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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怪的一種
縊鬼
縊鬼
《縊鬼》是清代小說家蒲松齡創作的一篇短篇小說。
傳說中上吊死的人的鬼魂。
傳說中,走夜路上遇到了它,不要對視,他會引誘你用和他一樣的方式去上吊...吊死鬼一般生前很痛苦或者蒙受很大的冤屈。
(註:以上內容是聽多了故事總結出來的,其實路上遇到的那是自己嚇唬自己而已。)
名家著作也有提到吊死鬼:
魯迅《朝花夕拾·無常》:“譬如城隍廟或東嶽廟中,大殿後面就有一間暗室,叫作‘陰司間’,在才可辨色的昏暗中,塑著各種鬼:吊死鬼、跌死鬼、虎傷鬼、科場鬼。
范生者,宿於逆旅。食后,燭而假寐。忽一婢來,襆衣置椅上;又有鏡奩揥篋,一一列案頭,乃去。俄一少婦自房中出,發筐開彥,對鏡 櫛掠;已而髻,已而簪,顧影徘徊甚久。前婢來,進匜沃盥。盥已捧帨,既,持沐湯去。婦解襆出裙帔,炫然新制,就著之。掩衿提領,結束周至。范不語,中心疑怪,謂必奔婦,將嚴裝以就客也。婦裝訖,出長帶,垂諸梁而結焉。訝之。婦從容跂雙彎,引頸受縊。才一著帶,目即合,眉即豎,舌出吻兩寸許,顏色慘變如鬼。大駭奔出,呼告主人,驗之已渺。主人曰:“曩子婦經於是,毋乃此乎?”吁,異哉!既死猶 作其狀,此何說也?
異史氏曰:“冤之極而至於自盡,苦矣!然前為人而不知,後為鬼而不 覺,所最難堪者,束裝結帶時耳。故死後頓忘其他,而獨於此際此境,猶歷 歷一作,是其所極不忘者也。”
逆旅:客店。
燭:點燃著的蠟燭。
鏡奩(lián 連)揥(tì)篋:存放婦女梳妝品的器具。鏡奩,鏡 匣。揥:梳、篦。
櫛掠:櫛發掠鬢,言其梳妝。
匜(yí夷〕:古代洗手盛水的用具。洗手時,把盥中的水,倒在手上,下面用盤承接。《左傳·僖公二十三年》:“奉匜沃盥。”
帨(shuì稅):拭物之佩中,此指拭手之中。《禮記·內則》:“盥卒 授巾。”鄭玄註:“巾以帨手。”
裙帔(pèi 配):下裙和披肩。泛指女人衣裳。
結束:裝束,打扮。
奔婦;私奔之婦。
跂(qǐ企)雙彎:踏起雙腳。跂,通“企”。踮起腳後跟。雙彎,即雙腳。舊時女子纏足,足背弓起,故稱。
合:此據鑄雪齋抄本,原作“含”。
經於是:自縊於此。經,自經,即上吊而死。
縊鬼
不多時,一個少婦從房間里出來,打開梳妝盒子和鏡匣,對著鏡子梳妝;一會兒梳理髮髻,一會兒插戴頭簪,又對著鏡子前後左右仔細打量自己的身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那個侍女又來了,端了水來讓少婦凈面。少婦洗完之後,侍女又捧上手巾,等少婦擦拭完了,又把洗臉水端走了。少婦解開包袱,取出裙子、披肩,光燦燦的全是新縫製的,便穿在身上。又掩掩衣衿,提提衣領,挽結束扎十分周到。
范生看到這一切,沒說話,心裡卻有些兒疑惑、驚訝,心想這一定是個私奔的女人,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幽會。
少婦梳妝完了,取出一條長長的帶子掛到粱上,並挽了個扣子。范生不禁一驚。只見她從容自若地抬起兩隻腳跟,伸長脖子要上吊;脖子才伸進扣子里,眼睛就閉上了,眉毛也直豎起來,舌頭伸在嘴外面兩寸多長,臉色變得悲慘像鬼似的。
范生嚇得慌忙跑出門外,呼喊著告訴旅店的主人。店主人忙去察看,少婦已經無影無蹤了。店主人說:“以前我的兒媳就是吊死在這裡的,莫非就是她嗎?”
咳,真希奇呵!人已經死了還重演她慘死的樣子,這是什麼道理呢?
