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錄

笑忘錄

《笑忘錄》是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創作的長篇小說。

《笑忘錄》是米蘭·昆德拉移居法國后創作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也是他所有作品中獨具風格的一部。小說包含了各種形式的文學體裁——歷史敘述、寓言、隨筆、哲學沉思等,它們與故事情節連接在一起,表現了昆德拉對人類普遍生存困境的關懷,也展現著他獨特的政治和哲學思考。

作品簡介


米雷克擔心被政府調查,於是向舊情人茲德娜索討回從前的信件,但遭到拒絕,兩人不歡而散。
卡萊爾的母親與兒子、兒媳共度一周時,遇見了兒子、兒媳的好友愛娃。這使老人想起了年輕時的往事。小城女人克里斯蒂娜去布拉格探望情人。他正好有一個會議,未能相遇。她留了紙條,他卻無意間錯過了,失去了和她做愛的機會。
流亡國外的塔米娜想請朋友去布拉格帶回自己的記事本,但是最終沒能成行,塔米娜只能繼續憂鬱地生活。後來塔米娜去一個小島,島上有很多女孩。她和這群孩子做遊戲,受到孩子們折磨。塔米娜決定逃走,在游泳離開小島時她沉入水中。
揚有過獵色經歷,他和伴侶來到美洲,拋棄傳統觀念,登上了象徵個性自由解放的“達夫尼斯之島”。

創作背景


1975年,昆德拉離開捷克到法國定居,兩年後完成了這部小說,1978年出了法文版,1985年,昆德拉本人的法語水平足夠好的時候,他自己又用法文重新寫了一遍,然後出版。

角色介紹


米雷克
小說第一章的主人公是米雷克,小說的敘述時間是1971年,即1968年俄國派兵佔領捷克斯洛伐克后的第三個年頭。米雷克因拒絕背棄自己的信念與俄國人妥協而丟了工作,時刻被便衣警察跟蹤。但他還堅持寫日記,並保留著自己的書信以及所有討論時勢和國家前途的重要會議的詳細記錄,這些在當時的形勢下被認為是非常危險的,可能會給他和身邊的同志造成嚴重的傷害。在他聽從朋友們的建議,準備把這些危險資料轉移到安全地方之前,他出發去找以前的情婦茲德娜,想向她要以前寫給她的情書。因為對他而言,與茲德娜發生過關係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點。人們的觀念無法容忍一個像他這樣的捷克自由民主戰士與一個醜女有關係,向茲德娜要回情書並將其銷毀意味著米雷克試圖忘記過去,抹去個人不堪的歷史。
塔米娜
塔米娜33歲,高挑而美麗,然而她的生活已經是一片沒有現在、也沒有未來的死寂。她隨丈夫逃離了高壓政治下的捷克后不久,丈夫就身患重病死去。她從此對生活喪失了希望,她嘗試過投海自盡,沒有成功,然後就來到歐洲西部一個小鎮的咖啡館里做侍者。身處異國他鄉、舉口無親的塔米娜只是在對丈夫的無盡懷念中活著。然而,她驚恐地發現,她對於丈夫的記憶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和混亂。她急於要找到他們逃離捷克的時候留在國內的記述他們共同生活的日記和書信。這些記載往事的文宇,成為她唯一的寄託,成為她曾經有過的生活的唯一證明。
瑪爾凱塔
《笑忘錄》中,瑪爾凱塔是以家庭生活為背景著墨最多的女性。“歲月使夫妻兩人成為雙胞胎,他們有同樣的辭彙,同樣的想法,同樣的命運。”隨著歲月的流逝,在夫妻關係中,瑪爾凱塔漸漸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為了取悅卡萊爾,她把愛娃當做禮物獻給他而絲毫不覺難過,而且在三個人發生性關係的時候,努力按照合約里的要求行事,“卡萊爾可以有外遇,瑪爾凱塔接受這一點;但瑪爾凱塔有權成為賢惠女人,而卡萊爾在她而前要感到內疚。
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肉店老闆娘。她時常出軌,有固定的情人,害怕懷孕,性愛是其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當她遇見了大學生,與他談論了所謂高深的理論和作家以後,從此她對自己的精神產生了潔癖。她渴望更純潔的與男性對話的權利,不想與大學生發生關係,出賣自己的肉體,怕肉慾站污了純凈的精神上的依戀。

