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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武
東周時期政治家
趙武(約公元前598年~前595年至前541年):嬴姓,趙氏,諱武,謚號曰“文”,,其名稱“趙武”(先秦男子用氏,故不作嬴武),世人尊稱其“趙孟”,史稱趙文子,趙盾之孫,趙朔之子,晉文公外曾孫。春秋中期晉國六卿,趙氏宗主,趙氏復興的奠基人,后升任正卿,執掌國政,力主和睦諸侯,終促成晉楚弭兵之盟。
秦造父封於趙城,以之為氏,稱嬴姓趙氏。造父族受周室恩,入則為卿,護衛天王;出則將兵,開闢西戎。後周室漸衰,叔帶移居於晉,為大夫。叔帶之後,趙夙佐獻公;趙衰佐文公;趙盾佐襄、靈、成三公。三代之積累,尤其是趙盾的長期專政,使趙氏凌駕諸卿之上。
晉成公初年,趙盾自攝國政,立屏括為趙氏宗主。宣孟為政20載而亡,留下龐大的黨羽與巨額的財富。趙朔為卿,趙括率其族,趙莊子親於郤、欒,原同、屏括黨於先榖。故而,趙氏分裂。晉以趙姬妻趙朔,誕下一子,起名“武”。
人物關係
晉景公樹立國君權威,收侈卿的目的已達到,復立趙武。
趙武[東周時期政治家]
厲公年輕,未有政治資歷,對臣下的控制、駕馭力度不如乃父,欒書為政,三郤蔭公室,對外以和為貴,先後與秦、楚締結盟約,后又於麻隧、鄢陵擊敗秦、楚。厲公欲重奪大權,而國內侈卿林立,尤以欒氏、郤氏為首。只有啟用一批忠於國家,反感欒、郤的貴族,厲公才能夠與侈卿逐力。
前577年一日,厲公坐朝,為趙武舉行弱冠之禮。典禮完畢后,趙武相繼拜見八卿。
前574年,晉厲公用胥童,滅三郤,逮捕欒書、中行偃,旋而縱之。后欒書、荀偃擒殺胥童,囚厲公。
前573年初,欒書弒厲公,立悼公。入秋後,悼公廢欒書,韓厥為正卿。自此長達一年之久的混亂才得以平定。
晉悼公即位后,打破常規,提拔功臣之後,連續提拔呂相、魏頡、士魴,作為成、宣之後的趙武即將迎來了轉機。
魏相英年早逝,晉悼公稱趙武善文,能斷大事,命其佐新軍,輔彘恭子。自此趙武始為卿。
前566年,知武子將已謀划完畢的三駕之策在內閣中公布,悼公慧眼,當即意識到這套對國力消耗巨大的戰略將會在晉楚爭衡中起決定性作用。知伯獲得悼公的高度讚賞,韓獻子為讓智罃一展雄才,請告老。韓厥致仕。晉悼公於6月在綿上舉行閱兵式,各大卿大夫家族成員盡皆到場。悼公立韓起為卿,韓無忌為首席公族大夫。
前562年,鄭尋釁於宋,宋師伐鄭,子展御宋。鄭、宋相持,宋求救於晉,悼公再會諸侯,率聯軍伐鄭。諸侯出兵,對鄭國實施全方位的軍事打擊,楚國已經被晉國消耗得精疲力竭,無力援鄭。
至6月,晉軍兵臨城下,悼公向鄭國下達最後通牒。子孔向晉國求和。晉悼公命趙武入新鄭,與鄭簡公及子孔等謀和,簽訂合約。公子嘉向晉國擔保,鄭國不再叛晉。
悼公霸業遂成,趙武為悼公復霸戰爭的閉幕畫上圓滿句號。從前562年至前506年,長達56年的時間裡,鄭國都是晉國的追隨者,歷代執政(子孔、伯有、子產、子大叔)、上卿(子展、子皮、子齹、子明),都堅持以擁護晉國霸權為己任,直到前506年,子然才再度反叛。
趙武持弓
趙武30出頭,年紀輕輕,卻僅居荀偃、士匄之下。趙武總理朝政、韓起輔之。悼公高瞻遠矚,已經在為10年後的朝政做準備。
趙武既將上軍,感激悼公的知遇之恩,報國之心更為磅礴。
悼公仙逝,中行獻子力扶公子彪嗣位,是為晉平公。平公少,故獻子攝君事。
前557年,荀偃安葬悼公,爭盟諸侯於溫邑(今河南溫縣),諸侯派代表前往。與會中,高厚抗禮逃盟,荀偃怒其失禮,齊、晉關係進一步惡化。
前555年,平公攜六卿,合宋、魯、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諸國國君,起兵伐齊。大軍橫渡黃河,直指平陰(今山東平陰縣西南)。不久,平陰告破,齊靈公棄城而逃。
