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岳合戰
賤岳合戰
賤岳合戰是一場狹路相逢的遭遇戰,其主戰場以近江通往越前的山路即北國街道上的木之本,東野,柳瀨為中心,包括了沿途的高地,成為近江,美濃,伊勢等地區戰事中的一環。
柴田勝家
與此同時,勝家命佐久間盛政發兵近江,領命的盛政等將率軍於三月三日由越前北之庄出發,除雪前進,進 入近江后,迫近天神山上秀吉方的堡壘,並於木之本附近放火。之後,二十日,勝家大軍到達柳瀨布陣,展開對長濱城的誘降。不久,遭遇秀吉軍北進,勝家退至柳瀨北面內中尾山,置本營於此。同時,築防禦工事於周圍的橡谷山,林谷山,中谷山,別所山,行市山等地,形成與秀吉對峙之勢。而此前,秀吉率軍由美濃入伊勢,圍峰城,取龜山,奪國府城;得報勝家入近江后,留信雄平定伊勢,另分兵一路防範信孝,自己則引軍北上近江。三月十七日,佔領了賤岳一帶的高地,置本陣於木之本,於左彌山,堂木山,神明山及田上山,岩崎山,大岩山,賤岳築壘,扼守各山路關隘。此外,還請丹羽長秀出兵海津口。
四月五日,勝家率旗本迫近堀秀政的左彌山砦,但因秀政防守嚴密而退卻。勝家誘敵之計雖不成,倒在十三日成功寢返了堂木山砦柴田勝豐部將山路將監。
正當兩軍對峙之際,信孝於歧阜舉兵,襲擊了投靠了秀吉的原屬下大垣城主氏家直通與清水城主稻葉一鐵的領地,與勝家遙相呼應。秀吉於是急率旗本離開木之本,於十六日到達大垣城。秀吉離開木之本的消息被探知后,勝家決定乘虛發動進攻。二十日,佐久間盛政於凌晨一時由行市山出發,黎明之際襲擊並佔領了大岩山砦。隨後秀吉方岩崎山一帶守軍悉數退至木之本。
秀吉在二十日正午時分於大垣得知勝家襲擊大岩山的消息后,連忙在下午二時再次急馳江北,晚上九時抵達木之本。二十一日凌晨二時,登上茶臼山,開始對後退的佐久間軍展開追擊,追擊至賤岳附近,雙方軍勢不斷聚集,發生了激烈的戰鬥。到八時為止,激戰的結果,秀吉方面擊退北方軍,並於正午乘勝逼近柳瀨勝家本營,擊潰之並給予北逃之敵以毀滅性的打擊,
勝家柳瀨敗北后,逃回北之庄,籠城待戰。秀吉軍尾追並於二十三日包圍了北之庄。二十四日上午四時,秀吉命諸隊一齊展開攻擊,正午攻入本丸,一陣短兵相接后突入天守閣,勝家絕望之後火燒天守,自殺身亡。
隨即,秀吉進軍平定了加賀,能登,越中,並將新領賞予丹羽長秀,前田利家等人,五月七日,凱旋安土。十一日,秀吉前赴坂本,於當地論功行賞。而此前,信雄在訓誡信孝后,逼其離開歧阜。後者於五月二日在尾張的野間被迫自殺。而後七月,瀧川一益也率部投降了秀吉。
賤岳合戰乃信雄,秀吉對信孝,勝家,一益的近江,美濃,伊勢等地戰役中的一部分,秀吉,勝家兩軍主力的對決決定了整個戰役的成敗,而勝者秀吉因此也建立了穩固的優勢。此後信雄,秀吉與信孝,勝家的對立又轉化為秀吉對信雄,家康的戰鬥。可以說賤岳合戰成為了秀吉展開統一戰爭的起始點。但是,仔細考究清洲會議到北之庄陷落期間的經過,可以發現戰爭的成敗並不簡單局限在戰鬥本身,政治上的爭鬥也起了很大作用,這點也請加以注意。
秀吉於伊勢甫得報勝家出兵江北,便以信雄以下及蒲生氏鄉等人牽制瀧川,自身大部班師北向,於三月十一日入堀秀政居城--近江佐和山,展開兵力部署(《兼見卿記》、《富田仙助氏所藏文書》、《木村文書》)。在秀吉右筆大村由己所著《秀吉事記》中,對於兵力部署作了如下記述:
一番:堀秀政(近江佐和山城主)
二番:柴田勝豐(近江長濱城主)
羽柴秀吉
六番:三好秀次(秀吉甥),中村一氏(和泉岸和田城主)
七番:羽柴秀長(秀吉弟,播磨姬路城主)
