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戲

病鶴齋出版作品

一部《傀儡戲 》掀起江湖腥風血雨,風雲涌動中生長出的綿長情緣。

本是鏡花水月雲家嫡女的雲清歡,卻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

嘗徠遍苦楚,遭受背叛,直到遇到了那個能讓她再次嘗試去相信的人——謝長安。

世人唾你如塵土,我必奉你上九霄。

內容簡介


徠鏡花水月雲家嫡女雲清歡,在血月之夜受到重創,容貌永遠停留在十三歲。而後被紅蓮獄祭司幽淵攜回紅蓮獄,改名為小銅鏡,被迫修鍊一本名為《傀儡戲》的秘籍。
不甘心淪為幽淵傀儡的小銅鏡重傷出逃,昏倒在崑崙雪山之下。被歸廬少主舒朗月發現,為了救她結識了精通醫術的謝長安。三人在小山村度過了一段恬淡的日子,直到幽淵再次出現,三人被迫分開。
而謝長安其實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情報組織——修羅的主人。為了吞併紅蓮獄,再次與鏡相遇。經歷了種種之後,謝長安深深地愛上了深陷黑暗卻依然堅定的小銅鏡。他誓要幫小銅鏡脫離紅蓮獄,為她復仇,讓她不再無依無靠。
“鏡,你不需要做任何事,你失去的我幫你拿回來,你想要的我雙手奉上。”修羅無蹤,地獄有門。那個滿口無賴的謝長安,說出如此冷靜殘忍的話,像是花叢中的刀,詩句中的殺意。

作者簡介


病鶴齋:畢業於武漢大學,新聞系。熱愛寫作,創作總字數逾70萬字。稿件常見於《哲思》《戀戀中國風·錦色》《高考季》等。以在校生身份成為湖北衛視《非正式會談》節目組編外編劇。參與了“青春”“婚姻”“網路暴力”“現代病”等二十多期的節目製作。已出版《沉鱗》。

圖書目錄


第一章 路遇風雪
他們都心知肚明,又都聰明得可怕,像是兩條毒蛇狹路相逢,互相吐了吐芯子,然後擦肩而過。
第二章 風雲暗起
你不跟我回去,你又要去哪裡?你又能去哪裡?你本無處可棲,無處可歸。
第三章 紅蓮煉獄
在紅蓮獄,權力才是決定生死的關鍵。你要做的不是駁回權力所做的決定,而是要駁回權力。
第四章 血月之夜
壞人可不會處心積慮做戲保護別人,因為壞人,從來不想欠下莫名的債,特別是命債。
第五章 引路之人
雛鷹從此刻開始睜開眼睛,已有颶風願為它開路。她將會是,新的引路人。
第六章 重塑聖女
我這一生,遍嘗苦楚,若真有神佛,他們理應救一救我才對。可沒有,一刻也沒有。所以,我不信神佛。
第七章 骨塔密室
他逗她“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此刻,他卻想問一問自己,謝長安,你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第八章 修羅主人
“我幫你除掉幽淵,讓你成為紅蓮獄真正的萬人之上。”修羅無蹤,地獄有門。
第九章 萬劫不復
我幽淵,要穿越正義與殺戮,顛覆地獄與凈土,重新定義生與死,只為了讓你回來。
哪怕我變成面目可憎的魔鬼,也無可所謂。
第十章 人心難得
謝長安想起身材嬌小的小銅鏡握著傀儡絲的模樣,笑意又深了一村。他又緊接著補一句感嘆:“多麼別緻可愛的怪物啊。”
第十一章鏡花水月
我見過了太多星辰,卻沒有見過一個如你一般的黑夜。
第十二章不如歸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叫小銅鏡嗎?因為你搶奪了我的樣貌,搶奪了我的身份,搶奪了我的名姓,你讓我成為鏡子里的你,你讓我成為一個無名無姓的影子!”
後記·紅蓮獄教主起居手札

