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塘
牛皮塘
牛皮塘為麻陽河峽谷西岸緩坡地,其南邊是麻陽河支流鷂子岩溝,西邊是雪花村紅中岩,北面為同村的水淹塘,青龍村的老鷹崖。
自然村寨,在貴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縣黃土鄉楊家村東南,距楊家村中心地楊家壩3千米。地形險要,東面、南面是深谷懸崖,北面紅中岩居高臨下,兵家若陷其間,只有北出楊家壩再退方家、白馬才有生路,可謂絕地。當年匪首蔡世康慌不擇路逃進牛皮塘,慨然嘆曰:“天不亡我,地也要絕我!”
牛皮塘緊鄰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麻陽河腹地,生態良好,風光綺麗;世居牛皮塘的楊姓土家山民,由於地處偏僻,受外影響較小,民風民俗,原始古樸;剿匪戰鬥遺址,遺跡,烈士墓、紀念碑保存完好,是開展紅色旅遊,進行愛國主義教育、革命傳統教育的重要場所,是麻陽河生態游、土家民族風情游的重要景點。
據楊家壩已故老教師楊興茂《牛皮塘剿匪目擊記》和原沿河自治縣政協秘書長何開坤《殲滅匪首蔡世康始末》記載:
1950 年9月22 日(庚寅年八月十一),四川省酉陽縣匪首陳銓、羅永錫率領匪軍五六百人,從大毛埡、黃土經過,當夜住紮在肖家堆朝堡一帶。第二天又經玉和坪、風水丫、七科壩向務川方向逃竄,與匪首蔡世康所率國民黨第三二八師殘餘勾結。在沿(河)、務(川)交界處的“豬圈門”被解放軍打敗。9 月26日(八月十五)陳銓、蔡世康匪部於黃昏時逃到楊家壩村的牛皮塘。蔡世康問當地農民:“這裡叫什麼地名?”回答:“叫牛皮塘。”此時的蔡世康本來就成了驚弓之鳥,加上他很迷信,認為這地名正是他的剋星。他嘆著氣說:“我是一匹‘菜’(蔡),這裡是一頭‘牛’, ‘菜’入‘牛’口,哪裡還能生還?看來,天不絕我,地也要絕我啦,我完了!”但蔡世康又不甘心束手待斃,他還要作最後的掙扎。當夜,在強佔農民楊國和住的土碉里與陳銓、羅永錫、陳茂瑞等人密謀策劃。他們時而爭吵,時而密語,到天快亮時也沒打出個好主意來。
9 月27 日(八月十六),天才拂曉,蔡世康、陳銓就派了五六十個匪徒到瓦窯坨、檬子堡放哨,一面繼續策劃,一面催促匪徒們到農民家裡搶糧、油、萊,牽豬、拉羊、捉雞,以儘快煮飯,吃了好逃命。他們策劃的結果是:如果能逃出牛皮塘,打過楊家壩,就從黃土坎方向逃向龔灘,如果萬一不行,就各顧各的,逃一個算一個,以後重新拉隊伍為戰死者報仇。為了搶時間,不到八點鐘就開了飯。半生不熟的飯才吃個半飽,瓦窯坨、檬子堡方向就傳來了槍聲。
