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為什麼會飛
蛇為什麼會飛
這是蘇童的現實主義作品，我們將看到他在小說題材上一次新的嘗試和飛躍。這部立足於描繪現代都市生活的小說，把我們身邊常見的現實場景敘述得富有生氣，把城市邊緣人物的命運刻畫得可悲可嘆。
《蛇為什麼會飛》是中國當代作家蘇童創作的長篇小說。一向擅長寫歷史題材，被譽為是“新歷史小說幹將”的蘇童，此次將目光轉向了現實，首次直面慘淡人生。在這部名為《蛇為什麼會飛》的長篇小說中，蘇童塑造了一群被社會拋棄的小人物的命運。
《蛇為什麼會飛》首發於《收穫》2002年第二期，並列入“金收穫叢書”出版。小說單行本最初於2002年由雲南人民出版社出版。蘇童在這部第一次嘗試的現實題材長篇中，講述了一個十分引人入勝又含義深遠的故事。
蛇為什麼會飛
後記
訪談錄
世紀末初夏的一天，多雨的南方城市，一個從北方來的金髮女孩住進了火車站旅社。金髮女孩美麗耀眼，渾身閃射著神秘的現代氣息，她似乎慣於在江湖行走，又似乎從未出門遠行，幼稚任性得讓人瞠目結舌。金髮女孩的到來，吸引了旅社眾多好奇的目光。與此同時，隨著金髮女孩在公共浴室里的一聲尖叫，這個城市的蛇災突然爆發。從火車站方向湧來的成千上萬條蛇淹沒了附近地區，給人們帶來意想不到的慌亂。但這些據稱是“基因蛇”的蛇群造成的災禍只是個無頭案，也是這個城市有條不紊又雜亂無章地步入世紀末的一曲序幕。
車站廣場上的世紀鐘敲得亂了點，廣場周邊的生活卻從未因此改變。吃社會飯的克淵替債主向美男子梁堅逼債，梁堅走投無路，在眾目睽睽下跳了世紀鐘。克淵沒拿到一分錢倒逼出一條命，轉身又熱心操辦起梁堅的喪事，不料在火葬場與來向死鬼梁堅逼債的人大打出手，反而受傷進了醫院。好充硬漢，自以為是個人物的克淵霉運當頭，心裡更有難於啟齒的隱痛。克淵少年時為環境所迫，養成生理上的怪癖，他作為男人只能與床邊賓士而去的火車搭上神秘的聯繫，因此始終遊離於女性的身體之外。
金髮女孩在陌生的城市裡也陷入困境，她是做了整容，來找導演圓她的明星夢的。導演們壓根不認她，金髮女孩只得出沒於按摩房尋找生計。克淵對金髮女孩一見鍾情，金髮女孩卻把他當成嫖客，待到誤會消除，金髮女孩對克淵產生興趣，主動向他獻身，克淵又頓生恐懼，斷然拒絕。二十世紀接近終點，漂浮在城市的金髮女孩仍無著落，她整容后的鼻子出現了問題，最後帶著面目全非的形象和失落的心情黯然離去。克淵則在一場意外中砍傷了一個朋友，在新世紀的鐘聲敲響之際，匆忙逃離了使他混得像個人樣又活得窩窩囊囊的城市。在火車上，他見到了一條飛舞的蛇，原來那只是一根草繩。
蛇為什麼會飛
也許正是出於對這種當下人的生存境遇的思考與關懷，蘇童在他最近的長篇小說《蛇為什麼會飛》中給我們講述了發生於當下社會的奇異的故事。
一向擅長歷史題材的蘇童，此次將目光轉向了現實。在現實的場景中講述發生在世紀末的一群小人物身上的傳奇，混亂無序則是故事中所有人生活的共同背景。故事從一個遠道而來的金髮女孩講起，交織著本地一些平凡普通的小人物的生活景況，而作者則彷彿是站在讀者旁邊，不時地以親身出場的方式對所講述的一切加以確證，從此種意義上講，作者也成了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一員。
從整體上看，小說在結構上借鑒了電影中的“蒙太奇”手法，由一個個不同的生活場景組成了全篇。小說分別講述了金髮女孩、克淵、梁堅等生活在社會下層人的生存狀態：金髮女孩遠道而來尋找一個並不現實的明星之夢，由此引發了戲劇般的人生遭遇；克淵在討債過程之中無意逼死了梁堅后卻熱心地為梁堅處理後事，他的難以啟齒的生理缺陷與火車的轟鳴聲奇異地聯繫在了一起，以及他在痛苦與自慰中艱難地協調著與老闆的關係；梁堅在紙醉金迷的背後有著一個難以言說的靈魂；鐵道旅社服務員冷燕和修紅或冷漠傲然或溫柔敦厚下面所蘊涵的不可抑制的慾望之火……他們茫然地在世間奔走，伸出了兩手又無處攀附。然而作者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他給茫然的人群又找了個伴——成千上萬條不知從何而來的聞所未聞的“基因蛇”。金髮女孩在浴室遭遇兩條蛇是小說中所潛藏的一個寓言的開始。蛇群的神秘出現，蛇群在逃亡過程中的盲目與慌亂，蛇群在逃亡之後苟延殘喘與命喪黃泉的不同結局和現實的人類生活是如此的相像。更加意味深長地是人與蛇之間所展開的殘酷廝殺，連小孩子也在大人的慫恿與鼓勵之下作了屠殺的積極參與者與快意的享受者。沒有人能解釋這所有的一切，或許，這就是生存本身的無意識，是生存在無意識之中的茫然遊盪。
小說的結尾是蘇童化的逃亡（或流浪）：金髮女孩毀容之後的黯然離去；克淵在誤傷人之後的倉皇出逃；無不是暗合了生存的茫然遊盪這一潛在的主題。克淵在北上的火車中誤將騰空的草繩當作了會飛的蛇，或許就是作者對小說中所隱藏的寓言作了一個整體性的顛覆——蛇的混亂和泛濫也許只是一個假象，如同一段草繩，但是人在世間的盲目的生存狀態卻是不爭的現實。至此，這篇以火車進站開始的小說帶著對人生諸多的思索伴隨離站的火車結束了，但是又一個未知的旅行也許從此開始。
可以說，《蛇為什麼會飛》作為蘇童由歷史題材向現實題材轉變的一個長篇，由於其中所包含的深沉的人文關懷，將會給當下的小說創作帶來一些新的啟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