《閱微草堂筆記》:勵庵先生又云:有友聶姓,往西山深處上墓返。天寒日短,翳然已暮。畏有虎患,竭蹶力行,望見破廟在山腹,急奔入。時已曛黑,聞牆隅人語曰:“此非人境,檀越可速去。”心知是僧,問:“師何在此闇坐?”曰:“佛家無誑語,身實縊鬼,在此待替。”聶毛骨悚栗,既而曰:“與死於虎,無寧死於鬼。吾與師共宿矣。”鬼曰:“不去亦可。但幽明異路,君不勝陰氣之侵,我不勝陽氣之爍,均刺促不安耳。各佔一隅,毋相近可也。”聶遙問待替之故。鬼曰:“上帝好生,不欲人自戕其命。如忠臣盡節,烈女完貞,是雖橫夭,與正命無異,不必待替。其情迫勢窮,更無求生之路者,閔其事非得已,亦付輪轉,仍核計生平,依善惡受報,亦不必待替。倘有一線可生,或小忿不忍,或藉以累人,逞其戾氣,率爾投繯,則大拂天地生物之心,故必使待替以示罰。所以幽囚沉滯,動至百年也。”問:“不有誘人相替者乎?”鬼曰:“吾不忍也。凡人就縊,為節義死者,魂自頂上升。其死速。為忿嫉死者,魂自心下降,其死遲。未絕之頃,百脈倒涌,肌膚皆寸寸欲裂,痛如臠割,胸膈腸胃中如烈焰燔燒,不可忍受。如是十許刻,形神乃離。思是楚毒,見縊者方阻之速返,肯相誘乎?”聶曰:“師存是念,自必生天。”鬼曰:“是不敢望,惟一意念佛,冀懺悔耳。”俄天欲曙,問之不言,諦視亦無所見。后聶每上墓,必攜飲食紙錢祭之,輒有旋風繞左右。一歲,旋風不至,意其一念之善,已解脫鬼趣矣。
勵庵先生又說:有個友人姓聶,前往西山深處上墳回來,天冷日短,陰沉沉地天已晚了。因為害怕有老虎為患,所以跌跌撞撞,儘力趕路。望見有破廟在山腰裡,急忙奔入。這時已經天黑,聽到牆角有人說話道:“這裡不是人境,施主可以趕緊離去。”他以為是和尚,就問:“師父為什麼在這暗裡坐著?”答:“佛家不說謊話,自身實在是吊死鬼,在這裡等替代的。”聶恐懼戰慄,過了一回說:“與其死於虎,倒不如死於鬼,我同師父一起住宿了。”鬼說:“不去也可以。但是陰間和陽世不是一條道,您承受不了陰氣的侵襲,我承受不了陽氣的炙烤,都不得安寧。各自佔據一個角落,不要互相靠近好了。”聶遠遠地詢問等替代的緣故。鬼說:“上帝愛好生命,不想要人自己傷害自己的性命。像忠臣的盡節,烈婦的保全貞操,這雖然是意外的橫死,同壽終而死沒有什麼區別,不必等替代。那因情勢緊迫困窘、更沒有求生之路的,同情他事情出於不得已,也交付轉生輪迴,仍然查核計算他的生平,依照善惡接受報應,也不必等替代。倘若有一線的希望可以活命,或者因為小小的憤恨不能忍受,或者藉此連累別人,放縱他的邪惡之氣,輕率地上吊的,那麼大大地違背天地降生萬物的心,因而必定使他等替代以表示懲罰。所以囚禁之後,沉淪滯留,動不動達百年之久。”問:“不是有引誘人相替代的嗎?”鬼說:“我不忍心。凡是人上吊時,為節義而死的,魂從頭頂上升,他的死迅速。為憤恨嫉妒而死的,魂從心處下降,他的死緩慢。沒有斷氣的時刻,各條血脈倒湧上來,肌膚寸寸都像要裂開,痛得如同用刀在碎割,胸腹腸胃裡如同烈火焚燒,簡直無法忍受。像這樣要過十多刻,形與神才分離。想想這樣的痛苦,看見上吊的人正要阻止,讓他趕快回頭,肯去引誘他嗎?”聶說:“師父存這樣的念頭,自然一定要升天。”鬼說:“這個不敢盼望。只是一心一意地念佛,企圖懺悔罷了。”一會兒,天將要亮了,問他不說話,仔細觀看,也沒有見到什麼。後來聶每次上墳,必定攜帶飲食紙錢祭奠他,總有旋風圍繞左右。有一年,旋風不來,料想他因為一念之善,已經解脫鬼的處境了。
蒲松齡(1640~1715 年),清代傑出的文學家,字留仙,一字劍臣,別號柳泉居士,世稱聊齋先生,山東淄川(今山東淄博市)人。蒲松齡一生熱衷功名,醉心科舉,但他除了十九歲時應童子試曾連續考中縣、府、道三個第一,補博士弟子員外,以後屢受挫折,一直鬱郁不得志。他一面教書,一面應考了四十年,到七十一歲時才援例出貢,補了個歲貢生,四年後便死去了。一生中的坎坷遭遇使蒲松齡對當時政治的黑暗和科舉的弊端有了一定的認識。生活的貧困使他對廣大勞動人民的生活和思想有了一定的了解和體會。因此,他以自己的切身感受寫了不少著作,今存除《聊齋志異》外,還有《聊齋文集》和《詩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