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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哥

《華胥引》人物

鶯哥是唐七公子小說《華胥引》第二卷“十三月”篇的女主角,職業是一名殺手,身姿妙曼,容顏麗得驚人,像水墨畫里勾出來似的,漆黑長發似絹絲潑墨。開始是容府撿回去訓練成殺手的一把刀,懵懂地傾心恩人容潯,在傷心絕望下完成她最後一個任務—代替錦雀嫁於鄭國景侯——容垣,卻在與容垣的相處中真正地尋獲了真愛,最後與容垣生死相隨,同穴而眠。世間無十三月,人世再無鶯哥。長不過十三月的愛情,似一場繁花凋零。

人物經歷


鶯哥十六歲的生辰,正式成為容家的暗殺者,完成一個殺手的成人式。
二十歲的鶯哥已是廷尉府最好的殺手。從十六歲殺掉第一個人開始到二十歲,以手中長短刀所造殺孽不計其數。女子最好的年華都在鮮血里浸過,戾氣暈得眉目日漸濃麗,而長年與兵刃為伍,所謂溫軟心腸在生死門前磨得半點不剩,一顰一笑都透出刀鋒似的冷意。
鶯哥、容垣大婚之夜
鶯哥、容垣大婚之夜
鶯哥容易暈血,害怕打雷,但是為了容潯一句:“為了我,成為容家最好的一把刀”,而努力克服了,但是在容潯二十四歲生辰,鶯哥執行完任務,親自做了一件瓷器,不管自己傷口的疼痛,風餐露宿趕回容府想給容潯一個驚喜時卻發現容潯與妹妹錦雀的情誼。之後容潯更令鶯哥搬出集音閣,搬去和容潯隔得十萬八千里的清池居。而她的妹妹錦雀住進了集音閣。
九月鷹飛,王家圍獵,錦雀因無意救下景侯容垣的小雪豹被容垣相中,但是容潯卻為了保住錦雀要求她代替錦雀嫁給容垣,更為此替她換了皮除去那些做殺手時的傷痕,容潯的這一絕情倒也成就了鶯哥和容垣的愛情,自此鶯哥脫離了容潯成為了容垣的如夫人,容垣全心全意地愛護著鶯哥,將女兒的撫養權交給了鶯哥,更在第二年春封鶯哥為紫月夫人。
鶯哥在與容垣的相處中真正感受到了愛,懂得了真愛,但好景不長,容垣因中毒命不久矣,為了保住鶯哥,讓時間消磨掉鶯哥對自己的愛而將鶯哥幽禁山中,容垣死了鶯哥得知真相傷心欲絕,於是請求君拂用華胥引將以命換命救回妹妹,卻被容潯中途打斷而錯亂了精神,將容潯錯認為了容垣,容潯意識到了自己的真愛是鶯哥將錯就錯娶了她,但是鶯哥卻在不久后清醒了過來,最後來到容垣的陵墓中殉情,達成了誓死相隨的愛的諾言,與容垣合葬在了一起。

人物形象


官方介紹:
來自於《華胥引紀念畫冊》
畫冊版人設
畫冊版人設
鄭景侯容垣愛妃,封號紫月夫人。雙胞妹錦雀,嫁予景侯之侄廷尉容潯為正妻,後為鄭平侯夫人。幼失怙,為容潯收養,訓做殺手,改名十三月。十六歲出道後為殺手中第一人,從無失手。心慕容潯,卻因容潯鍾情錦雀而被棄。因景侯偶遇錦雀,欲納其為妃,受容潯之命頂替錦雀入宮。遂與景侯相戀,卻遭命運捉弄,因頂替之事發而被囚冷宮。三年後方知容潯逼宮奪位為平侯,容垣生死成迷。自此鶯哥浪跡江湖,欲求真相,終借華胥調得見容垣之死,心死成灰,求君拂以己命換其妹錦雀之命。然為平侯所阻,神志不清,誤認平侯為景侯。於與平侯大婚之夜失蹤,不知所終。傳其自祔景侯之棺。
名字:鶯哥(十三月)
