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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祜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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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靈台
張祜詩作
《集靈台二首》是唐代詩人張祜的組詩作品。這兩首詩以明揚暗抑的手法嘲諷唐玄宗寵愛楊貴妃姐妹。第一首詩諷刺楊貴妃的輕薄,寫楊貴妃得寵有如紅花迎霞盛開,授籙為女道士后又被納為貴妃;第二首詩通過對虢國夫人覲見唐玄宗時情景的描寫,諷刺了二人間的曖昧關係及楊氏獨佔寵愛的囂張氣焰。
集靈台二首
• 其一
日光斜照集靈台,紅樹花迎曉露開。
昨夜上皇新授籙,太真含笑入簾來。
• 其二
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騎馬入宮門。
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⑴集靈台:即長生殿,在華清宮,是祭祀求仙之所。靈:一作“虛”。
⑵上皇:指唐玄宗。籙:道教的靈文秘言。
⑶太真:楊貴妃為女道士時號太真,住內太真宮。
⑷虢國夫人:楊貴妃三姊的封號。
⑸平明:天剛亮時。
⑹至尊:最尊貴的位置,特指皇位。
其一
燦爛的陽光斜照著集靈台,綠樹紅花沐浴著曉露盛開。
昨夜玄宗皇帝新授予道籙,女道徒太真含笑走進簾來。
其二
虢國夫人受到皇上的寵恩,天剛亮就騎馬進入了宮門。
討厭脂粉會玷污她的美艷,淡描蛾眉就進去朝見至尊。
這兩首詩是為諷刺楊玉環姊妹的專寵而創作的。據《舊唐書·楊貴妃傳》記載:“太真有姊三人,皆有才貌,並封國夫人,大姨封韓國,三姨封虢國,八姨封秦國,並承恩澤,出入宮掖,勢傾天下。”
第一首諷唐玄宗奪兒媳壽王妃楊玉環為己有的醜事。楊玉環原系唐玄宗十八子壽王李瑁的妃子,玄宗召入禁中為女官,號太真,後來大加寵幸,進而冊封為貴妃。首句說,旭日的光輝斜照著集靈台。集靈台是清靜祀神所在,詩人指出玄宗不該在這裡行道教授給秘文儀式。次句說,嬌艷的花朵迎著晨露含苞開放,描寫了華清宮周圍美麗的景色,也是暗喻楊玉環的得寵。后兩句說,昨夜唐玄宗新授道籙,集靈台又多了一位新道徒,只見微笑的太真儀態萬方地走入簾來。這裡指出貴妃在這時“含笑”入內,自願為女道士,與唐玄宗配合默契,用假象掩人耳目,足見其輕薄風騷。
第二首諷虢國夫人的驕縱風騷。傳說玄宗和虢國夫人間有曖昧關係。詩的首句開門見山,揭出一篇主旨。“承主恩”三字,似羨似諷,已將虢國夫人置於寵妃地位。以下即具體敘寫“承主恩”的虢國夫人如何恃寵獻媚的情狀。但作者不去羅列鋪敘他們之間的種種暖昧情事,而是集中筆墨專寫虢國夫人朝見玄宗的情形,以一斑窺全豹。第二句“平明騎馬入宮門”,表面上像是泛泛敘事,實際上卻是生動的細節描寫。平明時分,百官朝見皇帝的儀式已經結束,虢國夫人本來就不是官員,卻要入宮朝見,而且是“騎馬”直入,這正顯示出虢國夫人享有自由出入宮禁的特權,而且像這樣如入無人之地似的進入宮廷在她已經是家常便飯。宮禁的森嚴,朝廷的禮儀於她是沒有任何約束力的。這一細節,生動地表現了虢國夫人的恃寵驕縱之態,也從側面透露了玄宗的特殊寵幸和他們之間非比尋常的關係。“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三四兩句又進一步集中筆墨,專寫虢國夫人朝見玄宗時的妝飾。宋樂史《楊太真外傳》說:“虢國不施妝粉,自炫美艷,常素麵朝天。”