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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風
格非創作的一部長篇小說
《望春風》是作家格非創作的長篇小說,2016年出版。《望春風》以鄉村裡各種普通而又不平凡的居民的故事為切入點,刻寫村莊由簡樸內斂逐漸衍變的複雜過程,通過個人命運、家庭和村莊的遭際變化,描寫江南鄉村半個多世紀的歷史運動,展現它可能的未來,並藉此對逝去的故鄉和老去的故人做了告別。
該書獲得新浪好書榜·2016年度十大好書,第18屆《當代》文學拉力賽最佳長篇小說, 2016年度好書獎,首屆京東文學獎年度文學獎。
故事講述了建國前後到21世紀初的江南古村,敘述者“我”(趙伯渝)的故鄉——儒里趙村。古時的儒里趙村,是有著顯赫歷史的一方吉地,居住著“世代簪纓的高門望族”。社會動亂時期,這裡依舊自給自足,民風淳樸,波瀾不驚。解放后,在土改、反右、大躍進、公社化、文革、上山下鄉等歷次運動中,儒里趙村憑著深厚的精神文化傳統和以血緣恩義為基底的村莊內在秩序,保證了各個家庭風平浪靜、各安其命,有驚無險地渡過了這段特殊的社會政治歷史時期。文革結束后,鄉鎮工業發展逐步加快,儒里趙村的土地和灌溉水源被鎮上的化工廠、造紙廠污染,不久改革開放,一半村民離開土地,外出謀生,另一半趕著經濟發展的大潮,忙著辦廠、開店、個體經營。世紀末,儒里趙村被外來資本整個吞併,房屋被推倒,村民們搬到鎮上的安置小區,村莊淪為無人問津的廢墟。從鳥啾雞鳴、炊煙冉冉、風景如畫的過去,到“為荒草和荊棘掩蓋”、“遠離市聲,惟有死一般的寂靜”的現在,“我”回憶中這個消失的村莊,也存在於當下中國好幾代人的童年記憶里。建立一個家園、形成一座村莊,需要上百年、若干代人的努力。毀掉一座村莊,往往只需要一代人甚或一瞬,從被侵蝕的精氣神,到出逃的人口,直至一個空間意義上的存在完全被拆除,老屋變成了廢墟,連憑弔的標屬都被剷除殆盡。
封面
第一章 父親 | 第二章 德正 | 第三章 余聞 | 第四章 春琴 |
走差 | 碧綺台 | 章珠 | |
半塘 | 一時瑜亮 | 雪蘭 | |
刀筆 | 豬倌 | 朱虎平 | |
履霜堅冰至 | 新田 | 孫耀庭 | |
德正的新房 | 曼卿的花園 | 嬸子 | |
天命靡常 | 白虎堂 | 高定邦 | |
背起包,跟我跑 | 親事 | 同彬 | |
媽媽 | 一九七六年 | 梅芳 | |
預卜未來 | 告別 | 沈祖英 | |
便通庵 | 趙禮平 | ||
唐文寬 | |||
斜眼 | |||
高定國 | |||
老福 | |||
永勝 | |||
牛皋 |
近年來,格非一直關注中國鄉村的現狀。經過多年的行走與抒寫,格非對小說涉及的歷史地理和社會環境,預先做了大量調查和走訪,終於完成這部關於故鄉和鄉村題材的收官之作。《望春風》是格非獲茅盾文學獎后的首部長篇小說。
趙伯渝 失去父親的趙伯渝踏上了離開故鄉去南京尋找母親的路,母親沒見到,卻到了一個名叫邢橋的荒僻小鎮,還沒有安定下來的他就接到母親已經去世的噩耗,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最初失去父親的悲傷和恐懼因為期望著母親的到來而有了緩解,卻再一次迎來失去母親的打擊,這才產生無根的孤獨和思鄉之情。此時主人公雖身在邢橋鎮,可心早已踏歸歸鄉之旅。真正意義上的回歸是在再次和春琴相見之後,當親眼目睹春琴受到兒媳婦的精神折磨,親眼目睹春琴絕食求死後,趙伯渝決心帶她走,然而再次站在故鄉的土地上,本是萬物復甦生機勃勃的季節,映入眼前的卻是一片廢墟,“你甚至都不能稱它為廢墟—猶如一頭巨大的動物死後所留下的骸骨。”所有的驚異、恐懼和陌生感都迎面而來。後來,人到中年的主人公和春琴二人在同彬夫婦幫助下住進重新修繕的便通庵。在某種意義上,敘述者是在幾十年後親眼目睹故鄉的徹底消失時,才開始追溯自己的生命之源。 |
