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文峰
滕文峰
滕文峰,安徽宿州人。著有小說集《彈道有痕》、詩集《錯季的風雨》、長篇報告文學《笑傲人生》;全軍青年文學作品大獎賽二等獎獲得者。
1996年12月入伍至山東臨朐;
1997年3月開始業餘新聞報道;
1999年6月入黨,同月,獲全軍青年文學作品大獎賽二等獎;
2000年11月出版個人作品集《彈道有痕》;
2000年12月被解放軍總政治部評為“自學成才標兵”;
2001年3月出版詩集《錯季的風雨》;
2001年6月獲全國青年文學作品大獎賽二等獎;
2001年8月攝影作品《鐵誓》獲全國攝影大賽三等獎;
2001年11月出版長篇報告文學《笑傲人生》;
2001年12月退出現役;
2002年1月創辦海天蝦城酒店;
2002年6月創辦世紀經典婚紗影樓;
2002年12月任《企業家天地》編輯;
2003年8月任《晨鴻信息》編輯、策劃;
2005年1月加入世界風箏都書畫協會;
2005年1月加入濰坊國際風箏會導演組;
2005年8月任濰坊眾客隆商業管理有限公司辦公室主任;
2006年8月創辦濰坊三三九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2006年10月設立三三九數碼中心、三三九畫廊;
2007年1月創辦濰坊三三九裝飾公司;
2007年6月任濰坊市青年作家協會副主席;
2008年3月任山東晨鴻集團營銷策劃中心副主任;
2008年5月任山東晨鴻集團營銷策劃中心主任;
2009年3月任晨鴻藝術團副團長;
2010年1月任濰坊晨鴻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
2011年10月辭去濰坊市青年作家協會副主席職務,並聲明退會。
2012年4月任晨鴻傳媒集團總編室主任。
滕文峰
聽到槍聲的同時,我感覺胸口彷彿遭到“電擊”,隨之從“電擊”點噴出一股鮮紅的黏液,
我大喊一聲:“卧倒!”接著又是兩次“電擊”。我依然端著“56-1”立在那裡,最後一次
擊在左腿膝部,我木樁似地倒向前方水草叢。“電擊”聲止了,戰友們沖了上去......
周六上午,廣播里一首情錦錦,意切切的《說句心裡話》突然變成了驅魂趕魄的緊急集
合號,接著便是通訊員“著迷彩服,輕裝集合”的通知.2分鐘后,全營在大操場集合完畢.
營長神情嚴肅地作戰前動員:“三名持槍歹徒逃向濰北樹林,上級命我營派10名骨幹協助市
公安局前去抓捕 ......”在場的官兵心跳頻率急劇增加。與此同時,幾十隻請戰的手舉
過了頭頂。我儘管踮起腿尖也很難有被選中的可能,索性掏出上衣口袋裡裝著的兩張信紙,
毫不猶豫地咬破手指,揮出“請戰書”三個行書大字,衝出隊列交給了營長。
1分鐘后的參戰名單果然有我,且位居第一。
我們帶上剛送過來的槍彈,躍上沒有停穩的解放車開赴戰場......
我靜靜地趴在水草叢中。除了大腦,我不知道自己身體其它部件是否存在。漸漸地,
“惟一”的大腦好像也飄起來,我努力用意念控制思維的方向。我心裡清楚,閻王爺不
會給我太多時間了。我調動全部精神,讓靈魂聚集於一點,生怕它脫體而出。這時,我隱
約感到了身體的存在。
此刻的我雖不為參加戰鬥而後悔,但一絲遺憾總在我那不健全的心靈里時隱時現。
我想到未實現的理想,想到年邁的父母,想到了她......
想到她,我便想起了那封在解放車上未寫完的信,不,也許該說是遺書。它就裝在我
的上衣口袋裡,我已感覺不到地上的水能否把它浸透,記得我在倒下的一瞬間,向兩側濺
起的是幾縷稀泥,但願這溫柔善良的稀泥,不要無情地把我最後一個希望吞噬。
我看到了信中的梅那甜美的笑,我留戀這個美好的世界,我努力控制正在一點一點潰敗
的意志,可身下的魔鬼並沒有放棄對我靈魂的勾引。我就要絕望了,我多想聽到一句鼓勵
來陪伴、延長我的生命。
我的意志逐漸模糊了,惟有那封未寫完的信還留在我記憶里最重要的位置。
梅:
請原諒並接受我的告別。
戰場上,這種事隨時要發生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戰爭,對人類是
災難;和平,對軍人是不幸。我絕對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如果有萬一,你不要傷心,也許我們還有來生緣......