趙武、韓起皆文弱,不善將兵。盧為高氏五鄉之首府,城郭堅固、人口眾多且富可敵國。昔齊侯圍高氏,亦不能攻下,這恐怕並非趙武、韓起之過。好在趙武、韓起的督軍不力並未影響到大的戰局。中行偃率軍繞過盧邑,直撲臨淄。齊軍不敢出戰。
靈公畏懼,在太子光的力勸之下才鼓起勇氣坐鎮臨淄,擺出一副國君以死保社稷的架勢,才使晉國未能速滅齊國。
前554年春,中行獻子病重,腦生惡瘡,聯軍緩緩而退。荀偃自知不久人世,託孤范宣子,遺囑長子荀吳為嗣子,士匄任正卿,趙武得到慣性升職,時六卿將佐如下:
中軍將 | 范匄 | 中軍佐 | 趙武 |
上軍將 | 韓起 | 上軍佐 | 中行吳 |
下軍將 | 欒魘 | 下軍佐 | 魏絳 |
晉國官僚體系自襄公後有這樣的特點:執政兼中軍將,總理朝政,中軍佐則主要從事對外運作。趙武既佐中軍,主外為其正務。內外分工,才便於管理。
范匄執政八年很是勤政,最大的“政績”就是驅逐欒氏,他的事必躬親不是忠君謀國,卻更似獨裁專權,內政、外交、軍事,他都要管。相比於權欲熏心的范匄,趙武則處處相讓,范宣子為政,趙武負責給他提供便利,堅決支持當權派。例如,范匄驅逐欒氏,禁錮欒懷子。趙文子則慷慨的將主盟諸侯的權利讓給士匄,使士匄堂而皇之的利用國家機器為其族服務,趙武毫無反對。畢竟當年陷害趙氏,欒盈的祖父就是主謀之一。
趙武注重德行,努力與諸侯共存共榮,保持中原的平靜與肅清。但收效並不理想,范宣子求重聘於諸侯,無不體現出其意志與貪婪,職權又在趙武之上,且習慣性插手外交,這樣越俎代庖讓趙武干起事來很憋手。
自擔任“外交部部長”以來,趙武辛勤耕耘,儘力維持中原聯盟的穩固與對荊楚勢力的壓制態勢。
前548年,范宣子及下軍佐程鄭去世,趙武繼范匄為正卿。荀盈替程鄭,士鞅繼父為卿,皆入六正,時六卿將佐如下:
中軍將 | 趙武 | 中軍佐 | 韓起 |
上軍將 | 中行吳 | 上軍佐 | 魏舒 |
下軍將 | 范鞅 | 下軍佐 | 知盈 |
趙武,繼趙旃為卿,至此為正卿,修成正果。遭遇滅族之難,趙氏急需恢復元氣與威信,趙文子的執政無疑加重了其家族的分量、鞏固了趙氏作為世卿的地位。此時趙盾去世已達半個世紀,下宮之難也已過35個春秋。在這漫長的35年來,尤其是在趙武幼年的歲月里,趙氏飽受欺凌,即便在悼公即位后其地位有所改觀,但與當年的盛世相去甚遠。趙武一直小心侍奉國君,對國政的參與也兢兢業業。
在趙武任執政的當年5月,齊執政卿崔武子弒庄公,立景公。正當齊國朝政震蕩之時,趙武力勸平公伐齊,以報其助欒氏禍晉之仇。
晉、宋、魯、衛、鄭、曹、莒、邾、滕、杞、小邾11國國君會晤於夷儀,組織聯軍,準備出師。消息傳至臨淄,崔杼、慶封向聯軍求和。
7月,趙武陪同晉平公,與齊景公、宋平公、魯襄公、衛殤公、鄭簡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杞文公、小邾穆公在重丘結盟。
重丘之盟的簽訂宣布晉、齊兩國的又一輪休戰,標誌著以晉國為首的中原聯盟的再度穩固。參照於之後的國際發展,此次盟誓意義極其重大。
趙武欲重塑霸主的光輝形象,僅靠諸侯的支持還不夠,還必須博得周天子的好感。韓宣子奉趙武之囑託,千里迢迢來到王都,覲見周天子。
周靈王聽聞晉國派使臣前來,先是一驚,后是大喜。魯、衛都很少過問天子冷暖,晉國次卿居然不辭辛勞,不遠千里來聘問,靈王心中甚慰。
靈王召見韓起,問其來意,韓起彬彬有禮:“晉陪臣韓起前來向宰旅奉獻貢品,沒有別的事情。”
深感世態炎涼的周天子,非常讚賞韓起。儘管只是晉國對天王的一次聘問,因為韓起出使的態度與沉穩,靈王忍不住對韓起大加稱讚:“韓氏家族必然在晉國興起,韓起尊周禮,保持著以往的辭令。這樣的人物領導這樣的家族,還能不興盛嗎?”