瓦窯坨、檬子堡放哨的匪兵們正在搶著火燒苞谷吃,見從檬子堡方向過來十多個穿黃衣服的,天正下著雨,那些人有的打著傘,有的穿著雨衣,更多的既無傘也無雨衣。冒著雨漸漸地走近了。匪徒們才問一聲“什麼人”, 對方已經開了槍。原來,解放軍第九十五團在黃土坎劉家寨兵分三路,一路從大河壩一兩絲過河,沿馬路河(暗溪河中游一段的河名)直上,向雷家、大堡岩一帶進發,另一路由農民肖廷友帶路,經楊家壩向玉和坪、風水丫一帶進軍,還有一路由農民劉壽貴帶路,經老鷹岩、椽子宅直逼牛皮塘。剛才開槍的是劉壽貴帶路的先到的解放軍某班。早就被解放軍打怕了的匪徒們一見是解放軍,胡亂地放了幾槍后,爭著逃命。但是因為他們地形不熟,又慌不擇路,一股匪徒爬上瓦窯坨的土營盤,另一股匪徒竟鑽進了一個原來農民燒磚瓦用的瓦窯洞里。在營盤上的匪徒們被解放軍包圍著攻打。營盤很窄小,築有多年沒人用過的舊時作打仗扼守之工事,上面長滿了“閻王刺”。匪徒們象沒腦殼的蒼蠅,亂鑽亂闖,有的被“閻王刺”刺得喊爹叫娘。有的從高達兩丈多的岩上跳下來,或跌下來,不是摔斷了手腳,就是跌斷了腰桿或撞破了腦殼。有的被當場擊斃。那股鑽進瓦窯洞里的匪徒更慘。窯洞口被解放軍的機槍封鎖,洞里已有十多個匪徒傷亡。活著的匪徒們出又出不來,躲又躲不住,他們狗急跳牆,不顧一切地向外沖,進行瘋狂地反撲。解放軍一位班長恨透了這股十惡不赦的頑匪,挺起身子,端著機槍向匪徒們猛烈掃射,瓦窯洞口前頓時擺滿了匪徒們的屍體。解放軍班長不幸胸部中彈,光榮犧牲。
在牛皮塘的蔡世康等匪首及其匪徒聽見瓦窯坨、檬子堡方向傳來的槍聲越來越響,以至幾乎聽不出單純的槍聲來,總是“乒乒乓乓”, “嗒嗒嗒嗒”響成一片,知道解放軍大股隊伍已到,戰鬥打得非常激烈。蔡匪明白,難以逃過劫難,於是宣布分散隊伍,“逃一個算一個”。此次蔡世康有個隨行的小老婆,會使雙槍,槍法又准,竭力反對“逃一個算一個”的主張,逼著蔡世康下令邊打邊退。蔡世康沒法,只得派幾個匪徒抬著小老婆(他自己騎馬),跟著隊伍邊打邊逃。此時,東面(正面)被解放軍猛烈炮火封住,南面有解放軍隔芭蕉灘(暗溪流經牛皮塘一段之河名)在大堡、符家一帶嚴陣以待,且灘南有不易攀登的“梯子崖”天險,西面有從“豬圈門”追來的解放軍住紮在小丫口(解放軍指揮部即設在此地)。只有北面獅子營方向是空隙,兩個匪徒在牛皮塘寨後半岩架著機槍阻擊解放軍,掩護匪部逃跑。解放軍機槍將敵機槍火力壓了下去,一戰士摸到敵機槍陣地附近,一顆子彈打穿了兩個敵機槍手的心臟,兩個抱成一團,同時斃命。匪軍一路丟下屍體,才逃到上壩,就被解放軍堵住通向獅子營的去路。匪軍苦戰仍沖不上獅子營,被迫改道上統井坨,下清塘安,在溪頭壩又被由劉壽貴所帶的解放軍在艾子灣、田家壩子一線欄住激戰了兩個小時。匪軍死傷20 多人,不能闖過這一關,只得又逃到統井坨。統井坨是個山坳,三面有荊竹堡、獅子營、上壩堡三座山,自然形成只有三個埡口可通的小坳,解放軍從清塘安、小丫口兩邊夾攻,匪徒死傷甚重。蔡世康坐騎被打死,自己也被擊斃在山雞水小路上。部分匪軍佔領了統井坨北面的高地荊竹堡,蔡世康的小老婆逼著匪眾負隅頑抗。解放軍先後三次進擊都未成功,第四次才衝上荊竹堡,盤踞在堡上的匪軍全部被殲,蔡世康的小老婆也被當場擊斃。陳栓,蔡世康匪部除少數逃跑漏網外,即告覆滅。解放軍班長董修朋在攻打荊竹堡的戰鬥中光榮犧牲。
打掃戰場時,剿匪部隊帶一俘虜到山雞水現場辨認,確認是蔡世康屍體,並從其屍體上搜出蔡世康私章一枚。附近及路坎下還有七八具屍體,系蔡的隨身警衛。剿匪部隊並將蔡世康才幾歲的男孩子交給當地肖姓群眾收養。
