為皇帝找祥瑞。

顏開，濟寧州胥吏，西門慶一樣的小人，吃喝嫖賭，壞事做絕。他和宋禮拉老鄉關係，狐假虎威，他勾引潘叔正的妻子張淑雲，盜賣治河物資，最後事發，被迫流亡北京。

魯靖王朱肇輝，朱元璋第十子朱檀之子，大腹便便，霸道，養尊處優，霸佔土地，阻撓開通大運河。

張巧雲，潘叔正的妻子，漂亮，小市儈，貪財，為蠅頭小利而背叛濟寧州同知潘叔正，委身於小混混顏開，過著《金瓶梅》中小妾的生活，後來顏開事發，發配北京，張巧雲淪落街頭，成為暗娼，最後不知所終。

聽聽明朝運河的水聲

——評楊義堂長篇小說《大運河》

大運河從隋煬帝的洛陽出發，向北撞進了北京，向南撞到了我們杭州，至於撞進了長篇小說，這在我是一時沒有想見的。

運河撞進散文家柯平的名為《一個人的運河》歷史隨筆集，撞進詩人張國雲的有一百七十餘首詩作組成的詩集《一條大河裡的中國》，撞進我與黃玲女士主編的反映運河南端風情的散文詩集《風情拱墅》，都是可以想見的，但是以長篇小說的文學樣式直接描繪運河曾經的風起雲湧與驚心動魄，一舉動用三十萬字，這仍然令人感到驚訝。

手筆確是大了一些。

考慮到作家出自於山東濟寧，出版過描寫“天下第一家”生活的長篇傳記文學《大孔府》，這就有點好理解了。作家楊義堂從事大運河申遺與保護工作，他是濟寧市文物局的副局長。

濟寧處於大運河一千八百公里中的一個非常特殊的位置。我曾有一首短詩詠濟寧，名為《運河的肩膀》，詩如此寫：如果這個比喻是成立的：大運河是一條扁擔，挑起了半個中國，那麼，扁擔下那個承重的肩膀，就是山東濟寧。

請允許我把濟寧的某座樓頂，再比喻成“孔子觀川亭”，那麼我往北看，是半根扁擔；我往南看，是扁擔的半根。

也請允許我，此刻，發出夫子式的感嘆。夫子言：逝者如斯夫。我想說：偉者如斯夫！

這液體的扁擔，這隋唐的“高鐵”，這兩千五百年不曾梗阻也不曾硬化的血管啊！

至今，我仍聽見，河中此起彼伏的船笛，在擔負中國扁擔的嘰嘎嘰嘎的響聲；至今，中國還在自己開鑿的水路上行走，甚至可以斷言，這種行走的速度，與飛機，與“高鐵”，相差不多。

這一刻，我甚至生出了一種河督的心情。河督衙門，元明清歷朝都設在濟寧。現在，我就設想自己，是扛動運河的肩膀。我把我嚴厲的口諭，想象成肩膀上的硬繭。

請讓我斷言，我們的民族不僅能像夸父一樣逐日，在奔跑的同時，還能挑起自己，還敢以一條長達兩千八百公里的液體的扁擔，混淆南方與北方，混淆富庶與貧困，混淆無比的艱難與無比的幸福。

顯然，濟寧獨特的地理方位對於京杭大運河而言，是無法替代的。同時，濟寧對運河文化的重視、研究、弘揚、推廣，許多年來也都有目共睹。譬如，大運河沿線十七座城市就是2004年在濟寧達成的共識，決定聯合起來申報“世界文化遺產”。

也很顯然，作者作為濟寧的政府官員，宣傳運河以及弘揚運河文化是他的本職，他責無旁貸。但是，決定動用長篇小說這樣的文學樣式，卻不是一個政府官員所能設想的。如此的決策，只能形成於作家的心靈。也就是說，這位官員究其文化學識與文化氣場來說，是一位真正的作家。

