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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藏經
磧砂版大藏經
《磧砂版大藏經》是南宋時代私刻大藏最後的一種。刻版地點在平江府陳湖中磧砂洲延聖院(現在江蘇省吳中區境內),後來改名磧砂禪寺(見清代康熙《蘇州府志》卷三十九),因而通稱這部藏經為《磧砂版》或《磧砂藏》。
《磧砂版大藏經》開雕的緣起現還不甚明了。但端平元年(1234)所刻的全藏目錄完全依照思溪版藏經;而全藏開頭《大般若經》六百卷由都勸緣官僚趙安國獨立刻成,這又和思溪版之為官僚王永從一家所刻的事實相類。就從這兩點看,磧砂藏的刊刻顯然是受了思溪藏的刺激而發起的。
磧砂藏始刻的年代,也沒有記載。現在《大般若經》印本中殘存一些原刻本,間有保義郎趙安國獨立刻經的刊記。在紹定六年(1233)所刻的《法苑珠林》卷一的刊記上,趙安國已由保義郎升級為成忠郎。依著宋代官制,這類官職至少五年一轉來推算,磧砂版開頭的《大般若經》大概是《法苑珠林》刻版以前的五年間(紹定元年至五年,1228~1232)就已開刻了(參照《影印宋磧砂藏經》歐序)。不過從《大般若經》的刊記還看不出籌刻全藏的企圖,紹定五年刻《無量壽經》(卷上)才有延聖院雕造的題識,跟著端平元年刻出《平江府磧砂延聖院新雕大藏經律論等目錄》,備載藏主法忠、都勸緣大檀越趙安國等名字,全藏的計劃刻版似乎是在這個時候。
從端平元年起,刻藏事業逐漸發展,寶祐元年(1253)延聖院大藏經坊更擴建了西廊一帶房舍(見書字函《法苑珠林》卷五十二題記),可說是達到極盛時期。但沒有好久,寶祐六年,延聖院大火(見元僧圓至《延聖院觀音殿記》),刻事受到了影響,其後所刻的即不甚多。咸淳八年(1272)以後,宋代垂亡,兵禍日烈,全藏未及刻成便中斷了。
經過二十餘年,到了元代大德元年(1297),延聖院刻經重新繼續(見國字函《大集經》卷二十一題記),次年,恢復了大藏經局(見讓字函《大集經》卷十五題記),組織比宋代還要完備,有功德主、對經、點樣、管局、提調等職(見大德二年刻虞字函《日藏經》卷四題記)。不久,大德五年,朱文清施刻經版一千卷(見使字函《華手經》卷七題記),大德十年,管主八又施資並募刻經版千餘卷(見是字函《般若燈論》卷十五題記),同時還有勸緣都功德主張閭等施刻的一些經卷,這時是元代續刻的最盛時期。後來延祐二年(1315),比丘明了施刻宋代新譯經和《宗鏡錄》等,也補充了經版不少。現存磧砂版刻本上的年代題記,到至治二年(1322)為止,全藏刻成大概即在此時。要是從最初刻《大般若經》的假定年代(1229)算來,前後經過已是九十多年了。
現存的《磧砂版藏經》里,夾雜著一些別種版本。首先是《大般若經》部分。這部分的原刻當是由於宋末兵火被毀了,而後來大體上改用元代吳興妙嚴寺刻本。妙嚴寺本始刻於泰定三年(1326,見天字函《大般若經》卷十題記),刻成於至正九年(1349,見奈字函《大般若經》卷六百題記)。它是用磧砂、福州、思溪等多種版本校刻的。其次,在全藏最後部分,從武字到遵字一共二十八函,乃是管主八於大德十、十一年間,在杭州路募刻(見遵字函《法寶標目》卷九題記),所收的都是南方各版藏經中缺版的秘密經等(這些原來收載在元代大都弘法寺藏經版內)。這一副版片於至正二十三年由管主八的兒子管輦真吃剌捐贈給延聖院,作為全藏的補充部分印刷流通(見多字函《六波羅密經》卷七題記)。其後更翻刻了普寧寺版《傳法正宗記》等和《中峰廣錄》(原版為元統三年,即1335年刻),一共五函,附在全藏末尾。這樣組成的全藏版本,保存到明初,至在陜西西安圖書館里還收藏有洪武二十三、四年(1390~1391)間印刷的這部全藏。
