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鈞

《半生緣》中主人公

沈世鈞是張愛玲小說《半生緣》中的主人公。《半生緣》是張愛玲第一部完整的長篇小說,原名《十八春》,一九五一年結稿,後來張愛玲旅美期間,進行改寫,刪掉了一些略帶政治色彩的結尾,易名為《半生緣》。

角色經歷


故事發生在三十年代溫婉、凄迷的舊上海。顧曼楨、許叔惠、沈世均三人同在一個紡織廠工作,曼楨個性溫柔堅強,叔惠開朗活潑,在相處中,曼楨與溫和敦厚的世鈞相愛了。曼楨的姐姐曼璐為照料全家老小7人,十七歲時離開初戀情人豫謹開始了舞女生涯,但家人並不能真正理解曼璐,認為她丟盡了家人顏面。如今曼璐年華老去,為了後半生有所依靠,決定嫁一個靠得住的人,這個人就是祝鴻才。從此,維護“祝太太”這個名分成了她最重要的生活支柱。

各版演員


電影版《半生緣》,沈世鈞由黎明扮演。
電視劇版《半生緣》,沈世鈞由譚耀文扮演。
音樂話劇版《半生緣》,沈世鈞由廖凡扮演。

角色評價


真愛的人何止千萬,分手卻總在剎那;現實是有力的,愛情是蒼白的。
張愛玲在《自己的文章》中說:以往的文學“向來是注重人生飛揚的一面,而忽視人生安穩的一面。”她要從“安穩”“和諧”的方面把握人生;她“不喜歡採取善惡,靈與肉的斬釘截鐵的衝突那種古典的寫法”,“喜歡參差對照的手法”;她的人物也常是“不徹底”的,“軟弱的凡人”。
在《半生緣》里,沈世鈞不可避免的成為“軟弱的人”,“小人物”的代表,正因為他的軟弱在一定程度上使自己也使周圍的人陷於悲劇之中。沈世鈞跟顧曼楨本為無奈的現實**同進退的一體,最終卻因不可避免的現實而分離,曾經作為愛情見證的戒指被無情的棄於草間,與土為伴。作為“引導”《半生緣》一路走來的主線,沈世鈞單純而憨直,但他的怯懦與自卑又讓人惋惜。
沈世鈞生在南京的一個封建大家庭,他在上海一家工廠里做實習工程師。(張愛玲小說中的“悲劇人物都是現實生活中的普通人,只因普通的人性更真實,更具有永恆的意味,因而也更富有啟發性。”而小人物的生存背景註定了他們性格上的某些片面性和軟弱性,不可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因而故事內容多為近乎本能的生命狀態,平常瑣碎的生活實錄。)他靦腆又膽小,在第一次跟曼楨,叔慧一起吃飯時:“世鈞把筷子接了過來,依舊擱在桌上。擱下之後,忽然一個轉念,桌上這樣油膩膩的,這一擱下,這雙筷子算是白洗了,我這樣子好象滿不在乎似的,人家給我洗筷子倒彷佛是多事了,反而使她自己覺得她是殷勤過分了。他這樣一想,趕緊又把筷子拿起來,也學她的樣子端端正正架在茶杯上面,而且很小心的把兩隻筷子頭比齊了。其實筷子要是沾髒了也已經髒了,這不是掩人耳目的事么?他無緣無故地竟覺得有些難為情起來。”在這裡我們就可以看出世鈞靦腆、拘謹的一面。
對於沈世鈞而言,他最致命的缺點是軟弱、多疑、不自信。
他的軟弱主要是對環境的順從,這些在文中就有多次表現出來:大的方面有——順從於家庭的壓力,被迫辭職;小的方面有——世鈞跟叔慧一起到南京,他們兩本想去爬山,但是碰到下雨便待在家,這時方家來請客,世鈞本不想去,可被沈老太太說得只好去了。正因為世鈞有著這種妥協性,遂有他人生的大敗筆。作者借曼楨之口對世鈞喊出了:“一個人在社會上做人,有時候不能不拿點勇氣出來。”但沈世鈞稍微受到一點阻擋就會“以柔退走”,曼楨曾對他說:“幸而叔惠不喜歡我,不然你就一聲不響,走得遠遠的了。我永遠也不會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一句話說得他無言以對,假如世鈞多一份勇敢,少一點懦弱,那麼可能所有的人生會迥然不同。
沈世鈞的多疑來源於他的不自信,同時他的多疑又使他更加的不自信,多疑和不自信這兩者不斷的惡性循環交叉著:“世鈞當然是快樂的,但是經過一上午的反覆思索,他的自信心漸漸消失了,他懊悔剛才沒有能夠把話說得明白一點,可以得到一個比較明白的答覆。他一直總以為曼楨跟他很好,但是她對他表示好感的地方,現在一樣一樣想起來,都覺得不足為憑,或者是出於友誼,或者僅僅是她的天真。”原本一件很明了的事,他卻要在那邊“反覆思索”,結果越思索越不對勁,就開始懷疑自己、否定自己。他自己也講出了:“我承認我這種自卑心理也是我的一個缺點,我的缺點實在太多了,好處可是一點也沒有。”也正因為這種不自信,才導致他後來的人生悲劇。而且多疑和不自信直接使他動不動就胡亂猜忌:他猜想自己會錯意錯解了曼楨的友情,甚至到後來猜想曼楨移情豫瑾,嫁給豫瑾。
作為“軟弱的凡人”,沈世鈞雖然有著軟弱、多疑、不自信、狹隘等總總缺點,但他並不是一無是處。他為人真誠、善良,也正是他的真誠跟善良才使他深深的吸引住曼楨。可他又是脆弱的,是無助,不管內心掙扎多苦,都得投降於現實,別無他法,更別無選擇。作為一個“軟弱的凡人”他不但是受害者也是犧牲者,他完全是因為各種誤會和不巧而放棄曼楨,在他的身上蘊含著張愛玲對“不徹底”凡人生活悲劇的探討和人性主題的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