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新世界

英國作家阿道司·赫胥黎文學作品

《美麗新世界》是2005年6月重慶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英國作家阿道司·赫胥黎。這部作品是二十世紀最經典的反烏托邦文學之一,與喬治·奧威爾的《1984》、扎米亞京的《我們》並稱為“反烏托邦”三書,在國內外思想界影響深遠。

本書主要刻畫的是機械文明下的未來社會中,人的“人”性被機械剝奪殆盡,處於“幸福”狀態的人們以幾種種姓產生於工業化的育嬰房,接受種種安於現狀的教育,熱愛機械化的工作與生活方式。

劇情


阿爾法生物學生伯納為了完成他的生物論文,帶著好友列寧娜一起來到了美國新墨西哥州的“野蠻人保留區”,對當地的居民進行了簡單的觀察,認識了一個不太融入當地社會的青年約翰和他的母親琳達。由於琳達出生於新世界社會,卻因為偶然事故而來到了保留區並生下約翰,她不得不適應那裡的環境,並想方設法將約翰帶大。約翰在空閑時只能閱讀他唯一的一本書《莎士比亞全集》,讓它改造他的價值觀。約翰為了使自己開眼界,便帶著母親,跟隨伯納到了那個時代的最大政權“世界國”的重要城市倫敦。
在倫敦,約翰憑著自己的價值觀,開始對新世界的社會感到不滿,因為當地人性慾很強、好親熱、沒有想象力、有種族歧視、討厭模樣難看的人、不要求自由、只做自己想要做,而在他眼裡卻是十分無聊或不正義的事。同時,當地人也非常驚訝,因為約翰的思想和行為有太多使他們不解的地方,故把他稱作“野蠻人”。約翰為了人生的自由、為了解放城市人而努力過一會兒、闖了許多禍,卻受盡城市人的白眼、取笑,其中包括他所認識的夥伴赫姆霍茲和列寧娜。在混亂中,他被帶到了總統穆斯塔法·蒙德前,並聽了總統對於新社會的一番解說,但對於現實生活的殘酷而陷入絕望。於是,約翰離開了市中心,找了一個與社會隔離的地方安定下來,想靠自己的意志和勞動生存下去,但在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使他遭到無窮的騷擾和羞辱,導致了他最後的自殺。

內容梗概


前部概說

書中引用了廣博的生物學、心理學知識,為我們描繪了虛構的福帝紀元632年 (即公元2540年) 的反烏托邦社會。這是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都受著控制的社會,一個有階級、有社會分工的社會,人類經基因控制孵化,被分為五個社會階級,分別從事勞心、勞力、創造、統治等不同性質的社會活動。人們習慣於自
己從事的任何工作,視惡劣的生活和工作環境與極高的工作強度為幸福。因此,這是,一個快樂的社會,這種快樂還有別的措施保障,比如睡眠教學,催眠術被廣泛用來校正人的思維,國家還發放叫做唆麻的精神麻醉藥物讓人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著作封面
著作封面
正是在這個“美麗新世界”里,人們失去了個人情感,失去了愛情──性代替了愛,失去了痛苦、激情和經歷危險的感覺。最可怕的是,人們失去了思考的權利,失去了創造力,把它們全都交給了統治者手中。

後部概說

故事的前六章主要描寫了新世界里的一些情景,而從第七章以後,開始重點描寫一個印第安“野蠻人”約翰從原始社會突然轉入新世界里的社會,以及他在其所遇到的矛盾和困難。
故事結尾,以新世界的人們都因為好奇而前去看望隱居在外的“野蠻人”約翰,而約翰也認為自己的罪惡無法消除而自殺終結。

創作背景


“烏托邦”出自英國空想社會主義創始者托馬斯·摩爾的小說《烏托邦》,意為“沒有的地方”或“好地方”,寄予了人類對理想世界的嚮往。進入20世紀以來,兩次世界大戰和科技的迅猛發展打破了社會原有的沉寂,知識分子開始重新審視社會深度問題,反烏托邦文學由此應運而生,成為了作家們抨擊黑暗現實的有力工具。《美麗新世界》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創作的。

