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蓮,女,東京人,因同父母至渭州投親不遇,其母在客店裡患病身死,欠下店主債務,當地惡霸鄭屠,見翠蓮年輕美貌,寫了三千貫文書,並未付錢,即將其強佔為妾,后被鄭屠之妻趕出,隨父流落街頭,無奈到酒樓賣唱,后被魯達、史進相救,贈其銀兩,助其返鄉。
姓名:金翠蓮。
戴敦邦繪金翠蓮
性別:女。
年齡:十八九歲(首次登場時)。
父親:金二。
丈夫:鄭屠(即虛錢實契騙她的鎮關西);
趙員外(金家一個古鄰做的媒)。
出自:《水滸傳》。
登場回目:第三回史大郎夜走華陰縣
魯提轄拳打鎮關西。
恩人:魯智深。
《央視版水滸傳》中的金翠蓮
一個十八九歲的婦人,背後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兒,手裡拿串拍板,都來到面前。看那婦人,雖無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動人的顏色。但見:
蓬鬆雲髻,插一枝青玉簪兒;裊娜纖腰,系六幅紅羅裙子。素白舊衫籠雪體,淡黃軟襪襯弓鞋。娥眉緊蹙,汪汪淚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細細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雲愁,定是懷憂積恨。大體還他肌骨好,不搽脂粉也風流。
魯達看那女子時,另是一般丰韻,此前不同。但見:
金釵斜插,掩映烏雲;翠袖巧裁,輕籠瑞雪。櫻桃口淺暈微紅,春筍手半舒嫩玉。纖腰裊娜,綠羅裙微露金蓮;素體輕盈,紅綉襖偏宜玉體。臉堆三月嬌花,眉掃初春嫩柳;香肌撲簌瑤台月,翠鬢籠松楚岫雲。
先聞其聲
三個酒至數杯,正說些閑話,較量些槍法,說得入港,只聽得間壁閣子里,有人哽哽咽咽啼哭。魯達焦燥,便把碟兒盞兒都丟在樓板上。酒保聽得,慌忙上來看時,見魯提轄氣憤憤地。酒保抄手道:“官人要甚東西,分付賣來。”魯達道:“洒家要甚麼!你也須認得洒家,卻恁地教甚麼人在間壁吱吱的哭,攪俺弟兄們吃酒?洒家須不曾少了你酒錢。”酒保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攪官人吃酒。這個哭的,是綽酒座兒唱的父子兩人。不知官人們在此吃酒,一時間自苦了啼哭。”魯提轄道:“可是作怪!你與我喚的他來。”酒保去叫,不多時,只見兩個到來前面。
鄭屠夫婦、金家父女、長老
那婦人拭著淚眼,向前來深深地道了三個萬福。那老兒也都相見了,魯達問道:“你兩個是那裡人家?為甚啼哭?”那婦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稟。奴家是東京人氏,因同父母來這渭州投奔親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親在客店裡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間有個財主,叫做鎮關西鄭大官人,因見奴家,便使強媒硬保,要奴作妾。誰想寫了三千貫文書,虛錢實契,要了奴家身體。未及三個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將奴趕打出來,不容完聚。著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錢三千貫。父親懦弱,和他爭執不得。他又有錢有勢。當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討錢來還他。沒計奈何,父親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兒,來這裡酒樓上趕座子。每日但得些錢來,將大半還他,留些少子父們盤纏。這兩日酒客稀少,違了他錢限,怕他來討時受他羞恥。子父們想起這苦楚來,無處告訴,因此啼哭。不想誤觸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貴手。”魯提轄又問道:“你姓什麼?在那個客店裡歇?那個鎮關西鄭大官人在那裡住?”老兒答道:“老漢姓金,排行第二;孩兒小字翠蓮。鄭大官人便是此間狀元橋下賣肉的鄭屠,綽號鎮關西。老漢父子兩個,只在前面東門裡魯家客店安下。”魯達聽了,道:“呸!俺只道那個鄭大官人,卻原來是殺豬的鄭屠!這個腌臢潑才,投托著俺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做個肉鋪戶,卻原來這等欺負人!”回頭看著李忠、史進道:“你兩個且在這裡,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廝便來。”史進、李忠抱住勸道:“哥哥息怒。明日卻理會。”兩個三回五次勸得他住。
