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賓

女賓

《女賓》法國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創作的長篇小說,於1941年寫成,1943年發表。

小說的故事情節並不曲折,它展示的是一群生活在巴黎的年輕知識分子的普通生活。小說通過弗朗索瓦茲、皮埃爾、格扎維埃爾等人物之間的感情糾葛,他們獨特的生活方式及其精神追求,表達了作者關於愛情、友誼、自我、主體意識、他人等諸多問題的見解,從而引發讀者的參與、思考。

作品簡介


小說講述主人公弗朗索瓦茲與她的男友皮埃爾——一位劇作家兼導演保持著多年的親密默契的情侶關係,此後弗朗索瓦茲認識了魯昂的女孩格扎維埃爾,由於她們之問感情上的相互依賴,弗朗索瓦茲決定幫助格扎維埃爾在巴黎發展,格扎維埃爾的介入給這一對情倡的生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變化,皮埃爾漸漸被格扎維埃爾的青春美麗和獨特的個性所吸引,弗朗索瓦茲無法忍受這種精神折磨,最後用煤氣毒死了格扎維埃爾。

創作背景


在薩特與波伏娃各自眾多的“偶然之愛”中,俄裔少女奧爾加顯得很特別,因為她是薩特與波伏娃共同的情人。奧爾加十七歲那年,通過波伏娃認識了薩特。薩特被奧爾加的執拗與靈性所吸引,開始瘋狂的追求。奧爾加走進他們的生活,讓這段“三重奏”備受折磨。
這是段混亂的情感。奧爾加後來嫁給了薩特的學生博斯特,而波伏娃一開始就暗戀上博斯特,薩特又與奧爾加的妹妹塔尼婭開始一段情愛。
《女賓》是波伏娃的第一部小說。當波伏娃在文學創作上感到一籌莫展時,薩特對她說,為什麼她不把自己寫進作品里呢。於是她受到啟發,創作了《女賓》。
《女賓》創作時期,儘管波伏娃在那時是個小資產階級,在境況上要優於一般婦女,然而還是處在以男性為標準來衡量自己行為的環境中,依然難以擺脫菲勒斯中心意識的影響,難以自由的作出選擇。

角色介紹


弗朗索瓦茲
弗朗索瓦茲是作品中的女主人公,是一位驕傲、充滿自信的職業知識女性,整部作品的故事情節幾乎都是以她的思緒展開的。故事開始時,她和皮埃爾已有了8年穩固的愛情關係。她崇拜皮埃爾,“在所有她感到幸運的福氣中,她最大的福氣是能夠同他一起工作,他們共同的辛勞,共同的努力,比擁抱更為可靠地將他們緊緊聯繫在一起。這些令人精疲力竭的排練中的每一刻都是愛情的契約”。弗朗索瓦茲對自己的生活感到滿意,感到幸福,她覺得自己“已適得其所”。在感情上,她是個忠實的女人,對朝秦暮楚的事情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新東西“是他們倆的未來”。
皮埃爾
皮埃爾是劇院的經理、導演和主要演員,才華橫溢。皮埃爾的生活不像弗朗索瓦茲那麼純潔,除弗朗索瓦茲外,他的生活中不時還有別的女人出現。但他向弗朗索瓦茲表白,他看重的是她,別的“全是扯淡”。“你和我是一個整體”,“我們之間不能說什麼忠實不忠實”。
格扎維埃爾
格扎維埃爾是文中重點描寫的第二位女性。她是來自盧昂的一位少女,因為受弗朗索瓦茲的喜愛,被接到了巴黎來生活。她性格直率,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在與皮埃爾和弗朗索瓦茲的交往中,常常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還常常因自己的想法和眾人不同而與人爭執不下,針鋒相對,聲稱自己“生來就不順從”。格扎維埃爾的個性是感性、自私、偏狹的,她對無論來白何方的理智約束毫不服從,對自己已有的成見決不讓步,更有甚者,她企圖在情感生活中掌握主動權,成為皮埃爾和弗朗索瓦茲的愛情核心。
伊麗莎白
小說中對伊麗莎白的著筆不是很多,只有第一部分的第一章、第四章,第二部分的第一章和第九章的後半部分聚焦在伊麗莎白這一人物身上。伊麗莎白是皮埃爾的妹妹,是一位畫家。她正陷入一場感情的漩渦中不能白拔,她愛上了有婦之夫克羅德,苦苦等了兩年而沒有結果。伊麗莎白可以說是一個道德意義上的第三者插足,她與克羅德及蘇珊娜的愛情三角與小說的主線人物弗朗索瓦茲一皮埃爾一格扎維埃爾的“愛情三重奏”形成一個對比。
雖說不是一個主要的敘述人物,但伊麗莎白在小說中的出場分別從不同的方面體現了或是襯託了波伏娃的女性存在觀,使小說人物形象更加豐滿,結構層次更加清晰明了。

