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勞工
法國維克多·雨果創作的小說
《海上勞工》是法國偉大浪漫主義作家維克多·雨果的作品。《海上勞工》是雨果流亡海島期間創作的一部重要小說,主要描寫了主人公吉利亞特對船主勒蒂埃利的侄女戴呂施特深沉純潔的愛,為搶救杜朗德的機器表現出的勇敢與才能,以及為了成全戴呂施特與埃伯納茲爾·柯德萊神父的婚姻而作出的自我犧牲,表現了主人公與偏見、迷信及自然力的英勇鬥爭,塑造了一個集“約伯與普羅米修斯”於一身的海上勞工代表。
1918年,電影《海上勞工》上映。
格恩西島船主勒蒂埃利視為生命的一條汽船,因手下歹徒搗鬼,在海上遇難,船主和他的養女戴呂施特提出誰能救出汽船就嫁給誰。島上正直勇敢的青年吉利亞特暗戀戴呂施特已久,為了能得到她的愛情,孤身一人前往大海,艱苦勞動,與驚濤駭浪、饑寒孤獨鬥爭,又戰勝了兇惡的章魚,終於憑著大智大勇,救出汽船上的機器。他勝利回島,卻發現戴呂施特另有所愛,他以崇高的自我犧牲精神,幫助她和心愛之人結婚,自己淹沒在漲潮的海水裡。
第一部克呂班師傅 | |
第一章 | 壞名聲的由來 |
第二章 | 勒蒂埃利大師傅 |
第三章 | 杜蘭特和戴呂施特 |
第四章 | 風笛 |
第五章 | 左輪手槍 |
第六章 | 醉醺醺的舵手和滴酒不沾的船長 |
第七章 | 對一本書冒昧發問 |
第二部魔怪吉利亞特 | |
第一章 | 礁石 |
第二章 | 苦作 |
第三章 | 鬥爭 |
第四章 | 障礙的兩重性 |
第三部戴呂施特 | |
第一章 | 黑夜與月亮 |
第二章 | 專制下的感恩 |
第三章 | “卡什米爾”號的離去 |
時代背景
19世紀的法國各種矛盾尖銳,社會動蕩不安。雨果見證的拿破崙帝國覆滅,波旁王朝的復辟,以及一系列的革命運動,直接影響了他的寫作。
個人背景
從童年時代起,雨果的父母感情不和,他跟隨父親移居各個小島生活,伴隨著大海的波濤聲長大。青年以後因為政治事變,雨果被迫開始流亡生活,他選擇的流亡地點是一個小島——英國的澤西島。同大海親密接觸的雨果,與大海形成了種種共鳴,大海成為了他創作的動力,大海給他帶來了無限的靈感。雨果的一生,流浪生活佔據了19年之久,而這19年,又是與大海為伴。
創作歷程
1859年,雨果去賽爾克島為《海上勞工》的寫作搜集資料。1864年6月,雨果開始動筆,初擬名《精怪吉利亞特》。經過半年多的辛勤筆耕,《精怪吉利亞特》初稿完成。1865年5月至6月,雨果再次修改文本。小說出版時定名為《海上勞工》。
吉利亞特
吉利亞特是年輕水手,受雇于勒蒂埃利船主。
吉利亞特是一個身世模糊的外來人,年幼時跟隨他人到達小島。在與自然的接觸中,他養成了勞動者所具有的優秀品質,特別是善良。他將自己在生活中學到的生活經驗無私地告訴周圍的人;他幫別人治病從不收費,救人一命,甚至連姓名都不留;為一頭驢子打抱不平,花錢買下籠中的小鳥放生;趕走山崖上的小鳥,防止有人掏鳥蛋墜崖身亡。吉利亞特在與大海搏鬥中,練就一身本領。他是優秀的舵手,無所不知,敢向一切挑戰,也為他換上了一副陰暗的面具(黑色皮膚)。吉利亞特機智勇敢、剛毅堅強,他暗戀戴呂施特。在吉利亞特看來,戴呂施特就是自己心中的天使,心中的神。
戴呂施特
戴呂施特是勒蒂埃利的養女,美麗善良,深愛著年輕神甫柯德萊。可是,為了養父,戴呂施特許諾願意嫁給能夠把養父心愛的“杜蘭特號”船上的機器搶救回來的人。
勒蒂埃利
勒蒂埃利是“杜蘭特號”的船主,為人仗義,慷慨大度,為搶救自己心愛的汽船許諾把養女戴呂施特許配給能搶救危船的人,並信守諾言。
柯德萊
柯德萊,年輕神甫,與戴呂施特相愛,在吉利亞特的成全下與心愛的戴呂施特結合。
主題思想
《海上勞工》主題思想:歌頌使人類變得偉大的意志、忠誠與勞動。