人物介紹


馬克斯

馬克斯長得比一般阿爾法瘦小,這是因為在胎兒時期他的血液里不小心被摻入了酒精的緣故。由於身材矮小,馬克斯不像其他阿爾法那樣吸引女性,故他在心理上感到自卑,不怎麼合群,老是有一些古怪的想法。比如他對美麗女郎蕾寧娜說,“我寧可作我自己,雖然我自己很不高明,也不要作別人,即使那很快樂。”馬克斯說的“寧可作我自己”這句話表明,他有了自我意識和獨立意識,世界政府的統治者非常害怕成員有自我意識,個人有了自我意識就意味著他對社會推行的主流思想有可能產生懷疑,影響社會穩定。因此統治者通過提供滿足成員感官慾望的手段來阻止成員自我意識的產生。而馬克斯在這方面是一個例外,他不願意像其他人那樣做。這個例外促使馬克斯不斷產生自我意識。自我意識的出現標誌著統治者的手段落空了。
雖然馬克斯產生了自我意識,蔑視新世界的價值標準,但是他並不理解自我意識的意義所在,他的自我意識出現的根源在於身體上的缺陷和心理上的自卑。馬克斯不理解自我意識與自由、個人幸福之間的關係。一旦他通過其他途徑恢復了自信心,克服了自卑感,他就認同新世界的價值了,因此馬克斯還是一個受到新世界價值觀念制約的人,他對新世界價值的背離;並沒有對新世界構成嚴重的威脅。

赫姆赫茲

另外一個異端是阿爾法赫姆赫茲。他是新世界情緒工程學院的講師,精通宣傳技巧和撰穩他工作努力,成績突出。突然有一天赫姆赫茲對性和自己的宣傳工作失去了興趣,對新世界的享樂生活產生了厭倦之情,他對馬克斯說:“一兩個星期以來,我跟所有的委員會議和女孩子們都斷絕了來往。你無法想象為了這件事在學院里引起的騷動,不過,我想這還是值得的。這種結果……”他猶豫了一下,“很怪,真的很怪。”赫姆赫茲自我隔離的行為表明他對新世界的體制和模式的不認同和背離。他的背離暗示他要尋求一些使他的生活更滿意的東西。

琳達

琳達年輕的時候美麗動人,陪同孵化廠主管托馬斯來到保留區參觀,意外獨自迷路跌傷,被印第安人收留,生下她與托馬斯的兒子約翰。因母體生育觸犯了福特禁忌,只好滯留下來。但作為一個馬爾庫塞所謂的“單一向度”的文明人,一個只會在流水線上擺弄孵化瓶的貝塔,她缺乏在新環境中生存的智慧和能力,令她遭受了千般侮辱和艱辛,促使她極其渴望回到文明社會。但事實證明:跨界回歸卻是更沉痛的悲劇。雖然先前無法融入印第安文明,卻有幸獲得了印第安人波普的愛情,可琳達不懂得珍惜,她成長的經歷也沒有賦予她珍惜愛的能力。因伯納德要對付託馬斯,使她有了重新選擇生存空間的機會,便毅然回到文明社會。

約翰

野人約翰從蠻夷保留區滿懷激情地來到新世界,卻意外發現這個新世界並不美麗,家庭、愛情、信仰、自由不復存在,他寧願過著為生老病死擔憂的苦日子,也不願再受新世界道德淪喪、人性泯滅的折磨,“我寧可不快樂,也不要那種虛偽、欺騙的快樂”,他毅然決然選擇離開安逸舒適的新世界,捍衛自己的人身自由然而,燈塔的懺悔引來了眾多記者的圍觀,新世界的潛規則並不會輕易放過他,最終將他逼上了絕路,野人用死亡控訴這個滅絕人性的黑暗世界,證明了他對真善美的執著追求,這正與新人類的愚昧形成了鮮明對比。