八番:筒井順慶(大和郡山城主),伊藤掃部助
九番:蜂須賀家政(秀吉譜代),赤松則房
十番:神子田正治,赤松則繼
十一番:細川忠興(丹後宮津城主),高山重友(攝津高槻城主)
十二番:羽柴秀勝(秀吉養子,丹波龜山城主),仙石秀久(淡路洲本城主)
十三番:中川清秀(攝津茨木城主)
十四番:秀吉馬回
此外,先手鐵炮眾八組,右手呢近眾,左手小姓眾。
十二日,大隊人馬進駐長濱。
《富田仙助氏所藏文書》中記載的一封三月十一日秀吉給木下利休的書信中寫道,三好秀次三千,中川清秀三千,高山重友一千,木下祐久三百五十,同利休七百,氏家源六二百五十,同久左衛門二百五十,德永右見入道(可能指壽昌)四百五十,小河孫市郎二百五十,尾藤甚左衛門五百,稻葉重通一百,瀨田左馬允一百六十,此外還有長濱眾四千,合計一萬三千餘人於永原(野洲郡)近邊布陣,守備濃州口。
《幸田成友氏所藏文書》中記載,在三月十七日亥刻,秀吉給木下利匡、山內一豐、古田彥三郎、早川喜八郎、津田小八郎、糟谷武則六人的書狀中,述及因另外已安排人馬守備瀧川一益可能的反擊,要求如若一益出兵,六人迅速經土岐多羅越趕赴美濃布防。
由此可見,秀吉軍自伊勢北向近江的排兵部署並不是如《秀吉事記》中所記載的那樣,完全在佐和山城中作好的決定。而《太閣記》大體沿襲《秀吉事記》的記述,只是把八番中的伊藤掃部助換到了九番;還將九番中的蜂須賀家政替換成蜂須賀正勝,然而這卻是一個明顯的錯誤,正勝當時與黑田孝高正在姬路與毛利氏交涉邊境事宜,在近江參陣的蜂須賀只可能是家政。
關於此兵力部署,《賤岳合戰記》中作:
一番:筒井順慶及柴田勝豐家臣
二番:赤松則房,蜂須賀正勝
三番:木村小隼人,堀尾可晴,木下昌利,前野長泰
四番:一柳直末,淺野長政,生駒正勝,黑田孝高,明石則實
賤岳七本槍
七番:高山重友,仙石秀久
八番:伊藤掃部助,赤松則繼,神子田正治
九番:桑山重晴,細川忠興
十番:中川清秀,羽田長門守
十一番:三好秀次,小川祐忠
十二番:羽柴秀長,同秀勝
十三番:秀吉旗本
其中,一至六番為右翼,七至十一番為左翼,分別自東西側山路迂迴布陣,秀吉自己則扎陣於天神山。如前述及,此表中的蜂須賀正勝與黑田孝高應為錯記;桑山重晴其時為丹羽長秀部下,也不應出現在秀吉陣中;而仙石秀久也有疑問,因為據《秀吉事記》、《但馬出石仙石家譜》記載,秀久當時因防備四國的長宗我部元親而開赴淡路(兵庫縣),不在近江。
關於秀吉由北伊勢移軍至北近江的具體時間,在《秀吉事記》完全沒有記載;《太閣記》作八日(三月)離開龜山城,十日抵達長濱,十一日一早率軍前往賤岳近邊;《賤岳合戰記》則記載為秀吉十日離開大垣,到達長濱,十一日前往余吳庄(伊香郡);《兼見卿記》記載則為秀吉十一日入佐和山城,此外,《木村文書》載三月十七日秀吉致上杉景勝老臣須田滿親的書信中,有“今十七日進軍至名為賤岳之山”的字樣。《長尾新五郎氏所藏文書》所載三月二十七日秀吉致家康老臣石川數正的書簡中有“入佐和山城翌日著長濱”的文字,入佐和山城是十一日的事情,那麼自然入長濱就是十二日了,其後略作整備於十七日左右進軍至賤岳一帶。
十七日,秀吉親自趕赴木之本一帶,在觀察到勝家軍守備森嚴後於第二天回到長濱。《多賀文書》堀秀政致圍攻伊勢峰城的多賀秀種的信中說道,當日(十八日)秀政與秀吉會面,談及秀吉將於二十一日出馬,自己也將隨行的事情。
另一方面,勝家軍進至木之本一帶放火,后因秀吉入長濱而後退至柳瀨內中尾山布陣,守戒甚嚴,以防秀吉來襲。秀吉於十七日至木之本視察,見勝家防守並無罅隙,亦安營紮寨,作起長期對峙的準備來了(《木村文書》、《秀吉事記》)。
