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耕田行

唐代詩人戴叔倫創作的七言歌行

《女耕田行》是唐代詩人戴叔倫創作的一首樂府新題的七言歌行。此詩描寫了兩位農家貧女勞動的艱辛和老大不嫁的惆悵。全詩語言質樸無華,刻畫了動亂時代中鄉村少女的勤苦形象,以姊妹二人的遭遇,揭示了安史之亂給廣大農村帶來的災難,表現了詩人對農家的同情。它上承杜甫現實主義傳統,下啟白居易新樂府詩,有不可忽視的重要性。

作品賞析


賞析

這首詩通過二女耕田的典型事例,塑造了動亂時代中鄉村少女的勤苦形象,揭示了安史之亂給農村經濟帶來的嚴重破壞,反映了戰亂時代中農村民生困苦凋敝的現實。
全詩分四大段。
從開頭至“持刀斫地翻作泥”四句是第一段,以路人的眼光,描繪所見二女在田野刀耕的情景。詩的開頭很巧妙,先用“乳燕入巢筍成竹”一句起興,接著用一個反問句“誰家二女種新谷”入題,往下兩句便概括地交待出耕種的情景。這是一個獨特的景象:在田壠上,既看不見男人,也看不到耕牛,只看見兩個女子在持刀翻土。接下去詩人把筆鋒一轉,用女子的自敘回答了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反常現象的問題。
“自言家貧母年老”至“以刀代牛誰與同”六句是第二段,記敘二女對路人的答話,用弱女自敘的口吻回答了兩女刀耕的原因:一是母親年老,二是未娶嫂的哥哥從軍去了,三是因災疫耕牛死光,四是弱女無奈只能截絹買刀,以刀代耕。這幾句交待了弱女面臨的困境,深刻揭露了戰亂和災疫給農家帶來的苦難。“未娶嫂”表明長兄從軍已久;“牛囤空”道出災疫嚴重;“截絹買刀”足見家境清貧;“頭巾掩面”可知弱女內心之苦。這段描敘簡練、凝重,層層深入,深切感人。
“姊妹相攜心正苦”至“整頓溝塍待時雨”四句是第三段,描敘姊妹二人辛勤勞作之苦。“姊妹相攜”是姊妹同心協力,“惟見土”是躬身低頭操作的專註辛苦。因為時已晚春,沒有耕牛,又沒男勞力,僅靠姊妹倆手中的刀耕,是不可能及時種上莊稼的。所以要趕緊疏通畦壠,整頓溝塍,以“待時雨”。一個“待”字,有兩層意思:一是表明眼前的耕作仍處在乾旱之中,由此更見其勞作的艱辛。二是表現出弱女在貧苦的掙扎中懷抱的一點希望,即盼春雨能及時到來,爭取有個好收成稍微改變一下眼前的困境。但詩點到為止,沒有回答這點希望能不能實現的問題,給讀者留下咀嚼回味的餘地。
“日正南下岡下餉歸”至最後四句是第四段,以無所不知的敘述人語氣,描寫弱女青春將逝而不得出嫁的苦惱。姊妹二人,勞作了一上午,日正南岡,雙雙回家吃午飯。歸途上,路旁草叢中求偶的雉雞受到驚擾而雙雙起飛。客觀之景,引起貧女的內心之思:年紀漸大,青春將逝,而今不得出嫁。想到這兒,她們不由淚濕衣襟。正是因為戰亂、災疫,給她們造成了這些痛苦和不幸。所以這個結尾與前面的內容緊密配合,又從另一個方面深化了詩的主題。
《女耕田行》是一首敘事詩,但詩人在敘事上不是平鋪直敘,而是採用起興,變換敘事角度,借景言情等多種筆法,即使情節完整緊湊,又使詩情豐富飽滿,給人以生動、真摯、深切之感。像詩的開頭,以乳燕有巢,幼筍成竹的眼前景起興,則有力地反襯了弱女孤苦勞作、青春將逝而仍無歸宿的境遇。這樣的開頭既省略筆墨,又使敘述委婉有味,詩情濃郁。詩的第二段,改客觀描敘的筆法於自敘,顯得親切感人,同時也避免了單純客觀描繪的呆板乏味。詩的最後兩段,既有客觀的描寫,又有人物心跡的自我表述,兩者相得益彰,既推動情節的發展,又層層加深詩意,尤其是“朝雉驚飛”“鄰舍花盡”的描述,既是客觀景,又是弱女的心頭事。這種景與情合,情因景生的描述方法,確實使一首敘事詩充滿了詩情畫意,收到了真摯感人的藝術效果。

評價

《彙編唐詩十集》:唐云:情苦而不逸,閨情之渾雅者。
《載酒園詩話又編》:此詩語直而氣婉,悲感中仍帶勉厲,作勞中不廢禮防,真有女士之風,裨益風化。張司業得其致,王司馬肖其語,白少傅時或得其意,此殆兼三子之長先鳴者也。
唐詩別裁》:末二語一襯,愈見二女之苦,二女之正。
《大曆詩略》:敘致曲折含情,末幅以牧犢之感,寓《標梅》之思,巧合天然。
詩詞收錄書籍
詩詞收錄書籍
《王闓運手批唐詩選》:引“朝雉”,則心在路人,殊乖。詩乖又無益處,幼公不當如此《“可憐朝雉”句下)。

創作背景


唐代在安史之亂之後,在戰亂、災疫的打擊下,廣大貧苦農民陷入了更為困苦的境地,這首詩通過描寫弱女刀耕的艱難和她們成年難嫁的苦惱,反映了這一時期的生活。

作者簡介


戴叔倫(約732——約789),唐代詩人,字幼公(一作次公),潤州金壇(今屬江蘇省常州市金壇區)人。年輕時師事蕭穎士。曾任新城令、東陽令、撫州刺史、容管經略使。晚年上表自請為道士。其詩多表現隱逸生活和閑適情調,但《女耕田行》、《屯田詞》等篇也反映了人民生活的艱苦。論詩主張“詩家之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其詩體裁皆有所涉獵。今存詩二卷,多混入宋元明人作品,需要仔細辨偽。