作品鑒賞


作品主題

弗朗索瓦茲的愛情經歷,是一個女性被異化的生命歷程。她原本是那樣一個有著獨立見解的女性,但是為了與皮埃爾的愛情,她自願放棄了自己的尊嚴去討好格扎維埃爾,漸漸不敢肯定自己,失去了自我。然而,徹底的奉獻等於徹底的消亡,無謂的慷慨近似頑固的栓桔。她和皮埃爾的感情並沒有因為她的付出與退讓而有了新的進展,皮埃爾的心依舊在格扎維埃爾的身上。並且格扎維埃爾的那種對弗朗索瓦茲難以琢磨的態度讓弗朗索瓦茲漸漸崩潰、發瘋。在這段情感經歷中折射出的,不是一個女性個體的悲哀,實質是多數女性共處的一種生存困境。這很大程度上源於兩性對於愛情的不同態度。拜倫說過,“男人的愛情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女人的愛情是女人整個生命的存在”。兩性愛情觀上的差異決定了感情投入上的不對等,這本身就潛伏著弗朗索瓦茲等人作為女性的角色悲劇。弗朗索瓦茲把自己的生命交給皮埃爾,她這麼多年來從來過的都是“我們的”而不是“我的”生活,所以她心甘情願地成了他的附庸和奴隸,在愛情的神話中,她一點點地失去了自我。正如波伏娃所強調的,男人通過將自己設定為獨立的主體,在觀察,界定,和超越自我;另一方面,女人則作為絕對客體,被觀察,界定和超越。女人不能自我確定,只能將自我看作他者,因此對於女人而言,她的為他存在比自為存在更真實,為他存在掩蓋了自為存在。女人不是根據自為存在,而是根據男人對他的界定來認識自己和選擇自己。因此,我們必須將女人描述成男人所設想的那樣,因為男人存在是女人真實存在狀態的本質要素。但是,這“心甘情願”的奴化,並不是女性命定的,並不是出於性別的原因而天然地伴生的,這奴化的背後實際上是強大的男權中心文化對女性的“腐蝕”。在小說中也能看得到,皮埃爾對弗朗索瓦茲說過:“一旦我們有錢了,就給你另買一件大衣,這件衣服都讓人看夠了……”,很明顯,弗朗索瓦茲的穿著完全是以皮埃爾的審美為標準的,皮埃爾也是以他自身的審美來評判女人的。而格扎維埃爾也成了男性社會的犧牲品,充當了男權社會的幫凶和工具,摧毀了弗朗所瓦茲的內在自我。同時,男人也從來沒把女人當作和他平等的性別來對待,只是當作證明自己實力的客體。
波伏娃似乎揭示了一種女人的可悲境地,在那個社會裡,如果想要自由,只能這樣選擇,結果卻無力承擔這種自由帶來的後果。由此可見,波伏娃的自由觀暗含了讓人所恐懼和無力承擔的責任。所以多數人才放棄了這種主動選擇,放棄了自為存在而甘願作自在存在,否認了自主意識,順從舊有的道德觀和傳統習俗,放棄了自由,甘願在男人的庇護下,做男人的附屬物。雖然沒有了自由,但也沒有了責任,這樣會輕鬆些。
弗朗索瓦茲則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形象,弗朗索瓦茲想把格扎維埃爾的仇恨,溫情和思想化作無害的煙霧,卻無計可施,她任憑它們腐蝕自己,她把自己變成了獵物。她心甘情願地在反抗和叛逆中儘力摧毀自己,她像一個無動於衷的見證人目睹自己的歷史,卻永遠不敢肯定自己,而終於自我消亡。在被格扎維埃爾知道了她和熱貝爾的關係的時候,弗朗索瓦茲是那樣的內疚和悔恨,彷彿一切錯的都是她自己,可她從來沒想過“三重奏”的關係中,皮埃爾同時佔有兩個女人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在她眼裡,男人可以不貞,而女人不能不貞。所以她所產生的那些悔恨,羞恥之情正是按照父權社會對女人的要求和規定來審視自己的結果。而對於伊麗莎白,雖然開始時看到伊麗莎白思想中有不安於那樣的生活的因素,也想獲得自由,但她也始終沒有掙脫傳統的法律,宗教,習俗,婚姻制度等方面強加給她的精神栓桔,這就使她在追求愛情和獲得自由的過程中,也不得不去站在他者的地位上被動的去選擇去行動。她主動提出要結束這種生活,最後雖以做戲的方式曲折的獲得了“自由”,但卻是難以逃脫這種自由背後所帶來的痛苦。她也曾努力的想挽回這種結果,但無濟於事,只能默默的承受著這種痛苦。格扎維埃爾不願意虛偽的生活著,也曾乖張暴戾的顯出對現實處境的不滿;但當她真正按照自己的內心情慾去行動時,卻遭到了“判刑”。通過這些女性形象的最終歸屬,波伏娃揭示出了在那個時代,女性無論怎樣選擇,都最終擺脫不了悲劇的命運。

