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1929年4月1日出生於捷克斯洛伐克布爾諾,男作家。
1975年流亡法國,1981年歸化為法國公民。2019年重獲捷克公民身份。著名作品包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笑忘書》等。2020年獲卡夫卡文學獎。
大事件
正在吸煙的他
1929年4月1日,米蘭·昆德拉出生於
捷克斯洛伐克第二大城市布爾諾。父親是
鋼琴家、音樂教授,當過音樂學院院長。
昆德拉孩提時代相當一部分時間是在父親的書房裡度過的。在這裡,他經常悄悄地聽父親給學生講課;父親親自教他彈鋼琴,帶領他一步步走進音樂世界;任意瀏覽父親眾多的藏書。十多歲時,他就讀了大量的文學名著,捷克的和外國的都有。十三四歲時,正值二戰時期,他師從捷克最出色的作曲家之一——保爾·哈斯學習作曲。後來,哈斯先生被關進集中營,再也沒有出來。昆德拉始終把他當做“我個人神殿中的一位”。他寫下的第一首詩,就是《紀念保爾·哈斯》。
1947年,18歲的米蘭·昆德拉加入捷克共產黨。他最早沉迷於造型藝術,一心想當雕塑家和畫家。他一度成為家鄉小有名氣的畫家,曾為劇院和出版社畫過不少插圖。之後,又狂熱地愛上了音樂。在迷戀音樂的同時,昆德拉還投入到了寫詩的熱情之中。
正在思考中的米蘭昆德拉
1956年,他完成了在布拉格電影學院的學業,留校當了一名教師,教授世界文學。
留校后不久,昆德拉開始大量閱讀理論書籍,並繼續完成大學期間就已開始寫作的《小說的藝術》一書,從他25歲開始到27歲完成,差不多花了兩年時間。寫作此書的直接動機是獲得教師資格,也有教學方面的需要,同時還為了解決文學實踐中的一些困惑。《
小說的藝術》1960年出版,1964年獲得捷克斯洛伐克國家獎。昆德拉的筆觸幾乎立即伸向了戲劇。他在自己的祖國先後寫過3個劇本。
1958年對於昆德拉來說是個具有實質意義的年頭。在寫劇本的間隙,他花了一兩天時間就寫出了《我,悲哀的上帝》,這是他生平寫出的第一篇小說。寫完第一篇后,他又陸陸續續寫出了第二篇,第三篇,第四篇……一共寫了10篇。從第一篇到最後一篇,時間跨度整整10年。這些短篇小說以《可笑的愛》這一總標題分3冊出版。而真正開始給他帶來世界聲譽的作品是小說《
玩笑》,該書連出3版,印數達到幾十萬冊。《玩笑》還被拍成了電影。
1968年8月,蘇聯軍隊佔領了捷克斯洛伐克。《玩笑》被列為禁書,立即從書店和圖書館消失了。在東歐國家,除去波蘭和南斯拉夫,它遭受了同樣的命運。昆德拉黨籍被開除,在電影學院的教職也被解除,所有作品都一下子從書店和公共圖書館消失,同時還被禁止發表任何作品。
1984年,昆德拉發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1988年,美國導演菲利浦·考夫曼將其改編成電影《布拉格之戀》 。
1985年。文學評論家李歐梵在《
外國文學研究》上發表了《世界文學的兩個見證:南美和東歐文學對中國現代文學的啟發》,介紹了南美作家馬爾克斯和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以及他們各自的代表作,昆德拉被正式介紹進入中國。
1989年,昆德拉老家布爾諾的阿特蘭蒂斯出版社主動與他聯繫,表示願意出版他二十多年來在祖國一直被禁的作品。昆德拉欣然同意,但明確規定只能出版那些他本人選定並審閱過的“成熟之作”。
2011年,米蘭·昆德拉入選七星文庫,成唯一在世入選作家。
作品名稱 |
《人,一座廣闊的花園》 |
《獨白》 |
《最後一個五月》 |
《紀念保爾·哈斯》 |
作品名稱 | 發表時間 | 譯者 |
《雅克和他的主人》 | 1981年 | 尉遲秀 |
作品名稱 | 發表時間 | 譯者 |
《小說的藝術》 | | |
《被背叛的遺囑》 | | |
《帷幕》 | 2005年 | 董強 |
《相遇》 | 2009年 | 尉遲秀 |
作品名稱 | 出版時間 | 譯者 |