作品鑒賞


作品主題

幸福的真諦
《美麗新世界》這個書名來自莎士比亞的《暴風雨》第五幕第一場,天真的米蘭達唱到:“啊,多麼神奇!這裡有多少美妙的人物;人類多麼美麗!奇妙的新世界啊,竟有這樣美好的人!”莎士比亞用這句台詞諷刺引發米蘭達讚賞的這些美好的人實際上都是些無賴。赫胥黎用它做書名更加深了諷刺,因為他所展現在讀者面前的未來景觀與其說是天堂不如說是人類的惡夢,赫胥黎認為現實世界是有缺陷的,他看到的社會是充滿著極端利己主義者和個人主義者的社會,裡面的人們因為自己各種各樣的慾望而掙扎、絕望,整個文明就在這樣的憤怒、恐懼、絕望中分崩離析,人們被引入了這個惡夢般的“Brave New World”。
在世界國中消費是幸福的同義詞,所謂的幸福是每個人對食物、性、藥品以及其他消費品的需求和慾望能得到即刻的滿足,但事實上這種滿足只是虛假的幻覺,它與真理格格不入。探求真理的願望是一種個人願望,但這種願望在缺乏個性和思想的世界國中是不允許存在的,這實際上就是一個人們現在社會經濟價值觀的極端版本。在現代社會的經濟價值觀中,個人幸福被定義為滿足需要的能力,社會的成功等於經濟的發展和繁榮。人們正在逐漸忘記幸福的真正內涵是什麼。
真正的悲劇在異烏托邦小說中並不是人物命運的悲劇,而是文明衝突下空間選擇的悲劇。但是,讀者無法責怪小說中的約翰,因為他只不過做了大多數人都會做出的選擇,這與自文藝復興以來人類對科學技術的崇拜、追求和信仰是完全一致的。那麼,歸根到底約翰的悲劇就是全人類的悲劇,是人類文明發展道路的悲劇。福特社會祛除了瘟疫、戰爭、飢荒、衰老等困擾了人類社會始終的煩惱,在高科技的裝備成為美麗的文明新世界,但卻美到了令人性窒息,人成為非人。
極權統治
在《美麗新世界》里,2532年的世界是一個科學技術高度發達的世界,那時的世界已經沒有國別,就叫世界國。
在這個世界里,人不再是自然繁衍,而是通過科技利用試管進行胚胎培育。為了使世界國井然有序,有統治者和被統治者,勞心者和勞力者,同時也為了便於統治,讓那些被統治者不反抗,在培育胚胎時期就將將要出現的人類在數量上做好了比例分配,也預先將這些人的思想意識設定好了,使這些人一出生就按照預定的計劃發展。這些人被分為五個等級,有些像古印度的種姓制度。這些等級從高到低依次為阿爾法、貝塔、伽瑪、德塔和埃普西隆。每一個等級還有正負之分。
在這些等級里,最高級的阿爾法是天生的統治者和知識分子,而伽瑪以下的都是體力勞動者,最低級的埃普西隆甚至“不需要有人類的智慧”。在利用科學技術限制人的等級胚胎這個過程叫做“制約”。為了使世界有大量的勞動力,在製作甘塔、德塔和埃普西隆這些等級時,要通過多次分裂一個卵細胞以便產生更多的性格完全一樣的孿生兒,這些人被作為“社會安定的主要工具”被大量複製,這種過程和當前的克隆技術有驚人的相似之處。而這部小說產生的年代是20世紀30年代,可見當時的赫胥黎具有驚人的預見能力。
這個世界國是個具有金字塔結構的社會,塔尖是阿爾法,塔基是埃普西隆,在分工方而,阿爾法具有絕對權力,這些可以從小說中的人物可見一斑,如正阿爾法知識分子、負阿爾法監守長、負貝塔機械匠、正伽瑪門房、負伽瑪機器看管工、負埃普西隆半白痴的電梯管理員等。由於科學技術的作用,這些下層人士並沒有意識到他們被壓迫、被奴役的命運,相反他們還被制約得非常愛自己的階層和身份。
在這個被科學技術統治的世界國里,是安定的幸福的,就如世界國總統所說的那樣:“人民過著安定的生活,要什麼有什麼。得不到的東西他們也絕不會要。他們富裕,他們安全,他們從不生病,也不怕死。他們快快活活,不知道激情和衰老;沒什麼爸爸媽媽給他們添麻煩,也沒有妻室兒女和情人叫他們產生激情;他們的條件設置使他們不得不按照設置的條件走,萬一出了事還有唆麻。”
在這裡,科學技術對於人類的控制已經達到了極限,人已經成了技術的產物,在這裡已經成了一種物種、一種機器。有些像當前人工孵化的肉雞,不是自然界的生物,而是人工培育的一種肉類產品。
在世界國里,除了利用科學技術對人類的思想進行控制外,為了彌補胚胎培育時的不足,還利用心理學來加強對人類的思想控制,這些心理學包括睡眠教育和條件反射,還發明了複雜的娛樂機器來從精神上控制人類,這些娛樂有障礙式高爾夫球、五感劇等。當人產生不愉快時,國家就會發放精神麻醉藥物唆麻給人使用,就這樣全方位地控制了人類的各個方面。
《美麗新世界》中,雖然世界國號稱是文明社會,但在這裡的女性卻一直處於弱勢地位。在階層上,最高統治者阿爾法中都是以男性為主,領導者和知識分子都是男性,女性的地位都在貝塔級別,小說中的幾個女性都是護士、裝瓶師之類。
小說中的幾個女性都是缺乏獨立意識的,列寧娜雖然對保留區充滿了濃厚興趣,但前往保留區時,她卻需要納柏陪同才能成行;而琳達所有的快樂則是來自於性愛和唆麻;芬妮也認為一個女人必須與男人在一起,這些女性都把自己當做男人的附屬品,缺乏應有的獨立意識。
小說中的女性對於自己的性別認同也是處在無意識狀態下的,她們認為自己作為女性就是為了滿足男性的性愛而生,她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滿足男性的雲雨之歡的。她們沒有尊嚴,對於愛和做愛沒什麼區別,她們為自己作為世界國的第二性深感驕傲和滿足。造成這種後果其實不是這些女性人物本身的錯誤,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自我,在製作她們時,極權主義就已經將她們的思想意識固定了。
由於在20世紀發生的兩次世界大戰,都是極權主義下的產物。極權主義者總想建立一個絕對服從的國家,希望所有的人民只會服從和被奴役,沒有思想,不會反抗,但卻會勞動。極權主義下的國家沒有醫院、沒有警察,人民不生病,沒有矛盾。所以赫胥黎筆下的世界國居民才會被設置成沒有靈魂、沒有愛、沒有恨、不怕死、不生病的種族,就是這樣一個社會,還有對權力的追求,還會有對人民的各種控制。可見極權主義的控制欲是多麼強烈可怕。
科學技術自產生以來就是一把雙刀劍,一方面它提高了工作效率,推動了世界發展,滿足了人們的物質需要。但科學的發展卻引發了精神空虛和道德淪喪。尤其是一些極權主義者利用科學技術來製造一些有害於人類的化學武器。在《美麗新世界》中,科學技術發展了,這裡的人民有安定的生活,不愁吃穿,也沒有失業的痛苦。可這個所謂的新世界卻是個可怕的世界,所有的人都是極權主義利用科學技術製造出來的沒有靈魂的工具。
由此可見,高科技沒有被正確利用,帶給人民的不是幸福而是滅頂之滅。