鶯哥:生在窮人家,母親生下她們兩姐妹后,爹爹提著半罐子腌菜求村裡的教書先生給起個好養活又文雅的名字,因為鶯哥比妹妹哭得響些,於是就叫鶯,可黃鶯是貴氣鳥兒,又愛嬌,而鶯哥是窮人家的孩子,又是個女孩兒,哪裡當得起這個字,教書先生想了想,就在後頭安了個哥字讓神靈以為鶯哥是個男孩兒,就當得起這個鶯字了。
十三月:因為鶯哥聽似“鶯歌”,容潯覺得這名字太艷了些,收養她的時候,是臘月十三恰逢月圓,故名為十三月
封號:紫月夫人
年齡:出場時十一歲,結束時二十六歲。
身份:一開始是個窮人家的小孩,因為洪災淪為乞丐,被容潯撿去后培養成殺手,成為容家最好的一把刀,後來容潯移情鶯哥的妹妹錦雀,於是容潯為了保住錦雀讓鶯哥代替錦雀嫁給了鄭國景侯——容垣,成了容垣的如夫人,第二年春成為正夫人——紫月夫人。
性格:脆弱又堅強,隱忍又莽撞,冷情中偶爾流露出天真的孩子氣,心防沉重,敢愛敢恨,愛上一個人便生死相隨。
特點:她有一雙細長的眉,濃黑的眸子,燭光下眼波蕩漾得溫軟,卻隱隱帶著股冷意,如同晚宴上那道冰凌做的酥山,澆在外頭的桂花酸梅湯讓整道菜看上去熱氣騰騰,刨開來卻是冰凍三尺。她常常身穿一件紫衣。
摯愛:容垣,鄭國景侯。十七歲即位,二十六歲退位,二十七歲病逝,他用了三天的時間愛上了鶯哥,更傾盡了一生的真情打動了鶯哥。
定情信物:玲瓏骰子
繼女:曦和公主容覃(容垣將曦和公主的撫養權交給了鶯哥)。
初戀:容潯
親人:妹妹錦雀,奶奶(鶯哥十九歲初夏那年去世,鶯哥因為執行任務連奶奶最後一面也沒能見到)。
寢殿:昭寧殿(后改為溶月宮)。
外貌:“像水墨畫里勾出來似的”
“漆黑長發似絹絲潑墨”
“一雙濃黑的大眼睛”
“雪白容顏,麗得驚人”
“曼妙身姿濃麗容顏”
“身姿翩然”
“周身輕紗吹得飄起來,宛如日暮之時天邊扯出一副紫色煙霞”
“一雙婉轉濃麗的眼”
“一雙細長的眉,濃黑的眸子”
衣服:紫衣,紫紗帽,狐狸毛滾邊的紫緞披風

經典片段


NO.1
“我用了短刀,一刀穿心,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相信,狠狠瞪著我,他的血幾乎是噴出來的,落在我胸口,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的表情,人命這樣輕賤。我覺得害怕,我害怕當個殺手,我害怕殺人。”她說出這些軟弱的話,臉上卻沒有任何錶情,眼睛一直睜得大大的。
NO.2
將錦雀扶著站好,容潯轉頭看向門口的鶯哥,彷彿才發現她:“怎麼這樣快就回來,這一趟可順利?”連開口所言都是她此前預想,一字不差。她看著他,半晌,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絲笑,笑意漸至眼角,過渡猶如枯樹漸生紅花。臉上驟現的風情,假如久經歡場的青樓女子看到,就要讓人家飲恨自殺。那風情萬般的一笑隱在濃如蝶翼的睫毛下,未到眼底:“事情辦得早,便早些回來。”
NO.3
她慢慢蹲在地上,似耗盡所有力氣,昔日的威風和嚴厲一時蕩然無存,瑟縮得就像個孩子,全身都在發抖:“怎麼可能沒有心呢,我把心放在你那裡,可容潯,你把我的心丟到哪裡去了?”又像在問自己:“丟到哪裡去了?”他身形一頓。半晌,將未受傷的那隻手遞給她:“先起來。”
鶯哥原稿
鶯哥原稿
她怔了怔,滿面淚痕望著他,卻無半點哭泣神色,微皺著眉頭:“我一直想問一句,這麼多年,我在你心裡算是什麼?”