作品鑒賞


作品主題

小說共分七章,第一章和第四章都以《失去的信件》為題,主要討論遺忘和記憶的主題;第二章《母親》在第一章討論的基礎上展示了通常人們對記憶的處理方式;第三章和第六章都以《天使們》為題,探討笑的不同含義以及兩種笑聲——天使的笑聲和魔鬼的笑聲的區別;第五章《力脫斯特》解釋了誘發人們選擇遺忘或者記憶的一種動因,即力脫斯特;第七章《邊界》是對全書的總結,邊界與遺忘、記憶的命題,天使和魔鬼笑的命題直接相關,從邊界入手探討了對這兩個命題的解決方式。
生活中,人們總是希望能夠忘卻經歷中的某些尷尬,消除生命中的某些瑕疵,以便未來不會受到過去的打擾,就像米雷克試圖通過銷毀情書來抹去他與茲德娜的過去一樣。當這種遺忘不可能實現時,人們往往會使用改編記憶這種變相的遺忘手段來解除尷尬,而對於記憶力不好的老人和沒有記憶的兒童而言,沒有人會注意這種手段的運用,即便看到某些紙漏,人們也會報以寬容的微笑。於是,一切變得自然而然,就好像真實發生的一樣,而這正是極權主義篡改歷史的手法。他們要使用一切手段讓人們變成沒有過去的兒童,從而便於他們的統治。
俄國想要抹除捷克被佔領的歷史,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人都變成沒有記憶、也沒有過去的兒童。昆德拉借塔米娜在兒童島的經歷映射出捷克在極權主義控制之下的狀況。兒童島上的兒童有著兒童的身體,看似天真無邪,卻有著成人的行為舉止,實際上是被抹除記憶或是偽裝忘記過去的成人們。塔米娜在島上的生活表明,在幸福快樂的里而隱藏著的實則是虛偽、競爭和恐怖。極權主義希望把所有人都變成兒童,因為兒童的外表是最好的偽裝。兒童表面上代表著未來和希望,代表著快樂和幸福,而在更深層次上,兒童也代表著遺忘,遺忘屈辱的過去,遺忘所有的反抗,甚至遺忘自身。
在《笑忘錄》中,昆拉德採用他獨特的書寫方式,將他的民族、國家人格化,在對個體人生的敘事當中展開對捷克歷史的敘述,並在他的小說中探討著捷克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小說中的塔米娜就是捷克首都布拉格的化身。小說中塔米娜對記憶的追尋也可以看做是布拉格對正在被抹去或改寫的記憶的追尋。塔米娜同時也代表著那些在一個遺忘的國度固執地保留著過去記憶的人們,他們希望從原有的記憶中找尋力量,並藉以求得生的希望,然而卻發現無路可走;他們在遺忘的兒童國度無法生存,充滿恐懼,如履薄冰,最終只能在兒童空洞的口光中沉淪。那些兒童眼看著塔米娜沉入水中,他們沒有救她,只是無知地、貪婪地看,他們或許已經將她遺忘了,或許正在從觀看一個異類消失的過程中獲得殘忍的快樂。正如那些生活在政治高壓下的捷克人遺忘他們的歷史和他們的同胞一樣,也正如世界將捷克和其屈辱遺忘在角落一樣,在此,昆德拉揭示了這兩者的雙重悲哀。

藝術特色

(一)人物的模糊性
昆德拉曾說“讓一個人物‘生動’意味著:挖掘他的存在問題。這就意味著:挖掘一些處境、一些動機,甚至一些構成他的詞語而非任何其他別的。”這也是昆氏小說的一個特點,昆德拉從不相信也從不追求人物的真實、飽滿和有血有肉。他甚至覺得相信人物的真實性是件荒唐可笑的事。這也是他的人物大多沒有過去,沒有成長過程,沒有心理活動,只有片段,只有動作,只有隱隱約約的現在的理由。在他的筆下,人物就是
符號,就是媒介,就是工具。他要通過他們來提出問題,探索存在,呈現人類景況。因此,他認為要把握住人物,就是要捕捉住他或她的存在編碼,而人物的編號又是由一些關鍵片語成的。比如,塔米娜的存在編碼就是存在、輕重、遺忘、迷失、回歸等這些詞。
(二)主觀介入敘事
從《笑忘錄》開始,昆德拉本人常常從作品背後跳出來,以小說人物的身份,發表議論,陷入沉思或進行評說,有意打破小說的連貫性和真實性,將讀者的注意力引向一些嚴肅的思考。這種主觀插入,打斷小說原有的內部敘事,作者另起角度敘述他事,卻導向同一個主題的方式成為日後昆德拉小說特有的風格。

作品影響


《笑忘錄》為昆德拉贏得了“美國國家圖書獎”。

作者簡介


米蘭·昆德拉
米蘭·昆德拉
米蘭·昆德拉,捷克小說家。生於捷克布爾諾市。他童年時代受過良好的音樂熏陶和教育。少年時代,開始廣泛閱讀世界文藝名著。青年時代,寫過詩歌和劇本,並從事過音樂和繪畫等。20世紀50年代初,他作為詩人登上文壇,出版了《獨自》等詩集。1967年,第一部長篇小說《玩笑》在捷克出版,獲得成功。蘇聯入侵捷克后,他於1975年移居法國,之後創作了長篇小說《笑忘錄》、《生活在別處》、《告別圓舞曲》、《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不朽》,戲劇《雅克和他的主人》,短篇小說集《好笑的愛》等。還出版有《小說的藝術》和《被背叛的遺囑》等3本論述小說藝術的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