韓起出使之任務成功完成,趙、韓集團也給了周王室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前559年,孫文子驅逐衛獻公,獻公奔齊。孫氏立殤公。寧惠子死後,其子寧喜立,寧喜惡孫氏之橫,欲迎回獻公。獻公許諾於寧喜:“政由寧氏,祭則寡人。”
前547年,孫林父返戚,寧悼子聯絡獻公,並號召國人,攻殺衛殤公。寧喜迎回獻公。孫林父見大勢已去,攜族及封邑降晉。
獻公復辟,報復孫氏,攻打戚邑。孫林父求救於晉。趙武派軍為孫文子守城。
獻公報私仇,向戚邑發起進攻,並殺死晉軍守將。趙武大怒,6月,趙武盟諸侯於澶淵(1551年後,趙武的後人宋真宗與遼聖宗再度會盟於此),要懲處衛國。聯軍擊潰衛軍,並攻佔懿氏60邑贈與孫文子。衛獻公嚇破膽了,命寧悼子、北宮成子向晉軍求和,晉國坐寧氏弒君罪,將寧喜、北宮遺收監。獻公親到晉國哀求高抬貴手,晉國乾脆把獻公也逮了,由士莊子拘留。
晉國態度強硬,只因衛獻公做法太出格,公然挑釁霸主。所謂“寧子弒君”不過是個借口,難道孫文子收族而裂土叛國就是天經地義?
衛侯被囚於晉一時傳遍國際,齊景公、鄭簡公相繼來到晉國,為之求情。趙武等領班大臣也認為:“為臣而囚君,不禮!”無論趙武怎樣勸說,晉平公就是不放人。直到12月,衛人將衛姬送來,獻給平公,才出現轉機。晉平公一看此女長得漂亮,不顧“同姓不婚”,立刻收編。
這回,衛國人算是弄明白晉平公的愛好,再請放人。平公很爽快就答應了……原來,禮儀、諸侯、天下在晉侯看來還不值於一個女人,真是“愛江山更愛美人”。不過這只是世人首次領略晉平公的荒唐。
早在士匄執政末期,秦、晉已初顯和平的曙光。一方面是楚國的乏力,另一方面則是趙武天下共和的外交主張。趙武倡導的和平稱霸之國策下,已經纏鬥了約80年的秦、晉之爭反而變得如同雞肋。
為了給未來的晉楚弭兵做出榜樣,趙武向遠房本家拋出橄欖枝,秦景公心有靈犀,認同趙武的倡導。前547年開春,秦景公委派胞弟公子針訪問晉國,遞交國書。趙武對秦后子的造訪很是看重,命叔向與公子針洽談。
此次議和獲得了實效,自此秦、晉之間的鬥爭基本結束,兩國的下一輪廝殺則要等到一百年後由魏文子斯領導的三晉伐秦戰爭。
經過趙武持之以恆的努力,晉國獲得了世人的好感。當宋、魯、衛力挺晉國,鄭、齊、秦也相繼歸附,趙武信心滿滿,大膽實施下一步計劃。
向戌如晉見趙武,聲稱:楚國新任令尹子木與自己交往不錯;宋為公國,爵位尊貴;30年前的弭兵儘管是失敗之作,但我們已有經驗;弭兵是先大夫華元的遺願;諸侯和睦是天下人翹首以盼的。
趙武支持向戌,同意他充當中間人,並命其先前往楚國探探口風。
向戌抵達楚國,面見楚康王與令尹子木,提出趙文子之意,楚康王聽從子木,答應晉國的要求。
趙武派使臣往齊,遞交弭兵之國書。齊景公年幼,執政崔武子覺得趙武過於天真,本著一絲爭霸的野心和可能,便想拒絕,田文子苦口婆心的勸住崔杼,向使臣表示:“願意追隨大國腳步,擁護弭兵。”
晉國使臣入秦,秦景公很乾脆就贊同了,並希望鞏固秦晉之好。
前546年5月下旬,趙武在叔向的陪伴下先行來到宋國,宋平公在上卿司城樂喜的陪同下,領著右師華閱、左師向戌、司馬仲江、司徒華臣、司寇樂遄隆重歡迎趙武一行!宋國的盛情相待令趙武雄心勃勃。
晉、楚兩國終攜手,將盟書載於竹簡。在趙武、屈盪的主持,在向戌、叔孫豹的協助下,第二次弭兵之盟順利達成。大家如釋重負。
諸侯代表各自回國,趙武一行北上,與良霄同路,並順便去拜訪一下鄭國。畢竟是鄭國是趙武認為最容易出問題的火藥桶。鄭簡公倚重子展,與公孫舍之同出(同祖母)的子西、伯石、子皙與七穆之長的良霄矛盾日益升級。
趙武抵達鄭國,鄭國君臣紛紛表示歡迎。鄭簡公設宴款待趙武於垂隴,七穆(子展、伯有、子西、子產、子大叔、二子石)紛紛前來助興。
酒宴中,趙武邀請穆氏七宗的宗主一一賦詩活躍宴會氣氛,藉以考察七穆為人。結果,公孫舍之、公孫夏、公孫僑、游吉、印段、公孫段六人都得到趙武的讚賞。
宴會結束后,趙武向大夫叔討教:鄭亂不遠矣!良霄驕奢無禮,恐難善終。穆氏除良氏外,其餘六族都可幾代為卿。未來的六卿必將由罕、駟、國、游、豐、印六家壟斷。子產賢能,必能執政。子展位尊而謙,罕氏之祚將最長。
依照弭兵之盟的條款,晉之從國有向楚國朝見的義務,反之,南方諸侯亦然。晉國取消了其從國朝聘之義務,但楚之盟友必要履行這個義務,畢竟這是一種象徵。