藝術特色

反諷
(一)語言反諷
語言反諷指的是小說作品在敘述人或者事件時,運用的語言和通常意義上的語言具有相反的意義。這種手法在《美麗新世界》中被廣泛運用。
小說中描寫列寧娜和朋友到西敏寺遊玩,這是一個“無雲的夜晚,無月而多星”,很榮幸的是,這種蕭瑟景象列寧娜和朋友沒有看見,因為“空中的電光廣告牌有效地隔絕了外界的黑暗”。明明是人類活動抹殺了大自然的美好,作者卻說大自然太蕭瑟了,多虧人類文明的遮掩。
小說中的“唆麻”是一種用來麻醉人思想的毒品,在美麗新世界成為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產品,在小說中還有很多關於唆麻的格言和頌歌,“一顆唆麻好過一聲咒罵”,“1顆能治10倍的憂傷”。在列寧娜表達愛情時是這樣的“摟緊我,愛人!抱緊我,親親!愛情美好如唆麻!”
(二)情景反諷
小說中在敘述情景時,採用的是電影中的蒙太奇手法,將幾處場景交替描寫。例如在倫敦制約中心,世界國總統正在向學生髮表演說,歌頌新世界規則的偉大和合理。而在制約中心裡,列寧娜正在抱怨新世界規律的不愉快體驗;兩種情景交替出現,造成一個在說嘴,一個在打嘴的諷刺效果。
總統正在向學生演說掃掉歷史、否定家庭倫理,批判愛情、扼殺民主自由、鼓勵消費,大讚唆麻的功能。而列寧娜卻在抱怨專一長久關係的不滿,計劃著要去保留區看看。這兩個人說的內容完全是對立的。在進行情景反諷的同時,作者還在語言上進行反諷。對於總統的演說,採取的是理由充足,似乎句句都是真理;而列寧娜滿是抱怨,初看起來,還是總統更積極,但細讀才發現這又是在反諷。

