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松下書
掃松下書
蔡邕趕考得中狀元,被招贅相府不得歸祖。大災之年,蔡家父母雙雙餓死,其妻趙五娘進京尋夫,將公婆墳墓托於鄰叟張廣才。
張廣才到蔡家墳前打掃松枝落葉,遇蔡邕差李旺下書,張廣才曆數蔡邕對其父母生不養死不葬之罪,促李旺告知其回家祭奠。
此劇原是王鴻壽擅演的徽戲劇目,周信芳、林樹森、馬連良均有學演。現在存世的常規演出本是周信芳於一九三九年編演的全本《趙五娘》中的一折。
劇中“黃葉飄飄樹葉落秋風寒”的唱腔十分動聽。
張唱:樹枯葉落已深秋
滿目蒼涼觸景愁
寂寞門庭人不在
悲風蕭瑟起松楸
張白:趙五娘臨行囑託與我
故而時時登前打掃
我不免今日去往墳前祭掃一番
你看 空山及地 北風凋瑟 好凄涼也
張唱:黃葉飄飄葉兒落
秋風號
張白:蔡伯喈進城趕考的是年
這鳥在哪裡叫 如今寒秋
又在那裡叫
蔡伯喈還是不見回來 你就 叫叫叫~
張唱:又聽得寒雀鳴於樹梢
我行幾步穿過了 荒草小道
是何人將老漢 絆跌一跤
張白:我當何故 原來被偷兒盜去了樹木
旁人家的樹木你不偷 怎麼單偷蔡家的樹木
實令人可恨
張唱:我恨偷兒盜樹木 不學正道
偏學浪子無有下梢
我行幾步來至在 蔡家墓道
急急走急急跑 急急忙忙到荒郊
我特來把松掃 只為那當年舊知交
啊~ 啊舊知交
李唱:走過了大路過小徑
逢人便要問幾聲
李白:唉 跑了好幾天了 來到這曠野荒郊
也不知道這個陳留郡在哪呢
真把我累著了
張唱:老漢把松掃 老漢把松掃
只為當年的舊知交
指望兒子去趕考 榮華富貴爵祿高
蔡伯喈 不行孝 忍叫父母做餓殍
說什麼養兒防備老
一旦富貴忘鞠勞 捧著苦李當甜桃
真是痴昧可笑 看來痴昧可笑
李白:巧嘞 有個老丈在那掃松呢
我上前問問他去 呃 老伯老伯
請來見禮
張白:還禮還禮 你施禮為何啊
李白:請問老伯 這可有個陳留郡啊
張白:這一帶都是陳留郡呢
李白:哦 這一帶都是陳留郡啊 我的媽哎
我可走到了 老伯 這陳留郡
可有個蔡家府啊
張白:只有蔡家莊 沒有什麼蔡家府啊
李白:老伯 您不知道了
蔡家莊有人在京城做了官了
故而這蔡家莊就改為蔡家府了
張白:哪一個在京城做了官了啊
李白:就是那蔡~ 呃 老伯 我們狀元公的名諱
豈是胡亂叫得的 這要是叫人家聽見
我可吃罪不起啊 不成 我不敢說
張白:你看著曠野荒郊 四顧無人
就屬你我 你但講無妨
李白:說的啊 那好 您附耳上來
就是那蔡伯喈、、蔡伯喈、、
張白:哎呀 你是個啞子啊
李白:你是個聾子呃 我不跟你說了
張白:叫什麼啊
李白:他叫蔡伯喈
張唱:休要提起蔡伯喈
李唱:你大驚小怪為何來
張白:小哥請問你尊姓大名啊 來此何事
李白:不敢 在下李旺 我前來投書
張白:我的書是你偷地啊
李白:什麼呀 我投家書 是來下書信的
張白:哦 下書信的 弄錯了啊
李白:我跟您打聽個人啊 這蔡家莊
可有個張大公啊
張白:張廣才、、
李白:張大公
張白:張廣才、、
李白:張大公
張白:哎 張大公就是張廣才 張廣才就是張大公啊
大公是稱呼 張廣才是他的名字啊
你問這個張大公做什麼
李白:老伯 您不知道啊 我們狀元公
受過張大公的恩惠
他在京城日夜思念張大公
吃飯時啊 端起飯碗 叫一聲張大公
讀書時啊 打開書本 叫一聲張大公
就連睡覺時啊 都是 我的張大公啊
張白:噥噥噥 小老兒就是啊
李白:您就是張大公啊 老伯 小人不知多有得罪
張白:哪裡 小哥 你來的不遇時了
李白:怎麼不遇時呢
張白:你們太老爺太夫人下世去了
李白:死了、、老伯 我們狀元公與我說
還有一位趙氏五娘呢
張白:身背琵琶 到京城