前545年,齊慶封獨自掌握朝政。二惠力量的增強使慶封如坐針氈,為壓倒反對派,慶封聽從田文子,鼓動齊景公去朝拜晉國,以獲得晉國的好感與支持。
這年夏天,齊景公、陳哀公、蔡景公以及北燕、杞、胡、沈、白狄等國君前往晉國,朝聘晉平公。看著這些諸侯皆朝於晉,趙武則居於側。此時的趙武應該為自己身為大國上卿而驕傲。
前573年,杞桓公朝魯,季文子介紹晉悼公給杞桓公,桓公心動,硬將自己的愛女悼姒(姑且這麼稱呼。杞為姒姓,為悼公正妻,先秦女子用姓,居正室,取其夫謚,稱悼姒)嫁給悼公,悼姒得寵於晉,悼公任她為正妻。后悼姒又給悼公添嗣,悼公尊周禮,立嗣以嫡,此子即為晉平公。故平公立,悼姒為國母。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杞桓公薨,杞孝公立。杞不競於魯,孝公便跑到晉國哭訴。在悼姒強烈要求下,晉平公於前544年為舅家修城。
6月,平公委任知悼子為總工程師和大夫女齊負責修繕淳于城為杞國的新都。霸主領導,齊、宋、魯、衛、鄭、曹、莒、滕、薛、小邾各派建築隊伍趕來,為三流小國服務。
晉平公把荀盈和各國卿大夫看做蒙恬、張俊那樣的工程兵司令。結果,仲孫羯、高止、游吉、公孫段、世叔儀等皆表示抗議,但抗議無效。
平公的意氣用事,趙武勸也沒用,只能希望多多犒勞諸侯,使大家的不滿降到最低,便派出使臣到各國,犒賞大家。在諸侯們的一致努力下,杞國工程順利竣工。
杞文公還不依不饒:“魯國總欺負我們!”平公又命杞國派代表到魯國,與魯國結盟。平公母子把魯國折騰得夠嗆。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他家親戚是霸主?只怨季文子多嘴,介紹了這麼親事。
趙武執政時期,是春秋最風平浪靜的時代,大家都喜愛趙武的良性統治。趙武認為國家之治在於人才,要讓國家實現強盛,就必須提拔、重用人才。
趙武任才不避親疏,如果德行不足,他就以身作則,予以教化。
對於前往晉國投奔的人,趙武也一一妥善安置。
趙武海納百川的偉大胸襟,招賢納士,無疑充實了晉國人才庫。自此晉國將“客大夫”制度被定為國策。
前543年,鄭良霄被殺,公孫僑執政,罕虎當國。罕虎擁護子產,驅逐豐卷,壓制子上、子皙。鄭亂始定。
為了回報趙武對鄭國的關懷,鄭簡公於前542年在執政子產的陪同下,來到晉國。
吳國無意於弭兵絕不是路途遙遠。楚國參加弭兵之盟,便是要集中力量跟吳國較量;對晉國而言,如果沒有吳國的攪局,恐怕楚國也不會幹脆的同意合約。但是吳國人不會甘心自己被別人忽略,於前544年派遣公子季札北上周遊列國,先後後到魯、齊、鄭、衛等國聘問,結交叔孫豹、晏嬰、公孫僑等賢臣,又受邀到晉聘問。
季札入晉,先居於戚,面見孫林父,后朝見晉平公,並分門拜訪晉國六卿,並參觀他們的封地以及城郭。經過一番考察后,延陵季子忍不住讚賞趙武、韓起、魏舒三卿。季札語出驚人,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晉國政權大概要歸於趙氏、韓氏、魏氏三家!”但是公子季札最喜歡的還是羊舌肸,離別時,延陵季子還不忘囑咐羊舌肸說:“您努力吧!晉侯奢侈,公族腐敗,卿大夫優秀且富有,政權恐將要歸於私家。您好直言,望您多考慮使自己免於禍難。”
•尋盟鄭虢
自弭兵之會,中原諸侯各自相安無事。國際新秩序確立,但是這個中原共榮圈又凸顯新的問題亟待解決。楚新晉令尹公子圍也想在國際上露露頭角,宣傳知名度,便向趙武提出晉楚攜手再盟諸侯。趙武欣然同意。
前541年,趙武在祁午、樂王鮒的陪同下如約趕往鄭之虢邑。
•蓄意奪盟
讓晉人至今耿耿於懷。會盟前,祁午就此事向趙武獻計:“弭兵會盟,我們吃了虧。昔楚成王、屈建尚且玩陰,楚莊王都不講理,更不用說這位糙哥。若再吃虧,這可是國家之恥……您已經德昭天下,這次可要作準備啊,楚國人不講信義是有傳統的。”
趙武自然聽懂了祁午言下之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趙武很不屑:“多謝您的敬告!宋之盟,子木有害人之心,我系愛人之意,故楚凌駕於晉。我以信義為本,守信義,方立於不敗之地。楚失信於諸侯,無所懼也!”真君子,令人敬仰!