作品影響


《美麗新世界》與《1984》、《我們》共同譽為“反烏托邦三部曲”,是20世紀最經典的反烏托邦文學之一,具有濃厚的哲學思辨和政治意義,在國內外的文學思想界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截至1966年,《美麗新世界》已出了哈珀版、新哈珀版、矮腳雞版、矮腳雞經典版等57版,共275萬冊。

作者簡介


阿道司·赫胥黎(Aldous Huxley,1894─1963),一位多產的英國作家,共寫作了50多部小說、詩
作家肖像
作家肖像
歌、哲學著作和遊記,其中最著名的作品是長篇小說《美麗新世界》。作為生物學家的兒子,他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先後畢業於伊頓公學和牛津大學。他對人類生活中的矛盾具有超人的預見力。儘管一次眼疾幾乎讓他視力全失,但在學習了盲文後,他逐步開始寫作,先後創作了許多胎炙人口的小說,並在20年代成為一個明星人物,其中,1931年創作的《美麗新世界》讓他名留青史。

作品檔案


寫作時間與地點:1931年,倫敦
初版時間:1932年
出版者:查得和溫德斯,倫敦
敘述著:第三者,敘述著通過“隨意的、間接的引文”,經常使大段的“客觀”描述聽起來像是某人物的語言和思維方式。
高潮:第五章中約翰在醫院引起騷亂
主人公:伯納德·馬克思、赫姆霍爾茲·沃森、約翰
對手:穆斯塔法·蒙德
背景時間:公元2540年:小說中被稱為“福特紀元”632年,指第一輛T型汽車問世后632年
背景(地點):倫敦,新墨西哥野蠻人保留地
視角:第三人稱視角,主要是從伯納德或約翰的視角,但也從列寧娜、赫姆霍爾茲·沃森和穆斯塔法·蒙德的視角
收勢情節:第十八章,約翰在一個燈塔屋孤立並懲罰自己;它以一場狂歡及他的自殺結束
時態:過去時
預示:預示在敘述中不起重要的作用
語氣:嘲諷、諷刺、蠢笨、悲涼、幼稚及迂腐
主題:運用技術來控制社會,幸福與真理不相容,集權國家的危險
主題成分:摒棄、性、莎士比亞
象徵:“瓶子”象徵著條件規定及社會定向分配;索瑪表明運用技術來控制社會及促進幸福高與真理這一理念

電影背景


故事設定的時間是公元26世紀左右,那時的人類已經把汽車大王亨利·福特尊為神明,並以之為紀年單位,它的元年(1908年)是從福特第一輛T型車上市那一年開始算起;福特所發起的汽車大規模生產,在那時就開始用在生產一模一樣的人類身上,因為統治者相信,這樣可以提高生產力。
在這個想像的未來新世界中,人類已經人性消泯,成為嚴密科學控制下,一群被註定身分、一生命運的奴隸。
故事世界里,近乎全部人都住在城市,並說同一種語言。這些城市人在出生之前,就已被劃分為“阿爾法(α)”、“貝塔(β)”、“伽瑪(γ)”、“德爾塔(δ)”、“厄普西隆(ε)”五種“種姓”或社會階層。阿爾法和貝塔最高級,在“繁育中心”孵化成熟為胚胎之前就被妥善保管,以便將來培養成為領導和控制各個階層的大人物;伽馬是普通階層,相當於平民;德爾塔和愛普西隆最低賤,只能做普通的體力勞動,而且智力低下。此外,那些非阿爾法或貝塔的受精卵在發育成為胚胎之前就會被一種叫“波坎諾夫斯基程序”的方法進行儘可能大規模的複製,並且經過一系列殘酷的“競爭”之後才能存活下來,可謂“出胎即殺”。例如書中以電極懲罰接觸花朵的德爾塔、愛普西隆的嬰兒,以暴力洗腦的方式教育。愛普西隆更是經以人工的方式導致腦性缺氧,藉以把人變成痴獃,好使這批人終身只能以勞力工作。
管理人員用試管培植、條件制約(Conditioning)、催眠、睡眠療法、巴甫洛夫條件反射等科學方法,嚴格控制各姓人類的喜好,讓他們用最快樂的心情,去執行自己的被命定一生的消費模式、社會姓和崗位。真正的統治者則高高在上,一邊嘲笑,一邊安穩地控制著制度內的人。
嬰兒完全由試管培養、由實驗室中傾倒出來,完全不需要書、語言,也不需要生育,而不須負責任的性愛成為人們麻痹自己的正當娛樂,一有情緒問題用“唆麻”(一種無副作用的致幻劑,類似現 在的尼古丁)麻痹。所謂的“家庭”、“愛情”、“宗教”…皆成為歷史名詞,社會的箴言是“共有、統一、安定”。