青年吉利亞特是一個無論在智慧上、意志上、道德上都是出類撥萃的勞動者。吉利亞特粗通文字,讀過伏爾泰的《老實人》等書籍。吉利亞特是個優秀的海員,曾在島上的划船比賽中一舉奪魁,他還是出色的農技師,木匠、鐵匠、修船匠,甚至還是卓越的機械師。
吉利亞特足智多謀,有辦法“舉起巨人才能舉起的重量” 、“做出只有巨人才能完成的奇迹”。難能可貴的是,吉利亞特將自己的知識和技能造福於鄰里鄉親。吉利亞特把魚送給窮苦人家,為患病者義務治病,直至冒著生命危險,搭救失足落海的神甫。當吉利亞特發現他心愛的姑娘已與別人相愛時,他寧願讓她和意中人成為眷屬。最後,吉利亞特眼望那對青年輕夫婦遠走高飛,自己卻默默地投入茫茫大海。然而,這對夫婦並不理解他的這些高尚舉動,對吉利亞特的以身殉情一無所知。但唯其如此,吉利亞特才更顯高大。
作品將人類所能具有的一切崇高美德都賦予主人公,表達了吉利亞特對長期遭受社會歧視的窮苦人民的深沉的愛,寄託了他的人道主義理想。故事不僅把吉利亞特當作一個具體的品格優秀的下層勞動人民的形象來歌頌,而且賦予他某種崇高的象徵,把他表現為偉大的勞動者的化身,人類的化身。
吉利亞特單槍匹馬來到荒無人煙的海島上時,首先面臨著生存鬥爭。這個小島其實只是兩座險峻的礁石。他拋繩作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一塊硬梆梆的石頭作為棲身之所,風又惡作劇地把他的食物吹落大海,他不得不挖貝殼充饑。吉利亞特最終的任務是從支離破碎的汽船上取下笨重的機器。吉利亞特孤身一人,藉助簡陋的工具,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以“他的智慧做技術,意志做動力”,鍛造了各種各樣的工具,然後在兩塊礁石之間豎起了四台起重機,把機器吊到了帆船上。暴風雨驟然來臨,狂暴的海濤和陰險的岩石狠狽為奸,狡詐地打破了吉利亞特的小船,使他險些功虧一贊,但他憑著自己超人的意志,拯救自己和機器於危難之中,塑造出吉利亞特這個巨人般的形象。吉利亞特“象我們每個人一樣真實,但又要比我們偉大”。吉利亞特“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人。”
《海上勞工》是一曲人的頌歌。高深莫測的海洋和千變萬化的大自然不斷地調兵遣將,向吉利亞特發起頻繁的攻擊:“在匱乏後面有自然界的暴力;在潮汐後面有風暴,在風暴後面有章魚,在章魚後面有魔鬼。但吉利亞特面對危險和死亡鎮定自若,“在大雷雨的渣滓中顯得威嚴偉大。”吉利亞特對閃電說:“閃電,為我掌好燈吧!”於是,他的勞動和大自然的“無用的勞動”巧妙地結合起來,狂風暴雨成了他的好助手,星球和地球同心協力為他服務,甚至小島們也成為他的“患難之交”。
作品並未把吉利亞特絕對理想化,海浪和石塊打破他的小船后,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他曾向大自然表示屈服,求它開恩,賜他一死,最後,失戀的吉利亞特竟然因悲傷過度而投海自盡了。但是,唯其有這些缺點,才覺得吉利亞特更真實,也更可愛。故事在謳歌人類偉大的同時,抒發了善必然戰勝惡的堅定信念。英雄吉利亞特歷盡千辛萬苦,凱旋歸來,譽滿全島。
吉利亞特最後還是以身殉情了,但他的死更顯示了善的力量,因為他不僅戰勝了來自外部的惡,還戰勝了來自自身的惡。
寫作手法
描寫