《磧砂版藏經》的內容,大體同於思溪版。因為刻版曾中斷了一次,後來續刻對於各經的次第略有改動,並歷經補充,因而刻成之後和原定的目錄(端平元年所刻)不盡相符。現存全藏印本五九一函,比原目增加四十三函。全體可以區分為九個部分︰
(1)《開元錄》入藏經︰約一0八七部、五0六四卷,四八0函(千字文編號從天到英)。最後一函(英字函)收《開元釋教錄略出》和《紹興重雕大藏音》。
(2)入藏著述一︰《法苑珠林》,一百卷,十函(編號從杜到羅)。
(4)入藏著述二︰《景德傳燈錄》,三十卷,三函(編號振、纓、世)。(5)宋代新譯經二︰從咸平三年到熙寧年間所譯及《貞元錄》續入藏經,一四二部,約三三八卷,二十八函(編號從祿到微,在這中間刻字函雜入唐·般若譯《本生心地觀經》一部,從伊到衡六函收貞元錄經,曲字函收唐宋譯密典,這些都和思溪版相同)。(6)入藏著述三和補遺一︰《宋高僧傳》及南本《大涅盤經》,六十六卷,七函(編號從旦至合,和思溪版全同)。(7)入藏著述四︰《宗鏡錄》,一百卷,十函(編號從濟至感)。磧砂版全藏原刻即至此為止,一共五五八函。(8)補遺二︰管主八補刻版,約九十七部、三一五卷,二十八函(編號從武至遵)。這一部分本來另有目錄,現已遺失,印本也不完全,但是後來翻刻磧砂版的明代《南藏》(初刻本)保存了他的面目,上列的部數和卷數即是參酌《南藏》(初刻本)來約計的。(9)補遺三︰《傳法正宗記》、《傳法正宗定祖圖》、《傳法正宗論》、《輔教篇》、《天目中峰和尚廣錄》,五部、四十五卷,五函(編號從約至煩)。這些書都是重翻元代普寧寺刻本補入的。
以上九部分總計約一五一七部、六三二八卷(現行影印本總計為一五三二部、六三六二卷,其中有重複計算,以及將合卷本分開計算等情形)。
《磧砂版藏經》的版式和思溪版大致相同,也是每版五頁,每頁六行,每行十七字。在各版第一或第二頁折縫處刻有函號和版號,有時還刻有刻工姓名,(全藏刻工題名者孫仁等四二三人);卷末有時刻寫經人姓名(全藏寫經人比丘清滿等五十三人)。
《磧砂版藏經》開始是準備依照思溪圓覺禪院本寫刻的,中間一度停頓后,又參照元代普寧寺版大藏經續刻,因此,它和這兩種刻版有密切關係,可想而知。在全藏里又配用妙嚴寺版《大般若經》和《寶積經》另本,補充了管主八募刻的秘密經版,所以又和這些刻本的母版有其淵源(妙嚴寺刻《般若》等四大部是參照福州、思溪、普寧、磧砂和弘法五版的,管版從弘法寺藏經選出則又淵源於遼金刻藏)。在宋、元各種大藏經刻版中再沒有像磧砂版這樣關係複雜的了。元末,經過了兵亂,南方各種大藏經版都損失了,只剩磧砂版比較完全,明初洪武年間(1397年前後)刻成的《南藏》(初刻本)就純粹用它為底本增訂而重刻。這樣,磧砂版有些特點就又通過《南藏》而影響於以後各版藏經了。
編按︰《磧砂藏》在台灣共印行二次。第一次收在《中華大藏經》第一輯,第二次為新文豐出版公司所出版。
(摘錄自《大藏經的成立與變遷》第十二章)
磧砂系南宋平江府城東陳湖中的洲名,原為費氏所有,寂堂師元從華亭到該地,獲得費氏所有之此洲。於乾道八年(1172)在洲上建一草庵,成為開拓此區佛教之中心。寂堂師元圓寂后,其門徒為他建了一座舍利塔,並獲頒‘延聖禪院’的院額。