我的淚無力流出雙眼,靈魂逐漸離開軀體,我已不再極力控制,一切順其自然。我不知道
現在我的生命是否存在。大腦一片空白。
也許是我運氣好,並沒有被閻王收留。我的靈魂又回到了體內,似乎蘇醒了,我使出
渾身力量勉強張開雙眼。
我是在醫院。我沒死。
可醫生們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陸續走出了病房。我明白了,這是迴光返照。病房裡只剩
下我和一名護士。我用呼氣的力量帶出一個微弱的“信”字,護士俯下身子,我重新呼出了
那個字。她看了看四周,終於從我軍衣里翻出了那封未寫完的信。
她看看我,接著便念了起來,而我聽到的卻是“嘀……噠……噠……嘀”的起床號聲。
也許是條件反射的緣故,我立即坐了起來。
一切都回到了現實,原來這是一場夢。
夢中的病房和護士都不見了。但四個“電擊點”還在隱隱作痛,不過,那不是緣於
“電擊”,而是訓練場上摸爬滾打的印記。奇怪的是,我的床頭柜上也有一封未寫完的
信,只是內容稍有變動。
梅:
不知道你以後是否會為你當初的選擇而後悔。假如發生戰爭,
我會把參戰作為自己對人生的一次挑戰。對於我們軍人來說,戰爭
是一種機遇,一種不是每個軍人都有的機遇。
我留戀人生,留戀世界,留戀世界上的一切,但當祖國需要
時,我會義不容辭地獻出我的所有......
滕文峰
又有,一位領導拿出印著八個頭銜的名片,我指著其中一個問:你們的XXX學會在什麼地方?不知出於何因,那位領導竟拂袖而去。
鄙人對他們從何處弄來那麼多頭銜貫以名前,是誰給那些主任們評的級無從得知,對他們想讓更多人知道他們是“處級”是“會長”的動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另有,某人見了能搭上話的人就分發只印著姓名和電話的名片,單位、地址、職務都沒有,相形之下,這位同志又是什麼意思呢?用一句頗為流行的話說:找不著北了!你以為你是誰呀!酒香不怕巷子深啊!即便如此,茅台的前面還印著貴州倆字呢!
滕文峰
文酈這個名字聽起來像個女孩。原來,當年在他前面,父母已有兩個兒子,求
女心切,便給下一胎起了個女孩名,沒想到還是個崽子,圖個省事,文酈就成了文酈。
文酈看起來有點文弱書生的味道,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敢跟女孩說話。到了迫不
得已時,才鼓起勇氣,垂下眼瞼,把想說的話一口氣說完,隨後羞得臉上似乎要滴
血。最要命的還是他看到戰友們的專業素質,電話班的爬桿身輕如燕,總機班的幾
百個號碼倒背如流。他打起了退堂鼓。
“指導員,其實,驗兵時我根本不夠標準體重,眼睛還近視,走了後門才過的
關,不如把我退回原籍吧,反正我在部隊啥也幹不了,只能拖連隊的後腿。爬桿上
線,我根本不是那塊料,話務更不行,見了女的就……”
指導員往文酈肩上一拍,“中!我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兵,不像有些同志,滿口
保證能幹好本職工作,誰知……唉!你坐下來聽我慢慢給你說。”
指導員又想起了去年那個收發員。
去年那個兵是毛遂自薦幹上收發員的,開始保證外出一定遵守紀律,一定干好
工作。誰知,半年後跟通信團一個女兵黏糊上了。部隊知道后,讓他提前退伍回家
了。你說這樣的同志能幹好工作嗎?
第二天,文酈被安排到了團收發室。文酈很感激指導員。他暗下決心,一定干好
工作,不辜負領導一片心意。他每天騎自行車到十公裡外的郵局領取郵件,風雨無阻。
轉眼到了年底,指導員來到收發室。“小文,你工作相當出色,團首長也不止
一次地表揚我們推薦的兵素質過硬,來年繼續這樣干,咱們連今年的三等功名額留
給你。”文酈低下頭,使勁捏住衣襟,“指導員,如果三等功可以存起來的話,還
是留給來年的收發員吧,我不想幹了。”
指導員一愣,“啥!不想幹了,你不是說要弄個軍功章給你爹娘看看嗎?現
在……”
“指導員,不是,我是怕……”
“怕?怕什麼?怕別人說閑話?”
“不是,我是怕那事……”
“什麼這事那事,這是黨支部研究決定的。”
“指導員,不瞞您說,我每次取報紙都和領村的女郵遞員一起回來,我實在不
忍心看她帶那麼多東西,我就幫了她,可是,時間一長,就……”
指導員什麼也沒說。。
第二年,收發員還是文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