《玩笑》 | 1967年 | 蔡若明 |
《可笑的愛》 | 1968年 | 余中先 郭昌京 |
《生活在別處》 | 1969年 | 袁筱一 |
《告別圓舞曲》 | 1976年 | 余中先 |
《笑忘錄》 | 1979年 | 王東亮 |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 1984年 | 許鈞 |
《不朽》 | 1990年 | 王振東 鄭克魯 |
《慢》 | 1995年 | 馬振騁 |
《本性》 | | |
《身份》 | 1996年 | 董強 |
《無知》 | 2000年 | 許鈞 |
《慶祝無意義》 | 2014年 | 馬振騁 |
《邂逅》 | 《埃施的可能性》 | 《超越於因果關係之上》 | 《多元歷史主義》 |
《可能性》 | 《現代主義》 | 《為了告別的聚會》 | 《告別的華爾茲》 |
《搭車遊戲》 |
獲獎時間 | 獎項名稱 | 作品 | 結果 |
1964 | 捷克斯洛伐克國家獎 | 《小說的藝術》 | 獲獎 |
1985 | 耶路撒冷文學獎 | | 獲獎 |
1987 | 奧地利國家歐洲文學獎 | | 獲獎 |
1995 | 捷克國家最高獎項之一——功勛獎 | | 獲獎 |
2020 | 弗朗茨·卡夫卡獎 | | 獲獎 |
愛、死、喜、悲,這些常見的主題在我們日常生活的各種情況下和各類媒體中都能找到。米蘭·昆德拉通過在他筆下人物和讀者之間架構起一種深層的精神聯繫,對上述每一種主題都進行了極為深刻的探索。昆德拉常常將自己置身於小說之中,與自己的創作進行互動;同樣地,他也邀請我們這些讀者參與其中,請讀者與他筆下的人物建立起聯繫。貫穿昆德拉小說始終的是他大聲疾呼的一個重要主題:人生不過是去往何方與來自何處的事情。在他的幾部小說中,昆德拉從幾個不同方向對這一主題進行了展開闡釋;通過昆德拉以哲學為導向的方法,這些闡釋過程觸及到了人類生活的觀念問題。
他之所以能在每部小說中對主題和人物進行如此深刻的描寫,之所以能在寫作過程中運用如此淵博的知識,原因就在於他自己的親身經歷。最能體現出他對筆下人物有著親身體驗的例子就在他的小說《無知》中。昆德拉跟小說中的兩位流亡者伊雷娜和約瑟夫一樣離開了自己的故鄉捷克共和國,而且和伊雷娜一樣,他也移居到了法國並居住了30年左右。他的個人經歷融入到了他的小說以及他與書中人物的深層聯繫之中,這有助於讓他小說中的情境在讀者眼中變得更加真實可信。作為一名深受他人影響的作家,昆德拉還從他個人生活之外的地方汲取靈感;他圍繞著奧地利作家羅伯特·穆齊爾和德國哲學家弗里德里希·尼采等人的思想創作了一些作品。穆齊爾最著名的小說《沒有個性的人》與昆德拉的一些作品有相似之處。《沒有個性的人》審視了社會道德和智力的下降,並觀察了眾多人物的心理生活和精神生活。尼采著重討論了永恆輪迴和“最沉重負擔”的理論,這也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的重要主旨。這種來源於外部的影響與自己生活的影響結合在一起,進一步加大了昆德拉作品主題的深度。
米蘭昆德拉(晚年正面照)
米蘭·昆德拉小說非常注重故事視角和時間視角的選擇。傳統敘事一般不外第一和第三人稱敘述,即使偶有第二人稱語式的敘述,也只不過是前兩種人稱敘述的變異而已。米蘭·昆德拉在敘述人稱選擇上與人別無二致。但是,米蘭·昆德拉在用第一或第三人稱講述故事時,卻能營造一種非常特殊的效果。故事的發生與作者的寫作、讀者的閱讀同步進行,二者之間構成一種共時狀態,從而使作品獲得一種前所末有的真實感,有種切膚的“現場直播”式的“在場”感。
米蘭·昆德拉是陀氏“
復調小說”的忠實信徒,也是“復調”理論的堅定實踐者”。“復調”式敘事或者“多聲部”敘事是米蘭·昆德拉十分迷戀,應用得十分得心應手的敘事技巧。
米蘭·昆德拉常常將不同時代、不同類型的人物故事順手拈來,揉進自己的小說中,同時講述兩種甚至幾種故事。在其作品中,歷史與現實,真實與虛構雜揉在一起,既可隨意拆開,也可隨意拼裝。拆開來是各自獨立的故事,組裝起來就是一部詩意的“復調式”小說。
