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多樣性
語言多樣性
英國大文豪塞繆爾·約翰遜說:“語言是思想的外衣。”誠然,為了表達思想、抒發情感、交流意見,人們離不開語言。語言不僅是人們傳播和交流思想的工具,而且是一種文化傳統或者一種文明的載體,甚至它自身也是這種文化和文明的一部分。因此,保護語言的多樣性對人類文明的傳承和發展有著十分的重要意義。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統計顯示:全世界現有的6000多種語言中,有96%的語言目前只被4%的人使用,而且只有不到20%的語言在學校和網際網路上使用,世界上80%的網頁是英語網頁,數以千計的語言基本上進不了教育體系、新聞媒體、出版物和公共場所,尤其是沒有文字的土著語言,消失危險更為突出。平均每兩周就有一種語言消失——專家估計,到本世紀末,世界上50%到90%的語言將會消亡——瀕危語言消亡的速度比瀕危動物消亡的速度還要快。目前語言多樣性正受到嚴重衝擊。
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繪製的《全球瀕危語言分布圖》上,印度共有196種語言瀕臨滅絕,是瀕危語言最多的國家;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國家分別是美國和印度尼西亞,瀕危語言數量分別為192種和147種。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用“語言地圖”的形式,向人們直觀地展示了全球部分族群的瀕危母語現狀。圖上列出了2474種語言的名稱、瀕危程度和使用地區,其中有230種語言自1950年起已經消失。
世界上語言消失速度最快的5個熱點地區:澳大利亞北部地區、中南美洲、北美洲位於太平洋海岸線以北的地區、西伯利亞東部以及美國俄克拉荷馬州西南部。所有這些地方都居住了使用多種語言的土著民族,但這些土著民的數量正處於減少之中。
在母語遺失方面,澳大利亞是全球最為嚴重的國家。在澳大利亞人的語言遺產中,有95%已消失殆盡——在殖民運動之前,澳大利亞大概有250種語言,加上方言,共有700多種,如今卻只剩下不到50種。那些經過年深日久累積下來的民族文化載體——故事、傳說、歌謠、詩歌、謎語等,因語言消失而受到嚴重摧毀。
在美國,已有150多種印第安人的土著語不復存在,僅存的一些土著語言也面臨滅絕的危險——尤奇語是一種“與世隔絕”的語言,和世界上任何語言都沒有聯繫。這種語言的使用者在南北戰爭時期還有數萬人,但現在只有5個使用者,而且年齡都在75歲以上。
中國雖然不在全球語言瀕危的熱點地帶,但至少也有數十種語言處於瀕危狀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東北地區、陝晉黃河中游地區和西南邊境地區列為中國瀕危語言最集中的地區。中國民族語言學會名譽會長孫宏開教授介紹,有幾種少數民族語言已經處於完全失去交際功能的狀態,如滿語、畲語、赫哲語、塔塔爾語等;有20%的語言已經瀕危,如怒語、仡佬語、普米語、基諾語等;40%的語言已經顯露瀕危跡象或正在走向瀕危。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幹事伊琳娜·博科娃日前呼籲國際社會關注瀕危語言,保護語言及文化多樣性,促進社會平等和包容發展。她說:“各國的多語言使用有助於確保全民良好教育,促進包容和反對歧視。對語言的尊重是開展真正對話的前提。語言多樣性是我們的共同遺產;它也是一種脆弱的遺產。”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已將每年的2月21日定為“國際母語日”,旨在保護世界語言和促進文化多樣性的可持續發展,增進各國人民之間的相互理解。每年的這一天,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都要通過國家機構和各種協會開展慶祝活動,並在世界各地廣泛開展宣傳保護瀕危語言、發展多語言教育、促進社會和諧發展等活動。
有專家指出,保護瀕危語言,就是保護人類文化的“生物多樣性”。
過去幾十年來,人們逐漸認識到語言多樣性對於保護面臨威脅的文化和文明以及人類和平共處的重要性,開始強調對方言和少數族群語言的尊重和保護,甚至還制定了一些專門的文件或者條約。聯合國通過的《公民及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二十七條也明確規定:“在那些存在著人種的、宗教的或語言的少數人的國家中,不得否認這種少數人同他們的集團中的其他成員共同享有自己的文化、信奉和實行自己的宗教或使用自己的語言的權利。”
美國政府目前正在採取積極措施,以錄音和錄像的方式將尤奇語保存起來,同時在兒童中間進行普及,期待這種語言走向復興。在澳大利亞,土著語的保護工作也提上了議事日程,但收效卻不那麼明顯。例如,今年69歲的查爾里·孟克達是目前唯一會說澳大利亞北部地區土著語——阿莫瑞達格語的人,為了保護阿莫瑞達格語,在一家基金會的資助下,孟克達招到兩名學徒;但其中一人覺得這種沒有文字形式的語言很難學,不到一個月就退學了。
有關專家指出:各國對於母語的保護仍需加大力度,確立官方語言、編撰字典、編寫多語教材、完善語言存檔和傳播制度等都是保護母語的有效途徑。而鞏固受威脅語言地位的要素是對母語持積極態度;在德國的薩爾州和萊茵蘭-普法爾茨州,法國的洛林大區,還有盧森堡,人們不僅講德語和法語,而且還說摩澤爾法蘭克語和萊茵法蘭克語這兩種方言。
中國知名學者周海中教授指出:一些民族語言正面臨著全球化、工業化、網際網路等的衝擊,正處於逐漸消失的危險,有關部門、機構以及語言學界都應該採取積極而有效的措施,保護民族語言、搶救瀕臨消失的民族語言。這樣既有利於人類文明的傳承和發展,也有利於民族團結、社會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