楚國方面,令尹圍與幕僚們商議:“上次子木得逞,這回晉人定會有防備。此地比鄰晉國,我們不能硬拼。如果讓晉國先歃血,我們就划不來了!”
眾人正發愁,小人有小人招數,最終令尹圍想出一招釜底抽薪……
第二天,鄭當國罕虎宴請各國領導,晉正卿趙武、楚令尹公子圍、宋左師向戌、齊上卿國弱、魯司馬叔孫豹、衛執政齊惡、蔡上卿公孫歸生、陳公子招以及曹、許代表如約參加。卿大夫們向天禱告,誓死維護中原共榮。最後又到了諸侯歃血的過程,令尹圍搶先跳出來:“算了…算了!我們今天又不是來締結盟約,只是重溫舊日盟好。歃血這個東西容易引發爭鬥,有傷和氣。我看還是免了吧!”
爭盟本就是祁午、樂桓子下面一干人等布置的,趙武對這虛名沒有多少雅興,便欣然接受了。
•力保穆叔
就在各國領導人在虢邑舉杯同慶之時,卻有人使壞,打破了這片祥和的氣氛,他就是季武子。
季孫宿繼文子為卿,脅孟獻子、叔孫穆子分魯軍,三桓各一;后又與子叔齊子勾結,四分魯軍。季氏、叔孫氏、孟氏、子叔氏各領一軍,然叔老為季氏之黨且不帥民,故季氏實掌二軍。自此,叔出季處。
季武子居心叵測,悍然向莒國發動進攻。莒國氣憤填膺,向在虢邑會盟的各國領導告狀:魯人伐我。公子圍與趙武依法將叔孫豹逮捕以正視聽。季氏的誤作非為,使叔孫豹當下就被扣押,叔孫豹危在旦夕。
趙武的助手樂王鮒找到叔孫豹,向叔孫豹索要賄賂,卻被一生正氣的叔孫豹斷然拒絕。叔孫氏家臣勸說宗主給樂王鮒一些好處來消弭災難。
叔孫豹說:“參加諸侯會盟以衛社稷。若用財貨免禍,魯國必然遭到進攻。這將為國家帶來災禍!”君子與小人,真是天壤之別,樂桓子惱羞成怒,暴跳如雷。
趙武聽說此事,深為叔孫豹的大義所感動,決定要給叔孫豹平反。樂桓子卻跳出來告黑狀:“魯國背盟,若不處死叔孫,難儆效尤”。趙武斥責樂王鮒:“臨危不忘國家為忠;知難而不棄職守為信;為國而捨生忘死為貞。以忠、信、貞謀事為義。人以忠、信、貞、義,豈可處死?甘於犧牲而謀國家,能不去愛惜嗎?臣子愛國家,大國不失權威,小國不被欺凌。若叔孫豹能得善終,足以引導為人臣者之為臣。如此,國家豈會衰敗?不救助好人、不處置歹人就是何以正法紀?”見到上司如此明理,樂桓子只得點頭稱是,不再多言。
趙武在會盟中,向令尹圍求情:“魯雖有罪,然叔孫不逃避懲罰,也可謂畏大國之威,敬大國之命!赦免他,足以勉勵各國臣子。如果楚臣在內不避責任,出外不避危難,您還會有什麼憂患呢?憂患就是由於不承擔責任,拈輕怕重造成的。能如此,則無患也。不安撫如此賢人,又如何向他學習?叔孫豹,可謂賢臣,赦免他,以慰賢人。盟諸侯而赦免有罪、勉勵賢人,誰不敬仰楚國?何況國之疆界變化不常,前代的三王、五伯都曾發布政令,劃定各國邊境,並在那裡設置官員守衛,建立標誌,並清清楚楚記載在章程法令之上,誰越過邊境,就將受到懲罰,即便如此,仍然難以使各國的邊界永久固定。
虞之三苗,夏之觀、扈,商之姺、邳,周之徐、奄。沒有賢能的天子,諸侯競逐,推舉盟主,邊境豈會不變?邊境上的城邑,歸屬不定,有什麼常規?莒、魯兩國爭奪鄆地,曠日時久。如果對他們國家沒有大的妨礙,可以不去管。這樣,既避免了麻煩諸侯出兵討伐,又可以通過赦免了善人,引導別人呀努力向善。希望您慎重考慮一下!”
因趙武的堅決請求下,楚國答應赦免叔孫豹。
4月,虢之會結束。鄭簡公邀請趙武、叔孫豹到鄭國都城參加國宴。宴會之上,罕虎以五獻之禮迎接趙武。趙武賦詩《瓠葉》,罕虎一知半解,便去請教叔孫穆叔,叔孫穆叔說:“趙孟尊禮,您還是用一獻之禮招待他吧!”
