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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令

宋宗室、詞人

趙令畤(1051~1134) 北宋末南宋初詞人。字景貺,又字德麟,自號聊復翁,又號藏六居士。宋太祖次子燕王德昭之後。

個人履歷


哲宗元□六年 (1091)簽書潁州公事。蘇軾知潁州,與他共治潁州西湖,並薦之於朝;因此與蘇軾、陳師道等來往甚密,日相唱和。后被人告發與蘇軾交通,罰金,入黨籍。不久依附內侍譚□以求晉陞,頗被清議所非。高宗紹興初,襲封安定郡王,遷寧遠軍承宣使,同知行在大宗正事。

個人作品


侯鯖錄

趙令畤著有《侯鯖錄》 8卷,詮釋名物、習俗、方言、典實,記敘時人的交往、品評、佚事、趣聞及詩詞之作,冥搜遠證,頗為精贍,有文學史料價值。亦能文,但文集已佚。部分佚詩散見於諸家筆記。他的詞,古人有譽為"清超絕俗"者,實則不能相副。雖與蘇軾酬唱,而"氣味殊不近"(《碧雞漫志》卷二),多是字句表面的模仿。值得注意的是詠張生崔鶯鶯故事的12首《商調蝶戀花》鼓子詞,散語韻文相間,有說有唱,把敘事同抒情結合,可以見出由詞向宋金諸宮調遞變之跡。詞中讚美崔鶯鶯"一縷深心",譴責張生"情太淺",惋嘆"豈料盟言,陡頓無憑準",已不同於《會真記》,又可以見出崔張故事從傳奇到說唱、雜劇的演化過程。這12首鼓子詞是研究宋元說唱文學與戲劇文學的重要資料。