《海上勞工》讓人感覺到海的氣息、海的壯闊和海的豐富。從故事情節看,它象海一樣波瀾迭涌,一波三折;從語言來看,它象海一樣汪洋恣肆,氣象萬千;從風格看,它象海一樣蒼茫雄深,氣勢懾人;從結構看,它象海一樣波波相連,找不到組接的痕迹。“有時候,在夕陽西沉后,暮色和大海混合起來,黃昏給波浪染上一種恐怖的色彩,人們看見在險惡翻騰的海水上面,有一個噓氣打哨的奇形怪狀的龐然大物,駛進聖·散普森港來。這隻可怕的、怒吼得象野獸,噴煙得象火山,在水上流涎吐沫象一條蛟龍,鼓著兇猛的鰭,張口噴火,拖著一團濃霧,向城市衝來,那便是杜蘭特號船。”這是《海上勞工》第三章里對杜蘭特號船的一段描寫。它沒有具體的形象勾勒,沒有細緻的精雕細刻,而是用一連串奇特的比喻,織成一幅有濃烈的主觀感情色彩的畫圖。它不象濃墨重彩的油畫,也不象真切細膩的工筆,而是象一幅獨具風味的漫畫。作者沒有直接正面去把握對象,展開整體和細節的描繪,而是從主體,即從自我去觀看對象,通過心靈去折射世界。它有變形,有誇張,有渲染,處處虛寫。
《海上勞工》作品,雖字字句句中滲透著作者的主觀感受,但同時也將蒸汽船噴煙吐霧,破浪前進的氣勢神情都活靈靈地描繪出來。對於19世紀初把蒸汽船看成是“魔船”的海島居民來說,不但真實可信,而且還間接地寫出了他們的驚奇、惶恐、厭惡和不可思議的心理感覺。從這段描寫中,可以獲得對浪漫主義描寫的第一個感覺,即描寫事物的不準確性。這是由於作者濃厚的主觀色彩進入畫面后帶來的異化變形。
作者“以我觀物,故物感皆著我之色彩”。這“我之色彩”是作者情感和想象的印痕,也是作者的自我表現和個性反映,它與外界景物交和,就形成了浪漫主義的“造境” 、“有我之境”,而非現實主義的“寫境” 、“無我之境”。
描寫大小兩座杜弗礁時,雨果忽而把它們稱為“毒龍”,忽而將它們寫成“魔臂”,忽而說它們象“黑色的星辰”,忽而講它們象“高柱”。描寫暴風雨也如此,作者先後把它們稱為“蒼穹里的斯芬克斯”、“無限里不可見的鷙鳥”、“不可捉摸的頑固勢力”、戰鬥的“軍團”、“未知境界里的暴君”、“躲在陰暗裡的龐大的流氓”。風乃無影無形、流蕩變化之物。運用“鷙鳥”、“暴君”、“斯芬克斯”、“流氓”等多種比喻形容,從各個不同的側面去描繪和揭示風的脾氣和特性。
雨果描寫杜蘭特號船的主人:“他生著扁平的鼻子,寬大的腮幫,滿嘴整齊完好的牙齒,深深刻著皺紋的面貌,好象是四十年來和風浪搏鬥的成績,象是海中岩石的縮影,風暴在那上面刻劃得很清晰。”當與暴風雨搏鬥時,他“滿面雨水淋漓,好象一隻鼠毛上濺滿了水沫的雄獅”。對憎惡的人如水手郎泰倫,雨果描繪他的腳掌象“禿鷲的腳爪一樣”,“奇形的耳朵,長滿了刺毛,好象對人說,‘不要和這個洞里的野獸講話’”。一邊是用雄獅作比,對其臉上的皺紋都要加以欣賞讚美;一邊是斥之為野獸,對其腳掌和耳朵都抑不住要責難攻擊;充沛的情感與客觀的描繪奔瀉俱出,愛憎褒貶毫不隱晦地直接表露,躍然紙上。
書中第四章寫道,吉利亞特在戰勝了風暴雷霆、狂風惡浪、飢餓寒冷、孤獨睏乏以及章魚突襲等重重困難后,無意識地看到一個洞,“在這個洞穴深處的黑暗裡他好象看見了一張臉在向他發笑。”這是一個“幻覺”,但吉利亞特相信那是真實的,為看個究竟,他勇敢地走進洞里去考查。“果然有東西在那裡微笑。那是一個死人的頭。不但有頭,還有全副的骨骼”。“使人不安的笑容,就是死人骷髏做出來的表情。”這段描寫,頗為奇特。首先,吉利亞特的幻覺居然可靠,在黑暗的洞里竟能看見一張笑臉。然後,鬼使神差,他進洞後果然看見一具白骷髏,那骷髏竟會“獰笑”。從“發笑”、“微笑”到“獰笑”,筆觸越來越細,介紹越來越詳。
更為出人意料的是,在後面一節里,雨果索性把這真假摻半的存在作為真切的存在,作為一重難點,加在了吉利亞特的頭上。雨果寫道,吉利亞特在遭遇了無數的艱難險阻,“最後還有凄慘的譏諷,在這礁石之間,吉利亞特正要勝利地凱旋了,可是死了的克呂班追來對他獰笑著。”先只是寫幻覺,後來就真幻混雜,最後乾脆化幻為真。這裡既不是隱喻、暗喻、象徵,也不是在說夢道幻,而是把幻覺、幻想這類非現實的東西寫成了客觀實在。