罕虎發自內心的對這位賢臣的崇敬,在享禮時,還是命禮儀部門準備五獻禮器厚待趙武。趙武堅持不逾制,對子產私論:“我已經向趙氏家宰請示過了,只用一獻。”為避免場面尷尬,子產勸侄兒不要太為難客人,子皮同意,撤去多餘的四獻。
禮畢,趙武、叔孫豹與鄭國君臣們開懷暢飲。一群貴族在酒宴中以吟詩為樂,不亦樂乎!趁著酒勁,趙武賦《常棣》。
聽說會盟圓滿結束並在鄭國罕氏那裡住下,周天子便派劉定公去慰勞趙武,並邀請趙武在洛水邊小住。
年僅50歲左右,趙武卻顯得異常精力交瘁,身心疲憊,著實令人擔憂。叔孫豹、劉子夏、趙針的“烏鴉嘴”,給趙武的生命蒙上了陰影。
趙武還是如日常辦理公務,主持朝政,儘管有韓起、魏舒的全力輔佐,卻難以改變現狀。平公的荒誕、公室的腐朽、卿大夫世家的強橫都令趙武厭倦。此時的趙武逐漸懷舊,思念起英年早亡的晉悼公,懷念起士燮的諄諄教誨,回憶起韓厥的句句囑託。曾經的趙武,立志要做一個振興國家的賢臣,然而現實讓他失望,原來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大廈將傾獨木難支”。此時的他無比希望再逢悼公,面對眾多棘手的社會矛盾,體會到曾經的範文子何以“先天下之憂而憂”,乃至憂憤而亡。
前541年冬天,當一切農務已經結束,晉平公領諸卿大夫舉行祭祀(烝祭,祭祀后稷)。后平公領諸姬大臣祭祀唐叔虞、曲沃桓叔等先賢。而趙武離開喧囂的晉宗廟,帶著寥寥的幾個嬴姓族人往南陽(今河南獲嘉縣境),祭拜伯益、造父。
男丁的稀缺更使趙武回憶起曾經那個家盛族大的趙氏,勾起幼年那慘不忍睹的往事,回憶起樓嬰被驅逐;母親趙姬的構陷;原同、屏括的被殺;族人幾被殘殺殆盡,封地被剝奪……這些年嘔心瀝血的趙文子為晉國的穩定與強盛付出了太多,然而平公的少不更事;晉國的潛在危機;鄭、衛、宋等的繁雜事務,一系列的政務幾乎熬幹了他的精力。趙武辭世。訃告傳來,舉國哀悼,晉平公親為這位一心為國的正卿發喪,鄭簡公聽說趙文子去世,也親往晉國參加喪禮。趙武之子趙成在韓起的協助下,繼承父親之卿位,統帥趙氏。至此,悼公朝的精英只剩韓起,韓起升為正卿,緬懷趙武,任命趙成佐中軍,以圖鞏固諸卿和睦,趙氏與韓氏完成了權利的交接。晉國的霸權再度削弱,墮落的韓起最終與其餘諸卿沆瀣一氣,對晉國一切資源進行瓜分。潛移默化中,晉國的分裂在趙武死後大大加速了。
稱號 | 領袖姓名 | 在位年數 | 在位年份 |
趙成子 | 趙衰 | 15 | (前636年──前622年) |
趙宣子 | 趙盾 | 21 | (前621年──前601年) |
趙莊子 | 趙朔 | 4 | (前600年──前597年) |
趙文子 | 趙武 | 43 | (前583年──前541年) |
趙景叔 | 趙成 | 23 | (前540年──前518年) |
趙簡子 | 趙鞅 | 42 | (前517年──前476年) |
趙襄子 | 趙無恤 | 51 | (前475年──前425年) |
趙桓子 | 趙嘉 | 1 | (前424年──前424年) |
趙獻子 | 趙浣 | 15 | (前423年──前409年) |
稱號 | 國君姓名 | 在位年數 | 在位年份 |
趙烈侯 | 趙籍 | 9 | (前408年──前400年) |
趙武侯 | 13 | (前399年──前387年) | |
趙敬侯 | 趙章 | 12 | (前386年──前375年) |
趙成侯 | 趙種 | 25 | (前374年──前350年) |
趙肅侯 | 趙語 | 24 | (前349年──前326年) |
趙武靈王 | 趙雍 | 27 | (前325年──前299年) |
趙惠文王 | 趙何 | 33 | (前298年──前266年) |
趙孝成王 | 趙丹 | 21 | (前265年──前245年) |
趙悼襄王 | 趙偃 | 9 | (前244年──前236年) |
趙幽繆王 | 趙遷 | 8 | (前235年──前228年) |
代王嘉 | 趙嘉 | 6 | (前227年──前222年) |
渡過洛水、黃河,趙武一行踏上了晉國的國土,這次會盟可謂功勛卓越。趙武回國繼續主持朝政。
5月,秦公子針率車千乘前來投奔。自秦桓公死後,集諸多尊崇於一身的次子針遭到了兄長嫉恨,眼看秦景公將要對胞弟下手,后子懼怕而逃奔晉國。
晉平公有感於秦晉之好,接納這位流亡公子,並封於裴鄉。晉待后子為上賓,后子決定去拜訪一下自己的遠方本家。趙武熱情招待這位同宗族叔,並向他打聽秦國的國情。
趙武:“您何時能回秦?”
公子針:“我被迫出奔,只能等到新君登基,我才能回去!”
