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又新
唐朝連中三元進士
[唐](約公元八一三年前後在世)字孔昭,深州陸澤人,張薦之子。生卒年均不詳,約唐憲宗元和中前後在世。初應“宏辭”第一,又為京兆解頭,元和九年,(公元八一四年)狀元及第,時號為張三頭。在三次大考中都得第一名,即“解元”、“會元”、“狀元”謂之“連中三元”,歷史上“連中三元”者連他在內僅有17人!歷左右補闕、廣陵從事。諂事宰相李逢吉,名在“八關十六子”之目。逢吉領山南節度,表為司馬。逢吉敗,坐貶江州刺史。后附李訓,遷刑部郎中。訓死,復貶申州刺史。終左司郎。初,又新志在得美妻,后娶楊虔州女,有德無才,殊怏怏。後過淮南李紳,筵上得一歌姬,與之偕老。
又新嗜茶,著有《煎茶水記》一卷,是繼陸羽《茶經》之後我國又一部重要的茶道研究著作。並善寫詩文等,《唐才子傳》有載其事迹。
卷479_23 「郡齋三月下旬作(以下三首一作崔護詩)」張又新
春事日已歇,池塘曠幽尋。殘紅披獨墜,初綠間淺深。
偃仰倦芳褥,顧步愛新陰。謀春未及竟,夏初遽見侵。
卷479_24 「五月水邊柳」張又新
結根挺涯涘,垂影覆清淺。睡臉寒未開,懶腰晴更軟。
搖空條已重,拂水帶方展。似醉煙景凝,如愁月露泫。
絲長魚誤恐,枝弱禽驚踐。悵別幾多情,含春任攀搴。
卷479_25 「三月五日陪大夫泛長沙東湖(一作李群玉詩)」張又新
上巳餘風景,芳辰集遠坰。彩舟浮泛盪,綉轂下娉婷。
棲樹回蔥蒨,笙歌轉杳冥。湖光迷翡翠,草色醉蜻蜓。
鳥弄桐花日,魚翻穀雨萍。從今留勝會,誰看畫蘭亭。
卷479_26 「贈廣陵妓」張又新
雲雨分飛二十年,當時求夢不曾眠。
今來頭白重相見,還上襄王玳瑁筵。
卷479_27 「牡丹」張又新
牡丹一朵值千金,將謂從來色最深。
今日滿欄開似雪,一生辜負看花心。
卷479_28 「游白鶴山」張又新
白鶴山邊秋復春,張文宅畔少風塵。
欲驅五馬尋真隱,誰是當初□竹人。
卷479_29 「行田詩(一作白石岩)」張又新
白石岩前湖水春,湖邊舊境有清塵。
欲追謝守行田意,今古同憂是長人。
卷479_30 「羅浮山」張又新
江北重巒積翠濃,綺霞遙映碧芙蓉。
不知末后滄溟上,減卻瀛洲第幾峰。
卷479_31 「青障山(一作慈湖山)」張又新
一派遠光澄碧月,萬株聳翠獵金飆。
陶仙謾學長生術,暑往寒來更寂寥。
卷479_32 「中界山」張又新
瑟瑟峰頭玉水流,晉時遺跡更堪愁。
愁人到此勞長望,何處煙波是祖州。
卷479_33 「帆游山」張又新
漲海嘗從此地流,千帆飛過碧山頭。
君看深谷為陵后,翻覆人間未肯休。
卷479_34 「謝池」張又新
郡郭東南積穀山,謝公曾是此躋攀。
今來惟有靈池月,猶是嬋娟一水間。
卷479_35 「華蓋山」張又新
一岫坡陀凝綠草,千重虛翠透紅霞。
愁來始上消歸思,見盡江城數百家。
卷479_36 「吹台山」張又新
吹台山上彩煙凝,日落雲收疊翠屏。
應謂焦桐堪采斫,不知誰是柳吳興。
卷479_37 「青嶴山」張又新
靈海泓澄匝翠峰,昔賢心賞已成空。
今朝亭館無遺制,積水滄浪一望中。
卷479_38 「孤嶼」張又新
碧水逶迤浮翠巘,綠蘿蒙密媚晴江。
不知誰與名孤嶼,其實中川是一雙。
卷479_39 「春草池」張又新
謝公夢草一差微,謫宦當時道不機。
且謂飛霞游賞地,池塘煙柳亦依依。
李相紳鎮淮南。張郎中又新罷江南郡,素與李隙,事具別錄。時於荊溪遇風,漂沒二子,悲戚之中,復懼李之仇己,投長箋自首謝。李深憫之,復書曰:"端溪不讓之詞,愚罔懷怨。荊浦沈滄之禍,鄙實憫然。"既厚遇之,殊不屑意。張感涕致謝,釋然如舊交,與張宴飲,必極歡醉。張嘗為廣陵從事,有酒妓嘗好致情,而終不果納。至是二十年,猶在席。目張悒然,如將涕下。李起更衣,張以指染酒,題詞盤上,妓深曉之。李既至,張持杯不樂。李覺之,即命妓歌以送酒。遂唱是詞曰:"雲雨分飛二十年,當時求夢不曾眠。今來頭白重相見,還上襄王玳瑁筵。"張醉歸,李令妓隨去。(出《本事詩》)
【譯文】