《望春風》從故事層面到精神層面都圍繞“歸鄉”展開,在故事層面講述了主人公的歸鄉之旅,體現了作者對故鄉和鄉土中國的深情回望,以及對逝去一代人的集體追憶,同時在精神層面對作為個體的人的命運進行了深描,讓渺小的生命在故鄉大地上生息流轉,探求人的本源出處和存在的意義。
一個清潔的世外桃源,一個詩意的精神傳統,一種淳樸的生命形態,與鄉村實體一同消亡,而這恰恰符合時代發展的潮流和時代進步的需要。小說的結尾,在儒里趙村的廢墟上,“我”與春琴仍在暢往一個新的村莊,一個新的烏托邦。然而,讓人物回溯鄉村的源起,不過是為了與現實中鄉村的結局形成對照,引起讀者的警醒和悲憫。望春風,意踟躕。故鄉已逝,從故鄉離去的人還無法忘懷故鄉的溫情,意猶未盡,四顧茫然,不知所以。
對於每一個中國人來說,鄉村是無可迴避的精神源泉。《望春風》完成了一次幾乎不可能的返鄉之旅,以回到“過去”來看“當下”的觀念,餘韻悠長、值得咀嚼的歷史片段,置於時代長河背景的“桃花源”氣象,如“清明上河圖”般娓娓道來的手卷寫法,描繪鄉土中國的活色生香,發見普通人的高貴品質,定格日常生活的瞬間永恆。
全書的視角是“我”,儒里趙村算命先生的兒子趙伯渝,以“我”對各個人物的片段式記憶,來接續、疊加,表現一個完整的儒里趙村。“我”謎一般地先後失去母親、父親,並在歲月的流逝中逐漸窺得事情的真相,一生漂泊、兩處奔忙,年過半百時回到已經成為一片野地的故鄉,在這裡重新過上了彷彿童年時候的生活。在回憶的結尾,“我”交代了自己寫作這些回憶中的故事的過程。“我”寫作的目的本來是“為了讓那些頭腦中活生生的人物不會隨著故鄉的消失而一同湮沒無聞”,妻子春琴對“我”創作自由的干涉、“我”與春琴關於真實與虛構的爭論,讓敘述中的人物、故事及故鄉本身不再是純粹的記錄,變成了“我”根據回憶進行的虛構和創作,反而更加貼近了文學的真實。“若不嫌我饒舌啰嗦,我在這裡倒可以給各位講個小故事”,“有一件事,這裡也許應當順便提一下”,“親愛的讀者朋友,我相信……”,等等,前文中不斷出現這位講述者閑話家常式的停頓和提醒,既像是作者格非為全書中混亂的時間線索和零落的敘事片段給出的一種解釋,也是強調趙伯渝對回憶的無法把握、不確定性和選擇性。這根植於“我”對事物觀照的內在邏輯、對命運之手的敏銳覺察,符合一個活在父親最後的預言和暗示中、終身尋找身世之謎的中年男子身份,是對一個完整的敘述者形象的最終確立。
懸念是小說敘事的動力。第一章鋪開了回憶的基本格局,以一次跟隨父親外出走差算命的經歷開始,以父親之死結束,交代了年代、背景、人物、關係,將人物形象和村莊形象建構起來,同時埋下多個迷局和懸念。典型的格非式的文本意境,至此形成。前面不斷挖坑,埋伏線索,在後面意想不到的地方扯出線頭,挖掘真相;時間越往後推進,離現在越近,回憶的神秘主義色彩逐漸變淡。而暗含在敘事脈絡內部那些不動聲色的安排,總是猝不及防地冒出來,令人欷歔又著迷。懸念像一張巨大的張開的網,把時間之河中散落四處的零碎記憶歸攏、牽連到一起,在岸邊做稍微的停息,讓跟隨敘事邏輯不斷前進的讀者有跡可循,自圓其說。
