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衛之音
鄭衛之音
鄭衛之音,漢語成語,拼音是zhèng wèi zhī yīn,意思是指春秋戰國時鄭、衛等國的民間音樂,出自《禮記·樂記》。作謂語。
鄭衛:指春秋時的鄭國和衛國。指春秋戰國時鄭、衛等國的民間音樂。
《禮記·樂記》:“魏文侯問於子夏曰:‘吾端冕而聽古樂,則惟恐卧;聽鄭衛之音,則不知倦。敢問古樂之如彼,何也?新樂之如此,何也?’”
“鄭衛之音”因是各諸侯國的民間音樂,在內容上抒發了人們的真實情感,音樂形式新穎多變,具有非常強的感染力,受到了社會各階層的喜愛,並形成一種新的音樂潮流,造成了春秋末期“禮崩樂壞”的社會局面,因此受到統治者的極力反對,貶其為“淫樂”、“亡國之音”。推崇禮樂制度的孔子率先提出了“鄭聲淫”,這裡“鄭聲淫”之“淫”為過度的意思,也就是說“鄭衛之音”被評為過度、無節制的音樂。雖然統治階級持續不斷的猛烈批判,但未能阻斷“鄭衛之音”在社會上的傳播,因此形成了一個怪現象:一方面是不絕於耳的批判;另一方面是日益廣泛的傳播。
“鄭衛之音”自其產生之日起,受到的批判就從未中斷,根據現有資料的研究,其遭受批判的原因有以下幾點:
1、內容涉及男女之情和反抗之情。“鄭衛之音”中絕大部分是描寫與愛情有關的內容,大量作品表現了勞動人民對愛情的大膽追求,他們突破了禮教的束縛,與傳統雅樂相對立,因此受到統治階級的強烈反對。另外,“鄭聲”中有些關於反抗內容的作品,如《鴇羽》、《黃鳥》、《伐檀》等,它們有諷刺、控訴、哀嘆、抗議等內容,從不同角度唱出了人民的心聲,表達了被壓迫者的憤怒之情,統治者當然不能容忍這些“叛逆”之詞,稱其為“淫樂”、“亡國之音”也就不足為奇了。
2、表演上違背雅樂的道德準則。子夏說:“今夫新樂,進俯退俯,奸聲以淫,溺而不止,及優侏儒,猱雜子女,不知父子。樂終不可以語,不可以道古:此新樂之發也。”由此可見“鄭衛之音”的音樂形態較之前而言多有繁聲促節,多有哀思之音,音調高亢激越,表演男女錯雜,因此“鄭衛之音”違背了西周禮樂制度尊卑之別,違背了儒家思想的“中庸”之道和孔子“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音樂美學思想,因此被孔子認為是過分放縱的音樂,是與和平中正之聲相對立的不合乎禮的音樂,進而提出“惡紫之奪朱也,惡鄭聲之亂雅樂也。”
3、關乎國家存亡的教訓。據文獻記載,上古至先秦的音樂主流是雅正之樂,其樂乃是祀神敬天、昭功立德、化民勤民之樂。這種雅正之樂保證了天下的太平、民生的愉悅,一旦違背樂之道德立場,就會導致國亡民戮的結局。《呂氏春秋》所載,夏桀、殷紂之亡,宋、齊、楚之衰,皆是由於在“樂”上放縱失控,一味的追求感官的刺激,“夏桀、殷紂作為侈樂,大鼓、鍾、磬、管、簫之音,以鉅為美,以眾為觀;俶詭殊瑰,耳所未嘗聞,目所未嘗見,務以相過,不用度量。宋之衰也,作為千鍾;齊之衰也,作為大呂;楚之衰也,作為巫音。”
“鄭衛之音”因出於民間,大多反映了民間的現實生活,具有樸實的美,即“情真”。它在內容和形式上都突破了禮的束縛,拒絕等級、秩序等方面的約束,擺脫了傳統禮制的桎梏,以喜聞樂見的形式表現了人民的生活與追求、痛苦與歡樂,這在社會上形成一種潮流,對長期依附於禮教的雅樂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衝擊力,豐富了人民的感情生活,具有了音樂的娛樂功能,因此“鄭衛之音”的出現在音樂領域是一種發展和進步,相對沉悶的雅樂而言更符合廣大人民的需求,因此能夠迅速流行。
贊同“鄭衛之音”的代表人馮潔軒先生表示,以“鄭衛之音”為首的新樂取代西周雅樂,從音樂發展的規律來講,是一種歷史的必然,因為新樂比較重視音樂的藝術性,並在實踐上重新提出了音樂的另一個社會職能,即其美的、娛樂性的一面,相對於僵死的雅樂,“鄭衛之音”更符合社會發展的需要和人民情感的需求,因此能在統治階級極力批判的同時迅速流行。鄭衛之音的出現對於中國音樂的發展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它打破了雅樂一統天下的局面,使民間音樂在中國音樂的舞台上佔有一席之地,它強調了音樂的娛樂功能,使音樂成為抒發人們情感的藝術行為,從現實生活中提取音樂元素,最大程度地滿足了人民的精神生活需要,因此在統治階級的批判中能迅速地成長壯大。
【成語故事】
“鄭衛之音”,即鄭、衛兩國(個河南中部與東部)的民間音樂。這一地區早期是商民族聚屆區。武王伐紂滅商后,將其一分為二,分別建立諸侯國,以監視殷商遺民,防其作亂。但武王死後,三國勾結叛亂,周公旦率軍鎮壓,並將該地分封於康叔(武王之弟),永久監管。因此,可以說“鄭衛之音”,實際上就是保留了商民族音樂傳統的“前朝遺聲”。由於它表達感情的奔放、熱烈和大膽,也內含著某種團聚意識,因而使獨宗“雅樂”的周王室及其維護者常常加以排斥和否定。
鄭、衛兩國保存了豐富的民間音樂。《詩經·國風》凡160篇,鄭風、衛風合為31篇,約佔五分之一。各國“風”詩,多是短小歌謠,“鄭風”、“衛風”中卻有一些大段的分節歌,可以想見其音樂結構的繁複變化。在一些反映民俗生活的詩篇中,常有對男女互贈禮物(《詩經·鄭風·溱侑》)、互訴衷腸的愛情場面的描寫,隱隱透露出一股浪漫氣息,產生了很強的藝術感染力。正是因為這特色,才使能從鏗鏘鳴奏的“金石之樂”中聽出鐘律不齊,精通音樂的魏文侯(前446一前396在位),對孔子門徒子夏說了下面一段話:“吾端冕而聽古樂,則唯恐卧;聽鄭衛之音,則不知倦。敢問古樂之如彼,何也?新樂之如此,何也?”較魏文侯稍晚的齊宣王(前320一前302在位)則說得更坦率:“寡人今日聽鄭衛之音,嘔吟感傷,揚激楚之遺風”,“寡人非能好先王之樂也,直好世俗之樂耳。”他們的評價,代表了新興地主階級對僵化凝固的雅樂的厭棄和對活潑、清新的俗樂的熱愛。相反,維護并力求恢復雅樂的儒家代表人物孔子則“惡鄭聲之亂雅樂也”(《論語·陽貨第十七》)。系統反映儒家音樂思想的《樂記》里也說:“鄭衛之音,亂世之音也。”正由於儒家思想在漫長的封建社會中居於極特殊的地位,“鄭衛之音”便始終成為靡靡之音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