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帕夫洛維奇·索洛維約夫-謝多伊
瓦西里·帕夫洛維奇·索洛維約夫-謝多伊
瓦西里·帕夫洛維奇·索洛維約夫-謝多伊(В.П.Соловьев-Седой,1907—1979)俄羅斯音樂元帥,蘇聯時代最負盛名的作曲家之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爭著我吧》、《海港之夜》等歌曲的作者。
瓦西里·帕夫洛維奇·索洛維約夫-謝多伊
索洛維約夫—謝多伊
從童年起,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就生活在音樂的氛圍里。父親手風琴拉得很好,母親會唱很多俄羅斯民歌。母親曾在著名的女歌唱家阿·維亞利采娃家裡做過很長時間的清潔工。女主人發現她有音樂天賦,打算送她去做合唱團演員,可她不願去,一來想在家裡好生培養子女,二來丈夫堅決反對婦女幹這一行,故而謝絕了。臨走時,女歌唱家送給她一台留聲機和自己灌制的唱片。母親在家裡經常一邊幹家務活,一邊聽女歌唱家的唱片。她把一生喜歡唱歌的嗜好傳給了二兒子索洛維約夫—謝多伊。父母總愛把他送到鄉下去呆一段時間:有時送到普斯科夫的外祖父家,多半時間則是送往父親的老家。在鄉下的日子裡,索洛維約夫—謝多伊接觸並愛上了農村原生態的民間歌謠。夏天烈日炎炎,由於成天在太陽底下玩耍,他的頭髮都曬白了。父親親昵地叫他“謝多伊”(俄語里“白頭髮的”意思)。院子里的孩子們也跟著這樣叫,於是“謝多伊”這個外號就叫開了。最初發表作品,他把“謝多伊”作了自己的筆名,後來改為了“索洛維約夫—謝多伊”。
索洛維約夫—謝多伊
瓦西里·帕夫洛維奇·索洛維約夫-謝多伊
著名音樂家伊·杜納耶夫斯基慧眼識珠,發現了索洛維約夫—謝多伊的音樂才華。上世紀30年代末,他與詩人亞·丘爾金談及索洛維約夫—謝多伊時,說道:“在列寧格勒音樂的天空,一顆新星——年輕的索洛維約夫—謝多伊正在冉冉升起。我不想做預言家,但我相信他必定前途無量……”
1941年6月衛國戰爭爆發。秋天,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和一群列寧格勒的音樂家去了奧倫堡,在那裡組建了一個名叫“鷹”的小劇團。他率領小劇團的演員們奔赴加里寧前線的勒熱夫地區,先後在烏拉爾的軍事工廠、波羅的海沿岸第一方面軍、波羅的海艦隊巡迴演出。在血與火的戰爭中,索洛維約夫—謝多伊深刻地了解了前方戰士的生活、蘇聯軍人的性格、思想、情感,這些都反映在他的歌曲里。他在戰爭時期一共寫了六十多首歌曲,歌中展現了蘇聯人民的美好心靈,歌頌了他們的愛國主義、戰鬥情誼和蘇聯各族人民的團結。
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十分喜歡作家、詩人康斯坦丁·米哈依洛維奇·西蒙諾夫的詩《等著我吧》,並給它譜了曲,結果遭到全盤否定。某些音樂評論家和政工人員說,國家在戰爭年代里,需要進行曲和歌頌“斯大林同志”的歌曲。但作曲家以為,《等著我吧》這樣的歌曲,在戰爭中同樣能起到動員人民群眾打擊敵人,保衛蘇維埃祖國的作用。生活表明,人民的精神需求廣泛而多樣化,戰爭中人們不僅需要慷概激昂的戰鬥歌曲,也需要委婉動人的抒情歌曲。不久,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又創作了歌曲《海港之夜》。
唱吧,朋友們,
明天要航行,
航行在那夜霧中。
快樂地歌唱吧,
親愛的老船長,
讓我們一起歌唱。
再見吧,可愛的城市,
我們明天就要遠航。
當天剛發亮, 在那船尾上
親人的藍頭巾在飄揚。 (王毓麟譯配)
聽吧!天亮水兵們就要出征了,儘管懷著別離故鄉與親人的些許憂傷,但他們仍然快樂地歌唱。親人們手中揮舞的藍頭巾啊,是平安的祝福,是鼓舞的力量,更是凱旋的期盼。