封面
《望春風》出版前即已入選總局“中國文藝原創精品出版工程”,出版后產生極佳的社會反響,獲得總局2016年度“大眾喜愛的50種圖書”、中國版協“2016年度中國30本好書”等重要獎項,以及“深圳讀書月”、“新浪中國好書榜”、《光明日報》等十多家主流媒體的年度好書榮譽,在學術界引起較大反響。
中國作協副主席李敬澤:《望春風》書寫了農村的消逝和農耕文明的消逝,是格非對時代的重要回應,但並非是為已經逝去的鄉村唱哀歌。他由此談道,在歷史意義上看,中國的鄉土文明和鄉村的逝去是無可挽回的,但鄉土文明和鄉村作為精神上的故鄉則是永恆的,對於鄉土文明和鄉村的追懷,不僅是面向過去的,也面向著現在和未來。在面對重大的歷史變化時,文學尤其不應該進退失據,而應該勇於做出回應。
評論家雷達:《望春風》是一部“告別之作”,表達了對故鄉、對農業文明的告別。小說借鑒了傳統史書人物列傳的寫法,著力刻畫的人物足有二三十個,其中很多都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這與一般小說只能寫好三五個人物非常不同。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陳曉明:“《望春風》是一部簡單而高妙的作品。作者寫得是那麼自然和簡單,但又是那麼高妙,讓我吃驚。”
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張清華:《望春風》的主旨之一是處理當代歷史,以前的作家作品在觸及最近半個多世紀的歷史時,有時採用荒誕加變形的手法,而《望春風》是把時間切割為每個人物的時間片段,講述個體的生命處境、經驗和記憶,避免了對大歷史的簡單化處理,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功。“另外一點是,格非的創作與五四以來新文學的距離越來越遠,而和中國傳統敘事越來越像了,這是值得關注的一件事情。”
學者、作家毛尖:“《望春風》的結尾比‘江南三部曲’的三次抒情結尾都更結實更有肉身感。在春琴這個名字下,《望春風》集合了母親、姐姐、戀人、妻子所有這些最樸素又最溫暖的修辭,我們得以回到浩蕩的時間河流,在一個破碎的時代,和過去修好,和春天修好,和琴聲修好。”
江蘇省作協副主席,評論家汪政:“鄉村的潰敗和消失,在當下的文學書寫中,確乎不是一個新的主題,但是,在社會重大轉型期,一些主題是值得並且需要反覆書寫和思考的。畢竟,鄉村的消失太重大,但又太過複雜。它是如何消失的?消失的原因是什麼?消失的後果又是什麼?又是怎樣的社會形態去填補它留下的空白?那些新的社會形態是否能擔負起中國鄉村作為價值生產主體與人倫制定者的責任?諸如此類的思考幾乎是沒有窮盡的。在我看來,《望春風》應該是為掙扎中的中國鄉村準備的一篇祭文。”
評論家程德培:“故鄉的消失令人失望,但也從側面顯示時代的變化。它昭示了一個進步的世界是一個反諷的世界。同時,在文學世界中對消失的東西的回望,畢竟也有著現實世界中無法比擬的溫馨。”
學者、作家梁鴻:“格非對現實,如社會化進程、城市化等所構成的人生狀況、生命形態,進行了準確細緻的書寫。這些實在的基本元素一旦被歸入小說的敘事和邏輯中,就擁有更廣闊的存在,蘊含著更大的主題。”
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