聊復集

趙令畤有《聊復集》詞 1卷,曾刊入南宋長沙書肆《百家詞》,已佚。近人趙萬里有輯本,收入《校輯宋金元人詞》。《全宋詞》據以收錄又略有增補。《侯鯖錄》有《知不足齋叢書》本。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一)
夫傳奇者,唐元微之所述也。以不載於本集而出於小說,或疑其非是。今觀其詞,自非大手筆孰能與於此。至今士大夫極談幽玄,訪奇述異,無不舉此以為美話。至於娼優女子,皆能調說大略。惜乎不被之以音律,故不能播之聲樂,形之管弦。好事君子極飲肆歡之際,願欲一聽其說,或舉其末而忘其本,或紀其略而不及終其篇,此吾曹之所共恨者也。今於暇日,詳觀其文,略其煩褻,分之為十章。每章之下,屬之以詞。或全摭其文,或止取其意。又別為一曲,載之傳前,先敘前篇之義。調曰商調,曲名蝶戀花。句句言情,篇篇見意。奉勞歌伴,先定格調,后聽蕪詞。
麗質仙娥生月殿。謫向人間,未免凡情亂。宋玉牆東流美盼。亂花深處曾相見。
密意濃歡方有便。不奈浮名,旋遣輕分散。最恨多才情太淺。等閑不念離人怨。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二)
孀婦將歸長安,路出於蒲,亦止茲寺。崔氏婦鄭女也。張出於鄭,緒其親,乃異派之從母。是歲,丁文雅不善於軍,軍人因喪而擾,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財產甚厚,多奴僕。旅寓惶駭,不知所措。先是張與蒲將之黨有善,請吏護之,遂不及於難。鄭厚張之德甚,因飾饌以命張,中堂宴之。復謂張曰:姨之孤嫠未亡,提攜幼稚。不幸屬師徒大潰,實不保其身。弱子幼女,猶君之所生也,豈可比常恩哉。今俾以仁兄之禮奉見,冀所以報恩也。乃命其子曰歡郎,可十餘歲,容甚溫美。次命女曰:鶯鶯,出拜爾兄。爾兄活爾。久之,辭疾。鄭怒曰:張兄保爾之命。不然,爾且虜矣,能復遠嫌乎?又久之,乃至。常服晬容,不加新飾。垂鬟淺黛,雙臉斷紅而已。顏色艷異,光輝動人。張驚,為之禮。因坐鄭旁,凝睇怨絕,若不勝其體。張問其年歲。鄭曰:十七歲矣。張生稍以詞導之,不對,終席而罷。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錦額重簾深幾許。綉履彎彎,未省離朱戶。強出嬌羞都不語。絳綃頻掩酥胸素。
黛淺愁紅妝淡佇。怨絕情凝,不肯聊回顧。媚臉未勻新淚污。梅英猶帶春朝露。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三)
數四乘間遂道其衷。翌日復至,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族姻,君所詳也,何不因其媒而求娶焉!張曰:予始自孩提時,性不苟合。昨日一席間,幾不自持。數日來,行忘止,食忘飯,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納采問名,則三數月間,索我於枯魚之肆矣。婢曰:崔之貞順自保,雖所尊不可以非語犯之。然而善屬文,往往沈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試為諭情詩以亂之。不然,無由得也。張大喜,立綴春詞二首以授之。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懊惱嬌痴情未慣。不道看看,役得人腸斷。萬語千言都不管。蘭房跬步如天遠。
廢寢忘餐思想遍。賴有青鸞,不必憑魚雁。密寫香箋論繾綣。春詞一紙芳心亂。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四)
五夜”其詞曰:“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奉勞歌伴,再和前聲。庭院黃昏春雨霽。一縷深心,百種成牽繫。青翼驀然來報喜。魚箋微諭相容意。
待月西廂人不寐。簾影搖光,朱戶猶慵閉。花動拂牆紅萼墜。分明疑是情人至。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五)
援可逾。既望之夕,張因梯樹而逾焉。達於西廂則戶半開矣。無幾紅娘復來,連曰:至矣,至矣。張生且喜且駭,謂必獲濟。及女至,則端服儼容,大數張曰:兄之恩,活我家厚矣,由是慈母以弱子幼女見依。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氵失之詞。始以護人之亂為義,而終掠亂而求之。是以亂易亂,其去幾何。誠欲寢其詞,則保人之奸不義;明之母,則背人之惠不祥;將寄於婢妾,又恐不得發其真誠。是用托於短章,願自陳啟。猶懼兄之見難,是用鄙靡之詞以求必至。非禮之動,能不愧心。特願以禮自持,毋及於亂。言畢,翻然而逝。張自失者久之,復逾而出,由是絕望矣。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屈指幽期惟恐誤。恰到春宵,明月當三五。紅影壓牆花密處。花陰便是桃源路。
不謂蘭誠金石固。斂袂怡聲,恣把多才數。惆悵空回誰共語。只應化作朝雲去。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六)