良久,他緩緩道:“月娘,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是容家,最好的一把刀。”
她極慢地抬頭,極慢地站起來,方才的軟弱已全然不見蹤影,彷彿那切切悲聲只是一場幻覺。紫色衣袖擦過布滿淚痕的雙眼,拂過處又是從前冷靜的鶯哥。她看著他,像是認識了一輩子,又像是從不認識,良久,眼中浮起一絲冷淡笑意:“我為你辦這最後一件事,我再不欠你什麼。”
她大步踏出房門,門檻處頓了頓:“容潯,假如有一天你不愛錦雀了,請善待她,別像對我這樣,她不像我,是個殺手。”
NO.4
她將短刀放在火上烤一會兒,突然閉上眼睛,刀子刮過傷處,利索地剜下一塊腐肉,房中靜了半天,良久,聽到像從地底冒出來的粗噶嗓子,斷續地輕聲道:“那時候,我是個殺手,日日刀口舔血,殺人,被殺,鬼門關前走了好幾遭,什麼樣的痛沒有受過。”她笑了兩聲,在暗夜裡清晰得有點恐怖:“不想閑了幾年,如今,連這種程度的痛,都有些受不住了。”說完緩了會兒,又在傷口撒好藥粉,額頭上汗涔涔的,卻勾起唇角:“姑娘可是怕了?在下今夜只叨擾這一晚,明日一早便離開,姑娘今夜的照拂,在下先謝過了。”
NO.5
她歪在床頭,臉色慘白,額間仍有細密汗珠滲出,卻揚了揚眉毛,真不知道在這樣痛苦的時刻怎麼還能做出如此高難度的動作,聲音仍是劇痛后的粗噶,好在已有些力氣:“真名又如何,化名又如何,打十一歲開始,就沒人再喚過我這個名字了,鶯哥,鶯歌,你說,其實這名字不是挺好聽的么。噗,你別這麼一臉探究地看著我,也不是個多有來歷的名字,我生在窮人家,生下我們兩姐妹來,爹爹提著半罐子腌菜求村裡的教書先生給起個好養活又文雅的名字,我比妹妹哭得響些,就叫鶯,可黃鶯是貴氣鳥兒,又愛嬌,窮人家的,又是個女孩兒,哪裡當得起這個字,教書先生想了想,就在後頭安了個哥字,是安給天上的神靈看的,讓神靈以為我是個男孩兒,就當得起這個鶯字了。”
NO.6
我定定地看著她,做驚訝狀道:“這倒挺有趣的。”又做漫不經心狀道:“你說你還有個妹妹?那你妹妹叫什麼名字?”
她模糊的眼光從頭到腳打量我,半晌,笑道:“忘了。”
NO.7
【插畫版】鶯哥
【插畫版】鶯哥
鶯哥背靠著假山,紫色的錦繡長裙上織出大幅蝶戀花,春意融融的一副好圖案,穿在她身上只顯得冷淡,假山的陰影勾出一副對比鮮明的色彩圖畫。錦雀緊緊貼在她身上哭得氣息不勻。她頭枕著一塊凹下的山石,微微揚起下巴,看著高遠藍天,輕輕笑了兩聲:“你可知道,家養的殺手離開自己的主人,後果是怎樣?五年,我為了容家,樹了太多的敵。”死死貼住她的妹妹卻驀然抬頭:“借口,你不願意離開,因為你喜歡容潯,對不對?”她眼中驟現冷意。錦雀抱住她,牙齒都似在打顫:“我會向你證明,他絕不是你的良人。”她放下要搭住她肩膀的手,仍是微微抬頭的模樣,眼中映出大片火紅的海棠花,聲音聽不出情緒:“錦雀,這麼多年,我不在你身邊,你是不是很寂寞?”
