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
李尋
李尋:西漢儒家,生卒不詳。推陰陽言災異,指陳朝政弊端,要求政治改革的人物。字子長。平陵(今陝西咸陽市西北)人。早年治《尚書》,獨好《洪範》災異,又學天文月令陰陽。哀帝時為黃門侍郎、騎都尉。因支持方士夏賀良等改元亂政,被流放敦煌郡。把太陽看作君主的一種表現。他說:“夫日者,眾陽之長,輝光所燭,萬里同晷,人君之表也。”(《漢書·李尋傳》)進而認為太陽能表徵君主的一切狀況。斷定太陽出來之前,霞光萬道,清風習習,表示君主不為女色所牽引;太陽出來,明亮而溫暖,表示君主頭腦清醒,奸佞不行,忠直之臣在側;中午太陽光芒萬丈,表示君德盛明,大臣奉公;傍晚,太陽的餘暉脈脈,表示君主有常節。斷定陰雲邪氣起於日初出時,表示君主為後宮女色所牽累;起於日出以後,表示君主的近臣亂政;起於中午,表示君主被大臣欺誣;起於日落以後,表示君主被妻妾役使所糾纏。李尋在漢代色彩斑駁的陰陽災異理論中建立了一種獨具特色的理論,即日月五星災異論。把陰陽災異同占星術相結合,認為日月星辰在方位和亮度上的每一變化都與帝王、妃后大臣的品德乃至具體行為密切相關。如月亮失度,五星失常,或表示母后亂朝,或表示朝廷舉措失當。他主張“崇陽抑陰”,抑制外戚與后黨,同時“進賢良,赦小過,無求備,以博聚英俊”(同上)。《漢書》卷七五有傳。
翟方進有個屬下叫做李尋,這個人(李尋)見當時天下政治一片糟糕,國家貧窮,老百姓民不聊生,官吏不勵精圖治,都在耍嘴皮子功夫,於是,他便按照當時流行的天人感應理論給皇帝上了一本奏章,“綏和二年春熒惑守心,尋奏記言:“應變之權,君侯所自明。往者數白,三光垂象,變動見端,山川水泉,反理視患,民人訛謠,斥事感名。三者既效,可為寒心。今提揚眉,矢貫中,狼奮角,弓且張,金歷庫,士逆度,輔湛沒,火守舍,萬歲之期,近慎朝暮。上無惻怛濟世之功,下無推讓避賢之效,欲當大位,為具臣以全身,難矣!大責日加,安得但保斥逐之戮?闔府三百餘人,唯君侯擇其中,與盡節轉凶。”(《漢書·翟方進傳》)
李尋的意思是說,天下政治那麼糟糕,君主固然不應該擔當責任,但是,大臣們則是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這下,就把矛頭指向了當時的丞相翟方進了。可能翟方進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自己的屬下裝進籠子里去套住了!漢成帝就給翟方進下了一封策書,相當於私信與公文之間的一種函件,“上乃召見方進。還歸,未及引決,上遂賜冊曰:“皇帝問丞相:君孔子之慮,孟賁之勇,朕嘉與君同心一意,庶幾有成。惟君登位,於今十年,災害並臻,民被飢餓,加以疾疫溺死,關門牡開,失國守備,盜賊黨輩。吏民殘賊,毆殺良民,斷獄歲歲多前。上書言事,交錯道路,懷奸朋黨,相為隱蔽,皆亡忠慮,群下凶凶,更相嫉妒,其咎安在?觀君之治,無欲輔朕富民便安元元之念。間者郡國谷雖頗熟,百姓不足者尚眾,前去城郭,未能盡還,夙夜未嘗忘焉。朕惟往時之用,與今一也,百僚用度各有數。君有量多少,一聽群下言,用度不足,奏請一切增賦,稅城郭堧及園田,過更,算馬牛羊,增益鹽鐵,變更無常。朕既不明,隨奏許可,后議者以為不便,制詔下君,君雲賣酒醪。后請止,未盡月復奏議令賣酒醪。朕誠怪君,何持容容之計,無忠固意,將何以輔朕帥道群下?而欲久蒙顯尊之位,豈不難哉!傳曰:‘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欲退君位,尚未忍。君其孰念詳計,塞絕奸原,憂國如家,務便百姓以輔朕。朕既已改,君其自思,強食慎職。使尚書令賜君上尊酒十石,養牛一,君審外焉。”(《漢書·翟方進傳》)
漢成帝的這封函件書是說,你翟方進有孔子那樣的正確思想,還有戰國勇士孟賁那樣的勇敢,但是,你擔任丞相之後,天下的政治卻是一塌糊塗,你的許多政策措施也很不好,老百姓民不聊生呀,所以,我想撤職你,又不忍心,我賜給你好酒十石,牛一頭,你自己自審吧。這翟方進本來是可以厚著臉皮不自殺的,但是,他一生嚴格按照儒家經典的標準要求別人這樣和那樣,到頭來,沒有想到皇帝也以孔子去說他的事情了,這下,翟方進的臉就掛不住了,於是,“方進即日自殺。上秘之,遣九卿冊贈以丞相、高陵侯印綬,賜乘輿秘器,少府供張,柱檻皆衣素。天子親臨吊者數至,禮賜異於它相故事。謚曰恭侯。長子宣嗣。”(《漢書·翟方進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