歌的創作過程是這樣的。1941年8月的一天,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和其他的音樂家、文學家一起到列寧格勒的港口參加卸木材,清理場地的勞動。收工後天已經很晚了,他和詩人亞·丘爾金在卸完木材的駁船上坐下來休息。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沒有絲毫戰爭的跡象。不遠處,在藍色霧靄籠罩的海灣,停泊著一艘軍艦,從船上傳來手風琴聲和輕輕的歌聲。兩人聽了很久,索洛維約夫—謝多伊邊聽邊想:寫一首美好而寧靜的海港之夜的歌多好呀。回家路上,他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亞·丘爾金,立即得到了贊同。剎那間,他腦子裡忽然出現了“再見吧,可愛的城市,我們明天就要遠航”這樣一句話。回到住所后,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在這個句子里找到了歌的音調。過了兩天,他把譜好的曲子交給了丘爾金。第三天《海港之夜》便完稿了。作曲家協會的人看了,覺得缺乏戰鬥性,調子低沉,甚至有點凄涼,不符合戰爭時期的要求。作者便將其放到了箱子里。秋天在奧倫堡時,他再次把歌拿給同行們看,被說成是茨岡歌曲,又被擱置起來了。1942年3月,他與小劇團在距前線一公里多的地方,為二十多個戰士慰問演出。快要結束時,他大膽地拉起手風琴給戰士們唱了他的《海港之夜》。當第二段唱到“再見吧,可愛的城市!”時,戰士們情不自禁地跟著他輕輕地唱起來了……
《海港之夜》幾經周折,終於接受了前線的“洗禮”,從前方唱到大後方,從蘇聯唱到全世界,贏得了千百萬蘇聯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喜愛,同時也使作曲家索洛維約夫—謝多伊馳名遐邇。為什麼這首歌在嚴酷的戰爭年代竟受到戰士們的喜愛?因為歌里不僅有誠摯,也有深思;不僅有淡淡的憂傷,也有巨大的內在力量。前方的戰士們聽了,心裡溫暖多了,戰爭的痛苦忘了,離別的愁緒減輕了,勝利的信心增強了。
在戰後的和平年代,索洛維約夫—謝多伊的新作——《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米·馬圖索夫斯基作詞)在1957年夏季舉行的世界青年聯歡節上走紅,蘇聯和世界的歌迷們為之傾倒,完全陶醉在莫斯科郊外迷人的晚上了。
深夜花園裡,
四處靜悄悄,
樹葉兒也不再沙沙響。
夜色多美好,
令我心神往,
在這迷人的晚上。 …… (薛范譯配)
不到兩個月時間,我國著名歌曲翻譯家薛范先生就迅速將它譯介到我國來了。那悅耳動聽的旋律,那純潔坦摯的戀情,在我國感動了幾代人,吟唱了幾十年。這首歌是為文獻記錄片《在運動大會的日子裡》所創作的四首插曲中的一首。它是1955年夏季,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和詩人馬圖索夫斯基在列寧格勒近郊的別墅里創作的。新聞紀錄片廠領導審查后,說是一首軟綿綿的歌子。不過,最終還是被採用了。影片放映后沒產生多大反響,倒是歌唱家弗·特羅申在廣播電台把它唱出名了。廣大聽眾聽了非常喜歡,紛紛寫信給廣播電台,要求重播。1957年夏季,在莫斯科舉行了第六屆世界青年聯歡節。在聯歡節的歌曲比賽中,《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獲得了一等獎和金質獎章。這是歌的兩位作者壓根兒沒想到的。聯歡節閉幕後,各國青年將這首歌帶回自己的國家,不久它便風靡世界了。作為世界上正在演唱中的歌曲,它被收進了《吉尼斯紀錄大全》一書。《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成為了俄羅斯的音樂象徵。