[磧砂延聖禪院的刻藏] 南宋中期,曾在磧砂延聖院北面建一經坊,計劃在此雕印大藏經。此藏被視為崔法珍弘法尼的斷臂募緣是錯誤的,因為這位女尼系金刻大藏經的發願者。至於磧砂藏的願主和起源已不詳。理宗紹定五年(1232)時,宋室一族趙安國,擔任都勸緣大檀越,他派遣很多僧俗勸緣者到江浙各地募化,而獨力出版《大般若經》六百卷和《摩訶般若經》三十卷。此藏最早的刊記,是紹定四年七月的《大寶積經》,由此可知磧砂藏是此時開始著手的。
由磧砂藏經的尾跋集看出,其刊行的順序並沒有計劃,而是募到錢財就出版。端平元年(1234)雕造《平江府磧砂延聖院新雕大藏經律論等目錄》二卷,這份目錄是根據湖州思溪的圓覺禪院目錄。當時思溪的印經坊已衰頹,活動也已停止。因此,在計劃重新雕造大藏經時,乃將預定的目錄先予發行。因此乃使勸募的事務有效地推進,所以在嘉熙、淳祐年間,出版了許多的經典。然而,寶祐六年(1258)延聖禪院遭到回祿之災,為了重建禪院,於是刻藏的事業就一蹶不振,到南宋滅亡時尚未完成磧砂藏。
到了元朝,延聖禪院的六世住持惟吉四處奔走,於是重建堂宇伽藍,在大德三年(1299),又設立大藏經局,規定功德主、對經、點樣、管局、提調等等職務,並開始對南宋以來的經板加以追雕。這些是杭州南山大普寧寺完成大藏經以後的事。
[元代的追雕與補刻] 延聖院的重建,自至元二十四年(1287)六月開始,以觀音殿為中心的百餘間堂宇全部竣工,壯觀無比。此時,延聖禪院已升格為延聖寺。大德九年九月時,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朱文清一族,奉獻大藏經板一千卷。翌年,前松江府僧錄廣福大師管主八對大藏經板之刊行一事,予以絕大的援助。不出一年,將以前未刊的一千數百卷予以出版。同時,管主八又發起秘密經律論數百卷的刊行事宜。
[大萬壽寺的西夏文大藏經] 當時,杭州路的大萬壽寺,出版河西字(即西夏文)的大藏經三千六百二十餘卷。該寺是西湖孤山之南白雲宗所建的萬壽院之後身,由楊璉真伽改名為大萬壽寺。管主八在大普寧寺藏經完成後不久,於大德六年,在大萬壽寺開始雕造西夏文藏經,大德十一年六月二十二日,奉成宗皇帝的昭示,印刷頒行大藏經五十部。擔當這項事業的管主八,在該年冬季,將收在大都弘法寺版大藏經內的秘密經二十八函,於杭州出版。此時,擔任西夏文藏經開版的刻工,同時也在從事雕造磧砂版的未刻經典。元時刊印的磧砂本,在板木空白的部份刻有西夏文字,此亦散見於折本之中。如此,磧砂延聖禪寺的大藏經,從元朝大德十一年到延祐二年(1315),才完成全藏的雕造工作。
多年前,在西安的卧龍寺與開元寺,發現磧砂版的全藏。民國二十年以後,上海有《影印宋版藏經》六十函的影印本公開刊行。其後,在山西太原的崇善寺大殿也發現全藏,原來不明的磧砂大藏全貌與史實,至此乃告朗然於世。
由於這些發現而得知,磧砂版藏經的雕造始於南宋中期,到元朝再追雕補刻才告完成。其內容比前思溪藏和端平所預定的目錄還多,包括秘密經典二十八函及《天目中峰廣錄》三函。另外,在杭州印經局所雕造的秘密經二十八函,至正二十三年(1363)二月,其版木被移入磧砂之中。
磧砂藏的版式全是思溪藏的系統,宋刻則是依據前思溪版,元代的追雕是仿效普寧寺版。西安太原所發現的《磧砂大藏經》內,卷首的扉頁畫是佛說法圖,其中還有陳升畫陳寧刊、楊德春杭州眾安橋北楊家印行等等刊記。其畫風與杭州大萬壽寺版的西夏文大藏經的扉頁畫完全相同,受到西藏與西夏佛教美術的影響很大,由此可反映出元代的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