NO.8
她看著他的背影,終於力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而後整個人都躺倒在池塘邊上,有裙裾落入池水中,似一片紫色的荷葉,刺入肩胛的利劍就這麼被身下泥地生生頂出去,又在骨頭裡磨一次,她終於悶哼出聲,睜眼望著墨色天幕里漫天繁星,想起十六歲生日時容潯的那句話:“月娘,為了我,成為容家最好的殺手。”
她笑出聲來:“你終於還是不需要我了。”無人應答,偶有夏蟲嘶鳴。她止住笑,將手舉起來,仔細看十指間沾滿的血痕,半晌,輕輕道:“我其實真的,真的很討厭殺人……”
星空下驀然優曇花開,襯著冷月湖光,綻出幽幽的白蕊。似雪做的秋花采了月色。躺倒在優曇花中的鶯哥緩緩閉上眼睛,用手蓋住,半晌,十指移開處有淡淡的淚痕,眼中卻黑白分明,一絲情緒也無。這就是一個殺手的軟弱,即便是軟弱,也是軟弱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連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
NO.9
她抬頭看他,目光卻是向著遠處的潭水:“曦和沒事兒,只是受了驚,還在昏睡,我出來……”她頓了頓:“給她打點兒水。”
他看著她不說話。
她愣了愣,勉強一笑:“腿……也沒什麼事……”
NO.10
鶯哥cos
鶯哥cos
他將她困在一臂之間,“痛么?”
她咬唇未作回答,齒間卻逸出一絲涼氣。他眼中神色一暗,空出的手取下頭上玉簪堵住她的口,青絲滑落間,已俯身握住她的腿:“痛就喊出來。”
骨頭卡擦一聲,她額上沁出大滴冷汗,接骨之痛好比鋼刀刮骨,她卻哼都未哼一聲。他眸中怒色更深,幾乎是貼住她,卻小心避開她剛接好的右腿:“是誰教得你這樣,腿斷了也不吭一生,痛急也強忍著?”
她怔怔看著他。
他皺著眉任她瞧,半晌,手指撫上她眼角,神色漸漸和緩,又是從前那個沒什麼表情的容垣,她眼睛一眨,眸中泛起一層水霧,卻趕緊抬頭。他扣住她的頭,讓她不能動彈,就這麼直直看著她水霧瀰漫的一雙眼,看著淚滴自眼角滑下,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輕聲在她耳邊:“錦雀,哭出來。”
哭這種事就是一發不可收拾,低低抽噎聲起,頃刻間便是一場失聲的痛哭,估計鶯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這至少讓我們明白,原來天下間的女子,沒有誰是天生不會哭的.
他緊緊抱住她,在這寒潭邊荒月下,嗓音沉沉的:“好了,我在這裡。”
NO.11
卻見凝神看書的容垣一邊翻頁一邊抬起眼瞼,待目光重落回書上時,嗓音已淡淡然響起來:“睡過來些。”暮言側首看我一眼,我定住腳步。閉目的鶯哥在我們無聲交流時輕輕翻了個身,被子微隆,看似縮短了彼此距離,實際不過換個睡姿。半晌,容垣從書卷中抬頭,蹙眉端詳一陣,低頭繼續翻頁:“我怕冷,再睡過來些。”這一次鶯哥沒有再動,估摸假意睡熟。但事實證明都已經躺到了一張床上,裝不裝睡其實都一樣。果然滅燈就寢時,側身而卧的鶯哥被容垣一把撈進懷中。她在他胸前微微掙了掙,這一點純粹是通過衣料摩擦和後續容垣的說話內容來辨別。漆黑夜色如濃墨將整個夢境包圍,容垣清冷嗓音沉沉地響在這無邊的夢境:“怎麼這樣不聽話,都說了我怕冷。”鶯歌淡淡地:“讓人去拿個湯婆。”半晌,聽到冷如細雪的兩個字,明明是在調笑,卻嚴肅得像是下一道禁令:“偏不。”
NO.12
一個賣糖葫蘆的從眼前走過,他叫住他,金銖已經掏出來了,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收了回去:“不買了。”
背後驀然響起女子柔柔的笑聲:“為什麼不買了?我想吃。”
NO.13