成就影響


《美麗新世界》在出版后引起了讀者和學者們激烈的討論,因為大眾普遍認為它有預言之意味,甚至有人認為其內容將和未來不謀而合。它大量引用當代的科學技術,構成一個充滿社會性、警惕性的科幻世界,對二十世紀的科幻小說起了深遠影響。

書籍評論


現在是2013年12月12日零點,就在三十秒之前,你滿懷期盼地打開網頁、登錄App,摩拳擦掌,某著名電商網站舉辦的“雙十二”搶紅包秒殺活動即將開始。你像一條出閘前的賽犬,躍躍欲試,按動滑鼠,不斷刷新著頁面,因為你知道搶到紅包或者特價商品的幾率是如此之小,在這一刻有數以億計的人們在重複著同樣的動作,為了某件也許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之後再也不會使用的商品。
此刻,它是你的生命之光,你的慾望之火,你的愛戀、成功與信仰。
“很抱歉,請再試試手氣哦”。這句話第五百四十三次閃爍在你的屏幕和視網膜上,你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樣,手指抽搐,無法自控地繼續。
這只是你幸福生活的一個切面,在此之前有“雙十一”,有“國慶特價”,如果身在美利堅或“海外代購黨”則有“BlackFriday”、“CyberMonday”等等。在可以預計的未來,我們的生活將被類似的消費主義狂歡節填充得越來越豐滿,在每一次短暫的打雞血之後,物質所帶來的欣快感將會沿著陡峭的邊際效用遞減曲線跌落懸崖,於是我們只有期待下一次的狂歡。
而這一切早已出現在阿道司·赫胥黎創作於1932年的《美麗新世界》中。
在小說虛構的福特紀元632年即公元2532年的社會,制約(Conditioning,或譯“限定”)成為維持社會穩定的核心理念。
人從受精卵開始接受“制約”,精子和卵子在試管里被調製好,不健康胚胎被淘汰,健康胚胎在孵化器里長大,移送嬰兒養育室,通過睡眠教育和斯金納的新行為主義方法(電擊),孩子們被規訓成厭惡書籍和花朵、厭惡獨處、厭惡家庭、厭惡宗教和藝術,同時被“制約”成熱愛集體、熱愛消費、熱愛濫交。
不僅如此,人通過生物學制約技術被分成了五級,Alpha、Beta、Gamma、Delta以及Epsilon——Alpha一生下來就聰明漂亮屬於高等階層,而Gamma以下的人不但被限定得矮小愚鈍,還以波坎諾夫斯基程序進行批量生產,最低級的Epsilon只為掏陰溝而存在。但無論階級高低,他們都是最幸福的,因為睡眠教育中灌輸的“基礎階級意識”會告訴Beta,做alpha太累、而gamma太蠢,只有beta是最好最幸福的。
如果還有煩惱,社會提供免費的索麻——沒有眼淚的基督教。
“半克就是半個假日,一克就是一個周末,兩克就是一次盛大的東方之旅,三克唆麻就是一次月球上飄飄欲仙的永恆。”
這是一個被全面制約的未來,與同為“反烏托邦經典”的《我們》及《1984》不同,在《美麗新世界》中,赫胥黎以天才的洞察力和預見性構造了更為光怪陸離卻驚人現實的未來,我們的當下。如果說《我們》和《1984》仍然是以古典主義的思維去描繪一種二元對立式的極權形態,那麼赫胥黎已然跳脫到了一個現代主義控制論的階段,每一個環節都是如此完美設計,以至於零件會返身維護對自我的制約,像一台精密的可以自我修復的機器。這是意識形態控制的終極進化,如果不是對於還原主義的優生學技術層面過分倚重以至於更像個黑色寓言,說不定早已被歷史上的政治狂人加以實施,為二十世紀的瘋狂圖景添加上濃墨重彩的幾筆。
且慢,我們真的有那麼幸運嗎?
歷史有其自身的生長邏輯,當我們在通往進步的高速路上一路狼奔豸突時,卻也早已不經意地落入歷史弔詭的陷阱。反抗強權、爭取自由是顯而易見的,也是容易被人類理性接受的,而更具欺騙性的“幸福權”卻往往披起羊皮、揮舞旗幟,像路西弗般變幻面貌,腐蝕麻痹著每一個受到趨利避害本能掌控的個體心靈。