戴呂施特是雨果傾滿腔心血塑造出來的一個美麗的形象。雨果寫道:“一隻小鳥化成一個小姑娘的形象,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美妙的事么。假想你家裡有這麼樣一隻小鳥,我們把它叫做戴呂施特,那真是一個可愛的小東西呀。”“她出現,光輝四射;她接近我們,我們就感到溫暖,她走過去,大家高興;她住下來,大家快樂;看著她便有生命,她是有人的面容的黎明女神;她使家庭變成天堂,使周圍的人呼吸著樂園的氣氛;只要她笑一笑,她就莫明奇妙地會使大家所拖帶的生活的笨重枷鎖,減輕了重量。”“美麗的、聖潔的戴呂施特在這朦朧的夜色里,好象是光輝和芬芳的化身。那些無限誘人的嫵媚,都神秘地匯聚在她的身上,在那兒凝結,在那兒如花開放。她好象是這一切精靈的精神的花朵。”這些描寫,筆凝情感,字露讚美,句句閃射著理想的光芒。
“你看她可愛得象只小鳥,美麗得如同鮮花,聖潔得好似天仙,一顰一笑能消煩解悶,一舉一動能創造生命。她是美,向四面流瀉歡樂;她是光,放射出幸福的火花。她不光有美的容貌,美的心靈,而且還有“世界上最美麗的小手,更有一雙配得上她的小手的小腳”。作者把一切最美好的語言贈給了“少女”,塑造出一個遠超凡俗、飄飄欲仙高度理想化的形象,是浪漫主義最本質的特徵。
比喻
“礁石”真象是僵化了的、凝固了的風暴。“海是一條龍。波浪是鱗片的大瞥,蓋在了海上。”“雷電好象從一架梯子上滾下來。”太陽會生病,黎明會發出微笑,風暴似人會“鼓起腮頰”,暴雨會“開始嘔吐”,蛆蟲則會和蛟龍“一樣昂頭奮發”。波濤遍身是利爪,斷頭台竟然與帝王的寶座相類似。遍身錦繡的介殼類生物是“海里的貴族”,風是瘋子,能象“喇叭一樣吹雲”。海浪激響象“蛟龍在打嚏”。洶湧的浪山象“龐大的九頭蛇”,會死咬住犧牲品不放,章魚象“一個鬼怪的太陽”,會在夜晚“等候婚娶”。
《海上勞工》的比喻可謂千奇百怪,駭世驚俗。從作品中可以看出一些比喻的共同點,即作者常用天仙神魔、鬼怪幽靈、奇特禽獸、怪誕生物作比,它們不是來自神話世界、宗教故事,就是來自民間傳說。神怪氣氛多,現實成分少;奇崛峭拔的多,平易通俗的少;而且以物擬人、寓情於物的特多。無生命的事物一進入作品,不但“起死回生”,而且具有各種意志,具有豐富的感情。如海洋會因打破一隻船而“感覺羞恥”,想要將它埋起來,“消滅罪證”。礁石對風暴會“誇耀自己的罪行”,對人則有一種“黑沉沉的敵愾”,充滿“挑釁的神氣”。旋風會發泄怨恨,“把它周圍的人和物細剁細割”。這些比喻形容獨特得任何人無法蹈襲和模仿,生動得使人過目入心,久久難忘。
作品表現了“自由自在的心靈和無拘無束的想象力。他不再說教,也不再爭辯,我們身臨其境地看到了這個強有力的作家所做的宏偉的夢,他讓人與茫茫自然短兵相接”。
——左拉
《海上勞工》那種讓人心痛的結尾,充滿了浪漫主義的色彩。
——許鈞(南京大學研究生院常務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
名稱 | 出版時間 | 出版社 |
海上勞工 | 1936年 | 商務印書館出版 |
1980年 | 四川人民出版社 | |
1995年 | 上海譯文出版社 | |
1999年 | 河北教育出版社 | |
2001年 | 北京燕山出版社 | |
2012年 | 譯林出版 |
維克多·雨果
1849年法國大革命爆發,法王路易被處死刑。雨果於此時期四齣奔走鼓吹革命,為人民貢獻良多,贏得新共和政體的尊敬,晉封伯爵,併當選國民代表及國會議員。三年後,拿破崙第三稱帝,雨果對此大加攻擊,因此被放逐國外。此後20年間各處漂泊,此時期完成小說《悲慘世界》,同名音樂劇即依此小說改編而成。
主要作品有:小說《巴黎聖母院》、《悲慘世界》、《笑面人》、《九三年》《海上勞工》,詩集《秋葉集》、《頌詩集》、《心聲集》、《靜觀集》、《光與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