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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金星
歌詞作家
馬金星,當代詩人,歌詞作家,一級編劇。小學畢業入天津音樂學院附屬歌舞學校。16歲入伍。長期供職部隊文藝團體。“文革”期間和單文等先生合作歌舞劇《井岡山道路》。後來寫作《泉水叮咚響》、《軍港之夜》等歌詞。著有長篇敘事詩《啟明與阿霞》、歌詞集《馬金星歌詞100首》、詩歌集《我心的月亮》及京劇《媽祖》(合作)。
馬金星[歌詞作家]
馬金星30歲時,做了一次胃大部切除手術。這次手術沒有讓馬金星止步不前,他仍辛勤筆耕,先後推出《泉水叮咚響》、《軍港之夜》兩首歌,一舉成名。
馬金星[歌詞作家]
2006年5月,馬金星被確診為胰腺癌。2007年8月29日晚9時,對大海情有獨鐘的馬金星與世長辭。
談《軍港之夜》的歌詞創作
(一)
1979年我寫作了《泉水叮咚響》的歌詞。這首歌詞一經呂遠先生的譜曲,在社會上(尤其在部隊里)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在那“四人幫”剛剛被粉碎,政治氣候乍暖還寒的年代里,有那樣一首“軟綿綿”的歌曲流傳,實在有人歡喜有人憤怒。一段時間爭論之聲不絕於耳。在那種情況下,我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冒著戴上“反黨亂軍”帽子的危險,於1980年夏季又寫作了《軍港之夜》的歌詞。這首歌詞是由劉詩召先生譜曲的,其曲調的“軟度”比《泉水叮咚響》更有過之,它在社會上引起的爭論好像就理所應當的比《泉水叮咚響》更激烈,其程度用“甚囂塵上”(至少在我看來)形容決非誇張。
馬金星[歌詞作家]
1980年《北京晚報》和其他幾個單位的先生們在秋天要舉辦名曰“金秋音樂會”,邀請當時“小荷剛露尖尖角”的蘇小明參加演出。其時,海政歌舞團的領導同志也正在為蘇小明準備參加部隊系統舉辦的“中青年歌手比賽”沒有合適的歌曲而焦急。領導同志找到了我,要求我很快拿出一首歌詞,交給作曲家作曲。當時《軍港之夜》的歌詞只寫了前幾句,我正發愁下面的幾句該向何處走呢。得到這個命令恰好給我製造了一個將其拋出的機會。回到住處我邊做飯邊想詞,飯吃完,詞也寫完了。我立即騎車把它交給作曲家,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在海軍二禮堂討論了這首歌。第二天的一大清早我就去了海軍的吳淞碼頭,住在一艘掃雷艦上。後來是在水兵閱覽室的《北京晚報》上得知這首歌曲在北京唱響了……
(二)
當時突擊寫作《軍港之夜》的歌詞只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而在這之前為了寫它(和我寫作的其它給海軍的歌詞們)究竟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話可就長了。
1975年的元旦我又由“漏划富農的狗崽子”搖身一變,成了“革命幹部”,殺回了北京,再一次混進了我衷心熱愛的部隊和文藝團體。然而,我自己心裡十分明白,我畢竟出身於一個舞蹈演員,雖然當過兵卻是空軍,所以無論文學根底還是生活根底都極其淺薄,與做一個稱職的“歌詞作家”相距甚遠,如果說自己還有些可取之處,那就是我熱愛生活,有獻身歌詞事業的熱忱,有為“當兵的”寫幾首好詩的雄心壯志。可是,當時的政治氣候畢竟太惡劣了,“萬壽無疆”的空話就像現在“愛呀,死呀”昏話一樣張口就來,流的滿大街都是。那時候,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自願地、無條件地、全身心地投入到部隊里去,為自己真正的“創作”積累素材,同時也幻想、企盼著自己能熬到可以抒發心中真情實感的一天。
我敢說,那幾年我幾乎走遍了萬裏海疆,上高山,下海島,和戰士們在一起度過了至今也讓我懷念的歲月。和戰士們在一起多了,理解戰士的情感自然也就深了一層。可是我這個天生的“小資”情調兒(自小我就被太多的人指責)總與當時的“革命”格格不入,明明要求我寫戰士“鐵中有鋼”的豪情,可是一到我的筆下就變了“味兒”,“硬梆梆”的也被我“翻譯”成“軟綿綿”的了。而最讓我自己難過的是我從來也沒討厭過自己的想法、做法,甚至常常自我欣賞。那時我也曾寫了《不要遠送了,潔白的海鷗》、《綠色的甲板》、《再見,我心中的海燕》、《新水兵,小胖墩兒》等歌詞,可是都沒拿出來,其實拿了也白拿,誰敢唱啊,找死哪?
《泉水叮咚響》的傳唱給了我太大的鼓勵,儘管因為最後一句歌詞迫於當時的政治形勢讓我改來改去,弄得心裡非常不愉快,但它卻點燃了我心中一盞“此路可以通行”的綠燈,於是幾年在部隊的積累就一古腦兒的釋放出去了……
《軍港之夜》的歌詞寄託著我對水兵同志的全部兄弟之情和戰友之愛。
(三)
“年輕的水兵,頭枕著波濤”這句歌詞是怎麼得來的呢?
1976年我到舟山群島的螞蟻島上體驗生活。螞蟻島,顧名思義,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它小得像只螞蟻。當時我住在“生產大隊”的招待所----其實就是一間獨立於峭壁上的小屋。那夜正是中秋,我一個人看著一輪明月輾轉反側,突然聽到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來,想了一會兒才判斷出這是大海漲潮了。這聲音猶如千軍萬馬的奔騰,通過峭壁的岩石直傳導到我的枕頭,使我感覺自己就睡在波濤之中,於是我爬起來寫了一首打油:“客浮至漁村/不眠更已深/枕上浸大潮/小窗懸銀盆……”
寫詩就是寫自己對生活的獨特感受。當找到了“枕上浸大潮”的感覺之後,再住在哪一條艦上都可以體驗這樣的感覺,所以,在寫《軍港之夜》的時候也就很自然的把它用了進去。
如果一定讓我說這首歌有那些好,從寫作的當初到現在,我一直認為這首曲子譜得好聽、順口、入耳、易記,給這首歌詞增添了太多的光彩,使得它能夠流傳至今。非說這首歌詞寫得好,倒不如說我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