這位作家下筆之前，看來是很動了一番腦筋的。他的取材，選的是明代永樂年間開通大運河的一段很有意思的史實。一個農民擔任“治河總師”，所設計的大汶河戴村壩和大運河南旺樞紐，奇迹般地解決了制約大運河的水源、如何越過“水脊”等一系列高科技問題，這就一舉帶來了北京城明清兩代五百年的繁榮，也帶來了濟寧、聊城、淮安、揚州等一大批運河沿岸城市的興旺。

這樣的故事，除了可期待的情節曲折牽動人心之外，必定有人物塑造的出眾與生動。而這正是我們所特別樂意看到的。

果然，我們接觸到了那些認死理的“治河總師”白英、鐵面無私的宋禮、經驗主義十足的濟寧州同知潘叔正、心思歹毒卻滿口“阿彌陀佛”的道衍和尚、先飛黃騰達后東窗事發的顏開，這些人的音容笑貌都比較鮮明，他們都在某種程度上成了生動的文學典型人物。

寫的雖是大運河翻騰在明代的浪花，但在結結實實的現實生活中，我們難道感受不到這些浪花濺上岸來的飛沫嗎？

我們在楊義堂的帶領下，認識了許多人，也認識了自己。

這樣的認識途徑，也是一條運河。

這一條文學的大運河不是隋煬帝開鑿的，是楊義堂開鑿的。一個作家搬出他的生動而典型的人物，這個正是作家基本的本職。我覺得，楊義堂大膽地遠涉明朝，完成了他的任務。

文學描摹的細微，也是這部作品的一大特色。宮廷生活的奢華、秦淮河邊的濃艷、民間祭祀的風俗、市井小民的勢利，作者都有細緻的刻畫。他描摹專事禮樂教化的禮部，竟也寫了那裡畜養的大量妓女，筆觸銳利而精細。六科給事中想利用大明刑律暗害宋禮，白英卻用洪武年間敲鑼打鼓綁縛貪官進京的先例懲治了真正的貪官，這些極其生活化的情狀，都是明朝初年才能有的特色，作者沒有忘記對此精心地提煉與呈現。

倒是希望日後的熒屏上，也能重現這個故事。這個故事的曲折性或許已經可以保證收視率。但這需要努力。這樣的努力需要牽涉很多方面。

還是先讀讀這個文本吧。讓作者先帶我們上船，繞過民國與大清，直航明朝。你會覺得，永樂年間的運河水花，如今聽起來，還是那麼清晰與新鮮。而且，還很有些深刻。

（黃亞洲系魯迅文學獎得主。現任中國電影文學學會副會長、中國作家協會影視委員會副主任。曾任第八屆全國人大代表、中共十六大代表、第六屆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浙江省作家協會主席、名譽主席。）

這是一條享譽世界的人工大河，

這是一首蕩氣迴腸的真愛唱歌。

這是一幅《金瓶梅》般的風情畫卷，

這是一部壯懷激烈的民族史冊！

愛民的熱腸，反腐的較量，成長的歡暢，愛情的守望，盡在《大運河》中澎湃激蕩——

在2014年中國大運河即將成為世界文化遺產之際，由濟寧市文物局副局長、作家楊義堂創作的長篇歷史小說《大運河》由山東友誼出版社出版發行，該書由山東省委宣傳部副部長、文化廳廳長徐向紅題寫書名，這是中國大運河申遺和繁榮運河文化的一項重要成果。

楊義堂同志的《大運河》選取明代永樂年間開通大運河的一段歷史，由一個農民擔任治河總師，他所設計的大汶河戴村壩和大運河南旺樞紐，解決了制約大運河的水源和如何越過“水脊”等一系列高科技問題，帶來了北京城明清兩代500年的繁榮，也帶來了濟寧、聊城、淮安、揚州等一批運河沿岸城市的興旺。

圍繞著這段歷史，作家講了一串宏大而又縝密的故事：工部尚書宋禮頂著朝廷內外的種種壓力，堅持治河，第一次治河工程完工後卻沒有水，面臨殺頭之罪，後來他戴罪立功，尋訪到民間的治河能人白英，他們經歷了山洪、飢餓、瘟疫、冤獄、群眾拒絕搬遷等重重困難，最後才實現成功。在運河兒女身上也發生了一系列愛情故事，凄美動人，蕩氣迴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