找你家老爺去了
李白:這麼說蔡家無人了 我只好回去了
張白:小哥 你難道空來空去么
李白:不是啊 老伯您想 這蔡家沒人了
老的呢死了 小的呢走了
您說我這封信是交給城隍還是交給土地呢
張白:講得倒也在理 小哥
他父母在時 盼得他的書信回來
你何不到墳前囑告囑告 你回去也好交差
他二老在泉下也是含笑的呦
李白:老伯 您這個主意不錯 可是
我不認識他二老的墳墓啊
張唱:來來來這就是忘恩負義的蔡伯喈
他父母的土墳台 是五娘親手掩埋
他二老的骨骸
李白:這就是他二老的墳墓么 來吧來吧
我給他二老磕上個頭吧
張白:多拜幾拜
李白:願他二老早升天堂啊
張白:是了 書信在哪裡
李白:包兒裡面
張白:打開打開 書信取將出來
李白:好來好來 老伯取出來了
張白:頂在頭上 跪下
李白:頂在頭上 還要跪下 好好好
張白:你要順著我的口兒說
李白:順著你說啊
張白:是的
李白:哦 那我會呀 來吧來吧
張白:老哥哥
李白:老哥哥
張白:嘢.. 你怎麼也稱呼他老哥哥
李白:那我叫什麼呢
張白:你要稱呼太老爺太老夫人
李白:哦 我要稱呼太老爺太夫人
張白:正是
李白:好 再來
張白:啊 老哥老嫂
李白:啊 太老爺太夫人
張白:對了
李白:對了
張白:對了不要
李白:哦 對了不要啊 再來再來
張白:啊 老哥老嫂
李白:啊 太老爺太夫人 對了不要
張白:呃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你兒子有書信回來 你怎地不言
誒 你怎地不言啊
李白:老伯 您怎麼回事啊 人都死了還能說話嗎
張白:呃 不能說話啊
李白:他要是能說話的話
您也跑了 我也溜了
張白:那 我替他二老教訓幾句 可使得嗎
李白:這倒使得
張白:老夫在這 我替你二老教訓這奴才幾句
好奴才 好奴才 我二老在世 你無有書信回來
我二老下世你才有書信回來
像你這等不孝之子 我恨不得
吃爾之肉 喝爾之血 我打 打 打
打死你這小奴才
李白:老伯老伯 老伯你打的是我呀
張白:哎呀呀 打錯了
李白:打錯了么 老伯 您沒什麼要說得了吧
我可要回去了
張白:你當真要走了
李白:要走了
張白:果然要走了
李白:果然要走了
張白:好 受老夫一拜
李白:不不不 您這一拜不是折煞我了么
張白:誒 我又不是拜的你啊
李白:您拜的誰啊
張白:我拜的是忘恩負義的......
張唱:蔡伯喈
小哥哥你在荒郊外 聽老漢把那蔡家的事兒
一一從頭說開懷
蔡伯喈到京城 把那功名求拜
在家中撇二老竟不歸來
他的父為他把雙眼哭壞
他的母終朝每日 淚滿載胸懷
家中 貧窮 無計 可耐
最可憐二老雙雙凍餓而死
就喪了泉台
五娘子剪下了青絲 到那長街去買
買了銀錢把她公婆來葬埋
似這樣賢德的媳婦 令人真可愛
是老漢我送米我又送柴
小哥哥你與我把信來帶
你叫那蔡伯喈 他早早的回家來
他把那父母的恩情 拋擲在那三江以外
他把那養育的恩情 一擔都丟開
倘若是蔡伯喈 把那良心來壞
插白:小哥
你問他的身從哪裡得來
倘若是蔡伯喈 佯瞅在不睬
你就說陳留郡 有個老者叫張廣才
託過小哥把信帶
說我一個拜 一個拜
李白:老伯 留神留神 老伯 你小心點兒啊
張唱:早早回來謁掃墳台
李白:老伯 您放心 您的話我准給您帶到
天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正是
李唱:雙親死了已無依
張唱:如今歸來卻也遲
李唱:夜靜水寒魚不餌
張唱:滿船空載明月歸
李白:老伯 告辭了
張白: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