一身紫緞披風的鶯哥就站在容垣身後五步,一回頭就能看到的距離,他卻遲遲沒有回頭。像驀然從繁華街市劈出來這一方天地,來往行人皆是背景,時光都悄然停止。還是賣糖葫蘆的小哥率先打破難言靜寂,看看鶯哥又看看容垣:“公子是要啊還是不要啊?”鶯哥上前兩步挑了串最大的:“要,怎麼不要。”小哥撓撓頭:“那是誰付錢啊?”漆黑的眸子漾起一層漣漪,波光粼粼看向一旁的容垣:“愣著做什麼,付錢啊。”她眼中有萬般光彩,像她十五六歲最好的年華,手中還未沾上人命,本就是頂尖的美人胚子,特別是那雙眼睛,一顰一笑都是風情。
小哥得了賞錢蹦蹦跳跳跑出我們的視線,北風漸起,容垣終於回過頭,沒什麼表情的英俊的臉,抬手幫她攏起耳旁兩絲亂髮,動作一絲不苟,半點失態都無:“去哪兒了?”我想這傢伙真是太能裝了。
鶯哥眼裡噙著笑:“人太多,懶得擠進去,就在樓上看。為什麼半途認輸,輸那麼多錢,還不如賞給我。”
NO.14
她看他一眼,往右旁無人的巷子里走去,語聲裡帶了難得的惱意:“原來陛下也知道今日所輸是個大數目,尋常人家裡,丈夫輸了錢,妻子嘮叨兩句再平常不過,”回頭瞪他一眼:“何況你還輸了這麼多。”
容垣耳根處紅意更盛,臉也綳得更加冷:“那你是想我贏了把那人的妻子領回宮中與你姐妹相稱?”我無聲地伸手撫額,這傢伙還能更裝一點嗎,明明心情激動得耳根都紅了。而且可以看出這是個一激動就亂說話的人,這句話明顯說得不合時宜。
鶯哥神色果然冷下去,淡淡地:“陛下若有這個意思,便是她的福分……”話未畢卻被容垣逼到牆角。有日光灑下來,被風吹得破碎,他皺眉抬起她的頭:“那你呢,到我身邊來,你可覺得是福分?”
NO.15
她看著他,似想在眼角牽出一個笑,像她時常做的那樣,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無懈可擊。他的唇卻及時吻上她欲笑的雙眼:“你可知道,君王之愛是什麼?”
她沒半分猶豫:“雨露均撒,澤陂蒼生。”
他放開她雙眼,看著她強作鎮定卻不能不嫣紅的雙頰,手撫上她鬢髮:“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不知鶯哥是否愛上容垣,只知道這樣大好的一個逃跑機會,容垣默許的一個逃跑機會,她自己放棄了。
NO.16
容潯抬頭,目光對上鶯哥端嚴的妝容,愣了愣。不知此刻他心中作何感想,也許根本沒有感想,就像重新面對從前拋棄的一隻貓狗。這是鶯哥入宮后兩人初次重逢,卻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候。她十指芊芊接過侍女遞過的茶盞,微微翻開的掌心裡,再看不到一個刀繭,垂頭吹起浮於水上的茶末,聲音放得柔柔的:“曦和成天在跟前晃悠,哪裡會悶。”
NO.17
她從容放下茶盞,目光掃過他大紅喜服,展顏一笑,已不是過去任他幾句話就能傷得體無完膚:“陛下今日有些傷寒,旁人拿捏不住準頭,還是我在一旁隨侍著才放心。過幾日除夕家宴,自有說體己話的時候。”
NO.18
紫衣女子濃麗眉目間醞出疑惑神色:“大人……可是認錯人了?”唇間抿出一絲笑來,固執道:“錦雀,錦繡良緣的錦,楊雀銜環的雀,鄭侯的第九位如夫人。大人口中的鶯哥,死在四月前,生在四月前,我不是鶯哥,大人今日娶的姑娘,才叫鶯哥。”
NO.19
他看著她:“你恨我。”
她不顧君夫人的儀態,蹲下身研究這一地碎片,半晌,突兀地笑了一聲:“這杯子,我從趙國百里加急帶回來,想送給你,就怕趕不上你的生辰,原本手上有道傷,大夫讓先好好治,治好再回去也不遲,怎麼會不遲,那時可真傻,想著你一年只有這麼一個生辰,沒想到我回去得那麼早,還是遲了。我將你看得太高,高得一定要好好珍重仔細對待,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珍重愛惜,在你眼中,我只是個工具啊。”她抬手撫上濕潤鬢髮,笑意半真半假:“我信守承諾為你完成了這最後的一件事,讓你今日能如願娶到錦雀,我不欠你了。執念太深就易傷。你說,是不是?”