新版《水滸》金翠蓮
魯達又道:“老兒,你來,洒家與你些盤纏。明日便回東京去,如何?”父子兩個告道:“若是能勾得回鄉去時,便是重生父母,再長爺娘。只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鄭大官人須著落他要錢。”魯提轄道:“這個不妨事。俺自有道理。”便去身邊摸出五兩來銀子,放在桌上,看著史進道:“洒家今日不曾多帶得些出來。你有銀子,借些與俺。洒家明日便送還你。”史進道:“直甚麼,要哥哥還。”去包裹里取出一錠十兩銀子,放在桌上。魯達看著李忠道:“你也借些出來與洒家。”李忠去身邊摸出二兩來銀子。魯提轄看了,見少,便道:“也是個不爽利的人。”魯達只把這十五兩銀子與了金老,分付道:“你父子兩個將去做盤纏。一面收拾行李。俺明日清早來發付你兩個起身。看那個店主人敢留你!”金老並女兒拜謝去了。
新版《水滸傳》中的金翠蓮
魯達把這二兩銀子去還了李忠。三人再吃了兩角酒,下樓來,叫道:“主人家,酒錢洒家明日送來還你。”主人家連聲應道:“提轄只顧自去,但吃不妨。只怕提轄不來賒。”三個人出了潘家酒肆,到街上分手。史進、李忠各自投客店去了。只說魯提轄回到經略府前下處,到房裡,晚飯也不吃,氣憤憤地睡了。主人家又不敢問他。再說金老得了這一十五兩銀子,回到店中,安頓了女兒。先去城外遠處覓下一輛車兒,回來收拾了行李,還了房宿錢,算清了柴米錢,只等來日天曉。當夜無事。次早五更起來,子父兩個先打火做飯吃罷,收拾了。天色微明,只見魯提轄大踏步走入店裡來,高聲叫道:“店小二,那裡是金老歇處?”小二哥道:“金公,提轄在此尋你。”金老開了房門,便道:“提轄官人裡面請坐。”魯達道:“坐甚麼!你去便去,等甚麼!”金老引了女兒,挑了擔兒,作謝提轄,便待出門。店小二攔住道:“金公那裡去?”魯達問道:“他少你房錢?”小二道:“小人房錢,昨夜都算還了。須欠鄭大官人典身錢,著落在小人身上看管他哩。”魯提轄道:“鄭屠的錢,洒家自還他。你放這老兒還鄉去。”那店小二那裡肯放。魯達大怒,叉開五指,去那小二臉上只一掌,打的那店小二口中吐血。再復一拳,打下當門兩個牙齒。小二扒將起來,一道煙走了。店主人那裡敢出來攔他。金老父子兩個,忙忙離了店中,出城自去尋昨日覓下的車兒去了。且說魯達尋思,恐怕店小二趕去攔截他,且向店裡掇條凳子,坐了兩個時辰。
山東版《水滸》中的金翠蓮
那女子拜罷,便請魯提轄道:“恩人上樓去請坐。”魯達道:“不鬚生受。洒家便要去。”金老便道:“恩人既到這裡,如何肯放教你便去。”老兒接了桿棒包裹,請到樓上坐定。老兒分付道:“我兒陪侍恩人坐一坐。我去安排來。”魯達道:“不消多事,隨分便好。”老兒道:“提轄恩念,殺身難報。量些粗食薄味,何足掛齒。”女子留住魯達在樓上坐地。金老下來,叫了家中新討的小廝,分付那個丫環,一面燒著火,老兒和這小廝上待來買了些鮮魚、嫩雞、釀鵝、肥鮓,時新果子之類歸來,一面開酒,收拾菜蔬,都早擺了,搬上樓來。春台上放下三個盞子,三雙筋,鋪下菜蔬果子下飯等物。丫環將銀酒壺湯上酒來。子父二人輪番把盞。金老倒地便拜。魯提轄道:“老人家如何恁地下禮?折殺俺也!”金老說道:“恩人聽稟:前日老漢初到這裡,寫個紅紙牌兒,旦夕一炷香,子父兩個,兀自拜哩。今日恩人親身到此,如何不拜!”魯達道:“卻也難得你這片心。”
話休絮繁。魯達自此之後,在這趙員外莊上住了五七日。忽一日,兩個正在書院里閑坐說話,只見金老急急奔來莊上,逕到書院里見了趙員外並魯提轄。見沒人,便對魯達道:“恩人,不是老漢心多,為是恩人前日,老漢請在樓上吃酒,員外誤聽人報,引領莊客來鬧了街坊,后卻散了。人都有此疑心,說開去。昨日有三四個做公的來鄰舍街坊打聽得緊。只怕要來村裡緝捕恩人。倘或有些疏失,如之奈何?”魯達道:“恁地時,洒家自去便了。”趙員外道:“若是留提轄在此,誠恐有此山高水低,教提轄怨悵。若不留提轄來,許多麵皮都不好看。趙某卻有個道理,教提轄萬無一失,足可安身避難。只怕提轄不肯。”魯達道:“洒家是個該死的人。但得一處安身便了,做甚麼不肯!”趙員外道:“若如此,最好。離此間三十餘里,有座山,喚做五台山。山上有一個文殊院,原是文殊菩薩道場。寺里有五七百僧人。為頭智真辰老,是我弟兄。我祖上曾舍錢在寺里,是本寺的施主
檀越。我曾許下剃度一僧在寺里。已買下一道五花度牒在此。只不曾有個心腹之人,了這條願心。如是提轄肯時,一應費用,都是趙某備辦。委實肯落髮做和尚么?”魯達尋思:“如今便要去時,那裡投奔人!不如就了這條路罷。”便道:“既蒙員外做主,洒家情願做了和尚,專靠員外照管。”當時說定了,連夜收拾衣服盤纏,段匹禮物,排擔了。
1998年央視版於月仙。
20世紀80年代初山東版宋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