聽說匪首蔡世康在山雞水被打死,就有不少當地老百姓去看。只見山雞水小路上橫著一具屍體,一般人都要用力才能從屍體上跨過,這具屍體左胸部有三處槍傷,呈三角形。傷處有一帆布牌子,印有“國民黨三二八師”字樣,屍體面部留有三鬚鬍,屍體附近草叢中及路坎下的荊棘小樹枝上還發現有字跡的碎紙片。不久,一青年農民在擊斃蔡世康的路坎下一丈五尺左右處發現一個鎖口型花布小口袋,袋口已被燒焦。揀起來一看,裡面裝有金條兩根,大洋48塊(事隔很久才暴露上繳政府)。後來縣警衛隊帶領老百姓搜山,清匪物匪器,農民楊國孝在距擊斃蔡匪地約兩丈處的坎下,拾得手槍一支,扣動板機打響了一槍,槍里還有五發子彈。
平時人們傳說蔡世康死於牛皮塘,是因為這次剿匪戰鬥主要在牛皮塘,而山雞水隔牛皮塘只三華里,且是不出名的小地名。
在統井坨、荊竹堡激戰中,匪首陳銓、羅永錫分別化裝逃跑。羅永錫逃到溪頭壩一個姓楊的寡婦家裡,躲了六天後被警衛部隊活捉。陳銓逃到土地坳尒窩壩、陳家壩一帶,勾結當地土匪在鋸齒山一帶活動,終被活捉歸案。
1 9 50 年7 月,原貴州起義后叛變之三二八師九八三團團長蔡世康,被遵義、鎮遠兩分區部隊追剿后,反黨反人民之心不死,惶惶率領殘部逃竄到德、沿、務交界處,並令其一部在德江之高山、泉口、長豐、窗頭地區建立基地”,以窗頭為“基地之基地”,公開打出“中國人民反共救國軍”旗號,自稱司令,后又與川黔股匪勾結,“川黔湘鄂民眾自衛軍”副司令,企圖統一川黔股匪,向湖南方向發展,與人民頑抗到底。
1950 年9月,川東軍區遵照西南軍區“關於年底剿滅股匪”的指示精神,率三十一師主力(缺九十二團)為第一集團軍,遵義、銅仁兩分區為第二集團軍,酉陽軍分區為第三集團軍,涪陵軍分區為第四集團軍,共20個營的兵力約l.3 萬人,於1950 年9月23日開始行動,向正安、道真、務川、沿河、德江等地區之黃守英、譚席珍、史肇周、蔡世康、楊通賢等股匪進剿——黔東北地區第一期會剿。
在川東軍區前指的指揮下,遵、銅兩軍分區及築警司指調一部、轄一三六團一營、二營、三營,一三七團一營,一四八團團直,二營、三營,五四O 團團直,一營、三營組成黔東北地區第一期會剿第二集團軍。9 月22 日、第二集團部隊多路寬正面地分別進入指定地區,23 日,形成合圍線。是時,一四八團三營七、八兩連進佔德江,並北迫蔡世康,在黃家堡、泉口司,雪花蓋先後戰鬥三次,予股匪蔡世康等以沉痛打擊。后因兵力地形及指揮等關係,該部隊於26 日撇開蔡匪,西移務川。黔東北地區第一期會剿,酉陽軍分區集中九十五團,基幹一團,分直一部,酉、秀獨立營組成第三集團軍,仍於9 月23日行動。9 月26 日,九十五團(缺便衣大隊)及基幹一團四個連均分別到達烏江東岸,於當日18 時,分別在龔灘,清溪,新渡口等地西渡,九十五團即進佔沿河城。基千一團四個連西渡後於9 月29日,在楊家壩村牛皮塘地區與匪蔡世康警衛連相遇,並展開激戰,戰鬥持續三水時半,一舉擊斃匪首蔡世康。這次戰鬥共擊斃匪蔡世康以下29 名,傷匪軍醫處長朱連漸以下24 名,俘匪軍需主任楊明樁以下58 名,並繳獲機槍3 挺,長短槍41 支及軍用物資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