這記載很可能本自張祜這首詩,但“自炫美艷”四字倒是十分準確地道出了虢國夫人“素麵朝天”的真實意圖和心理狀態。表面上看,虢國此舉似乎表明她和那些濃妝艷抹、獻媚邀寵的嬪妃、宮眷不同,不屑於與這些庸俗者為伍,實際上她之所以“淡掃蛾眉”卻是因為怕脂粉污損了自己本來的天姿國色,以致出眾的容貌達不到出眾的效果,反而不為“至尊”所特別垂青。對她來說,不施脂粉、淡掃蛾眉乃是一種不妝飾的妝飾,一種比濃妝艷抹更加著意的獻媚邀寵的舉動。這個典型細節,生動而深刻地表現了虢國夫人自詡美貌、刻意邀寵,但又極力加以掩飾的心理,揭示了這位貴婦人工於心計的性格和內在的輕佻,寫得非常有個性。詩人描寫這個人物,並沒有明顯的貶抑和諷刺,只是選取意味深長的細節,不動聲色地加以敘寫。其態度似乎相當客觀,但內里卻包含著入骨的諷刺。這種婉而多諷的寫法,藝術效果往往比直露的冷嘲熱諷更加入木三分。詩的深層,隱藏著對唐玄宗這位好色的“至尊”更為委婉的諷刺。虢國夫人的“承主恩”,不光是由於她的外戚身分,而且更由於她的“顏色”,這本身就是一種諷刺;虢國的騎馬入宮,不僅顯示了她所受到的殊寵,而且暗透出她出入宮禁的頻繁和不受約束;“淡掃蛾眉”而“朝至尊”,更把這位“佔了情場,誤了朝綱”的“至尊”所喜愛關注的東西和盤托出了。這首詩實際上是詠史詩和宮詞的結合。王建的宮詞,多寫宮廷日常生活瑣事,此篇在題材範圍及細節描寫方面類似這種宮詞,但所詠的卻是天寶年間的史事,而且帶有諷戒意味,在這點上又接近詠史詩。這一類詩,在張祜詩集中佔有相當的數量,在詩歌體制上是一種創造。它們不但描寫細節,而且大多具有一定情節性,所歌詠的又多為宮廷生活的一些遺聞佚事。這幾方面的因素,構成了這類作品很濃厚的小說氣意味。
這兩首詩最大的特點就是含蓄。它似褒實貶,欲抑反揚,以極其恭維的語言進行著十分深刻的諷刺,藝術技巧是頗高超的。
《楊太真外傳》:(天寶)七載,加釗御史大夫,權京兆尹,賜名國忠。封大姨為韓國夫人,三姨為虢國夫人,八姨為秦國夫人。同日拜命,皆月給錢十萬,為脂粉之資。然虢國不施妝粉,自炫美艷,常素麵朝天。當時杜甫(一作張拈)有詩云:“虢國夫人承主恩……”
《增訂評註唐詩正聲》:王云:同寓感慨,更有箴規。郭云:就事起興,妙。
《唐詩訓解》:刺時還以蘊藉為尚。
《唐詩解》:此賦事實,諷刺自見。
《詩辯坻》:“虢國夫人”一首,張承吉之作,又見杜集。然調既不類杜絕句,且拾遺詩發語忠愛,即使諷時,必不作此佻語,應屬祜作無疑。
《磧砂唐詩》:謙曰:具文見意,中冓不可道矣。
《增訂唐詩摘鈔》:只言虢國以美自矜,而所以蠱惑人主者自在言外。“承主恩”三字,乃《春秋》之筆也。真正美人自不煩脂粉,真正才士自不買聲名,真正文章自不假枝葉,以此律之,世間之“淡掃蛾眉”者寡也。
《唐賢小三昧集續集》:如睹其人。
《說詩晬語》:詩有當時盛稱而品不貴者,……張祜之“淡掃蛾眉朝至尊”、李商隱之“薛王沉醉壽王醒”,此輕薄派也。
《而庵說唐詩》:虢國既為貴妃之妹,玄宗貴之可也,何至“平明騎馬入金門”以承主恩?大是醜事。后即云:“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則承恩竟以貌矣。不事脂粉,天然妙麗,若說“卻嫌”,虢國隱然要勝過其姊矣。……此譏刺太甚,因詩佳絕,殊不為覺。
《古唐詩合解》:此詩譏刺太甚,然卻極佳。
《養一齋詩話》:前謂刺譏詩貴含蓄,論異代事猶當如此,臣子於其本朝,直可絕口不作詩耳。張祜《虢國夫人》詩:“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李商隱《驪山》詩:“平明每幸長生殿,不從金輿惟壽王。”唐人多犯此惡習。
《詩境淺說續編》:宮禁森嚴之地,虢國夫人縱騎而入,言其寵之渥也;脂粉轉嫌污面,蛾眉不費黛螺,言其色之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