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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
英國作家弗吉尼亞·伍爾芙創作長篇小說
《海浪》是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芙1931年創作的長篇小說,作者以極具朦朧意味和象徵意味的筆觸描繪了六個人物:伯納德、內維爾、路易斯、蘇珊、珍妮和羅達從童稚到垂暮之年的內心獨白,用六股平行的意識流分別表現了意識的六種類型和“人的六個時代”的成長經歷和體驗。
作者通過大海、太陽、海浪和鳥鳴等描寫將一天之內的景色變化展現出來,而通過花草樹木的衰榮以及田野上的景色變化展現了一年中的四時變幻。
伯納德作為整部小說的一個主角,貫穿整個小說的始末。而伯納德似乎也成了伍爾芙用於表現“自我”的一個載體。在伍爾芙的一生中,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她需要尋找一個排遣的方式,文學創作於她是再好不過了。在現實生活中不能實現的,只有在文學作品中去實現。小說中的伯納德從小便樹立了成為作家的理想,對辭藻尤為著迷,甚至隨身攜帶著紙和筆,記下空氣中漂浮的語言。他想:“我們通過辭藻互相融入了對方。我們的邊界模糊不清。我們組成了一個虛幻飄渺的王國。”的確如此,當一個人在現實中無法尋找到自我,或者說無法將自己的觀點和別人取得溝通的時候,語言便成了自我安慰的最好工具。在波西佛死以前,伯納德樂觀、開朗,每一開場白都由他來主持,他成了眾人的中心,他的故事和幽默帶給大家以快樂。而波西佛離去后,他就不再是中心了。
奈維爾是一個典型的存在主義者,注重理性卻常常讓自己不能窮其盡。這倒不是因為奈維爾他的自大,反而是無盡的求索慾望導致的。他出身上流社會,卻沒有沉湎其中,而表現出一種悲觀的情緒。 “無論在荒漠里追求完美,還是名譽或金錢,沒有一件事情是有意義的。我定會得到財富,我定會得到名譽。但我卻永遠得不到我所渴望的東西,因為我缺乏軀體上的魅力和與之俱來的勇氣。……在人生的危機時刻,我贏得的是別人的同情,而不是愛。所以我承受著極其可怕的痛苦。”這一痛苦來源於想要得到的和結果之間的差距。在奈維爾看來,生命是脆弱的,他一生都在尋找生存的意義,但最終也沒有獲得答案。
路易的一生都被孤獨籠罩著。小的時候,因為“澳洲口音”的影響,他成了一個“不合群”的孩子,雖然自己也是那麼的優秀; 成年後,路易雖然在事業上獲得了成功,也擁有充實的家庭,但他還是“不合群”。始終放不下的“澳洲後裔”的身份,將他死死地圈在屬於自己的生活範圍內。 “我想象自己是黎留塞的朋友,或是正把鼻煙盒呈送給國王本人的聖西門公爵。……不過這些繽紛的焰火只有當我在黑暗之中,在夜晚我的小卧室里才會放射得最為精彩。現在我只不過是個帶有殖民地口音的男孩,正在用指關節敲著威克漢姆先生的帶橡木紋的房門。這一天是飽受恥辱而且為了怕人嘲笑而加以掩飾的勝利的一天。”
“我會看見燕子掠過草地。我會匍匐在河岸上,觀察魚 兒……我 想 要 獻 身,想 有 人 為 我 獻身; 我需要孤身獨處,從而解脫掉我所具有的東西。”用“自然”一詞來形容她再好不過了。從小他就嚮往田園式的生活,討厭學校、討厭周圍的一切。孤獨就是她的朋友,她甚至喜歡孤獨,追求孤獨。成家后她獲得了夢寐以求的生活,特別是孩子的出生,讓她真正體驗了生活的快樂。她渴望愛,也渴望被愛,當愛得不到滿足時,自然就只有恨了。
