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龍應台
龍應台創作的散文
《目送:龍應台》的六十八篇散文,寫父親的逝、母親的老、兒子的離、朋友的牽掛、兄弟的攜手共行,寫失敗和脆弱、失落和放手,寫纏綿不舍和絕然的虛無。她寫盡了幽微,如燭光冷照山壁。《目送:龍應台》是一本生死筆記,深邃,憂傷,美麗。龍應台的文字,“橫眉冷對千夫指時”,寒氣逼人,如刀光劍影;“俯首甘為孺子牛”時,卻溫柔婉轉彷彿微風吹過麥田。從純真喜悅的《孩子你慢慢來》到坦率得近乎“痛楚”的《親愛的安德烈》。龍應台的寫作境界逐漸轉往人生的深沉。
《目送》散文集共由七十三篇散文組成,是為一本情感性的文集。書中,龍應台寫父親的死亡、母親的衰老和失智;寫對父母的憐惜和體恤,寫兄弟攜手共行,兒子的離別,朋友的牽掛;寫自己的失敗和脆弱,失落和放手,以及一個人的走路、賞樹、觀鳥、拍照、生活等。從牽著孩子幼小的手、情意滿滿的親情,到青春後期孩子與自己漸行漸遠的背影;從陪著年邁母親如帶著女兒一般,思及自己也曾是父母眼前一去不返的背影,龍應台娓娓道來。正如作者所說:“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訴你,不用追。”
2004年,龍應台父親的逝世,讓她體味到人生如同“暗夜行山路”。此前,五十多歲的她,從未經歷過任何至親的死亡。“這與她台灣‘外省人’的身份有關。”作為從大陸到台灣的移民,除了父母兄弟,小時候的龍應台沒有其他家族親人,因為這一背景,她對許多“人生基礎課程”的學習有著嚴重的時間上的延遲。“如果我在原來的家族,可能十歲就遇到祖父過世、十三歲祖母過世,還會有叔公之類親戚的人際變化。等他到了五十歲,才上別人十幾歲就上過的人生課程,我的父親過世,第一次上課就是這重大人生事件。”這時她才明白,“有些事,只能一個人做。有些關,只能一個人過。有些路啊,只能一個人走”。
龍應台說,有了對生死的經歷之後,開始覺得大部分社會議題其實都只是枝微末節。不過,她說“評論與文學,兩者都是我”,而無論筆下書寫的是什麼,都總有一個核心,那便是對人最深的關切。“就真的明白,在這世間,沒有什麼可以附著依託,一切都必須是自我承擔和接受。於是在感悟與悲痛間寫下了散文集《目送》。
《目送》這本書,細加辨析的話,慈為慈愛、和善,是輸一己之善良關愛於外界,方向向外;悲,為悲憫、同情,是納別人之痛楚無奈於胸懷,方向向內。無慈難以成悲,無悲亦難以為慈。這兩者,互為因果,常常相輔相成,每每聯袂而行。
很難想象到筆鋒銳利、慣於批判外界現實的龍應台,在《目送》這本書中,開始對親情作詳盡感受描述,也開始對生活作深度的體會與思考,轉向私密。如她對生命中兩件刻骨銘心事情的描寫。
在《目送》中,龍應台明顯地將筆觸伸向了“人”的內心世界,用散文的方式,述說著生命中的悲歡離合。她娓娓述說,述說著親情的血濃於水,也述說著親情離去的無奈與錐心疼痛,但更多的是告訴人們親人的重要與親情的珍貴,“作為父母的子女,作為子女的父母,彼此的身份,是在一生之中一次又一次的目送中完成轉換——只是第一次的目送是成長,最後一次的目送卻永別。”這或許就是龍應台想要告訴給我們的生活與生命的本真。這些溫情的語言,如一劑醒腦益智的良藥,使我們深陷塵世羈絆的心靈,一次次得到解脫和自省。
構成《目送》濃墨重彩的華章的部分,也就是寫自己父母的那些篇章,首先體現的是一個“慈”字——不用奇怪,父母,是長輩,但是地球人都明白老人即孩子的道理,過了一定年齡的父母,就是孩子,就是晚輩,就是兒女們懷裡濃濃的“慈”的最頻繁也最緊迫的承受者。無論是《雨兒》所敘述的每天跟媽媽通一次電話、一遍遍給媽媽解釋自己就是她的雨(女)兒、到潮州看望媽媽就陪她睡陪她聊、女傭把媽媽帶上陽明山就帶媽媽去泡溫泉、給媽媽拍照,還是《明白》裡面記錄的那張紅色的、正的反的連蓋好幾個方方正正的章的“銀行證明”,還是《散步》裡面寫到的徹夜不眠之後幫媽媽穿上最暖和的衣服、圍上圍巾后牽著媽媽的手進行的那場有犬吠聲相伴的凌晨散步,《走路》裡面所寫的歷盡艱難、最後以一句句爸爸熟悉的古詩作牽引,讓老爸終於從終日枯坐的沙發里站起了身子、邁開了如學步的幼兒一樣的艱難步伐……這一切,都是龍應台這支中華的健筆、這位龍家的孝女,奉送給自己父母的濃濃的“慈”。
龍應台說這是獻給自己父親、母親和兄弟們的書。有評論者認為,這本書不僅是為作者的同代人寫的,同時也是寫給上一代和更年輕的下一代的。在書中,展翅高飛的孩子、即將離去的母親和站立在小路這一端目送他們的作者——三代人的情感一樣豐沛,只是各自表達的方式不同。龍應台以她流暢的筆法寫出了三代人的心情,寫盡了幽微,如燭光冷照山壁,讓每一代讀者都從中有所感悟:再多的遺憾不舍都不過是生命的過程,我們只能往前走,用現在來填補過去的空白和傷口,帶著愛和釋懷與生命和解。 ——人民網評價
龍應台,祖籍湖南衡山,1952年生於台灣高雄,1974年畢業於成功大學外文系,后赴美深造,攻讀英美文學,1982年獲得堪薩斯州立大學英文系博士學位后,一度在紐約市立大學及梅西大學外文系任副教授。1983年回台灣,先在中央大學外文系任副教授,後去淡江大學外國文學所任研究員。1984年出版《龍應台評小說》一上市即告罄,多次再版,余光中稱之為“龍捲風”。1985年以來,她在台灣《中國時報》等報刊發表大量雜文,小說評論,掀起軒然大波,成為知名度極高的報紙專欄作家,以專欄文章結集的《野火集》,印行100版,銷售20萬冊,風靡台灣,是80年代對台灣社會發生巨大影響的一本書。1986年至1988年龍應台因家庭因素旅居瑞士,專心育兒。1988年遷居德國,開始在海德堡大學漢學系任教,開台灣文學課程,並每年導演學生戲劇。1988年底,作為第一個台灣女記者,應蘇聯政府邀請,赴莫斯科訪問了十天。1996年以後龍應台不斷在歐洲報刊上發表作品,對歐洲讀者呈現一個中國知識分子的見解,頗受注目。自1995年起,龍應台在上海《文匯報》“筆會”副刊寫“龍應台專欄”。與大陸讀者及文化人的接觸,使她開始更認真地關心大陸的文化發展。在歐洲、大陸、台灣三個文化圈中,龍應台的文章成為一個罕見的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