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增烈
馮增烈
其次,是要真正做人。用馮增烈君的話說,就是“為主道奮鬥的人是最美的人”。其次,就是美不掩丑,善於發現自己的不足,聞過即改。
馮增烈,男,著名學者。在西北地區回族研究界中,馮增烈、馬通、楊懷中三位先生是當代回族學研究的奠基者和開拓者,並以各自獨特的研究領域和風格成為三座凸顯的山峰。馮增烈先生以回族學學科的理論建設和新領域的研究著稱;馬通先生以中國伊斯蘭教派與門宦的調查與研究著稱;楊懷中先生以回族史研究和創辦並主編《回族研究》著稱。
馮增烈先生與回族學研究丁克家1996年2月22日,是回族同胞傳統的喜慶日子──開齋節第二天。馮增烈先生就在這天安詳地歸真,為自己70年的人生歷程劃上了句號。在回族、伊斯蘭文化研究界,提到馮增烈先生,大家對他的學識和風骨,肅然而生敬佩之情。
提起馮增烈,在中國伊斯蘭和回族文化學術界幾乎無人不知,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卻似乎又很少,特別是對於他的人格。他在上大學的時候,因辦“教刊”曾用筆名馮虛,其意為以虛懷若谷的態度求知宣教,即:馮(ping)虛高歌天下事。而事者,他概括為人生境界真善美。
一、真
首先是誠實的篤信崇拜真主。事真主而生是他的最高最神聖的思想境界。記得 那年齋戒月滿,他特意到西安建國巷清真寺開齋,據我所知,他除了在那兒參加會禮外,還有趁機向呂金虎阿訇求教之意。翌日凌晨,他便坦然復命歸真了。後來,呂阿訇曾對我講,當會禮拜之後,他還在這床上(呂指著自己的卧鋪)另禮了四拜。
其次,是要真正做人。他說這很難。真正做人就要說真話辦實事,但說真話辦實事,也難免不引火燒身。他剛剛步入而立之年,就是因為既真又實地坦白說話,便遭到了令人痛心疾首的厄運,所謂禍從口出。大約有20餘年的光景,他是“五類分子”其中的兩類,既是右派,又是反革命,驀地成為牢獄之中的大名人。到了知天命之年,“撥亂反正”,中國天晴,他榮獲“平反”。不久,便奇迹般地當上了陝西省政協委員,在黨的領導下,參政議政。
再次,做學問要有真才實學。他忌諱用他人的論點去“裝潢”自己的文章,所謂人云亦云,或者,奴顏媚骨。他曾對我說:“如果盡用他人的觀點去寫文章,那麽,‘我’該說些什麼呢”?是啊,如果自己“寫”的文章,全是別人的論點,這樣的作者也就太乏味太蹩腳了!他發表了不少論文,總是主題鮮明、立論精確、言之有據、見解獨立、令人信服。但在學術界某些人那裡,則完全是另一碼事。他歸真后還存有尚未發表的文章,我曾有幸在他生前看到過幾篇手稿,其字裡行間洋溢著真知灼見。他治學嚴謹、剛直不阿、人格高尚,理所當然的無愧為我永恆的師表。
二、善
首先是善惡分明,然後方能揚善抑惡。他曾語重心長地說:“揚善抑惡教門立”。但在世事混沌時期,分明善與惡是很難做到的。你認為是善的,他人則可能視其為惡,人生境界是一個紛繁駁雜、捉摸不定的現實,風雲突變,往往不受道德和邏輯的制約。所以,才會有“人妖顛倒是非淆”之說。常言“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間未到”。他光明磊落的善言意舉,卻曾遭逆耳者冷酷無情的惡報,險些兒喪命。知感主,使他從惡報之中欣然解脫了出來。邪終歸不壓正啊!1994年元月,他為《啟明星》寫下了五絕兩首,表白了自己“肝膽相照宇寰清”的高貴人品。
1
暗夜其漫漫,高天現啟星。
豁然乾坤朗,滿目綠意濃。
2
迷霧無月華,晨風吹宇澄。
河清流無穢,期我《啟明星》。
其次,是善始善終。中國有位名人曾說:一個人做件好事並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今天,我要鄭重地告訴大家,馮增烈君的的確確為國家、為民族、為教門做了一輩子好事善事,他不愧為穆斯林的尊嚴與驕傲。因此,人人應以他為楷模,畢生揚善抑惡,直至帶著伊瑪尼回歸。
三、美
首先應該是為主道而身心美。那種徒有其名的所謂美,往往是丑的偽裝,它是不齒於穆斯林的。常言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究竟什麼是美,是應該以我們的觀點去審視的。我認為:敬主愛人,潔身自好,是人生最美的美。用馮增烈君的話說,就是“為主道奮鬥的人是最美的人”。在他和我無數次促膝深談中,曾以最美的心態,反覆重溫穆聖最美的教誨:“我的生,我的死,我的工作,都是因為真主——眾世界的主宰”!
其次,就是美不掩丑,善於發現自己的不足,聞過即改。馮增烈君的美,美就美在有自知之明,敢於善於發現自己的“丑”。他是一位不恥下問的大手筆,曾多次謙虛的讓我審視並改動他的手稿,當著他人的面,如馮治平、白文憑二位先生,誇我是很難得的“一字師”,這使得卑人受寵若驚,深感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