當然,秀吉也沒有放鬆各種戰場之外的工作。秀吉於三月十五日緘函至近江稱名寺(伊香郡),稱北國來敵敗軍在即,命寺院遣余吳、丹生及附近信徒百姓追蹤敵情。若能取敵首,或賞知行,或當面另加褒揚,還能如寺院所願免除諸般雜役。此前,稱名寺已為秀吉方派遣不少斥候至柳瀨,偵察勝家軍動靜,報與秀吉。三月十三日,石田三成對此曾奉命回信(《稱名寺文書》)。這封信為三成親筆寫就,內容主要是,柳瀨歸來之貴寺使者及書信已呈報秀吉,後者十分滿意,今喻爾等再遣人馬至彼地(柳瀨)探察敵軍模樣,速來報知。署名石田左吉三也,‘三也’假名作ミツナリ,與‘三成’發音一樣,這封親筆信是其首次以石田三成的稱呼出現。
與此同時,秀吉也沒有放鬆從背後牽制勝家的努力。自正月向上杉景勝通好后,二月七日,秀吉以遺誓書致景勝請其即刻出兵越中(《歷代古案》),三月十七日,還致書景勝老臣--越中松倉守將須田滿親,通報自己與信雄出兵攻略伊勢、勝家出兵柳瀨、己軍佔據賤岳與之相峙諸事,放言敵軍敗北在即,若此時上杉能攻入加賀、越中,則日後能登、越中任景勝處分;否亦無傷(《木村文書》)。
景勝屬將、越中虵尾城主齋藤信利於三月二十九日修書景勝部將、同國弓之庄城主土肥政繁之家老櫪尾縫殿助及有澤圖書助二人言,據越前各處己方密探歸來報告,秀吉大軍勢壓越前國境,一旦魚津、小井手遭勝家殘部包圍,一應放棄,然徐徐撤退為上,此即景勝出馬之時。景勝自己則於卯月(農曆四月)三日致信圖書助,說屢次派遣使者談判不成,魚津終為佐佐成政所奪,著實遺憾;此要地一失,門戶即開,不出兵是不行的了。隨後,景勝老臣直江兼續與狩野彥伯連署、二十一日景勝自署文書都向圖書助通報了出兵的決定(《溫古足證》)。
對於秀吉對上杉的策謀與上杉景勝的行動,勝家如何態度無史料細述。然而勝家部將越中富山城主佐佐成政卻著實對景勝展開了積極的攻勢,繼攻陷本能寺之變後放棄的越中魚津城外,進一步攻擊了弓之庄城(《溫古足證》)。這大抵也是聽從勝家命令后的行事吧。
此外,秀吉此時還策動北國本願寺宗徒從勝家後方進行擾亂活動。原本越前、加賀、能登就是本願寺勢力浸淫之地,當初越前朝倉義景為結絡本願寺光佐共同對抗信長,加緊鎮壓了本願寺宿敵專修寺一派門徒;至信長消滅義景,遣後者一族朝倉義鏡統治越前,復扶植專修寺派壓制本願寺勢力,卻導致了本願寺一揆推翻了義鏡,經信長入越前鎮壓,後送勝家筑北之庄方大致平息了叛亂。因此,勝家轄下加賀、能登、越中的本願寺一直與勝家誓不兩立。秀吉不會看不到這一點,早在山崎合戰後不久,便示好於本願寺。到如今與勝家於柳瀨對峙,便於卯月三日致信齋藤刑部丞,以答應原本附屬越中瑞泉寺、安養寺,但淪落為浪人的本願寺宗徒安堵舊領為條件,催促這些人展開針對勝家的一揆(《瑞泉寺古文書》)。而後,八日,本願寺光佐老臣下間賴廉也催促加賀一揆,為秀吉儘力,秀吉開出的條件則是戰後考慮將加賀交給本願寺(《本願寺文書》)。這個本願寺也真是騎牆,此前不久,前述年頭時節向勝家致意的使者在三月十日才剛攜本願寺光佐的書信抵達越前(《天正日記》)。
德川家康和毛利輝元也沒有被秀吉忘記,在早些時候給家康書信后,作為答覆,家康於三月二十日回信,並遣使成瀨國次赴北近江。二十七日,秀吉也回信給家康老臣石川數正,報知進軍北近江、柳瀨對陣之事,勝家於柳瀨背後高山布陣,築防禦工事,急切之間難以攻落,秀吉只得扎砦以對,陳兵相峙,自己則先返回長濱,等待伊勢戰報等等(《長尾新五郎氏所藏文書》)。四月十二日,秀吉答覆了四月朔日輝元的來信,大致說了些和對家康差不多的事情,還借邀之共睹合戰之名,抑留了輝元的使者,隨後誇口以播磨以西的事情不甚在意,自己大軍先掃平東國再說等詞句(《毛利氏四代實錄考證論斷》)。秀吉至此時也沒有忘記藉機炫耀武力,壓攏毛利至己方陣營。