至。撫張曰:至矣至矣,睡何為哉?並枕重衾而去。張生拭目危坐久之,猶疑夢寐。俄而紅娘捧崔而至,則嬌羞融冶,力不能運支體。曩時之端莊,不復同矣。是夕,旬有八日,斜月晶熒,幽輝半床。張生飄飄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謂從人間至也。有頃,寺鐘鳴曉。紅娘促去。崔氏嬌啼宛轉,紅娘又捧而去。終夕無一言。張生辨色而興,自疑曰:豈其夢耶?所可明者,妝在臂,香在衣,淚光熒熒然,猶瑩於茵席而已。奉勞歌伴,同和前聲。
數夕孤眠如度歲。將謂今生,會合終無計。正是斷腸凝望際。雲心捧得嫦娥至。
玉困花柔羞抆淚。端麗妖嬈,不與前時比。人去月斜疑夢寐。衣香猶在妝留臂。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七)
因授之以貽崔氏,自是復容之。朝隱而出,暮隱而入,同安於曩所謂西廂者,幾一月矣。張生將之長安,先以情諭之。崔氏宛無難詞,然愁怨之容動人矣。欲行之再夕,不復可見,而張生遂西。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一夢行雲還暫阻。盡把深誠,綴作新詩句。幸有青鸞堪密付。良宵從此無虛度。
兩意相歡朝又暮。爭奈郎鞭,暫指長安路。最是動人愁怨處。離情盈抱終無語。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八)
索再三終不可見。雖待張之意甚厚,然未嘗以詞繼之。異時,獨夜操琴,愁弄忄妻惻。張竊聽之,求之,則不復鼓矣。以是愈惑之。張生俄以文謂及期,又當西去。當去之夕,崔恭貌怡聲,徐謂張曰:始亂之,今棄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始之,君終之,君之惠也。則沒身之誓,有其終矣,又何必深憾於此行。然而君既不懌,無以奉寧。君嘗謂我善鼓琴,今且往矣。既達君此誠。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數聲,哀音怨亂,不復知其是曲也。左右皆欷歔,張說遽止之。崔投琴擁面,泣下流漣,趣歸鄭所遂不復至,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碧沼鴛鴦交頸舞。正恁雙棲,又遣分飛去。灑翰贈言終不許。援琴請盡始衷素。
曲未成聲先怨慕。忍淚凝情,強作霓裳序。彈到離愁凄咽處。弦腸俱斷梨花雨。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九)
意。崔氏緘報之詞,粗載於此,曰:“捧覽來問,撫愛過深。兒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勝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飾,雖荷多惠,誰復為容。睹物增懷,但積悲嘆耳。伏承便於京中就業,於進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鄙陋之人,永以遐棄。命也如此,知復何言!自去秋以來,嘗忽忽如有所失。於喧嘩之下,或勉為笑語。閑宵自處,無不淚零。乃夢寐之間,亦多敘感咽離憂之思。綢繆繾綣,暫若尋常,幽會未終,驚魂已斷。雖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遙。一昨拜辭,倏逾舊歲。長安行樂之地,觸緒牽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無E363。鄙薄之志,無以奉酬。至於終始之盟,則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處;婢僕見誘,遂致私誠。兒女之情,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無投梭之拒。及薦枕席,義盛恩深。愚幼之情,永謂終托。豈期既見君子,不能以禮定情,致有自獻之羞,不復明侍巾櫛。沒身永恨,含嘆何言,儻若仁人用心,俯遂幽劣,雖死之日,猶生之年。如或達士略情,舍小從大,以先配為醜行,謂要盟之可欺,則當骨化形銷,丹忱不泯,因風委露,猶托清塵。存歿之誠,言盡於此。臨紙嗚咽,情不能申,千萬珍重。”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別後相思心目亂。不謂芳音,忽寄南來雁。卻寫花箋和淚卷。細書方寸教伊看。
獨寐良宵無計遣。夢裡依稀,暫若尋常見。幽會未終魂已斷。半衾如暖人猶遠。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十)
環取其終始不絕。兼致彩絲一絇,文竹茶合碾子一枚。此數物不足見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潔,鄙志如環不解。淚痕在竹,愁緒縈絲。因物達誠,永以為好耳。心邇身遐,拜會無期。幽憤所鍾,千里神合。千萬珍重。春風多厲,強飯為佳。慎言自保,毋以鄙為深念也。”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尺素重重封錦字。未盡幽閨,別後心中事。佩玉彩絲文竹器。願君一見知深意。
環玉長圓絲萬系。竹上斕斑,總是相思淚。物會見郎人永棄。心馳魂去神千里。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十一)