趙武:“秦伯如何?”
公子針:“無道之君!”
趙武:“秦可能因此滅亡嗎?”
公子針:“怎麼可能滅亡?一代國主無道,嬴姓尚不至於絕嗣!沒有幾代人的揮霍,不足以滅亡。”
趙武:“天命在秦嗎?”
公子針:“有可能……”
趙武:“上天能眷顧他們多久?”
公子針:“我聽說:‘國無道而糧食豐收,就是上天的眷顧。’應該不少於五年!”
趙武(看看日影):“早上等不到晚上,誰還能等上五年啊?”
后子告辭,出來后便對別人說:“趙孟快死了!為民做主,玩忽歲月又急不可待,他還能活得了多久?”
這段對白令人費解:趙武問秦政,盼秦衰落,當聽說秦國要至少等五年才會衰敗,居然一臉沮喪,難道趙武想伐秦?令人一頭霧水。
自年幼登基以來,受荀偃、范匄、趙武三代能臣輔佐,加之悼公留下的雄厚國力,平公垂拱而治可保太平。然而平公的碌碌無為是晉國衰敗的因素之一,正是他的窮奢極欲上行下效,使得公室腐敗不堪。趙武為賢臣,不可能行廢立來整肅朝綱。
平公謚平,平庸之故,好女色卻不別姓氏。不理政事,沉溺酒色,縱慾過度,以致腎虧,時常出現精氣不足。前541年,平公又病了,霸主生病牽動著諸侯的心。鄭簡公聞訊,派公孫僑前往晉國慰問。叔向將病情轉告子產,子產很含蓄:“古之賢君早上聽取政事;白天諮詢調查;晚上建立政令;夜裡修身養性。勞逸結合,才能身體健康!”話里露出對平公縱慾的不贊同,只是沒有明言,而是教平公要如何做一個賢君。
平公又向秦國求醫,秦景公讓醫和去晉國看病。毫無政治經驗的醫和自然沒有子產的圓滑,他直言不諱:“這個病治不了,親近女色所致,與鬼神、飲食都沒關係。可惜貴國的賢臣將會代你而死,皇天不佑啊!”平公問:“不能再近女色嗎?”醫和答曰:“要節制。”於是乎,醫和講了一大串為人之主的道理。
醫生從寢宮出來。趙武急忙向醫和詢問病情。醫和很無奈的說:“晉侯之疾實縱慾所致,生命無虞,只恐要一位良臣代其一死啊!”趙武問:“良臣是誰?”醫和感嘆:“良臣自然是您啦!您執政八年,國家太平,諸侯和睦,這便是良臣。晉侯貪戀女色以致疾病纏身,恐怕上天將會移禍於您。”
君之賢昏在此一判:醫和說到要節慾,並提到賢臣之死。孰輕孰重?平公關心的是女人,根本不問良臣死活。瞧瞧晉平公的政治覺悟,且不論比其父如何,還不及一個醫生。這真是太傅叔向的失職啊——“教不嚴,師之惰”!
趙武贈與醫和以禮物並送他歸秦。晉平公聽從了醫生的囑咐,堅持了一段時間,病情果然好轉。
《左傳》上並無屠岸賈其人,造就趙孤的元兇是趙武的母親、趙朔的遺孀庄姬。庄姬與趙朔的叔叔趙嬰私通,趙嬰被趙同、趙括驅逐到了齊國。前583年,下宮之難,趙莊姬、欒氏(欒書)、郤氏(郤錡)誣陷趙同、趙括謀反,一起被害。韓厥為了報答趙衰之恩,向晉景公推薦趙莊姬與趙朔的兒子趙武承襲趙氏家族。
《左傳》與《史記·趙世家》的不同點:
趙朔、趙嬰沒有被殺。
趙莊姬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沒有趙氏孤兒最核心的關於屠岸賈、程嬰、公孫杵臼的故事。
《史記·趙世家》是根據戰國時期趙國的史料寫成,古今很多學者認為這些史料不真實,是趙國君王避諱祖先的污點,《左傳》的記載才能反映事情的真相。一個旁證是趙同、趙括在前597年—前583年之間都有活動的記載,所以他們應該死於前583年,即《史記·趙世家》記載的趙武復仇之年。趙武,又稱趙文子(前598年-前541年)、趙氏孤兒。春秋時期晉國大夫。大夫趙盾之孫、趙朔之子,母為晉成公之女,晉景公的姐姐,史稱趙莊姬(《史記·趙世家》記載為晉成公之姐,並非事實,屬司馬遷之誤)。
世人尊稱趙孟,春秋時代晉國的執政大夫。趙氏為晉國世族,其曾祖趙衰為晉文公時大夫,曾輔佐文公成就霸業。其祖父趙盾,作為晉國的執政大臣,歷事襄公、靈公、成公三朝。其父趙朔在晉景公時,繼任大夫之職。其子趙成,字景叔,謚趙景子,其孫趙鞅。
晉景公三年(前597),擔任司寇的晉國大夫屠岸賈,圖謀作亂以控制晉國政權,決計首先消滅趙氏勢力。於是就借口趙穿(趙盾的族弟)曾刺殺晉靈公,其責任在於趙盾,便背著晉景公擅自發兵攻打趙氏於下宮,誅殺了趙朔、趙同、趙括、趙嬰齊等,滅了趙氏全族。