如前所述,勝家方先鋒佐久間盛政等人於三月三日(新曆四月二十四日)由越前北之庄出發,八日入北近江,進軍至早先秀吉方所築天神山砦附近后,布陣於行市山一帶;勝家自己則於三月九日離開北之庄,十二日抵達柳瀨,並於柳瀨稍北的內中尾山紮下陣來。
勝家此時的打算是以此吸引伊勢的秀吉大軍北上,己方則依天險固守,一則解瀧川一益之困,二來靜待春暖雪消,以便北軍行動,三則聯絡歧阜的信孝,構成包圍圈,使秀吉疲於奔命。此外,如果能夠成功的話,策應高野山,根來、雜賀等紀伊眾,及四國的長宗我部元親乃至足利義昭、毛利輝元,形成外包圍圈,使勝利的天平向己方傾斜。因此,勝家並不急於乘隙攻擊秀吉方的天神山砦,倒是專心構築己方陣地,擺出一副長期作戰的架式。
柳瀨位於北近江伊香郡(現滋賀縣),不僅是同國長濱城通往越前府中(現武生市)的北國街道上的隘口,也是聯繫北近江與越前敦賀(現敦賀市)的敦賀街道上的要衝。位於這段北國街道最南端的柳瀨與距其東南約九公里的木之本之間,連綿分佈著海拔三百五十米至五百五十米、山勢陡峭的行市山、左禰山等山嶽。其中的大岩山、賤岳等南部群山包圍中(北國街道的西側),有東西寬一公里,南北長二公里的湖泊名曰余吳。柳瀨、木之本之間,東野西邊、天神山附近,則是一個與余吳湖面積大致相當的盆地,穿過其中的道路兩側,自北向南依次為,東:左禰山、田上山,西:行市山、賤岳;而柳瀨往北則又是更高峻的一帶山嶽,北國街道、敦賀街道便都借道於此間山谷溪縫。木之本向南至長濱之間平原廣布,東連伊吹山(滋賀縣坂田郡與歧阜縣交界處),西南遙望琵琶湖。琵琶湖北端的鹽津(伊香郡)則位於余吳湖西側、隔開一座山約兩公里處,由此向北,有山間小徑直達北國的敦賀,從而連通了北國街道。
勝家的本陣就構築於柳瀨西北偏北約一公里處、標高約四百六十米的內中尾山,位屬要衝,控制著北國街道及敦賀街道交合南下處。作為主力先鋒的佐久間盛政則取陣於標高約五百五十米的行市山(《長尾新五郎氏所藏文書》、《賤岳合戰記》),此處為向南街道西側的最高峰,北距勝家本陣內中尾山約四公里,西南距秀吉先前修建的天神山陣地約二公里,向南六公里左右就是鹽津;不僅扼住鹽津至柳瀨之間的要地集福寺坂(伊香郡),而且進擊的話,可迅速抵達南面的天神山、堂木山及賤岳、大岩山等,實乃要地。
勝家隨即以此行市山為前線陣地中心,在其東南偏東約八百米的別所山、東約一公里的橡谷山、橡谷山南方約五百米的中谷山及中谷山東北約三百米處的林谷山一帶高地分別安置了前田利家、利長父子,德山秀現,金森長近,不破勝光,原彥次郎等部,對峙南方約一公里處的天神山。就這樣,柳瀨反而落在了前線的後方(《近江輿地誌略》)。
物資供給方面,勝家坐鎮北國街道末端,定下了補給主要依靠越前府中、北之庄方面,部分來自於敦賀街道,臨時之需依靠柳瀨當地的方針,並令各陣於天險之上開堀、築壘、設柵(《長尾新五郎氏所藏文書》)。其具體兵力不甚分明,大約在兩萬左右。
進入北近江的勝家方的兵力,根據《賤岳合戰記》作三萬餘,《太閣記》記做二萬餘。但是勝家、盛政之外陣地的兵力及部署情況已沒有確切記載,《新撰豐臣實錄》中也只提及不破勝光在大谷山,原彥次郎在正法寺山,對於前田利家以下等人的陣地均沒有記述。