圖書試讀


第一章/路遇風雪
他們都心知肚明,又都聰明得可怕,像是兩條毒蛇狹路相逢,互相吐了吐芯子,然後擦肩而過。
一“我要活。”
舒朗月跟著商隊走了一個多月,終於到了崑崙。進入崑崙山脈后雪簌簌地下著,一刻不停,彷彿天上開了個洞,將雲絮都漏了下來。
雪山的山脈沿線,立了許多“神柱”,柱子頂端系著叮噹作響的金鈴,懸掛著數尺長的紅色紗幔。紅色紗幔順著風的方向,往昆崙山山巔的紅蓮獄方向飄去。
朝聖跪拜的人群就沿著這條路,一步一跪往山頂的聖教而去。人群跪下的印跡很快又被新雪所覆蓋,風雪之間,只聽到風掠過金鈴的聲響。
原本前行的商隊在這紅色紗幔前停了下來,商隊的領隊老吳看了一眼昆崙山巔漫山遍野的紅蓮,輕悠悠地嘆了一聲:“今年可真是大豐收啊。”邊說邊把凍得瑟瑟發抖的舒朗月請了下來。
老吳一拱手道:“舒公子,我們商隊就到這兒了。若您還想繼續往山頂朝聖就得靠您自己了。”
舒朗月裹了兩層厚厚的狐裘,整個人如同一個白色的球,只留了一對亮晶晶的眼睛在外面。同行商隊的商人曾私下議論過這個出手闊綽的公子,原以為有錢人家的公子都是一身銅臭,沒想到他的一雙眸子卻清亮得如同天上星辰。
舒朗月瑟瑟發抖地問:“這裡就……就是昆崙山了?我……我不朝聖的。你們是做什麼的?我能不能跟著你們?”
“您不朝聖來這苦寒之地做什麼?”
舒朗月抿了抿嘴,還是沒好意思把自己逃婚的事情說出來。他從家裡逃出,也沒個目的地,只想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家裡再也掌控不到他的地方。
商隊的副領隊老孫很喜歡舒朗月,他爽朗地一笑,說:“我們乾的活您可幹不了。”
“不可能!我肯定幹得了!我自小習武身體強壯得很。”舒朗月掀開了狐裘,拍了拍自己的劍,哪知道冷風猛地躥了進來,凍得他立刻打了個寒戰。
領隊老吳一下車就戴起了厚厚的面罩,他也毫不避諱,直接告訴了舒朗月他們所乾的營生:“這不是身子強不強壯的問題,更何況您看起來也不怎麼強壯。”
“我……”
“我們來昆崙山是來挖這裡的寶貝的。”
副領隊老孫也手腳麻利地戴起了面罩,更正道:“準確地說是偷挖。”
“偷挖寶貝?!”
老吳點了點頭,目光已經朝昆崙山那赤色的山峰上望去:“我們是來挖紅蓮回去當藥材賣的。但這裡的百姓都信仰山頂那個教派紅蓮獄,紅蓮是他們的聖物,要是被當地人抓到偷挖紅蓮是要被活活燒死的。”
“活活燒死?挖這紅蓮做什麼?不過這麼危險的營生,還是儘早停手吧。世間這麼多賺錢的生意,何苦非要做這個?”
“我們家做這個做了幾代人了,賺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紅蓮的確是上好的藥材,這麼好的東西不該被鎖在深山裡。紅蓮獄的人對紅蓮太看重了,寧願讓它爛掉也不願賣給我們,那我們就只能自己來偷了。”
舒朗月望向那赤紅的山峰,紅蓮灼然而開,彷彿是燃燒在雪上的火,又彷彿是煉獄的入口。
舒朗月沒想到這稠艷的紅色花朵是上好的藥材,再看這一行面容粗獷的漢子時,像是在看一行為義赴死的英雄。
此等英雄好事,怎麼能少了他舒朗月!
“吳哥,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這一路上承蒙各位照顧,我也想出一點兒力。”
副領隊老孫呵呵地乾笑了一聲,拍了拍舒朗月的肩膀說:“舒公子,你可以先去鎮上的客棧里住幾天,好好欣賞這塞外風光,等我們忙完了再把您捎回去。”
舒朗月剛想爭辯什麼,老吳就帶領著商隊,埋頭走進了風雪裡。
舒朗月看著進入雪山深處的商隊,心想:不就是紅蓮嗎?這漫山遍野都是紅蓮,他舒朗月還採不了一朵?
舒朗月和商隊分開后,特意從另一個方向上了山。但實際情況遠比舒朗月想象的艱難,雖然從半山腰開始就遍地開滿紅蓮,但他稍一靠近,就會有穿黑袍拿鐮鉤的衛教士上前呵斥。
那鐮刀磨得鋥亮,直指舒朗月的鼻尖,彷彿下一刻就會用不敬者的鮮血澆灌這朵聖潔的紅蓮。
舒朗月想拔出身後的劍,但看到那衛教士臉上都被風雪吹得皸裂,拔劍的手還是停了下來。
對著這些無辜的嘍啰,舒朗月終究是少年心性,於心不忍。他只得將采紅蓮的事作罷,往山下走。越往山下走,紅蓮越少,直到眼前只剩下皚皚白雪。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能,遇到事情只能逃避。
不想傷害任何人,也幫不了任何人。
就在舒朗月沮喪的一剎那,他看到山腳極其隱蔽的一處露出一抹紅色。想不到這山腳還有一朵沒人發現的紅蓮!
舒朗月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後興奮地跑了過去。
當舒朗月靠近了才發現那紅色不是什麼紅蓮,而是一攤血跡。血將周圍的雪洇染,染成一朵花的形狀。
而在那血跡之下,露出一小塊口鼻,正微弱地呼吸著。
這下面竟然還有一個人!
舒朗月趕忙把那被埋在雪裡的人挖出來,邊挖邊跟那人說話,生怕那人失去了意識:“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再堅持一會兒,別睡,別睡!”
那人臉上的雪被拂開,竟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但她早已凍得嘴唇發紫,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即使如此,少女還是本能地往雪裡縮,似乎要將自己藏得更隱蔽些。