李紳(相是他後來的官職)做淮南節度使,有姓張的人在江南郡守的任上罷官。這個人和李紳一向不和,做什麼事都對著來。其人罷官后還鄉,遇風翻船,淹死了兩個兒子。身遭不幸,非常悲痛,又擔心李紳會報復他。便給李紳寫了很長的一封信,表示自己的歉疚。李紳很同情他,便在回信中說,過去爭論的話,我怎麼能記恨?互相之間不對的地方,我早忘光了。這樣對待張郎中,李紳還覺得不夠。張郎中非常感激,親自面謝,兩人釋嫌和好,同舊時是朋友一樣。兩人經常一起高高興興地痛飲。張郎中曾經做過廣陵從事,和一位風塵女子很要好,但相愛而不成眷屬。二十年後,在李紳家喝酒,恰好相逢。四目相對,淚將欲下。李紳去換衣服,張郎中用手指蘸著酒,寫詞在木盤上,女子記住了詞。李紳回來,張郎中端著酒杯發愁。李紳感覺出來,就叫女子唱歌佐酒。女子便唱了張郎中剛寫的詞:
雲雨分飛二十年,當時求夢不曾眠。
今來頭白重相見,還上襄王玳瑁筵。
張郎中喝得大醉,李紳讓女子和他一起歸去。
故刑部侍郎劉公諱伯芻,於又新丈人行也。為學精博,頗有風鑒,稱較水之與茶宜者,凡七等:
揚子江南零水第一;
無錫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蘇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三;
丹陽縣觀音寺水第四;
揚州大明寺水第五;
吳松江水第六;
淮水最下,第七。
斯七水,余嘗俱瓶於舟中,親挹而比之,誠如其說也。客有熟於兩浙者,言搜訪未盡,余嘗志之。及刺永嘉,過桐廬江,至嚴子瀨,溪色至清,水味甚冷,家人輩用陳黑壞茶潑之,皆至芳香。又以煎佳茶,不可名其鮮馥也,又愈於揚子南零殊遠。及至永嘉,取仙岩瀑布用之,亦不下南零,以是知客之說誠哉信矣。夫顯理鑒物,今之人信不迨於古人,蓋亦有古人所未知,而今人能知之者。
元和九年春,予初成名,與同年生期於薦福寺。余與李德垂先至,憩西廂玄鑒室,會適有楚僧至,置囊有數編書。余偶抽一通覽焉,文細密,皆雜記。卷末又一題雲《煮茶記》,雲代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維揚,逢陸處士鴻漸。李素熟陸名,有傾蓋之歡,因之赴郡。至揚子驛,將食,李曰:“陸君善於茶,蓋天下聞名矣。況揚子南零水又殊絕。今日二妙千載一遇,何曠之乎!”命軍士謹信者,挈瓶操舟,深詣南零,陸利器以俟之。俄水至,陸以勺揚其水曰:“江則江矣。非南零者,似臨岸之水。”使曰:“某棹舟深入,見者累百,敢虛紿乎?”陸不言,既而傾諸盆,至半,陸遽止之,又以勺揚之曰:“自此南零者矣。”使蹶然大駭,馳下曰:“某自南零齎至岸,舟盪覆半,懼其鮮,挹岸水增之。處士之鑒,神鑒也,其敢隱焉!”李與賓從數十人皆大駭愕。李因問陸:“既如是,所經歷處之水,優劣精可判矣。”陸曰:“楚水第一,晉水最下。”李因命筆,口授而次第之:
廬山康王谷水簾水第一;
無錫縣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蘄州蘭溪石下水第三;
峽州扇子山下有石突然,泄水獨清冷,狀如龜形,俗雲蝦蟆口水,第四;
蘇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五;
廬山招賢寺下方橋潭水第六;
揚子江南零水第七;
洪州西山西東瀑布水第八;
唐州柏岩縣淮水源第九,淮水亦佳;
廬州龍池山嶺水第十;
丹陽縣觀音寺水第十一;
揚州大明寺水第十二;
漢江金州上游中零水第十三,水苦;
歸州玉虛洞下香溪水第十四;
商州武關西洛水第十五;未嘗泥。
吳松江水第十六;
天台山西南峰千丈瀑布水第十七;
郴州圓泉水第十八;
桐廬嚴陵灘水第十九;
雪水第二十,用雪不可太冷。
此二十水,余嘗試之,非系茶之精粗,過此不之知也。夫茶烹於所產處,無不佳也,蓋水土之宜。離其處,水功其半,然善烹潔器,全其功也。李置諸笥焉,遇有言茶者,即示之。又新刺九江,有客李滂、門生劉魯封,言嘗見說茶,余醒然思往歲僧室獲是書,因盡篋,書在焉。古人云:“瀉水置瓶中,焉能辨淄澠。”此言必不可判也,力古以為信然,蓋不疑矣。豈知天下之理,未可言至。古人研精,固有未盡,強學君子,孜孜不懈,豈止思齊而已哉。此言亦有裨於勸勉,故記之。(安徽農業大學茶文化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