張亦有所娶。適經其所居,乃因其夫言於崔,以外兄見。夫已諾之,而崔終不為出。張怨念之誠,動於顏色。崔知之,潛賦一詩寄張曰:“自從消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不為旁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竟不之見。后數日張君將行,崔又賦一詩以謝絕之。詞曰:“棄置今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夢覺高唐雲雨散。十二巫峰,隔斷相思眼。不為旁人移步懶。為郎憔悴羞郎見。
青翼不來孤鳳怨。路失桃源,再會終無便。舊恨新愁無計遣,情深何似情俱淺。
蝶戀花(商調十二首之十二)
何者?夫崔之才華婉美,詞彩艷麗,則於所載緘書詩章盡之矣。如其都愉淫冶之態,則不可得而見。及觀其文,飄飄然彷彿出於人目前。雖丹青摹寫其形狀,未知能如是工且至否?仆嘗採摭其意,撰成鼓子詞十一章,示余友何東白先生。先生曰:文則美矣,意猶有不盡者,胡不復為一章於其後,具道張之於崔,既不能以理定其情,又不能合之於義。始相遇也,如是之篤;終相失也,如是之遽。必及於此,則完矣。余應之曰:先生真為文者也。言必欲有終箴戒而後已。大抵鄙靡之詞,止歌其事之可歌,不必如是之備。若夫聚散離合,亦人之常情,古今所共惜也。又況崔之始相得而終至相失,豈得已哉。如崔已他適,而張詭計以求見;崔知張之意,而潛賦詩以謝之,其情蓋有未能忘者矣。樂天曰:“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盡期”,豈獨在彼者耶?予因命此意,復成一曲,綴於傳未雲。
鏡破人離何處問。路隔銀河,歲會知猶近。只道新來消瘦損。玉容不見空傳信。
棄擲前歡俱未忍。豈料盟言,陡頓無憑準。地久天長終有盡,綿綿不似無窮恨。
天仙子
宿雨洗空台榭瑩。下盡珠簾寒未定。花開花落幾番晴,春欲竟。愁未醒。池面杏花紅透影。
一紙短書言不盡。明月清風還記省。玉樓香斷又添香,閑展興。臨好景。心似亂萍何處整。
浣溪沙(劉平叔出家妓八人,絕藝,乞詞贈之。腳絕、歌絕、琴絕、舞絕)
穩小弓鞋三寸羅。歌唇清韻一櫻多。燈前秀艷總橫波。
指下鳴泉清杳渺。掌中迴旋小婆娑。明朝歸路奈情何。
菩薩蠻
輕鷗欲下春塘浴。雙雙飛破春煙綠。兩岸野薔薇。翠籠熏繡衣。
憑船閑弄水。中有相思意。憶得去年時。水邊初別離。
菩薩蠻
長淮渺渺寒煙白。憑欄人是霜台客。時句妙春豪。風雲不啻高。
樽前人已老。余恨連芳草。一曲酒醒時。梧桐月欲低。
菩薩蠻
春風試手先梅蕊。並?姿冷艷明沙水。不受眾芳知。端須月與期。
清香閑自遠。先向釵頭見。雪後燕瑤池。人間第一枝。
好事近
急雨漲溪渾,小樹帶山秋色。輕棹暮天歸路,裊芙蓉煙白。酒醒香冷夢回時,蟲聲正凄絕。只覺小窗風月,與昨宵都別。
小重山
樓上風和玉漏遲。鞦韆庭院靜,百花飛。午窗才起暖金卮。勻面了,闌畔看春池。
何事苦顰眉。碧雲春信斷,盡來時。鴛鴦遊戲鎮相隨。雲霧斂,新月掛天西。
小重山
雨霽風高天氣清。玉盤浮出海,轉空明。小窗帘影冷如冰。愁不寐,獨自傍階行。
情似浪頭輕。一番銷欲盡,一番生。無言惆悵到參橫。人慾起,鵯鵊幾聲鳴。
蝶戀花
欲減羅衣寒未去。不卷珠簾,人在深深處。紅杏枝頭花幾許。啼痕止恨清明雨。
盡日沈煙香一縷。宿雨醒遲,惱破春情緒。飛燕又將歸信誤。小屏風上西江路。
蝶戀花
卷絮風頭寒欲盡。墜粉飄香,日日紅成陣。新酒又添殘酒困。今春不減前春恨。
蝶去鶯飛無處問。隔水高樓,望斷雙魚信。惱亂橫波秋一寸。斜陽只與黃昏近。
西江月
人世一場大夢,我生魔了十年。明窗千古探遺編。不救饑寒一點。
更被維摩老子,不教此處容言。爐熏清炷坐安禪。物物頭頭顯現。
滿庭芳
玉枕生涼,金缸傳曉,敗葉飛破清秋。雨余翻浪,渺渺阻行舟。暫系汀洲側畔,風夜起、荻葉添愁。銀屏遠,龍香漸盡,還是夢揚州。
更籌。何太永,當年情事,今日堪酬。最苦恨紅樓,笑我飄浮。為寄相思細字,教字字、愁蹙眉頭。凄涼久,漁人唱曉,隨月過橫溝。
清平樂
春風依舊。著意隨堤柳。搓得蛾兒黃欲就。天氣清明時候。
去年紫陌青門。今宵雨魄雲魂。斷送一生憔悴,只銷幾個黃昏。
思遠人
素玉朝來有好懷。一枝梅粉照人開。晴雲欲向懷中起,春色先從臉上來。
深院落,小樓台。玉盤香篆看徘徊。須知月色撩人恨,數夜春寒不下階。
臨江仙(阿方初出)
枝上粉香吹欲盡,依前庭院春風。更誰同繞摘芳叢。漏殘金獸冷,信斷錦屏空。
看結燈花愁不睡,酒闌無夢相逢。凄涼長判一生中。不如雲外月,永夜在房櫳。
虞美人(光化道中寄家)
畫船穩泛春波渺。夕雨寒聲小。紫煙深處數峰橫。驚起一灘鷗鷺、照川明。
西樓今夜歸期誤。恨入欄干暮。可堪春事滿春懷。不似珠簾新燕、早歸來。
浣溪沙(王晉卿筵上作)
風急花飛晝掩門。一簾殘雨滴黃昏。便無離恨也銷魂。
翠被任熏終不暖,玉杯慵舉幾番溫。個般情事與誰論。
浣溪沙
槐柳春余綠漲天。酒旗高插夕陽邊。誰家牆裡笑鞦韆。
往事不堪樓上看,新愁多向曲中傳。此情銷得是何年。
浣溪沙
一朵夢雲驚曉鴉。數枝春雨帶梨花。坐來殘月冷窗紗。
釵鳳謾曾留得半,枕山猶是枕時斜。對花今日奈天涯。
浣溪沙
水滿池塘花滿枝。亂香深里語黃鸝。東風輕軟弄簾幃。
日正長時春夢短,燕交飛處柳煙低。玉窗紅子斗棋時。
浣溪沙
少日懷山老住山。一官休務得身閑。幾年食息白雲閑。
似我樂來真是少,見人忙處不相關。養真高靜出塵寰。
鷓鴣天
贈之
可是相逢意便深。為郎巧笑不須金。門前一尺春風髻,窗內三更夜雨衾。
情渺渺,信沈沈。青鸞無路寄芳音。山城鐘鼓愁難聽,不解襄王夢裡尋。
鷓鴣天(藍良輔知倅·舟中晚坐會上作)
麝髮雕爐小袖籠。天教我輩此時同。櫞經雪重香方滿,菊到秋深色自濃。
船檻內,月明中。插花歸去莫匆匆。人生更在艱難內,勝事年來不易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