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禮生
辛禮生
有人說他是能比帕瓦羅蒂還要高八度音的民歌王,而他卻說,自己只是一個祖祖輩輩生活在黃河邊的普通農民,唱歌只是為了謀生,為了過他的一生一世。
1954年,一場大旱讓17歲的辛禮生不得不像他的祖輩一樣走西口。放羊、挖渠、當搬運工,只要掙錢的活他都做了,在這艱苦寂寞的時候,只有唱起家鄉的歌曲。才讓他感到一絲安慰;動人的歌聲也引來了一位蒙古姑娘的注意,於是教姑娘唱《五哥放羊》成為他一天中最快樂的事情。
然而,最終,他還是兩手空空地回到了家鄉,一年後,在河曲的大路上,到處響徹著一個叫“膠車紅”的年輕人嘹亮的歌聲,他就是辛禮生。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的家鄉,也沒有離開過他的歌曲……
“不大大的小青馬我喂上二升料,三天的路程兩天到;水流千里歸大海,走西口的哥哥回來了。”辛禮生的歌曲唱得驚雷炸耳、聲如裂帛,高亢疏散、有韻無拍,那是民歌演唱的最高境界。因為辛禮生是用他的一生在演唱民歌。
幼年的辛里生無錢念書,只能跟著父輩勞作養家糊口。在田間地頭,每每有漢子吼兩嗓子家鄉的“二人台”喧泄心中的苦悶,亦有婆姨對上兩曲。黃河岸畔“嗨吆嗨吆嗨吆……”的船工號子,香山頂上羊倌“正月里來正月正,五哥放羊……”,圪梁樑上二妹子“對壩壩那個圪梁樑上那是個誰……”,那或高亢激昂或婉轉細膩的曲調如泣如訴深深地打動了他幼小的心田。於是在父親帶他逛廟會看二人台小戲時,看到興頭上他盡也能學唱幾句。
天長日久,他漸漸嶄露頭角,鄉親們紛紛豎起大拇指:“這小後生是塊唱戲的材料”。到十三、四歲時,他已是鄉里出色的二人台小演員,加之他能吹會拉,每逢廟會集日,他更是使出十八般武藝把個場子鬧騰的煞是紅火熱鬧。
在他十五歲那年,逢天旱無雨,父親辛辛苦苦種的十畝地顆粒無收,迫於生計,父親帶著年幼的他走了口外。在草原上,他因禍得福。鄂爾多斯民歌手那粗獷豪放的曲子又熱辣辣地鑽入他的耳際。每天,除了勞作,他便一門心思跟民歌手學唱民歌。十八歲那年,家鄉年景好轉,他又隨父遷回口裡。由於他天生一副亮嗓子,又歷經多年磨鍊,出眾的文藝才幹引起了上級的注意,1960年縣二人台劇團正式錄用他。
在縣二人台劇團,他更如魚得水,這裡名角雲集:賈小禿、李法子、鄔懷義、任艾英等一個個頂尖的二人台演員無論在唱腔、曲調、技巧上都各具特色。他拜一個個老藝人為師,並虛心向他們學習,在這個“大熔爐”里,他的演技唱藝日臻成熟。然而天不隨人願,正當他的演藝事業步入正軌之際,1962年的一場大病使他遲回劇團三個月而被劇團除名,讓他再次無緣藝術之門。
回村之後,他干起趕膠車的活計。每天他手拿皮鞕趕著車,口裡哼著二人台。當時村裡成立業餘宣傳隊,“亮嗓子”的他再次有了展示才藝的舞台,於是他白天趕大車,晚上排練二人台。後來他又不失時機地參加了中央、省、地、縣舉辦的文藝調演。每每他捧回鮮紅的獎狀時無不讓人們刮目相看,群眾送他一個響亮的雅號“膠車紅”。 1987年縣裡成立了職工業餘劇團,縣領導沒有忘記他那清脆嘹亮的歌喉和那生氣勃勃的表演。年近五旬的他被再次錄用。
歷年來,他先後參加了山西電視台、廣州電視台合辦的春節文藝晚會,中央電視台舉辦的農民春節文藝晚會,山西電視台舉辦的河曲民歌展播,山西電視台舉辦的春節文藝晚會,並受聘到中央民族音樂學院講學。專家評說他為比世界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羅蒂音高八度的黃河岸畔的民歌大王。
在歷屆民歌大賽中,他更是獲獎無數:
1988年獲全省首屆金盾文藝匯演鼓勵獎;
1990年獲忻州地區民間音樂舞蹈匯演聲樂表演優秀獎;
1995年被縣委政府評為從藝四十年以上的優秀文化工作者和“文化功臣”;
1999年獲秦晉蒙八縣旗民歌二人台大賽一等獎;
2001年獲中央電視台舉辦的黃河民俗精品文化展播“騰飛吧巨龍黃河”巡迴演出金獎;
2001年獲二十一世紀首屆全國民歌大賽三等獎;
2002年獲山西省民歌大賽特別貢獻獎;
2003年獲中央電視台舉辦的全國農民歌手賽二等獎,同年獲全國電視大賽紅豆相思節“情歌大賽”金牌演唱獎;
2004年獲北京電視台舉辦的西部民歌大賽金獎;
2006年在中央音樂學院講學並示範演唱河曲民歌。
2008年2月28日由文化部主辦的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頒證儀式在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辛里生作為我省25位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河曲民歌代表性傳承人參加了頒證儀式。
舞台上,他是一代歌王,舞台下,他趕車放羊,一首催人淚下的走西口,他唱了半個世紀。他把生命融進了黃河邊上那悲涼蒼勁的民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