“我除了想象我的軀體所涉及的範圍之內的東西,不能再有任何其他的想象。”一個人在經歷了痛苦的折磨和苦苦的思索后,在思想上放縱一下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在六人中,珍妮是一個純粹的享樂主義者、現實主義者。她熱情奔放,善於並熱衷於交際,崇尚自由,從不被理想、生存的意義之類的問題所困擾。她是快樂的,也是膚淺的。雖然我們無法辨別到底她是為了欺騙自己,還是在刻意的迴避現實中的那些迷茫和痛苦,但毋庸置疑的是,她是快樂的。
“生活是那麼可怕,所以我把遮光簾架了一層又一層。透過這兒窺視生活;······全部遮掩了起來。”表面上,羅達平庸而自卑。其實,在這一面孔下正好隱藏了她的內涵和個性: 自卑但不自棄;幻想但止於發泄; 懦弱卻渴望關懷。自我壓抑、自我禁錮被好友的死打破,她變得更憤世嫉俗。沒有辦法,她只有選擇漂泊,在漂泊中去尋找屬於自己的自我。
弗吉尼亞 · 伍爾芙是二十世紀現代主義文學代表作家,其富有詩意的實驗小說《海浪》作品本身重點不在於敘事,也沒用傳統小說中佔據核心的主角,而是通過九篇分別以散文詩般開篇的引子記錄六個具有抽象化的人物交替進行的瞬間內心獨白,將人物從兒童,學生,青春,中年,老年等階段與引子中海邊天空的破曉,初陽,正午,黃昏,暮色等階段巧妙照應,並通過模糊體裁、分析人物心理創傷及獨白剖析、展示語言“能指”與“所指”關係,以及自我價值的追尋等方面,一一再現了現代人的困境。
伍爾芙讓作品中的每一個人物通過不同的角度敘述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而她將這些敘述巧妙地連串在一起,就形成了人生。作者在那細微而宏達的場景中安排了6個人物先後出場,分別以自己的角度和方式表述了自己在幼年、青年直到中年、老年的生命歷程。縱向分析,這些敘述是一生的展望,是人們對自然的幻想、感受、思索、體驗甚至是開拓行動的過程。這種敘述並不是單一順序的,有很多的交集。《海浪》中的任務與傳統小說中的人物不同,他們沒有多麼豐滿的形體,不是有些有肉的外在形象,而是抽象化了的不同人生哲理的表現。這些人物將不同階段的特徵展現出來,就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人類生活。而在文章的結尾,這些生命最終結合成一個整體。
現代人的困境這一主題首先在小說模糊體裁的特色中得到反映。一戰後,人們傳統價值觀及信仰遭到幻滅,反映在文學上,傳統的現實主義技巧已經無法反映人們精神世界的困境,應該有所突破。伍爾夫敏銳地捕捉到時代信息,往昔的藝術形式不能包容當今的現實,“一首抒情詩的精緻的結構,已不適於包容這樣的見解,正如一片玫瑰花瓣不足以包裹粗糲巨大的岩石”,在《海浪》中,糅合著包括小說、散文、詩歌等多種體裁,她評論道,“在那些所謂小說之中,很可能會出現一種我們無法命名的作品。它將用散文寫成……將具有詩歌的某種凝練……象詩歌一樣,只提供生活的輪廓而不是它的細節”。全書分為九章,六個人物角色的聲部構成的瞬時內心獨白和意識流,展示了人的一生各個階段的進程,又巧妙地與每章文前的插曲般詩意化的散文相呼應,描寫出那日出日落,潮漲潮消等具有象徵意味的景色。通過打破小說與散文詩歌的界限,糅合體裁,《海浪》展現出一種新的反映現代人精神狀況的形式。在尼采式“上帝已死”的嚎叫聲中,生活變成了碎片,歸屬感不復存在。
《海浪》是一部實驗性極強的作品,伍爾夫模糊了小說體裁,創新性的以九個對海潮描寫的插曲貫穿六個聲部的敘述,深刻地展現了現代人精神世界的困境與荒原。在自然界無限的生之循環與六個聲部敘述的極其短促的個體生命之間,在外在的現實世界與人的主觀意識之間,小說的藝術感染力也得以彰顯,正如伯納德在文中所言,“突然間,你聽到了時鐘的滴答聲,沉湎於這個世界中的我們,重新又意識到了另外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