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野嚴九郎
藤野家第六代醫生
藤野嚴九郎(Fujino Genkuro),男,1874年7月11日出生於日本福井縣,逝世於1945年8月11日,是日本的醫生、教師,因和其學生魯迅的交往而聞名。其家族世代為醫,藤野嚴九郎是藤野家的第六代醫生。
目錄
藤野嚴九郎和魯迅
1892年4月,從福井學校中途退學,進入愛知醫學校,1896年10月畢業,留校作解剖學教師奈良坂的助手。
1897年5月,得到醫生開業證明書,同年7月開始,在東京帝國大學醫學院學習解剖學一年。
1901年10月,藤野應聘到仙台醫專任解剖學講師,其時藤野剛剛滿27歲。他和敷波重次郎教授擔任一年級的解剖學理論,他還擔任二年級的解剖實習和局部解剖學。一年級的專業課只有解剖學,一年級的正副班主任大體上照例由敷波和藤野擔任。班主任管理的範圍很廣,據當時仙台醫專規定,諸如學生的學習態度、學生的管理教導、出席情況、考試成績的統計以及教室的整理和保管,都由正副班主任負責。
1911年,東北帝國大學成立,1912年仙台醫專併入,成為東北帝大醫學部,所有校舍、教職員、學生原班未動。1915年決定成立東北帝國大學醫科大學,藤野因學歷不夠,被迫於6月底提出“請求免職”,7月1日降為臨時講師,8月9日被解除講師職務。
藤野因生活關係,認為可以搞一搞耳鼻喉的工作,到東京三井公司的慈善醫院就業。
1919年回故鄉自立診所,1945年8月11日(日本宣布投降的4天前)在福井逝世。
人物簡評
藤野嚴九郎在戰後被認為是對中日友好作出了貢獻。
1961年在福井市建立了紀念碑。
1983年5月18日,魯迅的故鄉紹興市和藤野的故鄉蘆原町(現蘆原市)結成友好城市。
1984年7月,他的故居被改造成藤野嚴九郎紀念館。他生前任教的日本東北大學(原名東北帝國大學)設立了“東北大學藤野先生獎”。《藤野先生》作為中日兩國的語文課課文,他的名字也廣為人知。
2006年,北京的魯迅博物館和藤野的出生地福井縣蘆原市分別向東北大學贈送了魯迅和藤野的胸像。
結緣魯迅
1904年7月6日,即大約魯迅到仙台前兩個月,藤野由講師升為教授。藤野生活樸素,當時教授上課,來回都坐人力車,而藤野則是步行,他住在空堀町,離仙台醫專有步行三五分鐘的距離。魯迅離開仙台前曾到他家去過,他送給魯迅一張照片,背面寫上:“惜別藤野謹呈周君。”魯迅為了安慰藤野,曾故意說:“我想去學生物學,先生教給我的學問,也還是有用的。”據說後來藤野跟侄子藤野恆三郎說過:“周君是個好學生……但不是當醫生的人。看來是為研究生物學才學生理學和解剖學的。”恆三郎說,聽藤野先生的口氣,他是相信了魯迅分別時為安慰他而說的想學生物學的話。
回憶魯迅
(藤野先生的侄子藤野恆三郎說)40年前,也就是魯迅逝世的那一年,有一位記者拿來了一張魯迅逝世時的照片給我叔父嚴九郎看。這時,我叔父才知道魯迅逝世的消息,當時,嚴九郎正襟而坐,把那張照片舉過頭頂,然後提筆寫了“謹憶周樹人君”,由此可見,藤野嚴九郎對魯迅的敬慕之情多麼深切!
(摘自《心隨東棹憶華年》,1976年11月7日《人民日報》)
《謹憶周樹人君》全文內容
因為是多年前的舊事了,所以記憶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確定我從愛知醫學專門學校轉職到仙台醫學專門學校是明治三十四年(1901年)末的事。在那之後兩年或三年,周樹人君作為第一個從中國來的留學生進入了仙台醫學專門學校學習。因為是留學生,不需要參加入學考試,周樹人君和一百人左右的新入校生以及三十多人的留級生一起聽課。
周君身材不高,臉圓圓的,看上去人很聰明。記得那時周君的身材就不太好,臉色不是健康的血色。當時我主講人體解剖學。周君上課時雖然非常認真地記筆記,可是從他入學時還不能充分地聽、說日語的情況來看,學習上大概很吃力。於是我講完課後就留下來,看看周君的筆記,把周君漏記、記錯的地方添改過來。如果是在東京,周君大概會有很多留學生同胞,可是在仙台,因為只有周君一個中國人,想必他一定很寂寞。可是周君並沒有讓人感到他寂寞,只記得他上課時非常努力。
如果留下當時的紀錄的話,就會知道周君的成績,可惜什麼紀錄也沒留下來。在我的記憶中不是非常優秀的學生。
那時我在仙台的空崛街買了房子,周君也到我家裡來玩過,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了。如果我過世的妻子還在世的話,或許還可以回憶起一些事情。前年,我的長子藤野達也在福井中學時,主講漢文的管先生說:“這本書上寫了你父親的事,你拿去看看。如果真是那麼回事,給我們也講一講那些事情。”於是長子達也借回了周君寫的書讓我看,這些作品似乎都是佐藤翻譯的。
這以後大概過了半年,管先生來和我會面,也談到了書中所講的那些事情。從管先生那裡,我知道周君回國之後成了優秀的文學家。管先生去世了。聽說在姬路師範當老師的前田先生也說過周君的一些事情。
藤野先生與魯迅的合照
如果是畢業生的話,我會和他們一起拍紀念照,可是一次也沒有和周君一起照過相。周君是怎樣得到我這張照片的呢?說不定是妻子贈送給他的。周君文中寫了我照片的事情,被他一寫,我也很想看看自己當時的樣子。我雖然被周君尊為唯一的恩師,但我所做的只不過是給他添改了一些筆記。因此被周君尊為唯一的恩師,我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周君來日本的時候正好是日清戰爭以後。儘管日清戰爭已過去多年,不幸的是,那時社會上還有日本人把中國人罵為"梳辮子和尚",說中國人壞話的風氣。所以在仙台醫學專門學校也有這麼一伙人以白眼看待周君,把他當成異己。
少年時代我向福井藩校畢業的野坂先生學習過漢文,所以我很尊敬中國人的先賢,同時也感到要愛惜來自這個國家的人們。這大概就是我讓周君感到特別親切、特別感激的緣故吧。周君在小說里、或是對他的朋友,都把我稱為恩師,如果我能早些讀到他的這些作品就好了。聽說周君直到逝世前都想知道我的消息,如果我能早些和周君聯繫上的話,周君會該有多麼歡喜啊。
可是什麼也無濟於事了,真是遺憾。我退休后居住在偏僻的農村裡,對外面的世界無甚了解,尤其對文學是個完全不懂的門外漢。前些天從報紙上得知周君魯迅去世的消息,讓我回憶起上面所說的那些事情。不知周君的家人如何生活?周君有沒有孩子?深切弔唁把我這些微不足道的親切當作莫大恩情加以感激的周君之靈,同時祈禱周君家人健康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