她不是被雪崩壓住的,而是故意藏匿於此!
不過,舒朗月無暇考慮少女為何在此,他想的只是——快點兒救她!
舒朗月自幼練武,身法驚人,只是運氣輕輕一推,就將少女身上的雪拂凈。他將那受傷的少女抱起來時,彷彿抱住了一個通身冰寒的雪塊。這麼低的體溫,不消半個時辰可能就要凍死了。
舒朗月當機立斷,用了一個最笨,也最有效的方法。他運起內功,用舒家祖傳的連陽訣將全身經脈全部打通,讓自己的體溫驟然上升了許多,然後將少女緊緊地抱在懷裡,往最近的鎮子上奔。
連陽訣威力巨大,消耗也大。到達鎮上時,舒朗月已經精疲力竭,難以繼力,但懷中的少女仍舊冷得像個冰塊。
鎮上的大夫只給少女把了脈,就對舒朗月說了一句:“沒救了,準備後事吧。”
舒朗月並不信,這個少女分明還有力氣往雪裡躲,怎麼會沒救了呢?他迅速地奔向下一個醫館,卻仍舊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在昆崙山被雪崩砸住的人,都活不了的。”
“這小姑娘長得可真白凈,真是可惜了。你早點兒準備一下後事吧。”
在崑崙肆虐的風雪中,舒朗月因為透支體力使用連陽訣而大汗淋漓,他跑完了鎮上僅有的三家醫館,卻無人可醫治懷中垂死的少女。
第三家的賬房先生看著已近崩潰的舒朗月,有些不忍,上前告訴他說:“小夥子,我們鎮上的大夫是治不好你家妹妹了,不過前幾個月來了個神醫,叫謝長安。他住在鎮口的迎賓客棧,你要不去那兒碰碰運氣?不過那謝神醫脾氣有些古怪,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賬房先生讓舒朗月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但當舒朗月真正到了謝長安面前時才知道,是根本沒有希望。
謝長安比舒朗月想象得更不像一個大夫,他穿著一襲青衫,斜倚在椅子上剝著花生吃,目若春水,眉梢眼角都是不羈的風流。
舒朗月沒有時間浪費,直接抱著少女跑到了謝長安桌前:“謝神醫,求您救救這個孩子。鎮上的大夫都說治不了。”
少女原本傷口上的血冰碴兒因為客棧里的火爐而融化,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謝長安只稍微瞥了一眼,便轉身欲走:“鎮上的大夫都救不了,我就救得了?”
舒朗月跑得有些氣喘吁吁,他努力平復氣息說:“鎮上的大夫都說您是神醫,還望您能救這孩子一命。”
“我是個大夫,又不是神仙。你有這個工夫,不如趕緊找塊好地方把她埋了。不然再過幾天雪就更大了,土凍得挖不開,她就只能被扔到雪山上喂狼了。”
舒朗月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出自一個大夫之口,面對一個垂死之人,毫無憐憫之心,甚至把她的身後事說得那麼殘忍。
“你要多少錢才肯救人?”
“你覺得出多少錢才買得起我因此浪費的時間?”
舒朗月抱著奄奄一息的少女,看著謝長安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怒從心起。他把少女放進了大堂火爐旁的軟椅中,轉身質問謝長安:“你見死不救,算什麼大夫?”
謝長安卻絲毫不在意,他側過頭去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慵懶地說:“這句話,我聽了快有千遍了,我這耳朵可真是要長繭了。”說罷就想上樓。
舒朗月少年意氣,聽到這話,手已按在了劍上,道:“上千遍?那你豈不是見死不救了上千遍?你這樣的人……”
“你是不是又要說我不配做醫者?”
“你,你既知道……”
謝長安一腳踏上了樓梯,比舒朗月略微高了一點點,所以說話時微微帶了一點兒俯視。他說:“你太高估人的能力了,我不過就是個大夫,縱使是神醫也不過是比普通大夫診斷得更精準點。我即使坐下來給她包紮,給她配藥,也只是給你一點兒安慰,但這對病人沒有任何好處。你到底是要我救這具屍體,還是要我救贖你瀕臨破碎的俠義之心?”
客棧里久經風霜的老闆娘聽到這一段話,暗自輕輕地“嘖”了一聲:沒想到這俊俏神醫最在行的不是行醫,而是識別人心。
這一問把舒朗月問得啞口無言,愣在了當場。謝長安微笑著又踏上了兩個台階,但在下一秒,他的笑就凝在了嘴角上。
他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呼救,這一聲說的不是尋常的“救我”,而是:“我要活……”
不僅謝長安聽到了,客棧里的所有人都聽到了,聽到了少女那聲帶血的呼救。很奇怪,這聲呼救氣若遊絲,極其細微,但在嘈雜的大廳里卻如白日驚雷。
我要活。
他謝長安,遠遠低估了人的求生意志。
舒朗月要去抱少女,謝長安一個跨步跨了過來攔住了舒朗月:“別動她了,免得把她的傷口扯得更大。你抬著椅子,把她帶到我樓上的房間里去,在左手第一間。”
舒朗月還在奇怪謝長安為什麼這麼快就變了態度時,謝長安已經迅速地進入了大夫這個角色。
“老闆娘,你幫我準備點熱水,還有乾淨的紗布,直接記在我賬上,我出去取點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