“現在每個人都很幸福。”這句話以前每晚七點半都要重複一次,而現在充斥在耳膜眼睛里的則是“現在每個人都不幸福”。
是的,我們沒有按等級分成五種人,我們的胚胎供氧充足,睡眠里聽的都是據說能提高智商的莫扎特。可微信朋友圈告訴我們,中國已經被分成7個階層,你最好的命運是成為第五層,而且這一切建立在你擁有一個正確的家庭、學區、專業、單位、趕上了房價末班車或者IPO前夜加入創業公司等等,這一系列高難度技術並不亞於波坎諾夫斯基程序。一步錯則步步錯,而最根本的錯誤可能在於,你出生的時間就是錯的。
你焦慮,你離幸福永遠一步之遙。你消費,幸福被換喻成商品,你的焦慮得到緩解,這就是我們時代的索麻。
在這個時代,消費主義的可怕之處不在於它生產慾望,驅動無休止的消費行為,更在於,消費者經過消費行為,把自己也變成了消費品。
在市場經濟社會裡,消費往往被偽裝成一種等價交換,但在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生產系統里,符號與意義往往是溢價最高的無形商品,你背的不是一個皮包,你背的是一個LV,你上的不是大學,你上的是北大,你服務的不是一家IT公司,你服務的是Google。如此類推。你購買了一種虛幻的身份認同感,並將這種感覺誤以為是成功、幸福或者高尚。LV、北大和Google藉助你的人生播撒了這種幻象,推高了這些符號與意義的價值。
LV背著你,北大上了你。你吃掉了文明,文明吃掉了你。
就如同書中的反叛者伯納那般,“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流逝,伯納整天被成功的喜悅包圍著,這使得他向這個一直讓他感到不滿的世界妥協了,他覺得一切就像美酒。只要社會承認他的重要性,他就覺得社會的一切秩序都是美好的。”
你的人生被定價,被打上標籤,被放入一個序列化的金字塔體系,這個體系從根本上是無限的,像是兩面互相映射的鏡子。
“人口的最佳比例是按照冰山模式——九分之八在水下,九分之一在水上。”
你為了佔據更高的序列位置,賤賣自己的生命,磨滅其他的可能性,用無法替代和再生的資源換取一些貌似更加上等的標籤,這是一個被制約的競價系統,水漲船高,你無路可走,只有幸福。你離不開這座金字塔,因為離開了它,你便一文不值。
“水下的人會幸福嗎?”“比水上的人幸福。”
幸福到底是什麼?是物質極大豐富?是性慾滿足?是自我實現?是精神自由?是種族的延續?是對終極真理的追求?每一個人或許都有不止一個答案。我最新近聽到的答案是,上了一星期班后可以在周五晚上看一集《爸爸去哪兒》。
這說明了不少問題,不是嗎?
以電影理論作喻,幸福是你生命中的麥格芬(MacGuffin)。它是如此重要,貫穿始終,成為你不斷進步和奮鬥的目標,它又如此不重要,對於觀眾來說,它可以是任何東西,甚至可以完全不存在,像驢鼻上方的胡蘿蔔,誘使人生劇情發展,情緒跌宕起伏,人物在一道漂亮的弧光之後奔往終點,大徹大悟或者執迷不悔。最關鍵的是,你並不是自己人生的導演,而劇本一早就複製列印好擺在那裡。
你只是一個被幸福的死跑龍套。
以客觀、中立、理性的立場去評價一本近百年前寫作的虛構作品並不難,去批判那個世界並呼籲人們警惕強權也不難,難的是鼓起勇氣,承認自己身處的世界,遠不如那個虛構的“美麗新世界”,而我們所要掙脫的多重枷鎖,也遠遠堅固艱難於書中野人約翰所面對的種種。只有真切誠懇的認識自己的困境,才有進一步討論甚至付諸行動的可能性。
至於胡蘿蔔,誰會關心他媽的胡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