1958年,第一屆柴可夫斯基國際鋼琴比賽一等獎獲得者美國鋼琴家范·克萊本來到列寧格勒,在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家裡做客時,兩人四手聯彈演奏了一曲歡快的華爾茲,接著又演奏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回國前,克萊本在莫斯科舉辦了告別演出,電視台直播了演出盛況。兩人演奏了不少作品,但觀眾仍不滿足,不停地鼓掌。他們只好又演奏了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頓時大廳里響起了一片熱烈的喝彩聲。
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六十大壽時,他的朋友馬圖索夫斯基專程從莫斯科趕到列寧格勒,參加在音樂廳舉行的祝壽活動。那天,馬圖索夫斯基穿著一身燙得筆挺的衣服,肩上卻背著一個軍用包。他登上舞台,從肩上取下軍用包,把生日禮物一樣一樣地拿了出來:肥皂、香粉、香水、水果糖、雪茄煙,統統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牌子的。整個音樂廳充滿了歡快的笑聲和熱烈的掌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影響之深遠,由此可見一斑。
據索洛維約夫—謝多伊回憶說,在列寧格勒的“白夜”,他家的窗戶敞開著的,房子前面的豐坦卡河邊聚了一群又一群的青年合唱隊員,他們盡興地唱著“夜色多麼好,令我心神往,在列寧格勒的晚上。”一連幾個晚上都是這樣。當時,很多人都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改成了各自城市的晚上,例如:“列寧格勒的晚上”、“雅羅斯拉夫爾的晚上”、“克拉斯諾達爾的晚上”、“沃洛格達的晚上”,等等。索洛維約夫—謝多伊收到許多列寧格勒市民的來信,要求把歌名改為《列寧格勒的晚上》。誠然,他非常熱愛自己的故鄉——列寧格勒。在他看來,涅瓦河畔這座城市的建築本身就是由優美的旋律構成的,所以他深情地說道:“我愛我的城市愛得神魂顛倒。列寧格勒是我創作的主題,列寧格勒是我的眷戀,列寧格勒是我的驕傲。”儘管如此,但他認為,歌名不用改了,因為莫斯科是祖國的象徵。
索洛維約夫—謝多伊一生創作了四百多首歌曲,譜寫了七部交響樂曲,為三個芭蕾舞劇、十個輕歌劇、二十四個話劇、八個廣播劇、五十多部電影配樂。他的藝術之根牢牢地扎在俄羅斯民間創作,尤其是城市抒情歌曲和農村民謠的沃土裡。他的作品閃耀著偉大的愛國主義精神的光輝,彰顯出浪漫主義的抒情特色。在其漫長的創作生涯中,他始終遵循一個不變的信念:“我們生活中總是有許多的事情,有許多的情感。生活中有要頌揚的東西,也有要體驗的東西——深刻而具鼓舞力。”
鑒於對蘇聯音樂的傑出貢獻,索洛維約夫—謝多伊獲得了許多的榮譽與獎勵:1943年因《海港之夜》、《唱吧,我的手風琴》等歌曲獲得斯大林二等獎,1947年因《是啟程的時候了》、《我們好久沒在家》等歌曲獲得斯大林二等獎,1959年因《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出發》等歌曲獲得列寧獎,1967年獲得蘇聯人民藝術家的稱號,1975年獲得社會主義勞動英雄的稱號。此外,他還獲得三枚列寧勳章(1957、1971、1975)和一枚紅星勳章(1945)。
瓦西里·帕夫洛維奇·索洛維約夫-謝多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