趙朔的妻子是晉景公妹妹的,當時懷有身孕,逃進王宮躲避。過了不久,生下一男孩,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趙氏孤兒趙武。據《史記·趙世家》記載,當時,屠岸賈曾進宮搜索孤兒,趙朔妻把孤兒藏進褲檔里,祝告說:“趙家滅乎,若號;即不滅,若無聲。”果然在搜索的過程中,孤兒就沒有出聲。後來,孤兒終於被趙朔的門客公孫杵臼和趙朔的朋友程嬰輾轉救出宮來。公孫杵臼為此獻出了生命,程嬰帶孤兒藏匿到山中。(今山西盂縣有藏山,相傳即為當時程嬰藏孤之處;今山西忻州市西郊和垣曲縣中條山也各有一處藏山。按:靈公、景公尚都於絳,即今山西翼城縣,藏孤之處不宜距國都過遠,當在今晉南境內,故似應是垣曲縣中條山的藏山)。
15歲時,在年高望重的晉大夫韓厥等人的努力下,晉悼公為趙氏昭雪,平反了冤獄,發兵攻滅屠岸賈,並盡滅其族,立趙武為大夫,恢復了趙氏的土地封邑。晉平公十二年(前546),趙武擔任正卿,主持晉國國政,代表晉國到宋國的國都商丘出席了弭兵大會。這次弭兵的建議是由宋國大夫向戌提出,而實際上體現了趙武偃武修文的政策。他一貫主張減輕各諸侯國對霸主的貢納,加強禮儀方面的要求,各國都循禮行事,即可維持一個和平的局面。早在晉平公十年(前548),他耖。說過:“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所以,向戌提出弭兵建議,晉國首先響應。在會盟中,趙武處處表現出息事寧人的態度,重信義,崇禮讓,使弭兵活動取得了實際成效。弭兵大會由晉、楚兩國聯合發起,共有晉、楚、魯、宋、蔡、衛、陳、鄭、曹十國代表出席。大會約定晉、楚兩國息兵停戰,共作霸主。
主持晉楚弭兵大會,是趙武平生所參加的一次重大政治外交活動。這次活動不僅擴大了趙武在諸侯國之間的影響,也增強了趙氏在國內的政治地位。晉平公十三年(前545),吳國的延陵季子出使晉國。經過一番對當時晉國政治形勢的考察和研究,延陵季子得出了一個結論,他說,“晉國之政卒歸於趙武子、韓宣子、魏獻子之後矣!”後來事實證明,延陵季子的論斷完全切合實際。
趙武執政期間,在內政外交上都奉行穩妥平和的政治路線,雖然沒有十分突出的建樹,但保存了晉國的實力,維持住晉國的霸主地位,在與楚國抗衡中並未明顯處於下風,還是有值得稱道之處。故晉大夫祁午曾對趙武說:“師徒不頓,國家不罷(疲),民無謗言,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
為了維護弭兵的成果,趙武曾“再合諸侯,三合大夫”,多次會盟。就在他去世那年(晉平公十七年),還與楚、齊、宋、衛、陳、蔡、鄭,許、曹等國在虢(東虢,在今河南鄭州市北古滎鎮)地會盟,重溫宋國會盟時達成的協議,維護各諸侯國之間的休戰狀態。
可能是與早年的顛沛流離有關,趙武晚年總覺得心身俱衰,委頓之色溢於言表,如對周王室使者劉定公說:“吾儕偷食(苟且偷生),朝不謀夕。”對秦國公子后子說:“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年)?”自感勞瘁,倦於勤政,應答賓客之際,流露出天年不永的症兆。這和他嬰兒時期的傳奇經歷相映成趣,增加了他一生的戲劇性,為史書大書特書。
趙武死後,謚為文子。趙武以後三世至趙襄子,韓、趙、魏滅智伯,三家分晉。
趙武為政期間的作為為其贏得了良好的聲望、讚譽和威信,趙氏也藉以提高了其影響力,這對趙氏的發展和壯大來說可謂遇到了良機。可以看出趙武的為政之路與其祖趙盾不同,他一反其祖之專制、狠辣、凌厲,表現出來的是溫和、忠信、禮義、謹慎,除了其性格原因,不得不說這與趙氏曾經的中衰有關,趙武作為趙氏唯一的倖存者,他經歷了很多的苦難,也承擔了太多的責任,因此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一面。趙氏之後世族人將趙武的一生總結為:“昔先主文子少釁於難,從姬氏於公宮,有孝德以出在公族,有恭德以升在位,有武德以羞為正卿,有溫德以成其名譽,失趙氏之典刑,而去其師保,基於其身,以克複其所。天津師範大學白國紅教授也認為:“趙武時期是趙氏家族韜光養晦的時期。”正是如此。而趙武的韜光養晦也使得趙氏最終又傲然屹立於晉國,並再次成為與其餘五大卿族平起平坐、甚至有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