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摯獸

作者：皮日休

出處：《全唐文》

匯澤之場，農夫持弓矢，行其稼穡之側，有苕頃焉，農夫息其傍。未久，苕花紛然，不吹而飛，若有物娛。視之虎也。跳踉哮咽，視其狀，若有所獲負，不勝其喜之態也。農夫謂虎見己，將遇食而喜者。乃挺矢匿形，伺其重娛，發貫其腋，雷然而踣。及視之，枕死獐而斃矣。意者謂獲其唐，將食而娛，將娛而害。日休曰：噫！古之士，獲一名，受一位，如己不足於名位而已，豈有喜於富貴，娛於權勢哉！然反是者，獲一名，不勝其驕也；受一位，不勝其傲也。驕傲未足於心，而刑禍已滅其屬。其不勝任，與夫獲死麇者幾希！

譯文（部分）：

在一個沼澤地帶，農人拿著弓箭，巡邏看守莊稼，有一片葦子倒了，農夫在旁邊休息。不一會兒，苕花在沒有風的情況下紛紛飄起，好像有東西在那裡嬉鬧。他看了看，是一頭老虎，又跳又吼。看樣子是抓到了什麼，高興得不得了似的。農人以為老虎看見自己，表現了遇到食物的喜悅，就急忙把箭搭上了弦，隱蔽著身子，挺直地對準老虎，等它再戲鬧的時候，一箭射了出去，正好穿進那老虎的胸腋，老虎轟地倒在了地上。再一看時，老虎已經死了，虎頭枕在一隻死去的鹿身上。

註釋

摯：兇猛

紛然：亂紛紛的樣子

踣：跌倒，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