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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
蘇憶安散文
《煙火》,由青年作家蘇憶安所作,是蘇憶安散文中以對白抒情為主的代表作品之一,文章全文緩和卻又波瀾,語句清新卻又濃烈,讀來深入人心,令人百感交集,包含著作者的真情實意,是散文中的真情,是真情的散文。
該文章講述了主人公在正月十五的夜裡,未能與情人相會的悲涼哀痛的處境,沿著漫漫閩江路走著,看著滿天的煙火和往來的路人,心中升起無限的思念,最後卻只能獨自一個人看著滿天的煙火綻放,放飛孔明燈,寄託深情,默默而歸。
《煙火》
正月十五,煙火滿天,空氣中瀰漫著很濃的硫磺味,煙塵順著冰冷的北風,往大海的方向飄去;這煙塵,迷茫了我的腳步,斑駁了我的視線,這北風,寒涼了春的故事,吹遠了節日的歡騰;彷彿只是這樣的感覺,在這樣鬧騰的時候,我也只是悲涼著,思念你的容顏。
閩江邊上的花燈街,有著通明的燈火,當情人節遇上元宵節,這裡,就註定是人山人海,鴛鴦蹁躚;所以,我的迎面,走來的是那些幸福的人兒,暖色炫彩的燈光下,他們笑臉合迎,無所拘禮;有的時候,只是一盞花燈的燈謎揭破,也能贏得他們彼此的喝彩,簡簡單單兩個人,簡簡單單的幸福,幸福美滿在這街邊。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悄悄走過,或者是,雜亂的人流中,路人從我身旁襯過。
冰涼的夜色下,綻放著絢麗的焰火,焰火的絢麗下,遊走著情人節的歌聲,在這美妙的歌聲的襯托下,他們歡騰,他們嬉鬧,他們點燃了時光的饋贈,他們記憶著歲月的漣漪;他們唱,“情人久情酒,有你就足夠”,他們笑,“邂逅何必相守,相守何談邂逅”,他們諾,“那些很美好,一直下去好不好”······
突然地,我遠遠地望見了街角的那個你,不,那個不是你;那不過是在燈火襯影下的,如你一樣的人,只可惜,那人不是你;其實,我本試圖讓自己覺得那人就是你,但是,那人的身上除了有你類似的摸樣外,沒有一點你的氣息,哪怕是那個轉身,也沒有你來得溫情,來得動人,我清楚地記得你所有的轉身,都讓我心慌意亂。
一股濃烈的硫磺從我的跟前飄過,喧鬧的聲息還在蔓延,我有些不知所措,沒頭沒腦地跟著別人,掏了腰包,買了幾隻孔明燈,我也想讓明燈寄託我的相思,讓我的思念,化作美麗的火焰,燃燒愛的熾烈。
但直到點燈那會兒,我才尷尬地在眾人中發現,我是多麼得孤獨,所有的燈,都是溫情脈脈地從一對對鴛鴦的手中,帶著他們的幸福,離盪天穹的,他們寄託的是渴望,是祝福,是美滿,而我,寄託給明燈的,卻是一愁不解的相思,無盡的盼許。
我在第一盞燈上寫的是倉央嘉措的那句:“如果不相見,便可不相戀”;第二盞燈上寫的是:“只願望你,一如昨天”。我的第三盞燈,沒有寫上一個字,我只親吻了它,讓它隨風而去,我希望它能成為這千百明燈中最亮的一個,飄到高處,給你指引愛的方向。
其實我也知道,我的做法很傻,傻得會相信這些話你能夠看見,或者聽見,儘管我知道,這燈,只會飄蕩在北風中不久,就會熄滅,然後飄落,飄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連我也不知道的地方。
放完三盞燈,我迷糊著視線,用雙手撫摸了很久很久的夜空,我試圖再傻傻地懷抱一下這天的輪廓,因為迷糊的我,把這通明的天,當做了你。
迷糊地來,迷糊著去,我轉身離開的時,正是那些患迷糊的情侶漫步而來的時候,我與他們擦肩,徑直走在花燈街上,閩江邊的一切,彷彿都是虛幻,那燈,那火,那人,都不及那一盞的冰涼,彷彿一切,都被冰凍,只有我,一個人穿行在來時的路上。
今夜的夜色下,你在哪裡,又和誰在一起,你是否快樂,是否歡騰,又是否,偶爾想起這裡的我······風往海的那個方向吹,我往海的那個方向走,你可否記得,你說過要和我一起去看海,去看我們的那片海。
人生,最怨的就是相戀不相見,相見不相戀;我們,最恨的就是,相見不知戀,相戀不能見。也許,人生也不過如此,生活,喜歡捉弄人,太多的無奈,開始化作太多的抱怨,太多的抱怨,淤積在心中,變成了思念,思念的深處,是一種莫名的失落。
雜亂的文章,雜亂的我,雜亂的故事,雜亂的你;你可否聽到我在呼喚,我是多麼地希望,今夜能夠與你流連,共同走過花燈的街,我所希冀的不是特別,我所願望的只是同平常人一樣的,平淡的相守,悄然的等待,最不浪漫的浪漫。
天穹一盞煙火,那是你嗎,我親愛的人······
那絢麗的焰火啊,能否帶著我一起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