NO.20
她點頭:“是你負了我。你和錦雀,你們負了我。”
NO.21
她低頭端起葯碗小心抿一口,勺子送到他嘴邊,“先喝葯,不燙了。”
他微微垂眼,“不喝。”
她面上浮起一層惱意,勺子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默默看他半天,慢吞吞從袖子里取出一枚骰子:“喏,這個,給你。”
他看她一眼,舉起骰子在燈卜細細端詳:“玲瓏骰子安紅豆……”良久,收起骰子,一貫冷淡的眉眼睛含笑意:“你送我骰子做什麼?”
她抬頭狠狠瞪他一眼:“你不知道?”
他從容搖頭:“我不知道。”
NO.22
她撲上去握住他的臉,鼻尖抵著鼻尖:“你不知道?”
他握住她的手,抬頭看她:“還沒人敢對我這樣,這可是欺君,等我好起來……”
她偏頭笑著看他,頰邊泛起紅雲,像千萬朵凋零的春花重回枝頭:“等你好起來,要怎麼?”
他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她滑下去伏在他膝頭,安心似的嘆息:“我等你好起來,快點好起來。”
玲瓏骰子安紅豆,相思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NO.23
她身上帶傷,耽誤行程,才走到一半就被趕來的侍衛攔住。街市荒涼,天上一鉤新月,幾個殘星,本該遠在千里的容垣抬手掀起轎簾,月光照下來,現出隱颱風雪的一張臉。
刀尖點地,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像風中飄零的落花,身後一串長長血印。她抬頭看他,眼中一層細密的水霧,嗓音啞啞的:“那時候你告訴我,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忘記了么?”
他將她的手拿開,她急切地握住他的袖子:“還有我送給你的骰子,你不是日日帶在身邊么,你……”
他打斷她的話,從袖子里取出一枚象牙制的骨骰,指腹微一用力,雪白粉末如沙一般滑落:“你說的,是這個?”
NO.24
她不能置信地望向他,眼中水霧愈盛,卻在匯成珠子前硬逼回去,嘴唇動了動,良久,才發出聲音:“其實,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錦雀了對不對?找到這樣的理由囚禁我,”突兀地笑了一聲:“是厭倦我了對不對?”她抬手蒙上自己雙眼,像是不在乎地懊惱,雙頰卻逸出淚痕:
“我怎麼就相信你了呢,你們這樣的貴族,哪裡能懂得人心的可貴。”四下無聲,她慢吞吞放下手,連鼻頭都泛紅,眼角還是濕潤,眼睛卻執拗地睜得大大的:“聽說紅珠夫人有孕了,恭喜。”骨骰毀掉的細粉被風吹得揚起來,在暗夜裡織出一幅薄紗,容垣的手一頓,抬頭看著她,深如古潭的一雙眸子悠悠的,如暮春天際寒星。
NO.25
良久,她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我的話,側頭疑惑地看著我,眼睛里一片空茫:“那又有什麼用?都不是真的。”我才想起來,她這個人一向較真,寧願明明白白痛苦,也不願糊裡糊塗幸福,這段故事裡,活得最清醒的就是她了。
而我無言以對。
她轉回頭看著房梁,聲音毫無起伏:“今年我二十六歲,覺得這一生很好、很長,沒什麼可留戀了。”頓了頓,又道:“只還有一個願望,我死後,請讓我和我夫君合葬。”
NO.26
他耳力極好,隱在櫻樹的陰影下,聽她冷聲吩咐:“這個東西,扔了吧。”侍女愣怔道:“扔了?夫人是說,不要了?”她轉身邁進內室:“扔了,不喜歡我的東西,我也不喜歡它。”

衍生形象


郭珍霓 飾 鶯哥
郭珍霓 飾 鶯哥
2013年電視劇《華胥引之絕愛之城》中,郭珍霓飾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