藝術特色

總體風格
《女賓》是一部典型的存在主義小說。它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緊張的故事情節和人物命運的大起大落,小說展示的只是巴黎知識分子的日常生活狀態。正是在這看似平淡的描述中,拉近了讀者與作品人物的關係,使讀者不知不覺參與其中,接受或領悟作者所傳達的生活哲理。
敘述層次
小說以弗朗索瓦茲的單視角為敘事主方位,把她對皮埃爾和格扎維埃爾關係的敏感微妙感受作為描寫的重心,反映女性的白我意識。這種敘述由於是圍繞主人公弗朗索瓦茲展開來寫,因此,敘述中所描寫的心裡活動、人物和情節都具有弗朗索瓦茲的意識色彩,是小說的主要敘述層次。與這個敘述層次平行的還有一個第二敘述層次,即以伊麗莎白為中心的另一個“愛情三重奏”的故事。
人物形象
三個主要角色中皮埃爾應該說處於情感漩渦的中心,雖然故事都從他那裡生髮出來,弗朗索瓦茲所選擇的行為皆與之有關,但顯然波伏瓦要講的是弗朗索瓦茲的故事,只好聽任皮埃爾成為小說中最缺乏深度也顯得不那麼真實的人物。皮埃爾雖是情感的中心卻不是弗朗索瓦茲痛苦的根源,因此《女客》沒有從他的角度講故事,更沒有從他的眼睛來透視另外二個女主人公的情感世界。同時即便是女人的故事,弗朗索瓦茲的故事不是傳統女性文學中愛的困惑的故事,不是自我與愛之間徘徊的故事,所以它沒有女性文學中女主人公的情感失意和對男性的批判與指責,這也自然造成皮埃爾形象塑造的弱化。

作品影響


《女賓》儘管是波伏娃的小說處女作,但仍以其獨特的故事情節、細膩而富有張力的對話及心理描寫而在當時的社會上引起了巨大反響。
《女賓》與女作家的另一部小說《名士風流》和理論著作《第二性》一起,被認為是她的三部代表作,在20世紀的法國文學史上獲得堅實的地位。

作品評價


法國學者安德烈·莫魯瓦:“《女賓》中某些地方有存在主義小說的味道。”

作者簡介


西蒙娜·德·波伏娃(1908—1986),法國20世紀文學家和思想家。1908年生於巴黎,1929年獲巴黎大學哲學學位,並通過法國哲學教師資格考試。1945年與讓-保羅·薩特、莫里斯·梅格-龐蒂共同創辦《現代》雜誌,致力於推介存在主義觀點。1949年出版的《第二性》,在思想界引起極大反響,成為女性主義經典。1954年憑小說《名士風流》獲龔古爾文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