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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及澳門專欄作家及詩人
- 華東理工大學教授
- 湖南祁陽縣環保局監察執法大隊長
鍾偉民
湖南祁陽縣環保局監察執法大隊長
鍾偉民,湖南環保局監察執法大隊長,2014年底的一次民主測評位列倒數而被“免職”。
“最優秀”環執隊長因“差評”被免職
鍾偉民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離崗”。這個被領導評價為“業務能力非常強”的環保局監察執法大隊長,因為去年底的一次民主測評位列倒數而被“免職”。
免職以後,他甚至被乾脆調離了環保系統,人事關係轉到了縣政務中心,成為政務中心的一名普通職員,並被抽調到縣委的一個臨時機構,為創建國家衛生城市而成立的“創衛辦”上班。
雖然已經在新崗位上開始了工作,對於這次“離崗”,鍾偉民依然覺得並不服氣。他告訴南都記者,隨著環境大形勢的越發嚴峻,國家的要求和民眾的期待都和以往大不同。有些企業以前可以存在的,根據法律和政策,就不能再存在,環保尤其是環境執法的“得罪人”,是不可避免的。
“民主測評未必就是有人有意報復,但是你罰了人家的款,拆了人家的房子,人家怎麼可能對你滿意,在這種情況下,各人根據自己的喜好打分,五百多個人裡面只需要有幾十個人對你印象特別不好,給你打低分,你的總分就會拉下去了。”在鍾偉民看來,自己的工作本來就是做得罪人的事情,“我依然覺得民主測評這個事情本身是好事,只是因為第一次這樣搞,所以肯定有很多不太合理的地方需要完善。”
鍾偉民的一位上級領導也為他打抱不平,對於這個曾經拿過祁陽縣優秀公務員稱號的下屬的遭遇,他語帶憤懣:“我們這個大隊長,業務能力非常強,是全省最好的執法大隊長。”
事實上,為了將鍾偉民和張旭留在環保局,在2014年年底和2015年年初,祁陽縣環保局還多次向永州市環保局和湖南省環保廳打了報告,解釋相關情況,並提出希望———就算是將二人撤職,也不要讓他們調離。否則這將是環保系統的損失。
然而,“縣委政府要做這個事,要展現威望。既然已經搞成這樣了也就這樣了。”當地一位官員說。
“寧可降級也不當環保幹部”
作為執法一線人員,鍾偉民自己長久以來一直在反思———環境執法存在太多沒有理清楚的障礙。
在鍾偉民看來,祁陽縣在湖南省環境風險大排查中被關停的近40家企業,都是按照國家的產業政策,應該被淘汰掉的企業。理論上,淘汰落後產能的事,不應該是環保部門的事,應該由經濟主管部門比如發改委、經信委來做。但現實情況是,這些部門不可能來做這件事。
這就造成了,環保執法原本無權直接關停企業,但卻“越俎代庖”地以“不符合產業政策”為由,將這些污染企業認定為非法,並進行取締。雖然在2014年湖南省的環境風險大排查中,祁陽縣環保局被湖南省環保廳樹立為優秀典型,但鍾偉民自己卻認為,做了事,卻未必能起到效果,讓老百姓也不滿,甚至還覺得“你們(環保幹部)是不是和企業是一夥兒的。”
在新《環保法》正式實施之前,環保執法沒有查封、扣押、按日記罰的權力。行政執法的流程非常漫長。接到舉報后先去查實,下發“事先告知書”,這之後7天,再去下發“處罰決定書”,再過30天,才去申請“強制執行”。這類事情經常引起矛盾,需要各種協調。在這個過程中,公眾會認為,舉報后很長時間,工廠依然在冒黑煙,排污水。
執法大隊遇到過這樣的例子———所有程序走完了之後,突然發現企業已經換了人,搖身一變成了另一家企業,於是,整套程序又得再走一次。
“新的《環保法》開始實施之後,環保執法的程序簡化一些了,可以查封、扣押,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權力更大了,但同時,責任也更大了。”鍾偉民有些擔心:“可能更會將環保執法人員置於風口浪尖。嚴格執法的話,勢必有人對你不滿,但這時候如果縱容,自己就要進去了。”
這種糾結的心態,反映到現實中,使得環保幹部往往成為得罪人、出力不討好的代名詞。《中國青年報》的一個採訪中,有官員就表示,寧願降級,也不肯擔任環保幹部。
根據環保部主管的《中國環境報》去年年底的文章統計,近20年來,全國有99位環保廳局長先後卸任,其中真正意義官升一級、由正廳到副省的只有1位,僅相當於1%;26位轉任其他部門或交流到地市,佔26%;其餘70%以上或到人大、政協、非政府組織等崗位繼續工作,直至退休。文章並由此得出結論——— 環保幹部幾無上升空間。
環保部一位官員告訴南都記者,在長期以來簡單粗暴的發展模式和官員考評機制影響下,“發展”和“環保”經常被很“現實”地列為一對反義詞。但其實,環保和發展本身並不矛盾,只是當應試教育只以數理化分數來決定學生前途的時候,你再怎麼去跟家長談素質教育也只是美麗的神話了。
環評受阻就給“不及格”
如果說鍾偉民在民主測評中的倒數和免職,部分被環保官員認為折射出一線環境執法領域的困境。身份尷尬的另一個層面,則在於不少地方的環保官員,甚至需要承擔“對立面”的工作。
新環保法能否突圍
在調離之前,2015年1月的一天,一位與環保局打了十年交道的污染受害者李某來到鍾偉民的辦公室,說了一句:“像你這樣盡職盡責為我們說話的人,怎麼能夠調離呢?”鍾偉民頓時就被感動了。
李某的果園被旁邊一個環保設施不完善的磚廠污染,已經絕收。而訴訟的過程也並不順利。法院一直未進行判決,這樣的背景下,環保局介入進行調解,並且從環保角度對企業施加壓力,同時對受害者進行指導。幾番博弈之後,磚廠已經更換了法人,並且改建,成了“另外一家企業”,受害人的賠償問題依然沒有得到解決。對此,鍾偉民也抱有歉意,說:“雖然我們做了一些工作,卻也沒有幫上你什麼忙。”能得到李某“盡職盡責”的評價,他很欣慰。
2015年3月4日召開的十二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的新聞發布會上,人大新聞發言人傅瑩在回應環保問題時也提到,新環保法被稱為“史上最嚴的環保法”,是“有牙齒”的環保法,對污染“零容忍”,而且懲治措施也非常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