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戈

中國詩人

弋戈,原名趙高忠。青年詩人。1988年春生於新疆喀什。2012年自印個人詩文集《斷指之蘭》,部分詩歌、散文,小說發表於各詩歌官刊,民刊。2008年就讀於中央民族大學中漢語言文學專業,並主持朱貝骨詩社各項事務。翌年創辦《朱貝骨詩刊》,任主編。

目錄

作品


斷指之蘭
這些應該涉及詞語面對詞語時的一種沉默。我把周身的事物都用詞語的符號貼起標籤。甚至對我本身,也站在這個角度上去對待。
我,被一個三個漢字的組合符號所命名,通過手指敲擊鍵盤,跟“電腦”這樣一個事物形成了聯繫,而我所設想的傾聽對象正在我對面不遠的某個角落裡,跟我產生一種對話。無論用誰的手將這些充滿暗語的對話敲擊出來,它都會成為一首詩的雛形。
然而傾聽對象並非跟我有相同屬性的事物。龐大的物質世界一直緊緊包圍著我們,而我談話的隨意性顯然早已背離了我需要縝密記錄的初衷,而且在談話的途中我往往會想不起其中重要的一部分,那這些不必要的就會被記錄下來,成為我的詩歌。
因此在這樣一個時刻,我將詩的定義表達為一種對話。
然就如前所說,我總是記錄不了那最重要的一部分,這樣的悖論讓我覺得一首詩的產出如果只是這麼簡單,那便可以抹掉我所有塗抹在這虛擬紙面上的一切,它已經喪失了最根本的那份真實性(篩選和遺忘),這讓我感覺恐懼。
另一個說辭是,創造本身其實蘊含在一種互動的行為中,這讓我竊喜。我終於有理由保留這些還沒來得及廢掉的漢字文本,給他們最中肯,最感性,最符合自身真實性的一種解釋:
詩歌創造新的事物並予以命名。
對,就是這樣,首先我確定我正在創造一個事物,這個事物如果恰好脫離了所有已經被命名的事物,那便昭示著我離一首偉大的詩歌不遠。在這裡對話的意義彷彿顯示的更多是引導和啟發的作用,在不斷的隱形談話中我會忽然發現那些不同於所有話語體系中的存在著的還沒有被開掘的領地,這個發現讓我著迷。
更深入的說,在我們周身,這些潛伏著的,帶著面具的處女地,正在等一位屬於他的詩人去開墾,去建立一個屬於詩人本身的創造性領土。對,我著迷這些已經風格化的詩人,雖然許多依傍在已經開墾過的詩歌王國旁邊,但他們一定會在不遠的時刻,挖掘到中世紀自生自滅的一座詩歌教堂。他撫摸它的紋路就可以感受到愛,溫暖,以及解放。
但是回到最初,我忽然發現既然周身的事物都貼上了語言的標籤,那必須承認這些標籤下的事物已經被開墾,已經染指了所有創造性詩人的指液,那如何才能去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詩歌是一種比喻。我想在這裡我已經找到答案。如果物化一首詩歌的核心(顯然這個核心會無比豐富),比喻就是拿著你熟悉的事物標籤,當做武器扔向它:
向度”這個帶著箭頭的符號把詩歌核心的形象謀劃一般的描寫了出來,順著這些詞語創造的一個方向看去:喔,上帝,我發現了它,它就在哪兒,溫暖迷人,而不可靠近。我甚至不用去撫摸它,就知道他雄偉而遼闊,每個細節都顯得圓潤而豐富,令人興奮、沮喪……
在這裡比喻就成了我手中實用而具體的工具。
另外的事實是,每當我試圖拿起這些詞語進行創造性的比喻時,我自然感覺到他們的重量、溫度、體積。他們本身就存在一種顯像,在我的觸感中,基礎的功夫就在於掂量他們最合適的用途:
詩歌就是一種因地制宜。
這樣在不斷追尋的過程中我自然會碰到許許多多無解的問題,關於我為什麼哭,為什麼在心的宗教面前變得如此沮喪和不安,為什麼我笑的時候感覺不到它的重量。向上的,向下的,陌生的,正在變形中的,還有更多的無法把握的事物將“挫敗”這樣一個熟悉的情感壓在我的身體上。
“十萬噸雲”我將這樣的情緒用這個表達,那我的尋找和開掘就建立在這十萬噸雲的重壓之下——帶著鐐銬跳舞。哦,是的,你看總是被說過的,這些說過的事物就是令人沮喪的一種。
這就是詩歌,那些我正在尋找的東西,正在為此迷茫而無奈的事物,他們還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向我不斷的發出信號:親愛的,來吧。它在引導我,讓我更加痛苦的面對這樣一條道路:斷指之蘭。
痛之後是美,企及以及逃離,我始終迎著刀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