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興

手術后李國興情況穩定、恢復良好。西京醫院免費為他換臉成功后，他重拾生活的信心。為了照顧遠在家鄉的一雙兒女，他不顧醫生留院觀察的勸阻，於2007年12月背著藥物登上了返鄉的飛機。2008年末，媒體傳來消息，中國換臉第一人李國興離奇死亡，死因不明。

李國興在2003年，遭到黑熊的襲擊，導致嚴重毀容性外傷。在國際公益環保組織——大自然保護協會的幫助下，2006年4月14日，他在西京醫院接受了世界上第二例、中國首例“換臉”手術。西京醫院整形外科副主任韓岩指出，這次換臉的難度超過了2005年法國實施的世界首例換臉手術。接受“換臉”的法國女患者缺損了鼻子、上下唇和下巴，而李國興整個顏面部約三分之二需要進行移植，涉及的器官類型也要複雜得多。

西京醫院整形外科主任郭樹忠介紹說，李國興手術前右側臉幾乎全部毀損，因此他整個顏面部約三分之二的部分進行了移植，手術后現已全部成活。李國興移植的上唇等部位已經長出鬍子，護士幾乎每天都得為他刮鬍子。他的右側臉這幾天還長了些痤瘡，這些都說明術后反應良好。2006年11月1日，大約兩三周后，醫院將為李國興做進一步整形，修復右眼和嘴角，讓他略胖的“右臉”、嘴唇和眼睛都更自然更好看。不過，李國興面部感覺和運動神經的恢復可能還需要時間，一般來講應該在手術後半年左右。

2008年末，媒體傳來消息說，中國換臉第一人李國興離奇死亡，死因不明。“李國興2007年6月底去世后好幾天，村幹部才打電話告訴我這個消息。當時已經土葬，按照傈僳族的民俗，死者不能再挨刀，故無法進行屍檢以及後續研究，所以也無法得知真正的死亡原因。”為李國興進行面部移植手術的郭樹忠醫生告訴《三聯生活周刊》記者，“有報道說死因和免疫抑製劑有關，這有很大的可能性。在他回到家鄉后，會不定期停葯，有時還吃草藥代替。”

在郭樹忠眼裡，李國興的家鄉是他“見過的最窮的地方”。“李國興家更是家徒四壁，全部財產加起來價值不超過100元。”“我們走時反覆交待，葯一定不能停，但是作為一個農民，他可能會覺得，能活下去就會永遠活下去，就像種莊稼或者種樹一樣。”郭樹忠說。他說的葯就是免疫抑製劑。

“移植手術後面臨的最大挑戰就是排斥反應，做過移植的病人，必須終身服用免疫抑製劑，否則移植上的皮膚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就會發紅髮腫，必須將其去除。只有長期服用，才會‘欺騙’免疫系統接受外來的組織和器官。”郭樹忠說。

李國興在手術結束后服用的免疫抑製劑是普樂可復(他克莫司)和驍悉(麥考酚酸酯)，劑量隨時間推移逐漸降低，均由西京醫院免費提供。但是，“是葯三分毒”，再加上免疫抑製劑需要終身服用，毒性的積累不可小覷。“免疫力被抑制可能會出現感染、惡性腫瘤以及代謝等問題。”郭樹忠說。

李國興去世前3周，郭樹忠帶著美國探索頻道的記者去李國興的家鄉採訪，拍攝了一部叫做《換臉術》(Face Transplant)的紀錄片。那時，他帶李國興去縣醫院查體，檢查結果並沒有出現感染和惡性腫瘤，但是出現了高血糖癥狀。“高血糖是服用免疫抑製劑帶來的副作用之一，如果不吃抑制血糖的藥物，也可能會導致死亡。”郭樹忠說，“不過，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在和醫院的內分泌專家進行交流時，他們說不太可能因血糖高而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