對於米蘭·昆德拉而言,小說敘述形式的選擇是他痛苦的追求,也帶給他創造的歡欣。應該說,他的這種追求是卓有成效的。他為小說敘事提供了一種全新的實驗。他的共時性敘述方式和復調敘述方式,分別從敘述者感知角度和故事主人公的話語角度,為文本故事建立了一個時序和邏輯框架。敘述語態和語式的各不相同,使得作品獲得了一種形式和內容上的真實感。米蘭·昆德拉夢幻敘述的靈感源於卡夫卡、喬伊斯和普魯斯特等小說大師。但米蘭·昆德拉對它的迷戀和熟悉絲毫不比他的老師們遜色。對它的機巧運用,使得米蘭·昆德拉的小說獲得了一種朦朧的美學意境,也使他帶有存在主義色彩的小說找到了一條接近小說主題的捷徑。因為似花非花既是一種含混的美學意境,又是一種存在主義者們眼中生存狀態的模擬寫真。
自媚(Kitsch)。kitsch是對無價值存在的完全否定,它不是庸俗,也不是意圖取悅大眾。kitsch更準確的意義是“矯情”,隨時要賦予自己的情緒以正當合法性。哭不是因為悲慟,是為了應當表達悲慟;笑不是因為快樂,是為了應該感到快樂,這是人類究極無聊的一種表現。
古典音樂。昆德拉喜歡用一種譜曲的方式寫作小說,為了將哲學、敘事和理想譜進同一支曲,他的小說格外講求內容和主題之間的旋律配合。用欣賞古典音樂的方式讀他的小說,你會發現他達到了不同要素間的平等和整體的不可分割,就像一支完美的賦格曲。
心理現實主義。昆德拉運用
心理現實主義的寫作手法,使讀者對人物的思維過程的關心程度超過了他們對人物外貌的關心,因為昆德拉不僅將自己置身於小說之中,與創作進行互動,他也邀請讀者參與其中,請讀者與他筆下的人物建立起聯繫,他堅信讀者的想象力能夠自動補完作者的想象力。
李歐梵:“昆德拉寫的是小人物,但運用的卻是大手筆,不愧為世界文學的一位大家,足可與
馬爾克斯(1982年憑藉《百年孤獨》獲
諾貝爾文學獎)媲美。”
韓少功:“不僅在於它表現的歷史和思想對中國人有一定的啟發性,而且作者那種輕巧的‘片斷體’,
夾敘夾議的手法,拓展了文學技巧的空間。”
阿拉貢:我要對米蘭·昆德拉感激不盡,他的作品使我堅信人類一定會生存下去,世界一定會生存下去,我全心全意在這個世界上所信仰、尋求和熱望的一切都將恢復其人性的面貌。感激他是因為在這個悲劇的今天,他使我比任何時候都更強烈地體會到,面對不朽的東西,即使死神也無能為力。
《紐約時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是20世紀最偉大的小說之一,昆德拉藉此堅定地奠定了他作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在世作家的地位。
《
新聞周刊》:昆德拉把哲理小說提高到了夢幻抒情和感情濃烈的一個新水平。
昆德拉是20世紀偉大的小說家之一,他是非常強調小說的思想能力的。
上世紀80年代,“生活在別處”、“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媚俗”一度成為流行語,中國文學界、思想界言必稱米蘭·昆德拉。米蘭昆德拉對中國的影響更重要的是在思想上,他讓中國作家們從關注群體到關注個人自身,少作空洞的宏大敘事。昆德拉作品飽含的哲理讓他成為世界級文學家。在他的作品中充滿很多極具討論價值的問題,而且觸及深刻。他啟迪中國文學界:真正一流的作家應該首先是思想家。
1975年,在法國議會主席埃德加·伏奧雷的親自請求下,捷克政府特准米蘭·昆德拉和他的妻子前往法國。昆德拉到法國后,經由法國作家費爾南德斯的舉薦,先在雷恩大學擔任助教。流亡之初,昆德拉成了地地道道的公眾人物。他上電視,接受採訪,發表談話,撰寫文章,利用各種場合向人們講述蘇聯入侵后捷克斯洛伐克的情形。
1978年,米蘭·昆德拉和他的妻子定居巴黎,並於1981年加入法國國籍。
2019年11月28日,捷克共和國駐法國大使彼得·德魯拉克在巴黎昆德拉的公寓里拜訪米蘭·昆德拉,以遞交他的公民證。米蘭·昆德拉重新獲得來自祖國捷克共和國政府的公民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