秀吉率軍於三月十一日由伊勢進入佐和山,十七日到達木之本,旋即遣小股部隊進至柳瀨一帶向勝家挑釁,後者卻堅守不出。第二天,秀吉又登上天神山西側的文室山觀察敵情,待見識到行市山等勝家方陣地守備堅固后,放棄了急攻的策略,改尋持久之策(《長尾新五郎氏所藏文書》、《賤岳合戰記》)。秀吉原本的打算恐怕是這樣的:勝家不動則以,出擊則不能不通過天神山、木之本二砦,趁此北國遠來之兵隊形稍散,仍顯疲敝之機,以要砦牽制敵前鋒兵力,己方則率眾欺少一舉破之,隨後乘勢而北進;若此,敵軍中戰意薄弱者恐怕立即會有利於己方的舉動,或降或退吧。這是好的打算,若是前方山砦陷落,由於己方陣地偏南,距長濱不遠,撤至平原一帶,與後援匯合,便於兵力多之己方發揮優勢,展開攻勢。
然而勝家也不是傻子,收縮陣線,不應秀吉方的問戰,並置佐久間盛政等人於行市山天險及天神山前方的中谷山、別所山等陣地堅守。秀吉隨即改變計劃,以構築己方陣地來對付勝家的守勢。勝家不出,秀吉自己還可率部分人馬迴旋於伊勢、歧阜等地繼續掃清勝家余勢,這在他三月二十七日給石川數正的書信中有所提及(秀吉在信中稱自己將至北伊勢巡查一事)。
為確保對峙策略穩固,秀吉在最前線的左禰山(也稱東野山)安置了有力的堀秀政(《秀吉事記》),此山位於街道東側,隔街道西北偏西四公里與佐久間盛政的行市山相對,同時也對行市山附近的中谷山、林谷山等勝家方陣地形成威脅。先前修築的天神山砦因為佐久間等人的保圍布陣,處於危險境地而失去了價值,於是秀吉下令撤除之,改命原本駐紮其中的柴田勝豐部下大金藤八郎、山路將監移至道路西側、天神山以南約一公里處的神明山,並加增木村隼人一部同陣。此外,原本天神山的勝豐部下木下一元也經神明山的尾崎後撤至神明山東北約五百米處的堂木山。為了加強左禰山與堂木山、神明山之間的呼應,同為勝豐部下的小川佑忠也受命結陣於諸山之間街道附近的中之鄉。
地圖
以上諸將,構成了秀吉軍陣的第一線。至於第二線,主要有街道西側、余吳湖以東大岩山上的中川清秀,和大岩山以北約七百米處岩崎山上的高山重友,他們除了監視北方一公里左右堂木山、神明山的狀況外,還負責確保北國街道的交通順暢。大岩山的後方、西南約一公里處的賤岳之上,部署著丹羽長秀的部將桑山重晴與羽柴秀長屬將羽田長門,以防備余吳湖左側迂迴來襲之敵。在街道東側、高地的南端,秀長本隊駐紮在木之本以北一公里處的田上山(《秀吉事記》、《賤岳合戰》、《新撰豐臣實錄》、《近江輿地誌略》)。秀吉的大部隊則依然在木之本,周圍分佈著蜂須賀、生駒、神子田、赤松、黑田、明石、一柳等人,時刻準備向北突擊(《秀吉事記》)。
中川清秀的陣所,根據《秀吉事記》記載,在賤岳山勢尾部,離高山重友陣地約五、六町。《賤岳合戰記》和《新撰豐臣實錄》中均說清秀在大岩山,重友在該山的岩崎,《秀吉事記》與上述兩書記載也無異。看來大岩山就在賤岳的尾部,而岩崎也是大岩山勢的延續了。《江州余吳庄合戰覺書》中,清秀位於黑田山,那麼黑田山或許又是大岩山的別稱。對同一地名(還有人名)的多種稱呼,真是造成後人解讀史料的不小障礙啊。
《江州余吳庄合戰覺書》還提及淺野長政也著陣於賤岳,這應當是誤記,原因是長政當時任京都奉行,哪裡脫得開身。
在加強陣地守備的同時,秀吉置丹羽長秀於琵琶湖西北端敦賀街道要衝—海津。不久,還命細川忠興急速歸國,由丹後派遣水軍至越前沿岸放火,騷擾勝家後方(《長尾新五郎氏所藏文書》《秀吉事記》《丹羽家譜》《細川忠興記》)。
關於當時秀吉的總兵力,記載的並不確切。《太閣記》記,據傳約十萬、十二萬;《志津岳合戰小菅九兵衛私記》作七萬五千。怎麼看都覺得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